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臨清是你的老師?”王德全皺着眉問道。
胡開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看着王德全,有些詭異地笑着。
王德全看了他半晌,臉上忽地揚起一抹笑,說道:“你不說也沒關係,我換個問題。”
他收斂了笑容,面無表情地看向胡開發問道:“胡大剛,是你親戚吧?”
胡開發依舊笑着,沒有說一個字。
倒是一旁林雲微微皺了皺眉,接着用眼神示意一旁的警察。
那個警察也是從警多年,看到林雲的眼神,就知道林雲是想查什麼,於是便出了門。
王德全看了一眼林雲手裡的卡,倒也不急了。
他上前幾步,坐在胡開發對面的椅子上,看着胡開發,半晌,問道:“這張卡你是從哪裡撿來的。”
胡開發見王德全坐在自己身前,他的身子也向前傾了傾,一臉神秘地說道:“我從墳裡撿的。”
聽着這個回答,王德全微微怔了怔。
說實話,聽到墳這個字,王德全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趙三的那個建在墳上的修車廠。
難不成胡開發是在那裡撿到的?
這個想法只在王德全的頭腦中停留了一秒,就被他否定掉了。
如果這張卡真的在趙三那裡,那麼胡開發能不能順利的從那裡走出來都是個問題。
當然也不排除是趙三故意讓胡開發撿到的。
不過,自己上次已經和師父確認過了,這卡除了能刷開後林所的大門,其他的應該也沒什麼作用。
就算是蘇臨清對自己隱瞞了卡片的去向,那他拿着這卡也沒什麼用啊?蘇臨清自己不是也有卡嗎?
想到這裡,王德全心裡有些犯嘀咕。
自己這卡究竟有什麼用處,會讓這麼多人都想先過一手看看。
一旁的林雲見到王德全有些出神,出聲咳了兩聲,接着看向胡開發說道:“你別一天天神神叨叨的,說,這卡你是從哪裡拿到的?”
“墳裡的人給我的嘛。”胡開發笑眯眯地說了一句。
林雲皺了皺眉說道:“什麼墳不墳的,到底是你撿來的還是別人給你的?”
胡開發看着林雲,不知爲何忽然怔了怔,接着原本帶着笑意的臉忽然垮了下來。
“我偷的,是我偷出來的,林警官,救我,有人要殺我,救我!”
前後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這看的林雲都有些驚了。
胡開發還在那裡哭嚎着,完全沒有剛剛那樣的硬氣,也沒了剛剛那詭異的樣子。
他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哭嚎着道:“林警官,你救救我,救救我。”
林雲微微皺了皺眉,雖然他的心裡滿是疑惑,但還是接過了胡開發的話,說道:“好,我救你,但你得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把事情講明白了,我纔好辦,是不是?”
胡開發鼻涕眼淚混在了一起,他猛地擡起頭,一臉恐懼地伸手指向王德全,說道:“他要殺了我,他會殺了我的,他說他要殺了我。”
這話說的林雲越來越懵,王德全剛剛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在他的視線之內。
林雲甚至可以保證,王德全除了剛剛說了的話,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事情。
就更不用說出口威脅胡開發了。
再說了,是王德全丟了卡,又是胡開發主動要找的王德全。現在反咬一口,簡直沒有任何可信度。
但該做的還是要做,林雲轉頭看了王德全一眼,就見王德全向他輕輕搖了搖頭。
相對於胡開發,林雲更相信王德全。
但這種事情不能說自己信誰就信誰,要講證據。
林雲一眼嚴肅地看向胡開發,沉聲問道:“他什麼時候說要殺你了?怎麼跟你說的?”
“就是剛剛,剛剛。”胡開發哭着臉道:“他說她要殺了我,你沒聽見嗎?他說他要殺了我……”
來來回回就這幾句話,林雲聽得直皺眉。
這話裡沒有一點有用的線索和證據。
林雲皺着眉,拍了拍桌子,再次喝問道:“胡開發,你清醒一點,這裡是警局,不是你胡攪蠻纏的地方……”
王德全聽着林雲的話,輕輕嘆了口氣。
他拍了拍林雲的肩膀,說道:“先等等,他可能有些問題。”
林雲一怔,他知道胡開發確實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回事。聽到這話,他看向王德全問道:“怎麼說?”
王德全沉吟了片刻,也沒有避諱胡開發,對林雲說道:“很可能有分裂的狀況,具體的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經過王德全這一說,林雲也覺得胡開發像是有些分裂,不是精神分裂,像是人格分裂。
“是哪個分裂?”他探究似的看向王德全。
王德全瞬間明白了他的想法,接着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的邏輯思維的破裂、行爲怪異、不正常、固執,情緒不穩定。”
說着,他頓了頓又道:“如果砸玻璃也算是一種反社會行爲,那麼他基本上就是精神上的問題。”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王德全的聲音陡然降了下來。
他的聲音本來就不算很高,再次降下來,幾乎只能看口型,聽不到什麼聲音。
林雲一直關注着王德全,也就看懂了王德全要說的話。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說着,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向依舊到處喊救命的胡開發,接着對王德全問道:“那他這個病,現在怎麼辦?能治好嗎?”
說到“能治好”這三個字,林雲忽然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接着向王德全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理會自己這句話。
王德全向他點了點頭,接着看向胡開發,沉聲問道:“你說,我要殺了你?我怎麼不知道我說過這話?”
聽到王德全的話,胡開發像是受驚了的兔子,要不是手被限制住了,他早就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他畏畏縮縮地看向王德全,哆嗦了半晌,才說道:“和你粘上關係的都沒有好下場……都死了,都死了……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但王德全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對於自己身邊遇到的人都發生了什麼事情,王德全是在清楚不過的了。
他看向胡開發,忽然覺得,這個人應該知道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