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聽的聲音卻夾雜着徹骨的冷意,讓人很難想象,這聲音是從她口中發出。
看着她纖細的小手抓着足足比她手大兩倍的籃球,衆人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呢?
“是嗎?”裴成君的沉默讓葉雨再次詢問,他陰冷的面容與那雙如狼般兇狠的目光映入葉雨眼中,不過徒然惹她一笑,絲毫不能給她帶來任何的心理負擔。
“你以爲你能阻攔我?”裴成君凝望着葉雨,嘴角揚起一抹冷酷之際的笑。不屑的嘲諷道:“用什麼?用美人計嗎?”
被人當面挑釁雖然讓裴成君很不爽,可有一點他卻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少女是他所見過的人中,唯一讓他驚爲天人的存在,不僅僅是她的長相,還有此時,她這通身冷意的氣息,鳳眸微挑,神色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他形同螻蟻。
螻蟻?他就讓她知道知道,他們二人到底誰纔是認人欺辱的螻蟻!
“美人計?”對於裴成君的侮辱,葉雨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脣齒微寒,一笑宛若曇花一現,可那一瞬間的風采卻讓衆人久久難忘,“你配嗎?”
她高傲的就像是屹立在巔峰,俯視塵世的謫仙,似乎就連一個眼神都是對世人的憐憫。
“雨兒…。”戴茜茜縮在葉雨身後,透過縫隙掃視着裴成君,看着他越發陰沉的臉色,擔憂的拽了拽葉雨的胳膊。
葉雨轉頭,感受着頭頂上傳來的視線,戴茜茜擡頭望去,視線中,葉雨瞳仁漆黑深邃的就像是無痕宇宙中能夠吸進一切的黑洞,只是一眼,便讓戴茜茜無法扯開視線。
“別擔心。”輕輕地揉了揉戴茜茜的腦袋,葉雨聲音溫柔的宛若是五月的陽光,溫暖,舒適,帶着徐徐的春風飄入戴茜茜的心中,一瞬間,她似乎聞到了春天那夾雜着太陽光的花香。
“恩!”愣愣的點着頭,葉雨的眸葉雨的話就像是蠱惑人心的妖樂,讓戴茜茜驚慌擔憂的心徹底的放了下來,似乎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你既然這麼想看籃球撞擊腦袋的畫面,那我,就成全你!”葉雨轉過頭,目光邪肆陰冷,如果說裴成君的眸是散發着殘虐綠光的狼眸,那麼葉雨的鳳眸就是撒旦降臨地面時,那雙平淡而帶着笑意的惡魔之眼,不帶任何陰冷嗜血的情緒,卻笑着讓這世界成爲地獄。
一語落,籃球脫手而出,呼嘯着向着裴成君襲去,所到之處,衆人似乎能夠感受到籃球滑過天空所帶起的縷縷寒風,颳得肌膚生疼生疼。
裴成君愣愣的看着籃球的身影在眼中越來越大,而他的腳卻似注鉛了一般,沉重的一步也不能移動,時間似乎過了好幾個世紀,其實不過幾秒鐘而已。
沉重的呼吸聲迴盪在耳邊,裴成君從來不都不知道,原來當自己遭遇危險的那一刻,時間真的會停止流動,一切都被定格。
“成君!”一聲緊張的大叫驚起裴成君混沌的思維,當籃球即將撞擊在他額頭上的那一刻,他迅速的將手擡起,阻擋着籃球直面撞擊腦顱。
“嘭”的一聲,這如悶雷般的聲音炸響在衆人耳邊,看着身子慢慢墜落地面的裴成君,四周倒抽冷氣的聲音頻頻響起。
巨大的衝擊讓裴成君的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過往的記憶一幕幕從眼前閃過,就像是跑馬燈一般。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成君的思維回籠,耳邊嘈雜的聲音就像是蚊子叫,讓他頭疼欲裂。
“啊…。”後腦傳來的疼痛讓裴成君緊皺眉頭,他呲牙咧嘴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地面上,刺目的血紅佔滿了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她,竟然讓裴成君流血了!
這一刻,葉雨就像是病毒,除了戴茜茜之外,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遠離她的身邊,據他們所知,每一個敢挑釁裴成君的人的下場都是悽慘的,而跟她有關係的人,也會受到她的連累,現在這個時候,只有傻子纔會同她親近。
“成君!”站在裴成君身後不遠處的幾名少年跑到裴成君身邊,扶起他的身子,事情發展的太快,讓他們足足的愣了幾秒後這才反應過來,是他們的名聲太小了嗎,學校中竟然有人敢挑釁他們了。
“你很好。”裴成君摸着後腦,手掌上赤紅的血液讓他漆黑的瞳仁染上一抹血色。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受傷了,他只記得,每一個讓他受傷的人最後都不、得、善、終!
“既然讓我出血了,最爲學長,我當然要以身作則,禮尚往來。”陰冷的話音一字一頓,錚錚的煞氣鋪面而來,不管對方是誰,他也要讓她爲自己所犯的錯誤付出代價。
“將她給我圍起來!”裴成君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少年笑的猙獰,他們沒有憐憫之心,年少輕狂的以爲自己就是天。
“裴成君,你夠了!”葉逸塵側身擋在葉雨面前,冷冷的凝望着裴成君,葉逸塵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從這一刻開始,他也決定對於他絕不再估息。
“葉逸塵,你想多管閒事!”裴成君目光隱晦的掃了一眼葉逸塵,隱忍的目光變得刺骨寒冷,葉逸塵,我因爲留戀過去的時光所以纔對你一直忍讓,既然你爲了這麼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都能挺身而出,那當初,你爲什麼對小薇置之不理,害她變成現在的樣子!
過往的記憶如同潮水般瞬間侵蝕着裴成君的腦海,他冷笑着擡起頭,目光一錯不錯的凝望着葉逸塵,“你既然想要多管閒事,那我變成全你。”任誰都聽得出裴成君話中的煞氣。
四目相接,似乎是無數電流流淌在二人身邊,他們二人,到底有什麼樣的恩仇!
“你叫葉逸塵是嗎?”葉雨凝望着擋在她面前的陽光少年,今日這份挺身相助的情誼,她記下了。
葉逸塵轉過頭,葉雨清澈深邃的瞳仁一錯不錯的涌入眼中,他臉色有些微紅,卻似乎是怕葉雨二人害怕而柔聲的寬慰道:“放心,我是不會讓他傷害你們的。”
“我相信。”葉雨淡淡的笑了笑,“你不用管我,茜茜就拜託你了。”
望着葉雨氤氳着精光的眸,葉逸塵遲疑的點了點頭。
“你們說完話了嗎,還真是囉嗦!”裴成君掏了掏耳朵,後腦傳來的刺痛讓他忍不住眉頭緊鎖,幸好剛剛他用手肘擋住了額頭,要不然現在他豈能還站在這裡,想必他早就被救護車送去醫院了吧。
“怎麼,頭疼嗎,呲呲呲呲,流了這麼多血,小心失血,而亡!”最後四個字,葉雨說得很輕,可那聲音就像是從地獄中傳出來的鎮魂鍾,低沉陰冷讓人不寒而慄。
“你找死!”裴成君何時被人如此奚落過,他瞪着眼眸,聲音似乎從牙縫中擠出。
“兄弟們,Party時間到了!”裴成君一語落,圍繞在葉雨等人身邊的少年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沒想到纔剛開學這麼短的時間就有樂趣樂意解悶。
不遠處聚集在一起的體育老師望着面前的這一幕,眉頭緊皺,可誰也沒有上前阻攔。
裴成君是誰,他可是校董的兒子,而他身後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個個的來頭身份都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裴成君他們可沒有將他們這些老師放在眼裡,他們如果上前阻攔,裴成君等人也許會住手,可等待着他們的是什麼,是被解僱,是在S市完全沒有立足之地,之前的張老師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Party?”葉雨黛眉微揚,邪魅的笑着,“是啊,Party時間到了!”
聲音未落,她的身影瞬間動了,就像是一隻竄入羊羣的狼,無人能擋,無能能敵,等待着他們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被斬於掌下。
握拳,食指微凸,狠狠打在面前男子的軟肋上,慘叫聲起,慘烈的聲音讓衆人不由得頭皮發麻,渾身就像是被寒冷的泉水浸透,寒氣從體內一點點的向外擴散。
一擊結束,葉雨翻手抓住身邊襲來的拳頭,飛身躍起,她擡腳,足尖看似毫無力道的輕點着胸口,這看似沒有任何力道的攻擊卻讓對方噴出一口鮮血,葉雨放開手,少年的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墜落地面,血液滑過半空,與少年的身子一同落入地面,似是盛開的嬌花。
“譁!”倒抽冷氣的聲音不絕於耳,衆人傻傻的望着從半空中飄然落地的少女,因爲劇烈的動作,她束在頭頂的青絲墜落,飄飄揚揚的隨風擺動,青絲拂過她不施粉黛卻傾世風華的側臉,將她冷意的線條刻畫的淋漓盡致。
此時,對於她的美而言,更讓衆人不能移開眼目的是她身上着強悍的氣勢,睥睨一切,娟狂傲然,那淬冰的鳳眸似乎氤氳着無盡風采,其中瀲灩的光芒璀璨的如同萬里晴空。讓人心驚、心顫的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
一個照面,已經傷了兩人,剩下的人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底的驚駭,衆人瞬間改變策略,急速的向着戴茜茜襲去,他們不會忘記這個少女與他們產生衝突就是因爲葉逸塵身後的那個小丫頭,抓到了她,看她還怎麼囂張!
察覺到他們的意圖,葉雨眼眸一凝。
雙拳敵不過四手,葉逸塵雖然極力的擋住面前衆人的攻擊卻依舊是顧此失彼,眼見戴茜茜就要被羅萬成抓到手中。
葉逸塵一心都系在戴茜茜的身上,大意間被身旁的人一拳打中臉面。
而這邊,羅萬成看着戴茜茜驚慌失措的目光,冷聲的笑着,他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小丫頭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讓他熱血沸騰啊!
手抓住戴茜茜的頸子,意料中的觸感讓他臉上仰着邪肆的笑意,只是嘴角的笑還沒有加深,手腕上傳來的力道卻讓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冷卻。
擡起頭,羅萬成看到的是一雙怎麼的眸子呢?
嗜血,殘暴,徹骨,還有冷酷。
在她這雙眼眸中,他看到了冷漠與殘忍,似乎擁有這雙眼眸的人,可以毫不猶豫的將他屠殺,甚至屠盡千人也不會讓她皺一下眉頭。
羅萬成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眸,從未在任何人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眼眸,即使是他的父親。
一時間,寒氣從腳心直涌而上,羅萬成覺得自己在她的眼中,早已成爲了死人。
“你,不該碰她!”葉雨凝望着羅萬成,聲音冷冽的一字一頓,他的動作讓她想起了那個男人,那個讓隋菲菲受盡折磨的男人。
“嘎吱”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迴盪在空中,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轉頭向着放出聲音的地方望去。
“啊!”羅萬成後知後覺的大叫着,手上傳來的疼痛讓他臉色慘白的如同一張白紙,他的手,他的手竟然被她掰斷了。
“臥槽!”似乎抽氣的聲音已經不能在表述衆人心中的情緒,他們不可抑制突出髒話,似是隻有這樣纔是疏解他們此時此刻的心情,如果他們沒有看錯,她,是在笑吧。
這個時候的天明明還不算太冷,可衆人卻覺得此時此刻他們正身處在寒冬臘月的風雪中,那從心中散發的冷讓他們不能自已的顫抖着。
抱着手腕,羅萬成狼狽的哀嚎着,頭頂,淡漠的聲音就像是機械中傳來的提示音,沒有任何一點溫度,“你該慶幸自己只是用一隻手碰了她。”
他碰的地方越多,斷的地方只會越多。
裴成君眼眸緊縮,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看似這麼柔弱的少女竟然出手如此狠辣。
一旁本不想理會的這場紛爭的老師此時卻站不住了,如果受傷的是葉雨等人那還好說,大不了就是賠點醫藥費,校方給點補償,對於小門小戶的人家,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可現在呢,不僅校董的兒子受傷,就連稅務局局長的兒子楚翔,樂嘉集團的少東家樂傅容,還有總局局長的兒子羅萬成都受了傷,如果他們在不過問,要真出了什麼事,他們可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快讓開讓開。”體育老師們衝進人羣,看着地面上觸目心驚的鮮血,一時屏住了呼吸,他們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傷的如此之重。
在場衆人,葉逸塵的身份也不是他們能動的,顯然,唯一能拿來開刀的就只有葉雨與戴茜茜二人了。
“你們幹什麼?剛剛開學就打架鬥毆嗎?”面對老師們的質問,葉雨目光微冷,他們以爲她剛剛沒有看見他們置之不理的舉動嗎,怎麼,現在裴成君他們受傷了他們就急着跳出來了嗎?
“我從京都來S市求學,以爲B中是什麼師資優良的好學校,如今一看,不過是有錢學生與老師狼狽爲奸,互相包庇的賊窩子而已。”葉雨目光清冷的凝望着面前的幾名老師,嘲諷的笑了笑,“你們以爲你們剛剛的舉動沒人看見,你們不是已經決定對此事置之不理,不聞不問了嗎,此時怎麼有臉指責我?”
葉雨挑眉,紅脣微揚,目光掃過幾名老師,帶着輕蔑與不屑,就像是巴掌,狠狠地扇在他們的臉上,“啊,對,良知在你們眼裡算什麼,比起自己的死活,你們怎麼會在意我們這些小門小戶人家中的學生呢,即便我們受傷住院,在你們的眼中也是我們活該,沒準還會羨慕我們,可以因此而得到一筆數目不小的賠償金呢。”
“你,你住嘴,你竟然敢跟老師頂嘴,真是反了你了。”氣急敗壞的尖叫刺耳的就像是被人踩住了脖子的雞鳴,不住的荼毒着葉雨的耳朵。
葉雨皺了皺眉,纖細的小拇指不由得掏了掏耳朵。
戴茜茜害怕的躲在葉雨身後,手緊緊的拽着葉雨的胳膊,她不敢向葉雨那樣大聲的反斥,卻小聲的說道:“老師,明明是他先拿去砸我,雨兒是爲了救我才反抗的,爲什麼你們要顛倒是非黑白呢。”
戴茜茜是真的不懂,她家裡的條件一般,從小沒上過什麼名校,可是她的學習很好,所以才考進了B中,在這之前,她的世界都是純潔的,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指鹿爲馬,顛倒是非,而做這些的人還是她最爲尊敬的老師。
“你閉嘴,他們拿球砸你?我怎麼不知道,你不要爲了逃避罪責而誣陷他人,如果你們還這樣冥頑不靈,我們B中是不會允許這樣的學生敗壞學校的名聲的。”老師們指着戴茜茜說得義振言辭,“公正”不阿的就像是古代的清官,然,在歷史的變遷中,只有當整個朝代破滅之後,當局者纔會知道,誰是忠臣誰又是奸臣。
“我想,該閉嘴的是你們。”葉雨冷笑,脣齒微寒,她真是沒想到,B中的老師竟然能夠無恥到這般田地。
“你…。”狠狠的睜大眼眸,體育老師們真的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女生竟然這麼大膽敢頂撞教訓他們,真是反了天了。
“還有一點。”葉雨雙手環抱着肩膀,淡然自若的站在原地,淬冰的鳳眸如同出鞘的利刃,似乎雖是都會將面前衆人斬成數段。
“你們最好放下指着我的手指,我這個人最恨別人指着我,老師們如果想嘗試一下得到賠償金的喜悅,那我倒是可以成全你們。”赤裸裸的威脅讓在場的衆人瞠目結舌的瞪大眼睛,除了裴成君等人,這個學校還有誰敢說這麼囂張的話?
牛掰!
衆人不由得在心中爲她歡呼喝彩,這些仗勢欺人的老師,他們早就受夠了,如今有人敢光明正大的與他們作對,他們面上雖然沒有顯露什麼,可心中依舊爽翻了。
“好大的膽子,你既然敢恐嚇威脅老師,這樣的學生我們B中可不敢要,現在你被開除了。”說話的體育老師底氣很硬,因爲他不僅僅是體育老師,還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專門負責學生的操行評定。
“開除我?”葉雨如墨染般的鳳眸侵染着薄涼的暗芒,紅脣微揚,皓齒輕張,她神色傲然而充滿了諷刺,“你,不要後悔!”
語落,葉雨深深望了他一眼,拉着戴茜茜的手轉身便要離開。
“慢着!”教導主任方學友冷笑,打了人,她以爲只是被開除就能了事的嗎?別開玩笑了,他會後悔?他要是不將面前這個不把他們放在眼中的學生好好教訓一頓,那他纔會後悔莫及!
葉雨停駐腳步,轉頭鳳眸冷冷的掃視着面前這個肥頭大耳,一看就不知道收受了多少好處的教導主任,“有屁快放!”
“你…。”方學友瞪了瞪眼,隨後卻壓下心中的憤怒,想着她的下場,冷笑道:“怎麼,你以爲打了人就能走?”
“裴成君同學後腦出血,羅萬成同學手腕骨折,楚翔同學胸口重傷,樂傅容同學倒地不起,你下手狠辣,這樣的學生我們B中絕不姑息,如果不好生管教你,你以後出了學校就會成爲這個社會的蛀蟲。”方學友義正言辭,就像是一個一心爲學生着想,怒其不爭的好老師。
“呱燥!”葉雨掏了掏耳朵,全然沒有理會方學友的言論,拉着戴茜茜的手便想着教學樓走去。
“你給我站住!”方學友氣急敗壞,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不將他放在眼裡,豈止是不放在眼裡,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蔑視。
對於身後傳來的怒吼,葉雨充耳不聞,隨着葉雨前進的腳步,將整個籃球場圍在其中的學生們下意識的錯開身子,本事水泄不通的籃球場,此時卻奇異的出現了一條只有一米寬的小路,她就像是凱旋而歸的大將軍,接受着萬民的朝拜。
“真尼瑪帥呆了!”圍繞在後面的學生小聲的嘀咕着,他從沒有看過這樣一個牛叉叉閃亮亮的新生,不僅揍了裴成君這個B中的老大,還全然不將教導主任那個方胖子放在眼裡,當真是有大姐大的風範啊,只是想着她這樣做所承受的後果,周圍的學生都只能暗自嘆息,可惜了一個如此風華絕代的少女了。
史文蕭與白楓溪隱藏在人羣中,目光一直追隨着葉雨,彼此對視,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玩味與興趣。
他們只是在想,這個少女到底真的是有勇無謀,還是所有的一切已經盡在掌握,他們還真是期待這件事日後的發展方向呢。
“我讓你站住!”方學友大喝一聲,臃腫的身子隨着奔跑,身上的贅肉一顫一顫。
伸手就要拽住葉雨的手腕,葉雨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她鬆開握住戴茜茜的手,轉身反手,“咔嚓”一聲,方學友步上了羅萬成的後塵,手腕折斷,聲音清脆的響起,明明這聲音在着敞亮的操場上輕微的就如同蒼蠅飛過,可不知爲何,這一刻,他這段手腕的聲音卻似是驚雷,炸響在衆人耳邊。
斷…。斷了,她竟然還不猶豫的將教導主任的手腕折斷了!
“啊!”沉默了片刻,一切都太快了,方學友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手腕傳來一陣刺骨的讓他無法忍受的劇痛,他這才悽慘的打叫了起來。
裴成君目視着這一切,心中狠狠一跳,即便是他也不敢這般的爲所欲爲,這個少女到底爲什麼敢如此囂張,是因爲她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她有恃無恐。
好似對於她而言,折斷一個人的手就跟說話一般容易,不用思考後果,不用考慮一切,似乎只要她想,她就可以爲所欲爲的做任何事情。
這樣的人讓他感到恐懼,而他的心卻似是被點燃了一般,錚錚燃燒了起來。
“快,快叫救護車。”直到此時他自己受傷的時候,方學友纔想起來救護車的事情。
“你該慶幸自己的手沒有碰到我。”葉雨轉頭,薄涼的掃視着方學友,嘴角揚着的笑意讓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爲心中的恐懼,還是被她這種態度氣的難以自持。
“茜茜,我們走!”葉雨轉頭,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徒留下一衆傷員還有被驚傻了的學生們。
“雨兒…。”戴茜茜跟在葉雨身後,她不敢去看葉雨的眼眸更沒有臉面對她,如果不是她的話,葉雨也不會惹上那幫人,跟不會與老師叫板,最後竟然折斷了老師的手,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葉雨因此被開除,她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沒關係!”葉雨揉了揉戴茜茜的小腦袋,淡淡的笑了笑,這幫雜碎還沒有那個資格讓她放在眼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倒是要看看他們能奈她何。
回到班級,所有人看葉雨的目光都略有變化,只是男生們的目光中除了過去的驚豔愛慕外,如今還夾雜上了一抹崇拜,他們這個年代人都是看着古惑仔長大的,雖然大了以後是非觀念已經健全,不會在嚮往那讓的生活,可往日的情結卻不是那麼簡單就能磨滅的。
而葉雨今天的所作所爲讓他們熱血沸騰,她,做了他們一直想做卻並不敢做的事情,這一刻她就像是網絡遊戲中,那手握着鐮刀身穿鎧甲的女將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身上的氣勢遠遠超過了她容貌給他們帶來的震撼。
而女生的目光除了過去的羨慕,如今還夾雜上了一層忌憚與幸災樂禍,毆打同學,毆打老師,她還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白癡,自己將自己往死路上逼,她以爲仗着自己這張臉,她就能爲所欲爲了嗎,真是太天真了!
察覺到衆人的目光,葉雨眼眸微垂,她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因爲對她而言,他們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乙丙丁。
講臺上,數學老師將這黑板上的題目,目光微掃,看着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葉雨,皺了皺眼眉,現在孩子就是這麼浪費資源,家長花了這麼多錢送他們來上學,難道就是讓他們來睡覺的嗎?
“葉雨同學,請你上臺做一下這道題!”數學老師的聲音從講臺上傳來,葉雨慵懶的直起身,看了一眼站在講臺上面色不善的數學老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走上講臺,她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題目,轉頭望向退居一旁的數學老師,“就是這道題?”
數學老師看着她多指的題目,點了點頭,“沒錯。”
“哦!”葉雨回過頭,看了一眼題目,這道題對於剛上高中的學生來講是有些難度的,可對於葉雨而言,與小學生的應用題沒有什麼兩樣。
望着葉雨的背影,數學老師搖了搖頭,這道題的題型她還沒有講,之所以寫到黑板上就是因爲她要爲學生講解,只是因爲全班學生每個人都在認真聽課,只有葉雨一個人趴在桌上,這樣的行爲不僅是對自身的不負責,更會讓其他學生效仿,對於上課不認真聽見的行爲,她認爲,應該嚴厲處罰。
“葉雨同學,如果你沒有將這道題做出來,就站到門口…。”罰站二個字還沒說出口,數學王老師擡起頭,看着黑板上葉雨落下最後一筆,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這纔多一會,她就寫完了?她該不會是胡亂蒙的吧?
“老師寫完了。”葉雨放下粉筆,轉身凝望着有些發愣的數學老師。
半響沒有反應,葉雨皺了皺眉,“老師~”
“哦,哦!”數學王老師這才反應過來,她走上講臺看着葉雨所做的題目,步驟清晰,解題思路明確,完全跳不出任何毛病。
“不錯,葉雨同學很不錯。”數學老師一改剛剛的臉色,眉開眼笑的了起來,葉雨在她的心中從一個上課睡覺的壞學生轉變成一名在家中努力用功而導致睡眠不足的好學生,不得不說,一個人對於另外一個人的喜愛,真是可以通過一件細微的小事改變。
“葉雨同學,回去坐吧,記住以後晚上不要這麼用功,現在還是你們長身體的時候,不要太過勞累纔是。”面對數學老師慈愛的笑容,關心的言語,葉雨嘴角微抽的點了點頭,她怎麼覺得這句話這麼耳熟呢,她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葉雨想了想了,腦子中的記憶就像是斷層了一般怎麼也想不起來,算了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葉雨很會自我安慰。
小正太翻了翻白眼,似乎對於葉雨這不記事的豬腦子頗感鄙夷,這句話你初中數學老師也說過!
不過這點小事小正太當然不會提醒她,其實這也不怪她,一個人的腦子就這麼大,而對於葉雨而言,她所要記得的事情要比正常人多得多,向這些無聊的瑣事當然會被腦子摒棄,這樣才能騰出地方記更多的事情。
人的大腦有時候就是這麼的神奇,它可以選擇性的記起過往所發生過的事情,更可以將某些事情徹底封閉。
葉雨剛剛回到座位,教室的大門被人推開,巨大的開門聲驚得全神貫注的學生心中一顫。
葉雨額頭微垂,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終於來了嗎?
慢慢擡起頭,教室門外身穿着警服的警察一字排開臉色嚴肅而謹慎,似乎等待着他們的是什麼窮兇極惡歹徒,而不是一個只有十五歲出頭的孩子。
數學老師轉頭望着門外的陣仗心中一陣,目光連忙往向站在警察身邊的年級組長紀敏,眼底充滿了詢問。
紀敏衝着王老師搖了搖頭,隨後帶着警察走進教室,站在葉雨面前。
“葉雨,警方懷疑你與一宗暴力襲擊有關,請你協助我們的調查。”爲首的男子三十多歲,臉上的鬍渣雖然颳得很乾淨,可泛青的臉色依舊能看出她鬍子的紋路。
身穿警服,黑色的短髮隱藏在帽子中,說話鏗鏘有力,低沉中夾雜着一抹威嚴。
葉雨鳳眸微揚,目光掃視着站在男子身後的警察,呲笑一聲,“你們這陣仗真是讓我深感榮幸。”
說着,葉雨站起身,目光平視着面前的警察,淡然道:“不是讓我協助調查嗎,那走吧!”
中年警察眼眸一縮,他似乎並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女在面前他們的時候竟然如此淡然,好像他們並不是請她去警察局協助調查,而是請她去家中做客一般。
中年警察讓開道路,身後,小警察拿起腰間的手銬,向着葉雨走來。
站住身子,葉雨鳳眸微斜,只是一眼便讓小警察的身子僵在了原地,她眼眸中的冷意,讓他如墜冰窟。
“我今年十五歲零七個月,屬於未到十六歲的未成年人,而且你們事情我協助調查,不是將我緝拿,你們沒有任何權利任何手段可以對我行使禁錮,所以收起你手上的手銬。”葉雨聲音清冷的響徹在整個教室中,隨着她的話音,在場所有警察的臉色皆是有些燦然,他們接到上級的命令要好好招待招待這個小丫頭,可哪成想,他們還沒有做什麼,她便先發制人,有理有據的讓他們不能有任何動作。
“別以爲你懂得很多,我們說請你協助不過是給你面前,你毆打學生老師的事情我們早已調查清楚,我們給你留面子,而你竟然不領情,那就別管我們了。”中年警察冷哼,進了警察局,他倒是要看看她的脾氣是不是還這麼硬。
“給她戴上手銬,將人帶走。”一聲令下,小警察走上前,他凝望着葉雨,生怕她會突然出手,然而一切進展的都很順利,直到他將手銬銬在她手腕以後,她也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
葉雨看着手腕上的手銬,她還真是沒有想到她會再次被警察抓走,想必這一次她能嘗試到被人關進大牢中的滋味,說實話,她,還真是期待啊!
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輕輕浮現,讓一直注視着她的中年警察厲眉微皺。
“雨兒!”戴茜茜看着葉雨的背影,慌張的從座位上站起來,一切都是因爲她,可她現在面對這一切,卻沒有任何辦法。
葉雨聽到戴茜茜的聲音轉頭望去,衝着她淡淡的笑了笑,“沒關係,我很快就會回來!”
葉雨的話惹得身邊的警察呲笑,回來,想必你永遠也回不來了!
警察局,葉雨坐在狹窄而昏暗的審訊室,只有桌上的小燈照亮着周圍的環境,她已經被關在這裡一個小時了,顯然,她還會被關的更久。
對於一個心智還沒有完全成熟的未成年人而言,獨自一人身處在陌生而又陰暗的環境中,心裡要承受很大的壓力,即便是成年人有時也受不了,只是這一切對於葉雨來說卻沒有任何的負擔,她當初能救被困在R國的人質,任務雖然完成,可她卻也暴露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她躲在一艘開往Z國的運輸船的集裝箱裡,每天面對的就是無盡的黑暗。
而此時,她坐在椅子上,面前的燈雖然暗卻也能照亮四周,她又有何懼?
估摸着時間,警察打開了審訊室的大門。
“咚”的一聲,王成志的手如驚堂木般敲擊着桌子,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葉雨懶懶的睜開眼眸,中年警察的面容一時引入眼中。
“坐在這裡感覺可好?”王成志陰冷的笑着,威嚴永遠是裝給無知民衆看的,此時的他纔是真正的他。
對於上級交代的任務,他從不怠惰,此時也是如此,即便對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於他而言,向葉雨這樣的人在他眼中只是他平步青雲的墊腳石而已,對於一塊石頭,他何必有任何憐憫之心?
“不錯!”葉雨張口,聲音依舊冷漠的沒有任何情緒,似是她的性格就是如此的漠視一切。
“是嗎?”王成志冷笑,他深深地凝望着葉雨,嘴角裂開的弧度越來越大,“那我就讓你換個地方如何。”
陰冷的空氣夾雜着一絲黴味,每個警局都有臨時的監獄,這裡當然也不例外,而唯一例外的就是這裡似是並不清淨。
鐵門被獄警打開,葉雨被關進監獄,凝望着四周的場景,葉雨第一次笑的如此陰冷,陰冷的就像是剛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撒旦,急需鮮血的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