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公主和親
尖叫聲引來跟着馬車同行的夏楚明和景世子側目,兩人同時出聲,“怎麼回事?”
白素錦輕輕答了一句,“沒事!”
夏楚明和景世子對望一眼,也沒有追問。
景世子本來不願意來參加宮宴的,畢竟淳王妃才過世幾個月,他出門參加聚會,只會被罵。
不過他又捨不得凝霜獨自一人蔘宴,怕她被人罵,倒是寧願自個兒背這個黑鍋。
畢竟凝霜想得也沒有錯,她和永平這一別肯定就是一生,她若這次不去宮裡見永平一面,以後想見都見不着了。
而這事凝霜以後回憶起來了,肯定也會後悔。
所以景世子也只能頂着這樣的身份,陪着媳婦進宮,但願今天大家的重點都在北魏皇子身上,否則的話,他肯定會被人射成馬蜂窩。
馬車內,以沫一張臉黑如鍋底,咬牙切齒的問:“這位皇子已經十七了,他是不是大皇子?若不是的話,他的父皇起碼有四十多了吧?或者更老一些?而永平才十四歲啊!”
白素錦知道以沫心裡不好過,但是這種事情,也不是他們這些做臣子可以決定的,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皇后娘娘都不心疼,她們心疼什麼?
“皇上皇后定下的事情,哪裡有我們置喙的份?”白素錦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
也怕以沫去了宮裡失了分寸。
這門婚事,永平自身肯定是不滿的,若是以沫再在她耳邊不分輕重的說幾句,誰知道到時候會鬧出什麼事來。
以沫有些惱火的頂了一句,“皇上皇后也太過分了,竟然讓永平去做這樣的事情,古往今來,去和親的公主,哪一個有好下場,北魏只會覺得永平在西夏不受寵,纔會去和親,到時候只怕越發輕待她。”
白素錦低斥:“行了,越發沒有規矩了,宮裡的事情也是你能嚷嚷的?你以爲你是公主的誰?能替她做得了主?”
以沫臉色一變,幸怏怏的收了聲。
凝霜軟語輕喃的說道:“姑母也別怪妹妹,你是知道妹妹的性格,她總共就這麼幾個朋友,看得比親姐妹還親,這一別怕是今生都沒有機會再見面,說話也就放肆了一些。”
白素錦怎麼會不瞭解以沫的性格,而且這個女兒找回來後,她唯恐照顧得不夠細緻,平時裡大聲對她說一句都不曾。
這會再見她委屈的樣子,當下也懊惱,剛剛說話口氣太過不善。
“這事不是我們做得了主的,娘不希望你摻和到這中間,平白討人白眼。”白素錦軟了聲音哄以沫,又和她分析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以沫其實心裡有數,她不過就是報怨幾句而已,哪裡敢真做什麼,就是不想永平和親,她也沒有辦法改變現狀。
只是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憋着難受罷了,也就是在白素錦和凝霜的面前,她敢如此放肆,換了其他人,她定然不會這般猖狂的說話。
就是到了永平面前,怕永平不舒服,她都不敢直接說這些,只能一味的去開導勸說。
到了皇宮,看到四處張燈結綵的樣子,以沫覺得有些諷刺,第一次認識到了國家強大的重要性。
白素錦將以沫和凝霜帶在身邊,末了還不放心的叮囑以沫,“一會兒別亂說話。”
以沫有些無奈的說:“娘,我不會亂來的。”
她真的只是在孃的面前放肆罷了,事情的輕重,她懂。
今日招待北魏的使臣,可是一點錯都不能有,否則的話,這丟臉就丟出國了,北魏只會越發看不起西夏。
“嗯,有什麼我們回府了再說。”白素錦如此接了一句,以沫卻是有點想笑。
看樣子她剛纔在馬車上胡言亂語幾句,真的讓白素錦擔憂不已,不然的話,不至於這般仔細叮囑。
大殿裡,已經到了不少人,白素錦三人在宮婢的帶路下,坐到位置上後,立刻有人上來攀談。
白素錦都不遠不近的回着話,見有人目光落在凝霜的身上,她也不主動解釋。
將軍府在樂兒的催促下,屬於來得最早的一批,見到以沫,她和容雅便過來了。
樂兒見白素錦有和在說話,沒有急着上去叫人,而是小聲的問凝霜,“怎麼你也來了?”
凝霜雖說來參加宮宴,但一身衣着顯得有些素雅,並不華麗。
她嘆息的說:“不來不行啊!來了還能趁機和永平說說話,這若是不來的話,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西夏和親的對象會在今晚公佈,若是對象是永平的話,她接下來直到出嫁,是不可能再出宮門的。
畢竟到時候她的安危會變得極其重要。
而凝霜的身份,平日裡進宮倒是不難,可是她有孝在身,這時候若真的單獨進宮,纔是打眼,還不如這會混在人羣中,倒不顯突出。
“哎!”樂兒低低的一嘆,“我這些天一直陪着永平。”
以沫忙問:“永平怎麼樣?”
樂兒微不可見的聳聳肩,一副頗無奈的樣子,“她能怎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自己都覺得這是她的責任了,她難道還會反抗嗎?”
容雅微蹙眉眼,“這事又不是一定得永平,三公主年紀比永平大一些,其實她是更好的人選。”
樂兒斜了一眼,“也不知道皇后怎麼想的。”
凝霜無奈的說:“我們在這裡着急也沒有用,永平自個兒都認下這事了,我們說再多也是徒然。”
以沫哪裡不知道這個理,就是知道,才更憐惜永平。
“行了,我們不說這些了,一會兒等宴會開了,趁着機會和永平聚聚,多說幾句話。”以沫見白素錦望了過來,就阻止了樂兒她們繼續說下去。
樂兒陪着永平在宮裡住了些天,最是懂永平的想法,雖然覺得可惜,但想着這是永平的選擇,也即使捨不得也不多說什麼。
又見白素錦身旁沒了人,立刻上前討喜的叫了一聲,“義母。”
白素錦看着樂兒乖巧的樣子,頗喜歡的問:“聽說你這些天住在宮裡,一切可習慣?”
樂兒笑眯眯的說:“一切都好,跟着永平同吃同睡,享受了一下嫡公主的待遇。”
白素錦莞爾,笑着說了幾句閒話。
沒多時,宮人就高唱,皇上駕到。
樂兒忙說:“義母,我們先回座位上去了。”
將軍府的座位,雖然離着淳王府不遠,但樂兒她們也不能在這時候站在白素錦她們這裡。
否則的話,誰都像她們這樣,還不亂成一鍋粥。
樂兒和容雅才貓着身子,走到位置上面,皇上就過來了,身後跟了一大串的人,顯得浩浩蕩蕩。
聖駕前來,衆人都躬身行禮。
皇上和皇后坐上寶座,他身後的人也有序的站到了位置前,皇上纔出聲:“都起來吧!”
“謝皇上。”衆人又是一陣高呼。
緊接着便是細微的衣料摩擦聲響起,衆人都沒有擡臉,有序的入座,以沫也是一樣。
這時候就聽皇上出聲,“都坐吧!衍皇子你也請坐。”
衍皇子沒有出聲,笑着坐下。
皇上便和衍皇子說起了話,這時候衆人才悄悄擡眼。
以沫順着聲音看了過去,衍皇子年紀看起來不大,應該和離修差不多的年歲,但面相長得比離修兇了幾分,不如他溫柔。
但她哪裡懂得,離修也就對着她時,會表現出一副溫柔綣遣的模樣,對着旁人,可是一座冰山。
離修的座位就挨着衍皇子,可見皇上對其重視。
以沫坐在位置視野廣,正也說明了離修看她極其方便,見她望着衍皇子,當下眼神便深了幾分。
他哪裡想得到,這會以沫的眼神在他和幾個皇子及衍皇子身上看來看去,最終還是覺得他長得最好看。
想着這些,以沫臉上揚起一抹甜笑,再擡眼就瞧見離修瞪着她,眼裡有幾分警告。
以沫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不知道離修爲什麼不快,卻是下意識的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卻發現離修臉色越發陰沉了。
“早就聽聞離小將軍威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衍皇子主動和離修說話。
離修也便收了眼,不再和以沫大眼瞪小眼,淡然的端起杯,敬向衍皇子,“衍皇子纔是少年英雄。”
衍皇子爽快的喝了一杯酒,才說:“什麼時候有空,切磋一番,如何?也讓本皇子討教討教。”
“隨時恭候。”離修大方的應下,並不顯爲難。
在這種事情,自然要迎頭直上,不然的話,會被衍皇子看輕,只當西夏沒有勇士,離家軍也不過是浪得虛名。
以沫噘了下嘴,覺得這衍皇子真是無禮,見面就和人約鬥,再想到永平不是嫁給衍皇子,而是他的父皇,以沫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早聞衍皇子小小年紀已經立下無數功勞,想來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過比武切磋,點到爲止。”皇上後一句話,自是對離修說的。
離修順口接話,“臣遵旨。”
衍皇子臉上粗獷的笑閃過一抹陰霾,略顯不快的說:“看西夏皇上這話的意思,好像離將軍一定會勝過本皇子一樣,本皇子真的恨不得立刻就和離將軍比上一番纔好。”
離修面色淡淡的說:“衍皇子言重了。”
衍皇子看着離修的眼裡閃過一抹陰鷙,更多的是少年人的爭強好勝。
離修重活一世,早就不是小夥子了,哪裡會像衍皇子這樣,更加不會趁這一時的口舌。
衍皇子到底也是有些城府的人,眨眼間又笑說:“不過比武切磋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公正,本皇子到時可不會手軟噢!畢竟盡全力纔是對對手最好的尊重。”
離修說:“衍皇子所言甚是。”
他原就沒有想給衍皇子放水,就衝着以沫剛纔目不轉睛的盯着衍皇子看,他就恨不得將衍皇子的鼻樑揍歪,有這麼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他哪裡肯手軟。
大殿歌舞昇平,說了會閒話,酒過三巡之後,皇上輕鬆的口吻說道:“這次衍皇子來西夏,肩負兩國和平的重擔,還望這一切順順利利纔好。”
衍皇子說:“西夏皇上的願望也是吾父皇的意思,這纔有了此次之行,畢竟兩國生戰,苦的多是百姓。”
皇上一時沒料到衍皇子會說出這樣的話,畢竟兩國戰事,都是北魏挑起。
不過他也很快反應過來,說:“衍皇子宅心仁厚是百姓之福。”
衍皇子笑着受下這話。
坐在她身旁一直沒有開口的北魏瑾公主,突然出聲,“聽父皇說,貴國公主一心向往我們北魏文化,想在北魏覓得一位如意郎君,不知道是哪一位公主?”
瑾公主說話直接,目光也是大方的望着皇后座下的兩位公主,像是在菜市場挑大白菜似的。
三公主聽了這話,頗有心計的望了一眼永平。
永平倒是鎮定,嘴角端着淺淺的笑容,一副公主的做派,並不被其他的話影響。
皇上望向瑾公主,見她模樣也極出衆,眉宇間有股英氣,與西夏的女子並不相同。
“你希望是哪一位公主?”
皇上這話一落,三公主就捏緊了帕子,沉不住氣的望了一眼首座上的帝后,心裡惴惴不安的琢磨了起來。
倒是永平對這話充耳不聞,背脊挺得筆直,坐在那裡美得就如一副畫似的。
以沫壓抑不住心底的雀躍,小聲的和凝霜耳語,“姐姐,皇上這意思並不是一定要永平去,對嗎?”
凝霜看了一眼,怕以沫希望太多,稍後過於失望,只說:“不見得。”
以沫宇眉蹙起,就聽瑾公主指着永平說:“她雖然像一塊木頭似的,不過卻美上幾分,另一個……”
瑾公主撇撇嘴,臉上滿是不屑。
帝后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同樣沉了臉的人還有三公主,雖然不被瑾公主選中,她很高興,但被瑾公主如此輕視,只覺得一張臉被人狠狠的踩在地底。
“公主覺得什麼樣的纔是最好?如你這般嗎?”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以沫側目看去,此人正是樂兒,只見她雙眼噴火,明顯是替永平抱不同。
帝后此時也不喜瑾公主,微垂下眼,也不阻止樂兒這番無視的樣子。
瑾公主當衆被人奚落,臉色有些難看,她自然是看不上西夏的公主,畢竟西夏是敗國,她也就高高在上了。
衍皇子比起瑾公主聰明多了,見狀也知道西夏帝后不悅了,便出聲說:“舍妹無禮,還望西夏的皇上和皇后見諒。”
說完,她又朝着永平說:“美麗的公主,舍妹年紀尚小,希望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永平微微一笑,“本宮不是金銀珠寶,做不到讓天下人都喜歡,但至少本宮不會因被點點咬了一口,就去反咬回來。”
衍皇子挑了下眉,覺得這西夏的公主倒挺有趣的。
正待細看,又見她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就像面上戴了一層面具似的,他突然覺得看起來十分的彆扭。
在場很多人不知道點點是什麼,但是以沫幾人都知道,這會皆是一副壓抑着想笑的樣子。
畢竟永平出口就把瑾公主比喻成狗,狠狠的一下反擊,以沫幾人心裡怎麼不樂。
皇后聽永平提過幾次點點,也知道是以沫的一條小狗,這會見永平這樣說,雖然想笑,但忍不住卻又擔憂。
永平現在趁一時口快,到時候去了北魏,只會受更多的苦。
瑾公主皺着眉看向永平,“巧舌如簧。”
瑾公主也不傻,這時候真追問點點是誰,纔會鬧一個沒臉,不過即使不問,她也大致能猜到是什麼,所以臉色極其難看。
永平公主微微一笑,並不和瑾公主計較。
“我父皇可不喜歡嘴巴這麼厲的女子!”瑾公主突然說上一句,眼底滿是惡意。
永平眼波晃了下,馬上又恢復了原樣,仍舊是榮辱不驚的模樣。
看她這樣,別說以沫幾人難受,就是在座的其他主和的大臣,也微微有些難過,都挪開了視線不看永平。
目前尚在西夏的皇宮,北魏的公主就敢如此欺辱永平公主,等到她嫁去北魏,身旁一個親人也沒有,日子也不知道該如何過纔好。
衍皇子卻是突然笑着打斷,“行了,我覺得她比你強多了。”
瑾公主沒想到衍皇子會突然落她的面子,面色一沉,質問:“皇兄,你眼睛什麼時候瞎的?”
衍皇子無奈,衝着西夏的皇上,再次說道:“舍妹自小被我們幾個哥哥慣壞了,還望西夏的皇上不要見怪纔好。”
皇上皮笑肉不笑的說:“瑾公子也是真性情。”
衍皇子笑了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故意拉起旁邊的離修,約他比武,藉此打斷了瑾公主的話。
宴會尾聲,終於說起了這次和親的事情。
皇上緩緩開口,“永平是朕的嫡公主,也是朕最喜歡的女兒,這次和親,還望北魏能夠善待她。”
衍皇子表示,“我們北魏定會善待這位美麗的公主,也希望我們兩國往後能夠和平共處。”
皇上又叮囑了幾句,以沫等人卻集中不了精神去聽,目光皆是擔憂的看着永平。
一場宮宴下來,終是如了大多數人的心意。
只希望這次和親,真能像衍皇子所表示的一樣,結兩國百年之好,永遠和睦共處,再不生戰端。
宮宴散場時,永平跟着帝后一起走了。
以沫等人自不會再留下,各自出宮回府。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以沫有些可惜的說:“本想把點點送給永平玩,看樣子現在不行了。”
畢竟剛纔永平說了那樣的話,到時候把點點帶過去,不說瑾公主會不會惱得殺了它,就是不會,瑾公主也會藉此對付永平。
凝霜同樣覺得可惜,她都沒有來得及私下和永平說幾句話,連一次好好的道別都沒有。
“姑母,和親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永平什麼時候會走?”凝霜琢磨着,還有什麼天,她有沒有可能見一面永平。
她私下給永平做了一個荷包,這次一直帶在身上,可是剛纔竟然沒有機會送出去。
白素錦說:“等帝后擇了吉日便會讓他們出發,總不會讓他們留太久的,畢竟北魏的皇子和公主在西夏也不能久留。”
凝霜和以沫情緒有點低,直到回府,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晚上,以沫躺在牀上等離修。
左翻右翻,好不容易等到他來了,剛想說永平的事情,就被離修一頓搶白,“剛纔在宴會上,你盯着衍皇子在看什麼?”
以沫一愣,想到當時的想法,小臉微微升起一抹紅暈。
離修本是醋濃,藉故問上一句,趁機罰一罰這個小東西,再討點甜頭,可是見以沫突然紅了臉,心下卻慌了起來。
“你在想什麼?”離修伸手捏住以沫的下巴,手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着。
以沫在想心事,也沒有注意到離修的反常,見他逼問,有些害羞的說:“哥哥就別問了,說出來怪羞人的。”
離修這下臉都白了幾分,越發較真的逼問:“說!”
以沫見狀,低着小臉,面紅耳赤的說:“剛纔看見哥哥坐在那一堆皇子中間,來來回回我看了幾遍,覺得就數哥哥最好看。”
離修一愣,難得有些反應不過來,“你在宴會上就想這些?”
以沫嬌嗔一句,回身,“我都說了不說了,怪沒臉的。”
離修瞬間有種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摟着以沫,將臉放在她肩上,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耳垂邊笑說:“妹妹真有眼光。”
以沫睨了一眼離修,故意鬧他,“以色侍人,有什麼可高興的。”
離修大言不慚的說:“我這色,可只爲了你一人綻放。”
以沫笑話離修像姑娘一樣,心裡卻是暖洋洋的。
兩人鬧了好一會兒,以沫才說起永平的事情。
“我今天晚上看北魏的皇子和公主都不太好相處的樣子,以後永平嫁過去,怕是日子不會好過。”
離修對永平沒有什麼喜惡,隨口說:“反正她嫁過去了,會是他們父皇的妃子,只要她攏住了北魏的皇上,就是皇子和公主明面上也不敢對她不敬。”
以沫臉色古怪的看着離修,“你這樣說,我並沒有好過一些。”
離修捏着以沫的小臉,故意做出一副兇樣,“你說說你爲了永平公主的事情,悶悶不樂了多久?”
以沫無辜的說:“可她是我朋友嘛,看她這樣,我不好受啊!”
離修嘆息,“這事她既然不能改變,就只能坦然去接受,你們跟着瞎操心,除了讓你們自己也不舒坦,能幫她什麼?”
以沫嘟着嘴,知道離修說得對,但就是不喜歡聽這些話。
離修見以沫不高興了,又低語哄了幾句。
以沫也識趣的不再說永平的事情,而是問起了衍皇子約他鬥武的時間和地點。
離修說:“你想來看?”
“當然!”以沫理所當然的回答。
離修卻說:“這些天,你就不要出門了,免得衍皇子看中你,把你討要了去,畢竟這滿京都的貴女,加起來都不如你一人好看。”
以沫羞紅了臉,嬌嗔:“哥哥在胡說什麼。”
離修挑起眉,“我說真的,衍皇子畢竟比你大不了多少,而且現在西夏國弱,衍皇子真要看上了哪府的千金,向皇上說一聲,皇上大抵也不會拒絕。”
離修上世忙着打仗,這世自睜開眼,眼裡就只有以沫一個女人,他是不知道其他女人好不好,反正在他眼裡,以沫最好。
而且衍皇子既然有意和他一爭高低,若是知道他鐘意於以沫,難保他不會從中作梗,故意毀了這段好姻緣。
以沫雖然覺得很無奈,卻也高興離修這般緊張她,翹着嘴角說:“你不說,我也難得出門一趟,現在爹孃都不許我隨意出門了。”
離修說:“嗯,先乖乖在家裡待一段時間,過他們走後,我再陪你出去玩幾天。”
以沫笑說:“我娘纔不會同意我和你單獨出去。”
“到時候我去說,定讓你爹孃同意不可。”離修其實也沒有把握,不過是現在哄着以沫。
但這種事情,總要去試了試。
不試的話,是肯定不能同行出遊,但是試一下,說不定有機會呢!
次日,以沫和凝霜閒話,知道她做了一個荷包給永平,便也琢磨着做一些東西給她,留有念想。
畢竟她們雖然見不到永平,不能親自把東西送到永平的手裡,但讓人帶到宮裡去交給她還是極簡單的事情。
有了目標,以沫便閒不下來了,開始沒日沒夜的給永平做披風。
她想着衣服鞋子這些都容易穿壞,披風不會經常穿,自然就經穿一些,放的時日就會久一點。
將軍府的樂兒和容雅也想到了一起,都給永平準備着禮。
容雅做的是一個小屏風,樂兒是親手刻了幾個木娃娃,木妹妹一點都不像以沫幾人,卻在後背刻有她們的名字。
以沫後來看到禮物的時候,雖然覺得樂兒的木娃娃最醜,但卻知道永平定然最喜歡這件禮物。
皇上派了六皇子當導遊陪着北魏的皇子和公主,玩了兩天,衍皇子就主動約了離修比武。
離修也沒有推拒,只是將衍皇子帶到了荒郊打了一架。
除了同行的六皇子和瑾公主,其他人都不知道結果是什麼樣,但是衍皇子再也沒有說過要比武的事情了。
和親隊伍出發這一天,永平拜別了皇上和皇后,由着太子一路護送出了城。
以沫四人約好了相送,卻沒能見到永平最後一面,只在城樓上看着送親的隊伍越走越遠。
樂兒壓抑不住的哭了出來,就像一個孩子似的,張着嘴哇哇哭着。
溫揚見了,十分不捨,也顧不得還有其他人在場。
忙將人摟到懷裡,領到一邊去安撫。
以沫也是眼淚漣漣的樣子,離修哄說:“別哭了,永平不見你們最後一面,就是怕你們哭。”
凝霜抹着淚,“永平也太狠心了。”
景世子頗無奈,卻是感激永平,這沒見面就都哭成這樣,若真見面了,還不哭成淚人。
“好了,別哭了,你還懷着身孕。”
凝霜吸着鼻子,眼眶通紅的望着景世子,“你確定把我們做的禮物送給了永平的手裡嗎?”
“確定!”這禮物是他派了人,直接送到宮裡去的,怎麼還有假。
凝霜好受了些,景世子忙給她擦淚。
離旭和容雅站在一旁,離旭疼惜的看着容雅,“要不,你哭出來吧?”
其他三人都哭了,可容雅這眼眶裡都是淚,要流不流的樣子,他看着更心疼,他寧願容雅大聲哭出來,消退心中的難過,也好過強忍着。
容雅聽離旭一說,眼淚就流了出來,只是這睜着一雙大眼,默默流着淚的樣子,狠狠的把離旭的心都揪了起來。
四個男人對視一眼,各自摟着懷中的淚人兒,都是一副即無奈又心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