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利江坐在警車裡，雙眼看向江樓的方向，微微皺起的眉間帶着幾分疑惑不解。
他是真的想不通，爲什麼上一刻還是鐵桶一塊的江樓，現在卻滿是漏洞。
難不成賀聞山那小子被人制服了？
聽着耳麥裡傳來的聲音，陳利江知道，第一小隊已經進了江樓了，出乎意料的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繼續向前。”他對另一邊下着指令說道，接着緩緩靠在了椅背上。
陳利江閉着眼睛，手指在腿上不短敲擊，似乎在盤算着什麼。
忽然間，他的心上忽然一動，下意識向身旁的玻璃看去。
只見一個長髮披散着的女子，帶着兜帽站在車前，曲起的手指正在宣誓着這人剛剛的想法。
陳利江看到這人，先是微微怔了一下，接着就看到了那人手上的竹子型手鍊。
他笑了笑，搖下了窗戶，看車外的人說道：“沈姑娘，好久不見。”
“寧願不見。”那女子聲音清冷，垂在兜帽外面的髮梢在風中緩緩浮動。
“呵。”陳利江輕笑了一聲，停頓了半晌，說道：“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有什麼我能幫你的？”
“我的人在裡面。”沈盈香淡淡道：“別誤傷。”
陳利江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沉默半晌問道：“遇到的話儘量早一些表明身份，不然我不敢保證……”
“我會讓他們戴上標誌物品。”沈盈香說道：“衣領下方第二顆釦子是青綠色的竹子圓片，讓你的人注意辨別。”
“沒問題。”陳利江點了點頭說道：“還有其他的事嗎？”
沈盈香有些沉默，像是在猶豫要不要問出口。
天空的陰雲愈加濃厚，遮天蔽日，原本正是正午的天空緩緩暗了下來。
風也越來越大，兜帽外的長髮隨風飛舞。
“要下雨了。”陳利江看着天空嘆了口氣。
沈盈香身形微微動，半晌終於開口道：“我想知道……陳老在哪裡？”
陳利江像是猜到了沈盈香想要問的問題，擡頭看向江樓的位置，默然片刻，說道：“在樓裡。”
沈盈香點了點頭，接着問道：“王德全在哪裡？”
“這個問題有些難。”陳利江嘆息着搖頭：“應該也在江樓。”
沈盈香點頭，半晌又問道：“賀聞山？”
“不知道。”陳利江這一次回答得乾脆，“他應該在樓裡，但是現在樓裡的情況你應該也知道，很奇怪。”
沈盈香點頭，說道：“確實奇怪，我這邊藏在他那裡的人全都聯繫不上他。”
“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陳利江接過話頭，接着嘆了口氣說道：“要下雨了，看樣子應該不小。”
“雨水漫過，老鼠會從洞裡出來。”沈盈香轉頭看向燈火通明的江樓，緩緩道：“現在就看能不能一網打盡了。”
……
鍾萬象依舊在樓道里走着，說實話，他覺得自己有點迷路了。
江樓這房子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簡直比迷宮還難走。
好在每一層都有地形圖。
鍾萬象站在地形圖前看了半晌，終於確定了自己的位置。
他現在是在江樓的五樓，大概在東側大廳附近。
江樓一共六層，但鍾萬象知道，除卻這六層之外，還有一個第七層。
這個第七層和其他的樓層都不同，說是第七層，其實只是六層樓頂的一個小圓頂。
確切的說，可以算是一個閣樓。
鍾萬象腦袋裡仔細對比了五層和六層的平面圖，很容易就發現了兩層樓之間的不同之處。
那就是六層的東廳比五層的要小些。
鍾萬象用手指比量了一下電梯和五六層東廳相差的大小，發現二者其實差不了多少。
發現這一點之後，鍾萬象瞬間就來了興趣。
要知道，江樓的電梯只能從一層通到六層，除了江樓的主人，基本上沒有人知道如何上到七樓。
手指撫摸着地圖上東廳的位置，鍾萬象思忖了片刻，打算過去看一眼。
他懷疑去往七樓的通道，就在六層東廳的附近，也就是自己現在位置的附近。
按照地圖的方向，鍾萬象向東廳的方向走去。
從表面上來看，通往六樓東廳的走廊和其他層的走廊沒有什麼不同。
但要是仔細看門牌號的話，就會發現，六層比五層少了一個房間。
那麼少了的這個房間的位置，會不會就是通向七樓的通道所在？
在緊挨着六層東廳的那間屋子，沒有門牌號。
說實話，鍾萬象也沒有想到這房間會這麼好找。
按照曾經看過的國外探案小說，這種通道應該隱藏在暗處，讓人不容易發現纔是。
如此好找，還真是掃興啊。
鍾萬象在心底抱怨了一句江樓主人的無趣，接着看向了門上的鎖。
這鎖和其他正常房間的不太相同，倒是和三樓休息室門上鎖很像。
應該也是刷卡開的？
鍾萬象站在門口想了想，接着將三樓休息室的房卡掏了出來，“啪”地一下按在了門上。
隨着“嘀”的一聲響起，門竟然真的開了。
鍾萬象看着眼前緩緩打開的門，忽然有些無力吐槽。
江樓的擁有者究竟是有多懶啊？這鎖頭是在一家作坊裡批發的是嗎？
不過這也有一點好處，可以少拿一張房卡，讓自己的兜輕那麼四五克？
鍾萬象在心底吐槽了一句，接着伸手推開了身前的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面的燈似是感應到了有人來，在門開的瞬間亮了起來。
房間裡沒有多餘的設施，只是簡單地鋪了地磚。
在其他房間原本是衛生間的位置，這裡用磨砂的玻璃門隔出來了一小塊區域。
門上沒有鎖，鍾萬象直接拉開門，向裡面看去。
裡面沒有馬桶，有的是一扇鐵門。
這特麼是套娃嗎？鍾萬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鐵門從外表上來看，和電梯門極爲像似。
按下了門旁的按鈕，鐵門向兩側緩緩拉開。
果然，從裡面看，這也是一個電梯。
自己這還真是廢話啊……鍾萬象有些感嘆地搖了搖頭，接着擡腳踏進了電梯。
感受着電梯上升帶來的重力變化的感覺，鍾萬象心底隱隱產生了一個直覺。
他覺得，自己一直沒有找到的幾位老爺子，應該就在電梯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