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王德全聽得認真。
“在我逃出之前,上面那些人曾經開了個會,我在山裡的眼線將他們的會議內容告訴了我。”
“會議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討論是否要繼續研究神農百草水。”
“我的眼線告訴我,他們找到了一種比神農百草水更靈的神藥,不僅製作簡單效果還很好。”
“那種藥是他們從淮西找到的,剛好我要來淮西的母校辦一件事,於是打算下山一段時間。”
“到了淮西沒兩天,沒想到又被人綁走了。”
陳程說着嘆了口氣,眼神裡有着無奈的神色。
“被綁就算了,等我醒過來一看,竟然又回到了地下室,車費倒是省了。”
“假扮我張文雙那個身份的人也是倒黴,在我離開的那幾日,上面不想放棄曾經投入大量財力物力的神農百草水,於是命令假扮張文雙這個身份的人,三天之內給出一個相似的仿製品。”
“他本打算拖到我回來,可惜上面派了人盯着他這人被逼無奈,只好自己動手。”
“只可惜,他在化學這方面完全一竅不通。隨便的配了幾樣藥品,就交給了看守他的人。”
說着,陳程一臉感嘆的嘆了口氣:“你別說他運氣還真挺好,不僅瞎搞的時候沒爆炸,把東西交上去之後,上面那些人竟然還信了,讓廠子裡大量生產的這種東西。”
“我也就是這個時候回去的,當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晚了。東西已經運下山了,混在了蔣德山的健腦水面,根本沒有辦法分辨出來。”
“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也都知道了,”陳程說着攤了攤手,“蔣德山的兒子蔣伍得錯拿了有毒的那一版神農百草水,當作健腦水高價賣給了那位高考生,導致警方徹底盯住了蔣德山的甜菜廠。”
“再之後你被抓了進來。”陳程說着忽然笑了笑,“我看你當時挺傻的,還挺好玩兒,就寫了個紙條嚇唬嚇唬你,沒想到你竟然還當真了。”
王德全像是沒聽到他後面這句話一樣,出聲問道:“許青巖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許青巖?”陳程說着眯了眯眼睛,“你是說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王德全沒有迴應,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外面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陳程盤起腿靠在牆上,“我的人都在山上,知道的只有山上的一部分事情。”
說着,他頓了頓,接着道:“許青巖這個人是在你之前被抓進去的,和他一起進去的還有他妹妹,許青魚。”
“他應該是主動被抓上山的,後面有他的父親爲他做支撐。”陳程想了想說道:“他在山上基本上沒受什麼罪,除了後來的時候因爲救了你得罪了人,差點被燒死在山上。”
“他上山的目的是什麼?”王德全出聲問道,“他父親爲什麼會把自己的親生兒女送上學?”
“許青巖他爹確實挺冷血的。”陳程說着撇了撇嘴,“人人都想在蛋糕上切一刀,那位也不例外。”
“但是他的手下沒有什麼可以相信的人,他的人基本上都被另一位架空了。”
“沒有權那就只能看錢了,他看上了這邊的生意,於是便送自己的兒女上來,表示自己的誠意。”
陳程這話聽得鍾萬象直吸冷氣。
“天下還有這樣的父親?他的心也太狠了吧。”
“這個原因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實話我也覺得有些離譜。”陳程附和道:“其實我倒是覺得,許青巖他爹應該是在下網。”
“網下的挺大,能網出幾條魚就不知道了。”說着,他臉上帶着幾分輕蔑,“拿自己的孩子做餌,大概也只有他能做得出來了。”
王德全點了點頭,沒有做評價,想了想接着問道:“你是什麼時候來到淮西的?”
“山上着了火不能留人,我就從密道里逃了出來。”陳程說得絲毫不拖泥帶水:
“下了山之後,我發現安通的局勢比山上有意思多了,本打算趁亂摻和一腳,沒想到小縣城不大,裡面卻坐了三尊大神。”
“無論哪一個我都惹不起。”陳程說着嘆了口氣,臉上有些無奈,“隨便一個伸出手指就能壓死我,我只能縮起尾巴,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萬一摸出的魚是金的,那不就賺了嗎?”
“那你摸到了?”一旁的鐘萬象好奇的問道。
“哪有?忙活了一年多,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陳程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在外面晃悠了三天,差點進了五次的網。”
說着,他搖了搖頭接着道,說實話:“如果說安通就是一個小池塘的話,裡面下的網比魚都要多了,像我這樣想渾水摸魚的人,簡直寸步難行。”
說完,他擡頭看向王德全,說道:“下了山之後我還讓人調查過你,確實讓我大吃一驚。”
王德全聽着挑了挑眉。
“我本以爲你只是一個醫術比較好的年輕醫生,沒想到竟然和那麼多人有着密切的關係。”
陳程說着嘆了口氣,眼裡滿是羨慕:“安通的三尊神,每一個都和你關係密切。你在安通簡直就像是走在用網織成的路上,完全不用擔心會掉進水裡。”
“雖然我很羨慕,但是像你這種情況也有一點不好。”
“哪一點不好?”王德全好奇的問道。
“踩着網走在水面上,儘管鞋底溼透了,但是你摸不到魚。”陳程說道,“所以你在安通的時候纔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聽着陳程的形容,王德全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
“你手裡把着很多關鍵的物品,或者說是線索。”陳程說道:“但是你根本沒有深入瞭解他們的機會,這些東西放在你手裡,完全是白白浪費。”
說着,他頓了頓,又道:“你將東西交給其他人,自己離開安通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然後呢?”王德全出聲問道。
“你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很多人盯着了嗎?”陳程說道:“他們對你手裡的東西很感興趣,說感興趣不是很準確,應該說是很重視。”
“對你來說,可能只是一樣普通的東西。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很可能就是在網中保一條命的救命之物。”
陳程看着王德全的眼睛認真道:“如果你再晚一步離開,很有可能會,遭到他們的襲擊。”
“儘管你的身手很厲害,但雙拳難敵一百零八手。”陳程說笑了一句,“你要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說完,他也不顧王德全是否還有什麼話想問,伸了個懶腰,躺倒在牀上。
“行了,我也該睡覺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陳程說着閉上眼睛,還不忘蓋上被子。
一隻腳踏出了門,王德全忽然回頭道:
“對了,地下室那條密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挖的。”陳程睜開眼看向門口,臉上帶着得意的笑,“那條密道是我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