“美人兒,叫什麼名字?”南宮凌灃慣常的擡起舞姬的下巴,以兩指輕輕摩挲着。一手舉杯,一面閒閒的問道。
“回陛下,奴婢正是小香玉。”綠衣美人一副不驚不忙的樣子,彷彿爲了這一天,她已經準備了很久。
小香玉回眸嬌笑,以盼顧的眼神問向天子:“陛下喜歡奴婢剛纔的一舞麼?”
“喜歡……喜歡,來,陪朕喝一杯……”南宮凌灃含含糊糊地道,朦朧中卻想起那夜皎潔的月光下,那個碧紗輕衣跳着《湘君》的女孩,那時的感覺,與此間似乎大有不同……去,去,怎麼弄的,怎麼又想到她了?
南宮凌灃突然討厭這樣的比較來,強烈不可攀附的自負,與那種不能離棄的依戀,讓他閉起眼來,不願再想曹子靜。
端了酒杯一口喝下,摟了懷中的小香玉衣,“朕醉了,美人來侍候朕安置……”。
薄情如帝王,從來不屑於去記住自己龍牀上的女子之性命。她們,只需奉獻上自己潔淨的身子,還有溫柔的迎合便好。
潘淑妃立起身,目送龍輦轉去甘露殿。眼角最後還是一笑,到底,皇帝的心中,也記不住那個舞姬的名字。不是嗎?
甘露殿內,暗香流溢,明黃色的牀褥,處處以龍紋爲飾。南宮凌灃順着小香玉的攙扶,進了寢殿便一骨碌歪在了牀上。心中似有無名火無處可宣泄,又是這樣的不願意去面對。三下五除二,他翻身便撕掉了女子身上曼妙的綠色紗裙。雪白的胸脯上扯下藕色的肚兜,一室春光便完整的顯現出來。
原本是令人熱血噴張的情景,那美人也的確是十分難得一見,只是不知爲何,此情此景,南宮凌灃卻忽然失去了興致。
他有些冷淡的看着那少女豐滿有致的身體片刻,最後只是擺擺手,道:“你,下去吧!”
尚且出於懵懂期待的小香玉似是不敢相信般的,擡起眼來,,一臉的茫然無措。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做的不好了,明明眼前的帝王已經對自己動了情慾的,他明明都已經……可是爲何,在最後的關鍵時刻,他卻忽然按捺住了那種蓄勢待發的衝動?
而且,在她下牀準備穿衣的時候,還似乎聽見帝王輕輕的喚了一個人的名字——子靜。她聽得很清楚,應該就是這兩個字沒有錯。
“姑娘,請吧!”幾個小太監,執了一牀錦被在手,便要將她擡出甘露殿去。
這是南宮凌灃歷來的作風,嬪妃侍寢於甘露殿,他從不破例與其共眠至天亮,有資格與皇帝同牀一夜的,歷來只有中宮皇后。盛寵如淑妃等,概莫能外。
像小香玉這等尚且無名份的女子,按照祖制一旦完事後便要離開寢殿。而且,離開寢殿前,還有兩名老嬤嬤守候在偏殿中,以指壓腰下三寸之法,將沒有得到皇帝“留幸”的龍精迫出其體內,以免任何人懷上皇帝不喜歡的孩子,影響皇室血統之高貴。
小香玉含恨忍羞而去,臨走前,她心中默將天子口中的那個名字銘記了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