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槍擊那日後,不管警察如何詢問,葉雨都一直保持沉默,按照醫生的說法是她患上了輕微的自閉症,對此衆人都是素手無策,溫如玉更是幾次痛哭失聲。
一週以後,花園中的桃花幾近凋謝,舒爽的天氣也慢慢的變得溫熱。由於葉雨此時的狀況,警察已經放棄了這邊的線索,醫院終是恢復了平靜。
病房中,葉雨看着眼眸微紅的溫如玉,心中微嘆,聲音若有似無的響起:“媽媽”
“雨兒”聽到耳邊的叫聲,溫如玉先是一愣,隨後驚喜的凝望着病牀上的葉雨,雙手緊握着葉雨的肩,滿臉期盼的問道:“雨兒,是你說話嗎?”
葉雨已經好幾天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了,溫如玉看在眼中急在心裡,除了心痛之外,更多的卻是自責,此時一下子竟聽到葉雨久違的聲音,一時不免有些激動。
葉雨有些鼻酸,心中大罵着自己真TM不是個東西,只是想着日後父母二人的慘死,她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對的。
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葉雨將頭湊到溫如玉的耳邊,小聲的對着她說道:“媽媽,你去將爸爸喊進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溫如玉聽到這話,心中不由得一愣,她擡頭凝望着葉雨嚴肅而認真的表情,微微的怔了怔,心頭的歡喜一時間被疑惑代替,雖然不知道葉雨爲何如此,可溫如玉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好,媽媽這就去叫。”
望着溫如玉離開的背影,葉雨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她轉頭凝望着窗外的風景,心中有些不能平靜,今日便是改變父母命運的第一步,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葉文山在走廊的拐角處吸着煙,心中一直爲葉雨的病情而擔憂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隨後慢慢的吐出,似是從口中吐出來的不光是菸草燃燒過後的煙霧,還有深深地嘆息。
“文山”聽到身後的叫喊,葉文山回過頭,見溫如玉風風火火奔向自己,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雨兒開口說話了,登時喜不勝收的趕回病房,可是一進門,卻看到依舊沉默的葉雨,心中不由得有些發悶。
“雨兒,你有什麼話要跟爸爸媽媽說的嗎?”葉文山望着葉雨的背影輕輕地喚着。
葉雨轉過頭,望了一眼沒有關閉的房門,輕聲的說道:“爸爸,將門關上。”
葉文山聽到葉雨開口說話,心中甚是喜悅,沒有任何遲疑的便轉身關上了房門。
葉雨躍下牀鋪,她走到溫如玉與葉文山的面前,“嘭”的一聲,跪在了地上:“爸爸媽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雨兒,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溫如玉與葉文山被葉雨的舉動驚呆了,他們先是一愣,隨後溫如玉心疼的拽着葉雨的胳膊,一邊說着,一邊想要見她從地上拽起來。
葉雨的小手一把按住溫如玉的手,她擡起頭,眼眸出奇的明亮:“媽媽,不將話說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起來的。”
溫如玉望着葉雨執拗的眼神,求助的望向葉文山。
“雨兒,有什麼話起來在說。”葉文山微蹲下身子,不由分說的一把將葉雨抱起放在病牀上。
葉雨抽了抽嘴角,雖然沒有再次跪下,卻還是從牀上跳了下來,站在溫如玉與葉文山的面前:“爸爸,媽媽,其實是我騙了你們,我並沒有因爲受到驚嚇而患上自閉症。”
“雨兒,你……”溫如玉與葉文山怔怔的凝望着葉雨,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問什麼纔好。
“爸爸,那日的事情是這樣的…”葉雨將那日發生的事情大致的講了一遍,只是其中有幾個小細節卻被她篡改。
“你是說那日發生槍擊其中一個當事人是奧斯丁迪蘭,而且他還是你的朋友?”葉文山因爲太過吃驚而上揚着語調,他望着葉雨,虎目中閃過一抹精光:“雨兒,你這些日子都是裝出來的?”
雖然是疑問句,不過葉文山的口氣卻十分的篤定。
“是的。”葉雨乾脆的點頭,她想,只有讓葉文山看到她不是一般的孩童,才能認真的去聽她說話。
“那你是怎麼認識他的。”葉文山皺眉問道,他對於奧斯丁迪蘭與自己女兒做朋友的原因,心存疑慮。
葉雨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只是輕聲的說道:“其實我們認識時間並不長,那日媽媽帶我去看桃花,陽光下,他就如渾身散發着金光的天使,靜靜的站在那裡,我從沒有看過長得如此俊美的人,一時間不由得看呆了,而他卻看着我的模樣,笑的絢爛。”
葉雨臉上掛着笑,似是回到了那日午後的陽光下。
“爸爸,雖然事情因他而起,可他也救了我的命,況且……”葉雨的話說到一半,目光炯炯的凝望着葉文山。
“況且什麼?”
“況且他說,只要我不將他說出去,就告訴一個隱藏在背後,對葉家虎視眈眈的家族。”葉雨凝視着葉文山的眼眸,一字一頓的說道,只是她的聲音太過的冷冽,心中的恨意隨着話語滾滾涌出。
“雨兒”溫如玉從未見過葉雨如此可怕的表情,她陰鶩的眼眸就像是惡靈的瞳孔,好似整個人都瀰漫在冰冷的濃霧之中。
葉文山對於葉雨身上所散發的煞氣心中一凜,隨即目光深邃的凝望着這個他自以爲很瞭解的女兒,原來他一點也不瞭解她。
真的很難想象,一個十歲的孩子竟然能夠隱瞞住所有人,從槍擊案結束後就一直計劃着一切。
葉文山沉吟着,對於葉雨說的話,雖然他嘴上不說,可是心中卻已經相信了,他目光爍爍的凝望葉雨,問道:“他真是這麼說?”
一直以來,葉文山是知道有人窺探葉家,可他卻一直不知道是何人,對方隱藏的太深,太好,竟然讓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聽到葉文山的問話,葉雨的心中一喜,她知道葉文山已經相信了她所說的一切。
葉雨點了點頭,眼底閃爍着如同刀鋒一般歷芒,望着葉文山,口中輕輕地吐出兩個字:“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