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大雪降臨,皚皚白雪將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顏色中,遠遠望去似是童話世界般的純潔美好,枯樹上的白雪在陽光下散發着淡淡的光澤,而地面上的積雪卻已淪爲污泥。
人來人往的街道,寒冷的空氣讓污泥結冰,行色匆匆的路人常因不小心而滑到受傷,葉雨站在街邊,看着道路上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衆人,垂頭凝望着地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這污濁不堪的白雪與這空氣似乎是凝結在了一起,控訴着路人對它的踐踏,懲罰着她們的蔑視。
雲南小城,愛麗高中!
“掃把星,走路不長眼睛啊!”放學的鐘聲響起,學校門口,身着黑色厚重卻破舊羽絨服的少女被幾名同樣年輕的少女圍在其中,她們一個個光鮮亮麗,臉上張揚着笑,相比於中間的少女,更像是被家人寵壞了的孩子。
烏黑的頭髮隨着頭下垂,擋住少女臉上的表情,這樣的畫面,這樣的言語幾乎每天都會上演,而她卻只能被動的承受着,她想離開這裡,可卻捨不得這個對於她來說充滿了回憶的地方。
“怎麼,啞巴了?”染着黃色頭髮的少女嬉笑間,伸手推搡着面前這個受氣包,似乎欺負她能夠她帶來巨大的樂趣。
少女顯然沒有想到面前的人會動手,巨大的衝力讓她的身子一個不穩,踉蹌的跌坐在了地上,地面有些冰,銳利的小石子此時成爲最爲鋒利的刀子,將少女的手掌割破!
四周的學生行色匆匆的走過,看到面前這個畫面,誰都不敢上前多說什麼,就連以前愛慕着少女的少年們,都只能懦弱的別過眼,不看不理!
跌坐在地上,少女緊緊的攥住拳頭,滾燙的熱淚在眼睛裡打着轉,卻咬牙不讓眼淚流出眼眶,她不能哭,不能怕,卻也不敢反抗,因爲面前這個欺負她的少女是學校校長的女兒,她,惹不起!
血腥味瀰漫在口腔,她緊咬的牙太過用力,竟讓牙齦溢出鮮血。
努力的站起身,可當她站起來的時候,迎來的卻是另一個人的推搡,而她就像是一個不倒翁,她們推,她便站,脊背驕傲的挺直,她可以被人欺負,卻不能失去自尊。
鮮血從她的手掌溢出,滲入地面,她擡頭,那雙眼眸中閃爍着不屈的光芒讓圍在她身邊的少女們心中一擲,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咬人的狗從來不叫,而她們在她的目光中看到的是深入骨髓的恨意,那麼強烈,那麼深刻,似是想將她們拖入深淵,不死不休!
爲首的少女接觸到她眼底的目光,腳向後退了一步,動了動嘴,卻驚恐的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少女垂下頭,掙扎的站起身,轉身向着校門口走去,凝望着她的背影,那黃頭髮的少女這纔回過神來,她覺得自己剛剛被她的眼神嚇到太過丟人,大叫一聲,身子飛快的奔向少女,將她狠狠地推在地上。
“嘭!”的一聲,額頭抓在地面上發出讓人心驚的響聲,地面綻放出一抹血花,妖嬈而刺眼,深深地刺痛着不遠處那剛剛行至校園門口的男子!
“雪兒!”男子大叫一聲,飛快的奔向歐嵐雪,他蹲下身環抱着歐嵐雪,那雙如狼般殘虐而兇狠的目光帶着強烈的殺意凝望着面前的少女,如果可以,他真想當場撕碎了她!
接觸到他的目光,少女心中一顫,腳步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有那麼一秒,她覺得這個男人是真的想殺了他!
望着男子俊朗不凡的面容,少女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縮緊,她在學校中一直是個公主,可直到到了高中,卻讓她遇見了歐嵐雪,這個無論是長相,家世還是學習都比她優秀的少女,而她竟然淪爲了陪襯。
現在好了,歐嵐雪的父母死了,她父母的公司也被親戚霸佔,而她除了守着她那短命的父母留給她的錢外,可以說已經是一無所有,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即便是這樣的她,身邊會出現這樣的一個男子,他看着她的目光,溫柔似水,而他望向她的目光,卻陰冷的似是利刃,似乎想要一刀刀將她凌遲!
她不服,不服,憑什麼她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歐嵐雪躺在男子的懷中,她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每次她問他名字的時候,他總是發呆,於是歐嵐雪只好給他取了個不是名字的名字,“狼,我沒事,帶我回家,帶我回家!”
狼,這是歐嵐雪對他的第一印象,那日夜晚,他就像是一隻孤傲而兇殘的狼王!
“好!”男子抱起歐嵐雪,他深深地凝望着面前這名黃髮少女,似是想將她的面容印在心中,刻進骨髓中,身上陰冷氣息似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靈,不只是寒冷,還夾雜着讓人恐懼的殺戮之氣!
不過轉瞬,男子垂下眼簾,轉身離去!
“站住,誰讓你帶她走了!”愣在原地的少女大叫,她不能承認她是在嫉妒,嫉妒歐嵐雪的好命,而這份嫉妒經歷了多年的轉變,早已成爲了恨,不死不休的恨!
聽到身後的大叫,男子站定身子,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紅光,歐嵐雪察覺他的殺意,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男子垂頭看了一眼懷中的歐嵐雪,凝望着她眼底擔憂的目光,衝着她點了點頭,他知道,他現在已經不是孤家寡人,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考慮他懷中的這個少女!
沒有理會身後的少女,男子微停的身子繼續向前邁着腳步。
黃髮少女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她心中的恐懼早已被那不甘的憤恨所取代,她飛快的跑上前,攔住他二人的去路。
“你耳朵是聾了嗎?沒聽見我喊你是嗎?”少女怒視着面前的男子,看着歐嵐雪被他如公主般環抱在懷中,她心中的怒氣就不可控制的錚錚燃燒!
對於她的話,男子只是淡淡的擡了擡眼,似是將她當做空氣一般,身子向旁邊錯了一步,繼續向前走去!
“怪胎,賤種,你們就是一丘之貉,看上掃把星的,就是有人生沒人要的雜種!”看着面前的男子竟然無視她,少女真是氣急了,口沒遮攔的謾罵着,她就不信在這大庭廣衆之下,面前這個男子能將她怎麼樣。
有人生沒有要的雜種!
男子重複着少女的話,那雙烏黑的眸瞬間被血色侵染,他這輩子最恨人家說他是雜種,因爲他知道,他身上流着野獸的血,所以他就是雜種!
轉身,他的指甲在瞬間化作銳利的刀刃,兇狠的向着少女的頸子揮去!
“不要!”窩在男子懷中的歐嵐雪大叫,然而一切已經太晚了,男子的動作太快,快到不過只是一道殘影,再看時,那黃髮少女的頭顱已經脫離了身子,朝着不遠處的那些少女飛去!
“嘭!”失去頭顱的身體轟然到底,下意識的伸手接住飛來的東西,一聲慘烈的大叫劃過天際,隨後親眼目睹一切的衆人瘋狂的大叫了起來,如鳥獸紛飛般,驚慌失措的向着四面八方跑去,唯有那名接住頭顱的少女不敢動彈的站在原地!
男子望着眼前的一切,那隻殺死少女的手緊緊的握着拳頭,剛剛在那一刻,殺戮之氣佔據了他整個腦子,讓他除了殺人之外,忘記了所有事。
低頭望着歐嵐雪,男子的身子一躍而起,飛快的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聞聲趕來的老師望着校園門口發生的慘劇,膽小的已經跌坐在了地上,而還有一些理智的人當即撥打了報警電話!
身邊的景物飛速而逝,男子不敢去看懷中少女,是他的錯,他當初就不該留下,他不是正常人,此時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是一個人,而這樣的他又怎麼能奢望愛情!
“對不起,我會去警局自首,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男子聲音低沉的響起,隨着呼嘯的厲風颳進少女的耳中,他憐惜的爲少女擦去額頭上的鮮血,還好只是劃破了皮,不算太過嚴重。
少女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殺了人,她有些害怕,可卻也知道,他這兩次動手都是爲了她,聽到他要自首,歐嵐雪慌了,殺人可是死刑,不,她不要他死,不要他死!
“不,不。”歐嵐雪驚慌的抓住男子的衣服,眼中的淚水隨着風肆意的向後飛去!
凝望着男子的下巴,雖然他的身體依舊是那般的寒冷,可她能感受的到,他的那顆心正以爲她而慢慢變暖,歐嵐雪不知在狼的身上發生過什麼,她也不管他現在到底是不是人,她只知道,現在的她就只剩下他了!
“狼,我們跑吧,我們離開這裡,離開這裡!”歐嵐雪抓着男子的衣服,一聲聲的哀求着,她怕他拒絕,怕他不肯答應。
“雪兒,你還小,你還有大好的前程,你知道如果你跟我跑了會有什麼下場嗎,你以後就會變成通緝犯,我們只能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有今天沒明天,爲了我,不值得,我不值得你這樣!”
男子那雙眼眸微微泛着眼淚,他是不是該慶幸遇到了她,讓他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夠爲了他如此!
“狼,值得的,我不想在一個人,如果你不帶我走,我就跟你一起去坐牢,如果你死了,那便在奈何橋上等着我,我會馬上追隨你而去,自從我父母死後,我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的恐怖與骯髒,一切全變了,當初寵愛我的叔叔嬸嬸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僅把我趕出了家,還霸佔了我父母的一切,而那些曾經跟我友好的朋友,此時卻一個個避我如同避瘟疫,我現在只有你了,我不想你再出事,我不想再一次嚐到失去的滋味,求你,求你!”
“我不會後悔,只要跟着你,我願意去任何地方,帶我走好不好,好不好!”
歐嵐雪一聲聲的哭求似是一柄巨大的錘子,一下下的擊打着他的心臟,男子低頭,看着少女,艱難的張開脣角:“雪,從今以後我便叫做展護雪,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少女凝望着他認真的眼眸,開心的笑了,好像她要面對的並不是逃亡的日子,而是和心愛的人走遍名山大川!
……
西藏實驗室,純白色的房間中,暴怒的吼叫夾雜着物品跌落地面的聲音迴盪在那不算大的實驗室中!
“廢物,都是廢物,你們不是說他活不了多長時間嗎,看看,看看這個新聞,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屍體上這樣的痕跡,除了他還能有誰留下,還能有誰?”
身着白大褂的生物專家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站在原地,安靜的聽着面前人對他們的訓斥,只是他們想不通,爲什麼其他的實驗對象都死了,而他,那個逃出去的男子卻奇蹟般的存活了下來?
看着面前的新聞,其中一個人卻是笑着說道:“主任,您先別生氣,這是個好事,好事!”
“好事?”男人喘着粗氣,雙眸一瞪:“好事?什麼好事?你知道如果被發現之後的後果嗎?”
“主任,那個男子還沒死就說明我們成功了,如果將他抓回來讓我進行研究,我想用不了幾年我們就能完善這個實驗,有老首長在,我們不會被發現,絕對不會!”那人凝望着面前的男子,眼眸中炙熱的火焰錚錚燃燒,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了,終於,終於有人能活下來,想想看,當他將人類改變成超級戰士,那該是多麼一件光榮而偉大的事情啊!
屋中寂靜無聲,唯有男子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璀璨,就像是一個瘋子,大聲的笑着!
爲首的男子深深地望着他,這樣一個瘋狂的人他怎麼能夠留下,放心,在你實驗成功的那一刻,我一定親手將你解決掉!
黑夜降臨,阮家,阮正陽所在的書房!
“這麼說只要抓住那個男子就能完善實驗?”黑暗中,看不出阮正陽的面容,而他的聲音卻冷冽的駭人!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阮正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之際的笑意:“好,我知道了,這次是你們那裡出現了紕漏,抓到那個男子你最好保證研究能夠成功,否則……。”
後面的話阮正陽沒有說出,他掛斷電話,望着一旁眼底泛着青色的阮文浩。
皺了皺眉,他問道:“怎麼,最近沒睡好?”
阮文浩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他做的那個夢讓他難以啓齒卻又在每一個折磨着他,他想,如果再將阮志傑留在身邊,最後不是他死,就是自己瘋掉!
“行了,你最近的事我也聽說了,從明天開始將阮志傑放在我身邊,他還有用。”阮正陽揮了揮手將阮文浩打發了出去,他轉身凝望着窗外的月光,冷冷的笑了笑,看,即便月亮再亮,最終也會被黑暗吞噬!
……。
感受着身後傳來的氣息,葉雨安然的閉上了眼眸,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奧斯丁迪蘭陪在身邊的日子!
翌日一早,當葉雨睜開眼眸時,奧斯丁迪蘭已經失去了蹤影,牀頭再次出現了一顆用紅色的彩紙折成的桃心,葉雨拉開牀頭櫃上的抽屜,整整二十顆桃心一字排開,將牀頭上的那顆桃心放在抽屜裡,一晃,已經過了二十一天了!
葉雨笑着起身,梳洗過後她拉開衣櫃,屬於奧斯丁迪蘭的卡通睡衣襬放在衣櫃的角落,葉雨將牀上她換下的睡衣疊好,壓在奧斯丁迪蘭那睡衣的上面,笑着關上了櫃門!
新的一天又要開始,校園中的生活永遠是那麼的平靜與舒適!
天冷了,似乎這個學期又要結束了,而離她遠離京都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葉雨坐在課堂,講臺上的老師正認真的講解着黑板上的題目,時間一點點悄然流逝……。
Z國,四川。
兩抹身影急速的穿梭在森林之中,而他們身後,數十名身影正在急速的追趕着。
展護雪一把將歐嵐雪抱在懷中,矯健的身子一躍跳到樹上:“雪兒,你先呆在這裡,我去見他們解決掉。”
一語落,男子的身形矯健的如同獵豹,腳一蹬樹幹,藉着衝力輾轉而逝。
遠處,慘叫聲響起,在這空蕩而寂靜的森林中顯得由爲清晰,歐嵐雪乾枯而龜裂的手抓着樹幹,他們一路逃亡,在這過程中狼已經殺了很多人了,她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安穩下來,歐嵐雪不懂,這些如狗皮膏藥般追着他們的人到底是誰,只是她卻知道一點,那就是他們絕對不是警察!
片刻過後,展護雪身上再次沾染上了鮮血,一層未乾又染上了新的一層!
“狼,難道這天下之大,真的沒有咱們的容身之所嗎?”歐嵐雪凝望着展護雪,她並不後悔當日的決定,只是不想在看到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受傷,她想與他歸隱山林,可爲什麼就連她這麼小的願望,上天都不能實現!
展護雪凝望着歐嵐雪,他伸手,用那隻乾淨的手撫摸着歐嵐雪因爲風霜露宿而日漸滄桑枯燥的臉,她,應該是生長在溫室中的花朵,而不應該成爲這綻放在冰天雪地中的雜草。
也許歐嵐雪不知道那些人是誰,可他卻知道,那裡的人找上了他!
展護雪知道,能夠建造那麼大實驗基地的人一定是京都的高官,也許,所有的地方之中,只有京都對於他們來說纔是最安全的!
“雪兒,我們去京都!”展護雪凝望着歐嵐雪,言辭鑿鑿!
……。
夕陽西下,不過眨眼間一天又在悄然間流逝,冬季,天黑的早,而對於他們初二的學生而言,沒有繁重的課業,所以放學的時間也相對要比初三,高中的學長學姐要早些。
望着外面有些陰暗的天,葉雨的心中有些發悶。
“雨兒,走吧,你在楞什麼神啊!?”隋菲菲輕輕地推了一把葉雨,只是對於輕重力道想來隋菲菲還沒有掌握,如果不是葉雨已經熟悉了隋菲菲的氣息,不會對她進行自動防禦,此時的隋菲菲一定會如籃球般,被葉雨身體下意識的反擊而擊飛。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葉雨揉了揉發疼的肩膀,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隋菲菲:“我說,你能不能輕點,我這小身板再被你拍壞了!”
呲,隋菲菲不屑的呲笑了一聲,就葉雨這看似瘦弱可骨頭裡都是肌肉的身板能被她拍壞了?別看玩笑了!她絕對是內褲內穿的女超人,沒穿緊身衣的蜘蛛俠,叢孃胎裡蹦出來的金剛葫蘆娃,她這蘿莉的長相絕逼欺騙了廣大男同胞們的那顆綠油油的心!
“你那是什麼眼神!?”隋菲菲眼底的綠光讓葉雨抽了抽嘴角,她老覺得這貨在心中無限的YY她。
“沒什麼,沒什麼,咱們趕緊走吧,你看學校裡的人都快走光了!”隋菲菲生怕葉雨會發現她心中所想,打着哈哈,連忙將葉雨拽了出去,付世仁與龐凌飛已經等在外面,焦急的向着葉雨所在的班級張望着。
“雨兒,你終於出來了。”見葉雨與隋菲菲出來,付世仁與龐凌飛擠掉一旁的隋菲菲,竄到葉雨的身邊。
隋菲菲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肩膀,沒好氣的瞪了二人一眼,心中的委屈宛若滔滔間連綿不絕,她好歹與他們也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好基友,這兩個混蛋無視她也就罷了,竟然還將她從雨兒的身邊擠走,她不能忍了!
“你們……”只是在隋菲菲還沒有發作的時候,付世仁與龐凌飛便先一步的開口:“一箱芒果乾!(一套芭比娃娃的衣服)。”
隋菲菲平生的兩大愛好,一個是貪吃,還有一個便是喜歡收集好看的東西,從活物到衣服,從衣服到首飾,從首飾到鉛筆這一類的小物件,凡是好看的,她就都想要,爲了能得到手,不惜一哭二鬧三上吊。
她最喜歡吃芒果乾,聽說她最近看上了一套芭比娃娃的衣服,以付世仁與龐凌飛對隋菲菲的瞭解,這些東西足夠讓她偃旗息鼓了,果不其然,當隋菲菲聽到付世仁與龐凌飛的話後,心裡涌起的怒氣瞬間消失無蹤!
雙眼泛着亮晶晶的小星星,她凝望着付世仁與龐凌飛,無處賣萌:“這可是你們說的,不許反悔!”
付世仁與龐凌飛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就這個小吃貨,這麼點誘惑就抵抗不住了,還想跟他們搶葉雨,哼!“不反悔!”
“哦耶!”隋菲菲高興的蹦蹦跳跳,那雙眼眸一笑,彎起的弧度煞是好看!
葉雨笑着搖了搖頭,這個丫頭還真是容易滿足,不過她倒是很羨慕她,這樣的人一定很快樂吧!
四人有說有笑的走到教學樓門口,外面的天依舊昏昏暗暗的,似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壓抑的讓人難以喘息。
付世仁與龐凌飛剛剛還站在葉雨的身邊,沒一會兒就跟隋菲菲打鬧到了一起,葉雨走在最後,隋菲菲的笑聲迴盪在耳邊,可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似是被猛獸盯住一般,全身的毛孔在瞬間緊縮!
“菲菲!”葉雨叫住走在前面的三人,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感覺,可她卻知道,如果真的有危險,那麼一定是衝着她來的,而她現在最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安全離開!
“恩?”隋菲菲轉過頭,有些疑惑的望着站在教學樓裡的葉雨。
“我剛剛想起了,我有東西忘在教室了,你們先走吧,我回去拿一趟!”葉雨儘量讓自己表現的沒有任何異常,她淡淡的笑着,可手心中已經溢滿了汗水,她不怕躲在暗中的人,卻怕面前的他們受到傷害!
“你個笨蛋,還老說我丟三落四呢?”隋菲菲笑着打趣着葉雨,看着外面慢慢陰沉的天,有些放心不下葉雨一個人:“雨兒,你快去快回,我們在這裡等你,天黑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是啊,雨兒,我們跟你一起找也成!”付世仁與龐凌飛異口同聲。
葉雨皺了皺眉,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面對付世三人,聲音也變得凌厲的起來:“我說讓你們立刻馬上回家,這話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雨…。”隋菲菲傻愣愣的凝望着葉雨,吸了吸鼻子,剛要說些什麼卻被付世仁一把攔住。
“好,不過如果你有任何的事,我們下次便不會在聽你的話。”付世仁凝望着葉雨眼眸,一字一頓,用盡力氣的話似是從牙縫中擠出,那般的嚴肅認真,帶着男人般的堅持!
葉雨笑着點了點頭,只要讓他們安全離開,其他的她自會解決!
“咱們走!”付世仁一把拉住隋菲菲,與龐凌飛對視了一眼,從小一起長大,葉雨如此嚴肅而用命令的語調跟他們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第一次是三年前遊樂園,而這不過是第二次!
隋菲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回頭望了望站在教學樓中的葉雨,看着她獨自站立着,突然鼻子有點發酸,她什麼時候才能像付世仁他們一樣懂得葉雨的意思,什麼時候她才真正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分擔她的一切,而不是想現在,只能眼睜睜的離開!
空氣傳來一陣灼熱的氣息,遠處似是厲風般的氣浪呼嘯的向着行走中的付世仁幾人射去!
心中的不安越發的蒸騰,葉雨凝望着隋菲菲幾人,瞳仁瞬間緊縮,空中那一枚急速行駛的子彈深深地灼痛着葉雨的眼睛!與此同時,小正太的聲音響起:“子彈射向隋菲菲!”
“隋菲菲,趴下,你們馬上趴下!”葉雨叫的撕心裂肺,心中的驚慌讓她的臉猙獰萬分。
四人早已練就的默契,當葉雨大喝的那一刻,隋菲菲三人沒有任何遲疑的趴下,“噗”的一聲,子彈穿透肉體的聲音那麼輕微,可這一刻,這聲音卻在葉雨的耳中無限放大!
“雨兒,是狙擊手!”小正太一改平日吊兒郎當的模樣,神色難得嚴峻了起來!
“媽的!”葉雨望着隋菲菲受傷的肩膀,那赤木的血液刺激着葉雨的神經,凌厲的殺意蒸騰而出,她死死的攥着拳頭,嘴角揚起一抹冷酷之際的笑,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人,你們都要死,都要死!
“雨兒,他們的目標應該是你,專業的狙擊手應該不會射偏,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打草驚蛇,先對隋菲菲幾人下手。”小正太面前的屏幕中各種數據堆放在一起,想要通過剛剛那子彈的軌跡預測狙擊手所在的具體位置,只是他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麼會多此一舉!難道是察覺到了葉雨發現了他們?
“雨兒,不管怎樣你都不能出…。”小正太的話還沒說完便愣在了喉中,葉雨竟不顧他的勸告衝了出去,這一刻小正太終於知道了那些人心中所想,他們就是要讓她出去!
“我操他們的親孃四舅舅!”小正太怒不可遏的咒罵着,此時唯一能保住葉雨的方法就是向三年前那次一樣,將他的能量灌注在葉雨的體內,眼見他的能量就要恢復到百分之六十,可都是他們這不知道在哪出現的鳥人,今日他又要大出血了!
葉雨就像是一隻在森林中穿梭的豹子,她飛快的抱起隋菲菲的身子,大喝:“快,跟我進去!”
人的動作怎麼能快過子彈,如果是平時,葉雨絕對可以躲過襲來的子彈,可是此時她的懷中抱着隋菲菲!
感覺到身後變化的空氣,葉雨擡手將隋菲菲扔入教學樓中,付世仁與龐凌飛一把接住隋菲菲,這麼多年來,別的也許沒練好,不過因爲有曼妮那個傢伙在,他們每個人跑步的速度都比正常的孩子快上數倍,而他們之所以安然無恙的原因,只是因爲葉雨用自己的身體做餌!
“嘭”的一聲,巨大的衝力讓葉雨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入教學樓中,在子彈即將入體的那一刻,葉雨吩咐小正太減低在那個部位的防護,她要讓那些人看見子彈射入了她的體內。
“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冒險,不會。”對於葉雨的吩咐,這是小正太第一次反對,他怎麼能讓她受傷!
“沒關係,減低一點頂多是皮外傷,如果他們見我無事,那纔是麻煩!”葉雨急速的解釋着,如果對方將子彈射入她體內,而她卻安然無恙,那等待着她的就不單單只是狙擊手了。
小正太怔了怔,他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沒錯!
“好。”咬了咬牙,小正太減低了那個部位上的防護,子彈帶着一股灼熱狠狠地射在葉雨的後心處,顯然對方想要將她一槍斃命!
葉雨的身子跌進教學樓,“嘭”的一聲,肉體落地的聲音響徹在付世仁與龐凌飛的耳中。
“雨兒?”二人不過剛剛放下隋菲菲,轉眼見葉雨倒在地上,悲憤的大叫着,不,他們的雨兒是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付世仁與龐凌飛連忙將葉雨抱了起來,轉移到隱蔽的位置,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們也知道,如果對方是狙擊手,那麼待在遮蔽物後是最安全的!
“雨兒,雨兒你怎麼了…。”隋菲菲大哭,她真是害怕極了,從小沒受過什麼傷的她肩膀上的疼痛已經讓她不能忍受,如果雨兒再有什麼事,那她那她要怎麼辦,恐懼與擔憂交織在一起,隨着鮮血的流失,隋菲菲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起來!
不只是隋菲菲,就連付世仁與龐凌飛的雙眸中也溢滿了淚水,不,這不是真的,她一定沒事,一定,剛剛他們還在一起有說有笑,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有事!
“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望着渾身是血的隋菲菲,望着昏迷不醒的葉雨,龐凌飛憤怒的大喝,說着就要衝出去,付世仁一把抱住他的身子,那張稚嫩的面孔卻在這一刻慢慢冷毅,“龐凌飛,你冷靜點,外面的是狙擊手,根本就不是你我能夠對付的!”
“那怎麼辦,雨兒,雨兒她…。”龐凌飛哭喊着,眼中充滿了絕望,他不要雨兒死,他不要!
“你馬上報警叫救護車,而我通知葉叔叔,有的事情我們辦不到,可不代表沒有人能辦到。”付世仁在這一刻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他眼中的睿智與狠辣已經超脫了葉雨的想象。
就在此時,葉雨豁然睜開眼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剛剛那巨大的衝力竟然她的心臟產生暫時性休克!
“雨兒?”看到葉雨睜開眼眸,絕望中的少年們瞬間眼眸大亮,似是看到了希望,似是隻要葉雨不死,只要葉雨平安,他們就不會感到害怕,不會慌張!
葉雨沉吟着坐起身,她脫下身上的外衣,撩起毛衣,從書包中拿出她常年隨身攜帶的匕首。小正太見到葉雨的動作以及知道了她要幹什麼,他將能量遍佈在葉雨的手掌上,葉雨輕輕拂過刀刃,沒有高溫消毒,她也只好如此。
弄好一切,葉雨將刀讓在付世仁的手中:“將我後背子彈取出來!”
付世仁握着匕首的手緊了緊,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哆嗦的拿着匕首,望着葉雨背後嵌在肉中的子彈,遲遲不敢動手!
“你躲開!”龐凌飛一把搶過付世仁手中的匕首,手放在葉雨的肌膚上,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手起刀落!
“咯噔”一聲,子彈掉落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看着葉雨後背上溢出的鮮血,龐凌飛的心緊緊的抽搐着,不知所措的拿着匕首,一下也不敢再動,好像剛剛取出子彈的人不是他!
付世仁在龐凌飛給葉雨處理傷口的時候,翻出包裡棉質的運動服,因爲是在館內打籃球,所以相對而言着運動服要輕薄的多,他真慶幸自己今日沒有穿這運動服。
“嘩啦”一聲,付世仁撕開搶過龐凌飛手中的匕首,一把將運動服劃開!將一半遞給龐凌飛,他將另一半敷在隋菲菲的傷口處,阻止着她依舊流血不止的傷口!
葉雨背後的傷對於她而言是再小不過的傷口了,可隋菲菲的肩膀似乎傷的不輕!
拿起匕首,葉雨凝望着隋菲菲的眼眸,如墨染般的瞳仁散發着讓人迷醉的目光,她的聲音帶着一絲魅惑,似是罌粟,讓人不得不淪陷在其中,“菲菲,我現在要將你肩上的子彈取出來,相信我,不痛,一點都不會痛!”
隋菲菲失神的凝望着葉雨的眸子,微微的點了點頭!
葉雨眼眸微凝,隋菲菲全身的骨骼脈絡一點點在她的眼前變得清晰,子彈卡在了她的鎖骨下,怪不得她會流血不止!如果葉雨現在不將她身上的子彈取下來,她一定會流血過多失救而死!
葉雨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擡起手,一刀隔開隋菲菲的肌膚,血順着葉雨的手留下,而她那隻被血侵染的手卻在此時散發着微弱的光芒,透過葉雨的手,小正太將能量一點點的輸入隋菲菲的體內,麻痹着她的神經,回覆着流逝的血液!
在沒有鉗子的情況下,葉雨只好用刀挖出了深埋在隋菲菲骨頭下的子彈,付世仁與龐凌飛緊緊攥着手,不忍直視這個畫面,他們垂着頭,滿地的鮮血衝擊着他們的心內,第一次,他們覺得自己如此的沒用,第一次,他們開始想自己日後的道路,如果他們想一輩子追隨在葉雨的身邊,那麼他們就不能在如此下去了,總有一日,他們不會成爲她的累贅,不會在成爲她保護的對象!而是成爲她的翅膀!
如果她是林中之虎,那麼他們便要助她登上高空,成爲盤踞在天上的龍;如果她是天上的龍,那麼他們便要助她,成爲這世上的神,從今以後沒有人再能威脅到她,沒有人在動得了他們中的何人一個人!
世人從未想過,那盤踞在東三省的巨頭和那跺一跺腳就讓整個重慶市震上一震的王者,竟然是因爲想要成爲一個人的翅膀而爬到那樣的高度,他們是傳奇中的人物,卻甘願成爲綠葉,襯托着另一個人,讓她成爲全世界都仰望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