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安聽得一呆,這可是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皇帝罷朝不議政,而在甘露殿裡守了自己受傷的貴妃,這要傳出去,可是驚天的大事!且不說朝中清流言官會如何議論,只說這後宮裡的風浪,都能掀起一個大地震了。
“還不快去!愣着幹什麼?難道朕就不能身體抱恙了?今兒這殿裡的事情,若是走漏了半點的風聲……”。他回身望了望熟睡的子靜,將聲音調低了幾分。
華安全身一陣哆嗦,趕緊跪下磕頭道:“奴才不敢!這殿裡的奴才們,也是絕對不敢聲張的!”
皇帝嘴角划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但那絲冷笑立刻又消彌於無形,只淡淡道:“你替他們打包票,好得很啊。”
華安聽他此時語氣嚴峻,不敢答話,只是磕頭。皇帝卻說:“朕瞧你糊塗透頂,幾時掉了腦袋都未必知道。”
直嚇得華安連聲音都瑟瑟發抖,他心知皇帝此時心中不快,若真要拿了這殿裡值夜的宮人來出氣的話,自己也是攔不住。當下只叫了聲:“陛下……”
皇帝道:“朕今日只把話說在這裡,今夜之事若有半點風聲走漏,你第一個只取了你這奴才的腦袋。看着你這無用的東西就叫朕生氣,滾吧。”
華安汗得背心裡的衣裳都溼透了,知道今晚的事情,都是因爲自己之前不識時務,遞上了那綠頭牌的盤子所致。心裡正擔憂着不知道貴妃知情後會如何對待自己,聽到皇帝如是說,知道已經饒過這一遭,忙謝了恩退出去。
“慢着,你去傳徐致過來,朕有事吩咐他去辦。”南宮凌灃手中攥着那方血書,算了算日子,便沉吟了起來。
“是!奴才這邊去傳徐公公。”華安如遇大赦,趕緊出去安排佈置。
他出得寢殿,火速派人去請徐致。自己召集了甘露殿全部宮人,一番聲色俱厲的告誡,只叫衆人看着自己的頸上人頭說話,誰要是不想活了,也別連累旁人。
南宮凌灃心中煩悶,看着子靜睡顏不展,只是眉間輕輕顰着,他心知她必然身心俱傷,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不多時宮人便奉了安神止痛的湯藥進來,他伸手接了,慢慢勸着她喝了半碗。
許是疼的狠了,子靜倒是不拒絕喝藥。他餵了半碗後,便見了徐致正緩步進來。
子靜將頭偏到了一旁,往被子蜷縮了睡去。皇帝隨手將藥碗給了一旁侍立的宮人,旋即開口道:“紫陌殿修的如何了?室內一應佈置好了沒有?”
“回陛下,奴才昨兒已經去細細檢查過,大致上都照您的意思佈置好了。除了後殿的那片花園還需要一點時日待花長成之外,隨時都可以入住了。”
徐致偷眼看着皇帝疲憊的神色,他小心的回着話。
南宮凌灃點點頭,繼而對他說道:“你去準備一下,朕今天下午便帶貴妃過去。湘雲殿的宮人,全部羈押在殿中,無詔不得離開湘雲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