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陛下,貴妃娘娘進宮這麼些日子,也沒有正經見過禮,臣妾……實在覺得心中不安……”。
一個個的,說的比宮中清伶人唱的還要好聽。其實,腹中無不恨的咬牙切齒,針眼裡也要尋個機會,好好折辱一下湘雲殿的那位新主。
南宮淩灃有些不悅,偏生衆妃說的那麼好,自己要是拒絕的話未免顯得太過偏頗。於是,只得自己舉步走在了前面,一衆嬪妃尾隨着,一齊進了湘雲殿。
湘雲殿偏是地勢開闊,佔據着一方高遠的地形,一路登上石階之後,只見遠處宮院的明熾燈盞零星明滅,夜空中的滿穹繁星亦交互閃爍,星光璀璨、燈火閃耀,二者相互輝映着,使得宮殿樓閣都被籠上一層氤氳之氣。
兩旁的夾道殿臺角堆放着數十盆月白茉莉花,一陣清爽的夜風拂過,如煙似霧的淡雅幽香便隨之飄散,似一雙無限溫柔的美人之手,輕輕撩撥着月下人兒的心絃。
衆人見湘雲殿裝飾的如此精緻,心下更是妒忌不已。跟隨在皇帝的身後,只差沒有互相交換着彼此心中的怨懟了。
倒是進了殿後,見到子靜昏倒在地,衆人都換了面面相覷的眼色。但天子心急如焚的樣子,還是勾起了無數紅顏漫天的嫉恨。憑什麼?她,不過也是一個女子罷了……
爲什麼?陛下的心,只向着她一人?
一時間衆妃心中都不自在,但見皇帝進了寢殿,卻再沒出來過。太醫們診了脈,只說是偶感風寒,將養幾日便好。開了藥方,便都盡數退了下去。
坐了半響,茶水都換了幾盞,最後還是懨懨的回了各自的宮室。這一次,算是子靜在無心中,正式與衆妃結下了樑子的根源。
但南宮淩灃坐在寢殿中抱着子靜卻不曾能知道這些,不一會蘭慕心親自端了湯藥進來,他伸手接了。一探子靜的額頭,燒的卻愈發火熱起來。
蘭慕心將子靜身下用軟線枕頭給墊高了起來,一面招手命人將殿中的冰鼎給撤了下去。南宮淩灃吹了吹濃黑的藥汁,銀勺舀了一勺,送到子靜的嘴邊。
輕輕送了進去,卻見得那兩道靈秀細密的眉毛,猛然間便皺了起來:“不要,子靜不要喝藥……”。那少女的稚氣之聲,帶有幾絲幽暗的芳香,頸間偏向一側,便露出了凝脂一般雪白的肌膚來……
南宮淩灃少不得溫言哄勸,不料子靜卻是將嘴巴抿的緊緊的,如何也不肯開口。灌下去的藥汁,順着那雪白的頸子一路流下,慌的蘭慕心連忙舉了帕子去擦拭,忙活了半天,到底是一口藥都沒有喝下。
南宮淩灃又心痛又急怒,見子靜不肯喝藥,免不了把氣發在蘭慕心身上。不待走出寢殿的門檻,擰了眉目便召了徐致過來:“你,給朕去仔細問問,貴妃到底是怎麼病的?這麼多人,難道都是吃飯的不成?”
蘭慕心先跪了下來,扶地請罪:“都是臣妾侍奉不周,貴妃回來後倚在窗邊淋了些雨,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