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錦和小王爺穿戴整齊出來時,安齊軒夫婦也剛到。看到詠哥兒在這裡之後,兩人都是鬆了一口氣,接着就看到安齊軒提着詠哥兒就抽了起來。
詠哥兒也不哭,只拿眼瞪着安齊軒,倔強的不得了。
“大哥,別打了。”安慕錦看到了都心疼。
安齊軒氣的不得了,又抽了兩下才停下手,將詠哥兒往地上一放,喘着氣道:“這小子越來越不聽話,打了兩下竟然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了。侯府上上下下找了他快一個時辰了,這小子……”
見詠哥兒根本就不怕他的瞪着他,安齊軒說着又要動手了。
詠哥兒理直氣壯的瞪着他道:“我沒有一聲不吭,我和鴻說過了。他沒有告訴你們嗎?”
昨天,安齊軒知道安慕錦他們回來了,十分高興。可這高興還沒有一會兒,就聽到槿兒哭起來,和他告狀詠哥兒叫她木頭的事情。他昨天很高興,只訓斥了詠哥兒幾句。以爲詠哥兒會記住,誰知道今天詠哥兒又叫槿兒是木頭,和鴻哥兒一起欺負槿兒。
安齊軒終於沒有忍住,也顧不上其他,擰起這兩個小子就抽了一頓。詠哥兒被抽習慣了,不會哭。鴻哥兒被抽的哭的很厲害,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詠哥兒離府只和鴻哥兒說過,鴻哥兒正在睡覺。而且府裡的人誰能想到一個三歲多的小孩知道這事呢,因此都是盲目的尋找。最後纔想到詠哥兒有可能來了這裡,他們到這裡一看,果然在。
事情弄清楚之後,安慕錦心疼的抱着詠哥兒對安齊軒道:“大哥,孩子不是打出來的,得教。”
“這小子比我還笨,我看是教不醒了,就得打。”爲了槿兒的名字這事,安齊軒和張曉慧可沒有少教過詠哥兒。
詠哥兒不是笨,他是很聰明,而且他還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送走了安齊軒夫婦,詠哥兒咧嘴大笑,衝着他們的馬車做鬼臉:“她就是個木頭。”
“好了,別讓你父親聽見。”安慕錦揉着他的小臉,笑着問道:“告訴姑姑,你爲什麼要叫她木頭?”
詠哥兒擡頭望着安慕錦,雙眼一眯笑起來:“我說實話,姑父會不會抽我?”
小王爺挑眉笑道:“那看你說什麼話了?”
“我喜歡姑姑,姑姑是最好看的。木頭醜,長得和姑姑一點都不像。我就要叫她木頭,木頭,木頭……”
童言無忌啊,聽到詠哥兒這麼誇自己,安慕錦開心的不得了。不過她還是和詠哥兒解釋道:“你看姑姑的眼睛是不是和槿兒的很像?大人說某個人和某個人很像,不是說她們長得一樣,而是某一個地方長的像。”
“反正我就喜歡叫她木頭。”詠哥兒掰着小手,不願意承認槿兒的眼睛和安慕錦的很像。
爹孃偏心啊,爲什麼將那對兄妹生的和姑姑一樣的眼睛,而他就沒有呢?
小小的他,還有了這樣的煩惱!
晚上,詠哥兒留在王府過夜。他在侯府也是一個人睡的,到了王府非要和安慕錦一起睡。
小王爺沒法,只好自己單獨睡,讓他們睡在一起。
詠哥兒睡覺很老實,小孩子白天鬧了一天,晚上很快就睡着了。等他睡着,小王爺就把安慕錦抱走了。
次日詠哥兒起來沒有看到安慕錦,喊了幾聲姑姑。歡蘭進來說道:“少爺別叫了,夫人已經起牀了。”
“是嗎?那姑姑在哪裡,我想見她。”詠哥兒快速給自己穿好衣服,就要去找安慕錦。
歡蘭攔着他道:“少爺你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今天是老師檢查功課的日子,侯府的馬車已經來了,你快和我出去吧。”
“不,我不回去。”詠哥兒抱着胳膊,開始往房間裡跑。
在侯府這幾年,歡蘭也是瞭解詠哥兒的性子的,當即將他直接提在手裡。詠哥兒哇哇大叫,求着安慕錦快來救她。聲音很大,將睡夢中的安慕錦吵醒了。
安慕錦剛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看小王爺早就醒了。他不僅不擔心詠哥兒,還在一旁偷笑。
“天成,詠哥兒怎麼了?”安慕錦推了推他問道。
小王爺正無聲的笑着,被安慕錦這麼一推,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把詠哥兒的事情和安慕錦說了,安慕錦聽了也是陣陣無語。
詠哥兒小時候多乖的一個孩子,怎麼長大後變了這麼多?
安慕錦和小王爺還沒有孩子,也沒有管孩子的經驗,所以他們也不能直接說安齊軒管孩子的方式不對。但見詠哥兒現在是打不怕,罵不怕,兩人也擔心這孩子以後會不會誰都管不住,胡作非爲?
就着教育孩子這事兒,兩人在牀上討論了半個多時辰。討論完畢,由安慕錦去和張曉慧溝通。
詠哥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只要和他好好說,他也會明白的。
來到侯府,安慕錦找到張曉慧,和她說起了這事。張曉慧只有嘆息,和安慕錦訴苦:“錦兒啊,你不知道。真是沒有做過母親,沒有管過孩子,不知道這裡面的辛酸。我和軒哥也不是那種活躁的人,怎麼就生出了詠哥兒和鴻哥兒這兩個調皮搗蛋的崽子來?”
“要不是他們真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我真想將他們扔的遠遠的。他們愛到哪裡鬧就到哪裡鬧,我再也不想管了。你都不知道,他們哥倆欺負槿兒那還是輕的,還有更過分的呢。唉,我都不想說,一說這心都是疼的。”
安慕錦見張曉慧這麼痛苦,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就勸了幾句。
“錦兒,你和我說的我都明白。我會和軒哥好好說說的,孩子一天一天大了,也不能總是用拳頭解決。”張曉慧話還未說話,有丫鬟來說詠哥兒將老師的衣服燒了。
張曉慧氣的起身時差點沒有站穩,安慕錦及時扶着她道:“大嫂,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書山苑,哪裡是老師的衣服被燒了,是整個房間都被燒了。下人們正拿着水救火,有人大喊着快救少爺,有人在喊着快提水,現場亂成一片。
安慕錦和張曉慧一見這個情況,兩人都是嚇的臉色慘白。
房間裡的火被撲滅的差不多了,而詠哥兒卻沒有找到。
張曉慧慌的最厲害,手腳哆嗦着,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安慕錦見她嚇成這樣,囑咐丫鬟們照顧好她,一個人衝進了房間。
雖然說房間裡的火滅的差不多了,但是就這樣衝進去依然會很危險。張曉慧想喊,嗓子發不出聲音,她也要跟着去。丫鬟拽着她,安撫:“夫人你現在這樣不能去啊。”
張曉慧回頭看着丫鬟,將她往前一推,示意她快去給安慕錦幫忙。
丫鬟爲難的看着張曉慧,正要往房間裡衝的時候,安慕錦抱着嚇成一團的詠哥兒出來了。
詠哥兒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危險,主要是受到了驚嚇。
兩天了,詠哥兒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不說。
平時他調皮搗蛋的時候,張曉慧多希望他能安靜一會兒。這會兒詠哥兒是安靜了,可張曉慧卻希望他能調皮一些。見他總是這麼安靜,她看了心酸流淚。
“大嫂你別把身子哭壞了,詠哥兒只是嚇壞了,緩幾天就好了。”張曉慧心裡難過,安慕錦何嘗不是呢。
老太醫也來了四五個,他們看了詠哥兒的情況之後,都是搖頭嘆息,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小王爺已經在聯繫黃旭和朱元了,希望他們能夠給什麼意見。
馮曉蘭有了身孕,黃旭走不開。他給朱元寫信,讓朱元進京一趟。朱元在收到小王爺的信之後,就立刻啓程往京城這裡趕。
二十幾天,朱元才從塞北趕過來。那時詠哥兒的情況還是一樣,每天就不說話,什麼都不知道做。吃飯要人喂,睡覺要人說,幹什麼都要人在旁邊提醒着。
爲了照顧詠哥兒,張曉慧一下瘦了一圈。鴻哥兒和槿兒也沒有時間照顧,都是安慕錦在幫忙帶着。
這對兄妹見到詠哥兒變成這樣,兩人心情跟着低落。每天都很少說話,安靜的差不多和詠哥兒一樣了。
有一次,安慕錦聽到槿兒偷偷的和詠哥兒說:“大哥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叫我一聲木頭吧。你再叫我木頭,我絕對不哭了。”
槿兒纔是個三四歲的小姑娘,這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安慕錦聽着特別的心酸。
朱元給詠哥兒檢查一番之後,對大家說了一句:“無礙。”
他這話剛說完,猛然朝着詠哥兒吼了一聲。別說是離他最近的詠哥兒被嚇了一跳了,就是其他人也都被他嚇了一跳。
過了一會兒,牀上的詠哥兒突然動了,接着嘴巴一扁,嚎啕大哭起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詠哥兒啊,你終於能說話了。”張曉慧一把抱住了詠哥兒,詠哥兒哭了一會兒問道:“孃親,我不是故意要燒房子的,我……”
“沒事了,那事都過去了,孃親不怪你,不怪你。”
“那父親呢?”詠哥兒年紀畢竟小,調皮是調皮一點。他將老師的衣服燒了,誰知道竟然連房子也燒了,他當時就嚇懵了。
平時他欺負槿兒就會被父親抽,現在惹了這樣的事情還不知道父親會怎樣抽他呢?所以爲了躲避被父親教訓,他就往屋裡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可房子裡的火越來越大,等他意識到被教訓比被燒死好一點時,他已經跑不出去了。
安慕錦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躲在書架後面。書架上的書全部已經燒着,前面的書架也燒了起來,很快就燒到後面了。要不是安慕錦反應快,詠哥兒都有可能被那倒下的書架給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