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所指的石頭就在孫慶霖左手邊,那是一塊只有拳頭般大小的毛料。
李澤時與石邱澤隨着葉雨的手指望去,皆是微微皺眉,那石頭表面呈現灰綠色,表面上更是出現了小綹。賭石界流傳一句話叫不怕大裂怕小綹,寧賭色不賭綹,也就是說一般表面上有小綹的毛料是很少有人買的,而且這毛料還是灰卡,透明度好壞不一,水底好壞分佈不均,老手絕對不會動這塊毛料的心思。
不過賭石就在一個賭字,即便李澤時與石邱澤看出葉雨選的這塊毛料不是好料,卻也不能說些什麼,畢竟他們都清楚賭石界的規矩。
“雨兒,你真的要那塊嗎?”李澤時有些遲疑的詢問,待看到葉雨點頭便沒有再說什麼。
李澤時將那毛料拿在手中,問道:“孫老闆,這塊毛料多少錢。”
孫慶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
“一百,恩,很合理。”李澤時點頭,卻聽到孫慶霖呲笑一聲,語氣嘲諷的說道:“不是一百,是一千!”
“什麼?”李澤時眼眉一跳,疾呼出聲,他倒不是覺得這錢多,只是就這一塊破毛料他也敢賣到一千,當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怎麼,買不起?買不起就別帶着孩子來這種地方。”孫慶霖笑的邪肆,語氣盡是嘲諷,剛剛就因爲葉雨的一句話讓他損失了好幾單生意,此時如果不將這口惡氣討回來更待何時。
葉雨嘴角微揚,仰起頭賭氣的說道:“好,一千就一千。”
她出門當然不會帶這麼多錢,可別忘了她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小蘿蔔頭了,湊湊一千塊錢還是有的。
“你們把錢都拿出來,上交。”葉雨轉身,如大姐大一般叉着腰,命令龐凌飛等人將口袋中的零花錢交出來。
這些小子倒是聽話,將口袋中的錢都拿給了葉雨,葉雨大概的算了算,加上她口袋中的錢,差不多就夠一千了。
“給你。”葉雨將錢扔給了孫慶霖,樂呵呵的將李澤時剛剛放下的毛料又撿了起來。
李澤時站在一旁,愣是沒插上嘴,直到最後葉雨交錢拿起毛料,這才反應過來,不過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已經完了。
哎,李澤時心中微嘆,卻是無可奈何,也好,就讓她花錢買個教訓吧!
孫慶霖笑眯眯的拿起攤位上的錢,也沒有在乎這錢是扔給他的,那塊廢毛料竟然能賣一千,還真是託了她的福呢。
望着李澤時無奈的臉色,孫慶霖心情大好,當即幸災樂禍的說道:“小朋友,叔叔這裡有切石機,你要不要當場切了這塊毛料啊!”
葉雨清澈的眼底閃過詭譎的暗芒,她仰起頭,一副護寶貝般將那石頭抱在懷中,警惕的凝望着孫慶霖,俏生生的說道:“不要,你把我的寶貝搶走了怎麼辦。”
“怎麼會呢,叔叔怎麼會搶你的寶貝。”孫慶霖好言好語的勸說着,對於他而言,看到別人賭垮便是最大的樂趣,尤其還是面前這些讓他損失生意的人。
“那在你這切也成,那你把這塊石頭送給我,要不然小寶寶出生之後它一個人會寂寞的。”
孫慶霖抽了抽嘴角,看着葉雨手指的那塊毛料,也是一塊廢到不能廢的料子,於是便點了點頭,反正就算是送給她一塊,他也賺了五倍。
“叔叔,你幫我切吧!”葉雨將石頭舉到李澤時的眼前,一臉的期待。
李澤時哪裡忍心拒絕,便只好答應。
他拿着其中的一塊毛料走到切石機前,觀察了半天,這才用粉筆在毛料上畫了一條線,一刀下去,裡面依舊是白花花的石頭,雖然李澤時早有心理準備,不過卻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孫慶霖一臉看好戲的模樣,這賭石賭垮容易賭漲難,即便這兩塊毛料沒有切出翡翠,對於他的生意也沒有半點影響。
“叔叔,你在這切一刀。”葉雨掃了一眼孫慶霖,蹬蹬跑上前去,在毛料上比活了一下。
“成!”反正李澤時對於這塊毛料也沒有期望了,索性就按照葉雨的意思切。
“譁!”一刀下去,就在李澤時以爲還是白花花的石頭時,一旁觀看的衆人卻是大呼:“漲了,漲了!”
李澤時心中一驚,趕忙拿起手邊的抹布將附在毛料切口上的塵灰擦去,看着毛料中露出的翠綠,當即興奮不已。
這就是賭石的樂趣,你永遠不知道手中的毛料會在什麼時候給你一個驚喜,當然更多的是驚嚇。
此時,孫慶霖嘴角的笑容已經僵在了臉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賣出的這個廢料竟然能切除翡翠。
“別切了,我出五萬。”看到李澤時還打算動刀,身邊的人哄搶的叫着價。
“我出八萬。”見李澤時沒有開口,另一個聲音立刻響了起來。
孫慶霖此時也有些沉不住氣,依照切口來看,這毛料裡面的翡翠應該不是次品,可他卻也有些拿不準,畢竟這毛料呈現的品質並不好,沒準這露出來的一層只是靠皮綠而已。
就在孫慶霖猶豫不決時,葉雨卻是開了口:“叔叔,這塊石頭我不買,我喜歡裡面的這個小寶寶。”
李澤時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的對着哄搶的衆人說道:“這塊毛料是屬於我這個小侄女的,她既然說不買,衆位就別惦記着了。”
雖然李澤時香港味頗重的普通話有些難懂,不過衆人卻也知道,這塊毛料他們是沒有機會的了,雖然如此,不過他們還是想看看,這毛料到底能切除怎樣的翡翠。
哼,這香港人真是個傻子,竟然聽一個小孩的話。
孫慶霖見李澤時沒有賣石而是接着切,心中冷笑不已,他倒是要看看這塊廢料裡到底能切除什麼。
葉雨餘光掃過孫慶祥,嘴角微揚,眼底的戲謔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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