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考試這件事,王德全就沒怕過誰。
“你猴急什麼?”陳貴生笑了笑,“考你的人還沒回來,你還可以再準備兩天。”
“師父有範圍嗎?”王德全開玩笑似的問道。
“沒有。”陳貴生笑了兩聲。“要是別人的話,可能還會有範圍。只可惜你是我徒弟,他們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你的。”
王德全聽着啞然失笑。
自己師父這麼多年不收徒弟,有多少人眼巴巴的在旁邊等着機會。卻被自己這樣一個無名小卒捷足先登了,任誰都會好奇自己的水平。
可以想象得到到時候的考試會有多難。
要考就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還真的沒怕過誰。
陳貴生看着王德權思考的模樣,笑了笑,將桌面上的東西收拾好。接着看了一眼鍾,對王德全道:
“晚上不回家吃,有一個小飯局,你和我一起去。”
“飯局。”王德全有些疑惑,自己師父這麼大歲數了,還要參加什麼飯局嗎?
“都是一些老朋友。”陳貴生看出了王德全的疑惑。“剛好向他們介紹介紹你。”
王德全點頭應下,跟着陳貴生後面出了學校。
這一路上收到了不少人吃驚的目光。
他對於注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沒有在意,出了校門,就見到一輛車在校門口停着。
車窗上貼着防窺膜,幾乎看不到裡面的人影。
陳貴生上前敲了敲窗戶,車窗搖下來,一個戴着墨鏡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
這人的臉看起來很年輕,總體來看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
“陳老。”這位年輕男子將墨鏡摘了下來,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眯着一雙桃花眼睛笑着,說道:“我爺爺讓我來這裡接您,您看您是先回家還是直接去?”
“直接去。”陳貴生道。
“那咱先上車。”年輕男子將後座車門打開,一手扶着門,一手扶着車頂框,示意陳貴生上車。
王德全扶着師父上了車,也跟上去。
那年輕男子的目光在王德全身上輕輕掃過,也不多說什麼,開車向目的地駛去。
王德全對這面的路不熟悉,但他也能隱約有些感覺,這車像是在往郊外開的。
下了車,王德全將師父扶了下來,然後擡頭向車前方的點看去。
只見的牌子上寫着三個大字:迎香居。
這個名字,自己上輩子聽到相似的,沒有1000要800,實在是太過大衆化。
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店開的人煙稀少的地方,也不知是靠什麼掙錢。
跟在陳貴生身後進了店裡,看着周圍的裝潢,王德全眼前一亮。
裡面是很典型的中式風格,幾乎所有目光所能及的地方都是木製的。
進了店裡,裡面一個人影都沒看到,空蕩蕩的十分冷清。
就連服務員和老闆都沒見到身影。
就在王德全有些疑惑的時候,就見身前的師父徑直向樓梯走去。
上了二樓,王德全這才聽到了微細微的說話聲。
敢情這裡還是有人的,並不是自助餐廳。
王德全以爲師父的目的地是在二樓,卻沒想到師父沒有在任何一間包廂門前停留。
熟練的穿過了整個二樓,然後從角落裡的小樓梯繼續向上走。
三樓和二樓明顯不同,這裡沒有隔間,整體通透。
中央的地方放着兩扇屏風,在裡面燈光的照耀下,隱約在上面透出幾個人形。
正巧有一個人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擡頭就見到了陳貴生一行人。
那人看了一眼,接着回頭對着屏風內的人笑道:“老陳來了。”
屏風後也傳出了笑聲。
“老陳你遲到了,按照規矩,你得給我們一人寫一幅字。”
“你們這羣傢伙,就欺負我這個老頭子吧。”陳貴生雖然這樣說,但聲音裡也帶着一些笑意。
王德全跟着他走到了屏風的另一側,只見一羣人坐在小椅子上,圍在一個爐子旁,正喝着茶。
“今天的茶是老鍾帶來的。”其中一個人說道:“你要是再來晚一點,可就喝不到這麼好的茶了。”
“老鍾拿來的茶?那我可得嚐嚐。”陳貴生說着,坐在空出來的椅子上,笑着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茶碗。
王王德全和開車送他們來的那個人,一直站在一旁,笑着看着這羣人喝茶聊天。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像是突然發現了王德全一樣,出聲道:
“老陳,你身後的這位是?”
“這是我的徒弟。”陳貴生回答道,接着示意王德全上前:“剛從安通那邊過來。”
“你還收徒弟了?”一個留着鬍子的人笑道:“我記得老宋前段時間也在安通吧。”
說着他看向王德全,問道:“你和老宋下過棋沒有?他的棋藝是不是很好?”
“宋老的棋……”王德全無奈的笑了笑,“確實很好。”
在場的幾位聽着王德權的話都眯了眯眼,像是在思考什麼。
“好個屁。”陳貴生聽了笑罵了一句。“就他那臭氣簍子,跟他下棋都算倒黴。”
全場一片鬨笑。
王德全也跟着微微笑了笑,他的眼力極佳,一眼就注意到,在場的人中有一位,表情一直都十分嚴肅。
那人頭髮花白,身體極瘦,看上去只有皮包骨頭。
他從頭到尾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有在大家笑的時候,他才微微勾了勾脣。
王德全也是瞬間意識到,這個人似乎和其他人有些不同,他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就在王德全打量着的時候,就見那人半闔的眼睛忽然睜開,擡眼看向王德全。
對視了幾秒,王德全明顯能感覺到對面目光的銳利,似乎能穿過重重阻礙,看透自己的內心。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所有的想法,好像都逃脫不掉這人的眼睛。
一旁的陳貴生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下意識擡頭看了對面的老人一眼。
然後笑着道:“老鍾你都這麼大人了,欺負一個小孩子做什麼?”
“我哪裡有欺負他?”被稱作老鐘的老人無奈地笑了笑,將目光從王德全身上移開。
“你這小徒弟還挺有意思。”
周圍的說笑聲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些年也沒聽說過你有收徒弟的想法,這纔去了安通幾天,就收了個徒弟。”
鍾老說着,伸手拿着鐵杴戳了戳身前爐子裡的炭,輕笑一聲:
“能讓你動了收徒弟的心思,想來也不是一般人,不如讓我們這羣老傢伙幫你試試他的水準?”
“我的徒弟我還能看錯?”陳貴生無奈的笑了一聲,見四周的人對他的話並不理會,只得擺了擺手:
“算了,隨你們吧。”
“就你那眼光。”姓鐘的老人輕哼了一聲,將手腕放在身前的小桌上,擡起眼皮看了王德全一眼,接着用下巴向前點了點。
“既然是陳貴生的徒弟,那就過來給我把把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