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法律不能伸張正義,只是淪爲有權有勢者手中的玩具,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彰顯正義——葉雨。
此時的天氣有些涼,道路本應蕭條,可此時在這條不算寬敞的小路上,卻溢滿了行人。
鍾毓之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一個這麼有趣的少女,有膽識,夠聰明,竟然能夠看透面前的騙局,更是對這些人的身份一語中的,他是精神科醫生,心理學自然不在話下,單是看剛剛這些人聽到人販子三字是所露出的震驚,他就知道,這個是少女說對了。
他只是沒想到自己這個朋友會強出頭,在M國呆的時間太長了,就連腦子也不靈光了嗎?
鍾毓之凝望着面前這個對他笑着的少女,隱藏在眼鏡後的瞳仁散發着淡淡的光芒,他倒是很想看看,她要那拿些人怎麼辦!
便道,“由着他吧,你就當他是在賭博,贏了就獲得滿場的喝彩,輸了頂多就是沒了顏面而已。”
葉雨眨了眨眼,她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漫不經心而又幸災樂禍。只是他的聲音很好看,如果說奧斯丁迪蘭的聲音是鋼琴的黑鍵,那他的聲音就是鋼琴奏出的樂章,起承轉合,餘音繞樑。
“鍾毓之,老子已經很久沒有賭博了。”擋在葉雨面前的男子瞪着眼睛,似是對於自己好朋友揭自己老底的行爲很是不忿。
再說他是伸張正義好不好,怎麼能跟賭博掛上等號呢?
鍾毓之,好名字。
葉雨在心中默唸着鍾毓之三個字,依照小正太的話而言,這個男人有點意思,讓他產生興趣,葉雨覺得這可並不是一件好事。
“也是,頂多丟臉而已。”在鍾毓之的目光下,葉雨淡淡的笑了笑,隨後轉頭望向擋在她面前的男人。
不過葉雨想,如果他真的在關鍵時刻還擋在她面前,那他就將不只是丟丟臉而已的事了。
她面前的這個男子有着小麥色的肌膚,杏核般的眼眸,闊眉高鼻樑,不薄不厚的脣瓣,菱角分明的輪廓,倒是個陽光型男,只是腦子太蠢。
似乎誇獎他都是掉價,葉雨再一次在心中補了一句,太蠢~
“你…。”鳳子鴻沒想到他回國的第一天就看到這樣的事情,當街欺負孤兒寡母,任何一人有血性的Z國人看到後都會挺身而出,要不是之前鍾毓之那個王八蛋攔着他,他早就跳出去了,哪會等到現在。
面前這個小丫頭看着清純動人,誰知道心腸卻是這麼的歹毒,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什麼?”葉雨黛眉微挑,鳳眸中瀲灩着點點戲謔。
“你這人的心腸怎麼這麼壞,人家孤兒寡母已經夠可憐的了,你還…。”鳳子鴻越說越覺得氣憤,語氣不由得越來越壞。
葉雨掏了掏耳朵,對於他這種還未弄清情況就隨便亂噴的人,她覺得多聽一個字都十分對不起她的耳朵。
“說完了?”鳳子鴻說完之後,葉雨只是淡淡的說了三個字,似乎根本就沒將他剛剛說的話放在心裡,更可能都沒入耳,這樣的態度着實激怒了鳳子鴻。
如果對方知錯能改他還會給她這個機會,可看對方的態度,他覺得也不用多說什麼了。
“毓之,給歐陽打電話,告訴他這裡有一個當街行兇的暴力分子!”
被點到姓名的鐘毓之嘴角含笑,道:“好。”
完全是一副坐看好戲的模樣。
葉雨眼角微抽,這麼多人中,唯一一個明白人還是這麼個唯恐不亂的性子,無奈扶額。
如果說眼神能夠殺人,葉雨覺得,她現在會被萬箭穿心,雖然四周的衆人都沒有說些什麼,不過他們凝望着她的目光可是不那麼友好。
“內個什麼之的,你最好讓他多帶點人將這裡爲圍起來,他們這幾個人不可能是全部人員,人羣中一定還混雜着那裡的人。”葉雨無視鳳子鴻吃人般的目光,轉頭對着鍾毓之說道。
“好!”他回答的還是一個好字,他就像是一個別人問一句就回答一句的機器娃娃,設定中便只會說一個好字。
“鍾毓之,你什麼意思。”對於鍾毓之的態度,鳳子鴻咬牙切齒,跟他說話的那個可是他的敵人,敵人,作爲他的朋友怎麼能跟他的敵人這麼友好的談話呢!
反觀鍾毓之,手裡已經拿起手機,面對鳳子鴻的怒吼,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鳳子鴻默,他的小心肝瞬間一顫,他腫麼就忘了面前這個一臉笑意的男子是腹黑陰險的大Boss呢。
他不會秋後算賬吧,鳳子鴻怯怯的想。
躲在鳳子鴻身後的女子聽到幾人的對話,心中當即一顫,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口中的歐陽是誰,不過想來,最有可能的便是警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警察要是來了第一個跑不了的就是她。
假的身份證,假的身份,只要稍微調查她就完了。
眼底閃過一抹暗芒,女子霍然擡頭,她看見人羣中的同夥正在向外撤離就知道如果她出不去,他們就要放棄她了。
不,這不可以!
女子緊了緊手掌,目光隱晦的凝望着葉雨,眼底充滿了惡毒。
葉雨擡眸,鳳眸邪肆的凝望着女子,將她眼底的怨恨盡收,嘴角勾起一抹邪肆陰冷的笑意。
她深邃的瞳仁讓女子心中一顫,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她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僅僅只是一個眼神竟讓她心跳不已驚恐不安。
察覺到人羣中的動態,葉雨眼底閃過清冷的暗芒,“小正太!”
每次她這麼叫他,小正太就知道,他又有的忙了。
“知道了!”任命的點了點頭,隨後小正太招呼着昆蟲小朋友們跟蹤此時離開的數人。
葉雨所說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引蛇出洞,她只是鎖定了幾個可疑的目標,反正別的沒有,葉雨手下的昆蟲卻是不勝其數,S市的人口也就一千多萬,可昆蟲的數量卻是人口的數倍,哪怕她想一天之內監視S市所有人的行蹤也是可以的,不過那樣小正太就會心疼的死掉,因爲那樣做他身上的能量非得流光不可!
“你們不要惺惺作態了,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女子的一聲大喝讓吸引了衆人的目光,要不是她開口,想必衆人會完全忽略掉她這個事件的主角。
鳳子鴻回過頭,莫名其妙的凝望着身後的女子,她這是怎麼了?因爲太過害怕與壓抑而產生的狂躁症嗎?
“你怎麼了?”鳳子鴻眉頭緊皺,女子的眼底一片清明,心智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啊,那她指着他大叫什麼?
“呵!”女子冷笑一聲,眼角依舊掛着淚水,神情卻像是被逼到絕路後的瘋狂,“你不要在這裡假仁假義了,你們不是一夥的嗎,你們想要什麼?想在我們孤兒寡母的身上得到什麼?”
面對女子的質問,鳳子鴻呆了,他想要什麼,他能想要什麼?
“不是,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鳳子鴻皺眉,對於女子突然的指責百思不得其解。
“誤會?沒有誤會!”女子又笑又哭,悲悲切切,似乎在哭訴着上天不公,神情間的絕望讓衆人爲之動容。
“我求求你們放過我,我不要錢了什麼都不要了,我只想回家,你們讓我回家!”女子“嘭”的一聲跪倒在鳳子鴻與葉雨面前,眼淚像是雨滴點點墜落,好不惹人同情。
“我又沒不讓你走!”鳳子鴻無語,你說他伸張正義還伸張錯了,愣是被人當成了壞人,還有比他更悲催的嗎?
“你讓我走?謝謝,謝謝!”女子衝着鳳子鴻磕着頭,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等等,我讓你走了嗎?”明明是天籟般動聽的聲音,此時聽在女子的耳中卻像是參加宴會的灰姑娘所聽到的午夜鐘聲,一下子將她打回原形。
女子身子僵在原地,她咬了咬牙卻是頭也不回的繼續向着人羣中走去。
葉雨眼眸一凝,嘴角的弧度暈來,紅脣肆意揚起,冷酷的發着笑。
鳳子鴻的身子擋在葉雨面前,阻擋着她向着女子走去的腳步,“你要幹什麼?”
葉雨鳳眸清冷而漠然的掃視着鳳子鴻,紅脣微揚,“幹你!”
兩個字一出,葉雨的身子赫然動了,她就像是一隻突然奮起的野獸,出拳,快如閃電,一下子便襲到了鳳子鴻面前,爲了一擊即中,葉雨涌上了自己五成的功力,鳳子鴻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機會便被打飛了出去。
四周的衆人已經見怪不怪了,試問一點看到了三次空中飛人,他們還會誇張的驚呼嗎?
“譁!”好吧,還是會驚呼!
好他娘帥的一拳,這是鳳子鴻被在空中做着拋物線運動時心中唯一的想法。
“嘭”的一聲,鳳子鴻一下子便被KO掉了。
шшш¤TTκan¤℃O
明明她的動作看似緩慢,盈盈走來卻擋在了女子面前,她居高臨下的凝望着她,睥睨一切的鳳眸閃爍着陰冷之際的光芒,如惡魔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我讓你走了嗎?”
“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女子低聲的哀求着。
葉雨冷着臉,看着她這張虛僞而柔弱的臉,真想一刀一刀的將她這張臉毀掉,他們剝奪的不僅僅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家庭的幸福,想着悲痛而死的好友,想着她母親當初知道真相的絕望,想着外公外婆這麼多年的思念與自責,葉雨就跟不得將面前這個女人大卸八塊。
“放過你?”葉雨冷笑,眼底的寒光錚錚刺骨,“你讓我放過你,可你們可曾想過放過這個孩子,可曾想過失去孩子後,孩子親生父母心中的悲痛自責,你想走,可以,將你抱過孩子的雙手留下,將你哄騙孩子的舌頭留下,將她這雙虛僞的眼睛留下,將你兩條帶着孩子遠離自己親生父母的雙腿留下,只要你講這些都留下,我,就讓你走!”
直面的殺氣讓女子的身子劇烈的顫抖着,而葉雨身後,那些圍觀的路人更是感到全身一寒,似乎寒風侵入肌膚的瞬間,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從頭到腳淋了下來,這是一種怎樣的寒冷,就像是無數的寒氣從心裡溢出,揮之不去的侵染了身體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個細胞。
“你,你再說什麼,這是我的孩子,這是我的孩子,你,我知道了,你這麼無賴我就是想要我的孩子,不,不,這是我的孩子。”女子只是心中一顫,隨後便大聲的哭喊着,這倒打一耙的功夫甚是了得。
四周響起吵雜的議論聲,她們一時分辨不清到底誰說的纔是真話,而誰又在說謊。
“你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的孩子。”女子聽到四周的議論聲,心中呲笑,可臉上卑微的乞求着。
“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前幾日和王磊交談的少女!”一直倒在地上的男子突然張口,他也看明白了,如果他不幫着女子離開,那他也離開不了,他們沒有想到這一次出來行騙竟然會被人拆穿!
這個假扮女子鄰居男人口中的王磊,就是被葉雨一腳踹飛昏迷到現在的男子,自然,那人昏迷,他便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那天晚上加班,十一點多我纔到家,走到街拐角時,便聽到王磊,也就是他。”男子指了指身邊昏迷的男子,接着道:“跟一個人談話,天太黑我看不到那人是誰,不過我可以確定那是個女子。”
男子頓了頓,似乎是在給四周圍觀的看客反應的時間,隨後又道:“我聽到王磊說,那個小媳婦歸我,孩子歸你,我還在想他們說的什麼,現在我想起來了,那個和王磊說話的女子就是她,聲音一模一樣!”
男子的話就像是扔進湖水中的炸彈,激起浪濤無限,四周瞬間譁然一片。
如果這個男子說的是真的,那麼他們面前的這個少女便太可怕了!
當不知道真相的時候,人總是搖擺不定,而當他們以爲自己知道的是真相的時候,總是憤慨激揚的不會在用腦子思考問題,而是用嘴巴!
“看她長得挺好,心腸竟然這麼的歹毒,說人家是人販子,其實自己纔是,真是,這個社會怎麼了!”
“裡面的那個,我勸你趕緊離開,要不然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趕緊滾,趕緊滾!”
女子隱晦的笑意加深,她還真是改寫這幫無腦蠢貨的幫忙,人蠢還真是一件好事。
葉雨也是在笑,只是她眼底的譏諷太過深邃,銳利的目光讓衆人不敢直視。
凝望着四周衆人的嘴臉,葉雨眼底的寒意越發冷酷,就像是寒冬積雪融化結成冰霜,眼光反射,竟是激起刺目而耀眼的光芒。
“閉嘴!”一聲大喝,氣浪翻滾,無盡的煞氣以葉雨爲中心,滾滾激揚,一圈圈的向外擴散而去。
無形的氣浪掀起塵埃寒風,就像是冷冽的利刃劃過衆人裸露在外的肌膚,寒意侵染,煞氣瀰漫,竟一時間讓衆人僵在了原地,聲音似是哽在了喉中,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她遺世獨立,面對衆人討伐的話挺直着脊背,絲毫沒有任何膽怯,她的眼底只是流露着嘲諷與悲哀,嘲諷他們的愚蠢,悲哀他們的愚鈍!
怎麼形容,在圍觀衆人的眼中,她就像是亡國的君主,身披揮毫,迎着蕭瑟寒風獨自站在破敗的城牆,凝望着不戰而逃,心生膽怯的士兵,眼底的蔑視與憐憫就像是一根根細而尖銳的銀針,刺痛着他們的靈魂。
即便面對衆人的謾罵,她依舊平淡的神色終於露出的情緒,冷漠,薄涼,嘲諷,同情。
只是每一種情緒對於他們而言,都是一種積壓在心中的冰山,揮散不去,直到將他們的筋骨壓斷,血液凍結,方纔罷休。
明明她的聲音不大,明明她的語調不是那麼嚴厲,可卻傳至最後一層,卻讓整個街道聽到這兩個字的人無不將哽住了話頭。
鳳子鴻從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氣勢竟能抵得過千軍萬馬,似乎就算兵臨城下,她一人,一劍,便能揮退敵軍,屠盡萬千。
鍾毓之凝望着葉雨,比起鳳子鴻,他更願意用科學的數據去分析她此時身上所散發的氣勢,凝氣成勢,勢說白了就是一種精神力,一個人的精神力強大到了這種地步,還真是,讓他震撼而又心驚,當然,對於鍾毓之而言,這樣的事情只是讓他對於她的興趣更加的深厚。
四周猝然寂靜無聲,距離葉雨最近的女子直面感受着她身上所散發而出的氣勢,她恐懼了,害怕了,身子深深地戰慄着,就像是深處在寒風中的浮萍,似乎雖是都會被風吹散。
隨着葉雨一步步的靠近,女子除了後退,別無他法,此時她就連開口辯駁什麼都覺得枉然,好似她就是帝王,她所說的話就是聖旨,除了信服別無他法。
這樣的感受難以用話語形容,上一刻她還是衆人喊打喊罵宛如過街老鼠般狼狽,而這一刻,她卻顛覆了衆人的認知,看着她睥睨一切的眸,娟狂傲然清貴,她身上所散發的每一種姿態都讓衆人在心中拷問着自己,這樣的人真的是一個人販子嗎?又或者說,這樣高傲的人她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
言語可以說謊,可一個人的姿態怎麼作假,那種常年身居某個位置才能產生的氣勢如何摻假,不要說演員,縱然演員在會演戲,身上的氣勢也需要裝扮場景的烘托,而她,孜然一身,卻讓人心生震撼,心生駭然。
直到葉雨的腳步臨近女子身邊,四周依舊鴉雀無聲。
“你很會演戲,很懂得裝柔弱博取同情,只可惜你們不該惹我,我本沒想多管閒事,如果你們只是騙子,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上當只是說明人蠢,與人無尤,可實在可惜,你竟然是人販子,知道人販子於我而言是什麼嗎,那比起變態殺手還要讓我痛恨的存在。”
葉雨一字一頓,言語錚錚徹骨,沒說一句,女子的身子便癱軟一分,直到最後葉雨紅脣貼在女子耳邊說的一句話,徹底壓垮了她的神經。
“你知道我是怎麼對待人販子的嗎,你是沒試過身上的肉被一塊塊割下來的快感!”
一句話,讓她的雙腿一軟,瞬間倒在了地上。
葉雨伸手一把抱住孩子下落的身軀,目光凜冽如刀,可在對上孩童那雙清澈的眼眸時,卻一下子溫柔了起來。
不過兩三歲的孩子,她似乎還不能分辨好壞,只是孩子對於四周的感官卻是敏銳的,她能夠感受到,抱着她的人身上所散發的暖意,就像是陽光,就像是母親的味道。
“乖,以後不會有人在欺負你了。”葉雨纖細如玉的手撫摸着孩子的頭髮,她身上冷酷而殘虐的氣勢瞬間收斂,手中人覺得身子一鬆,積壓在吸力的冰山登時消失無蹤。
她臉上的笑美極了,聖潔而慈祥,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對世間的每一個犯人露出真誠而溫暖的笑容。
小女童眨了眨眼,蔥白如蓮藕般的手臂緊緊的勾在葉雨的頸子上,盈盈的笑着,孩子純真的笑聲飄蕩在空中,太陽的光芒似乎都變得溫暖。
沒有必要在查證什麼了,孩子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切,做過母親的人都知道,當孩子看着自己的母親被欺負,而自己落入陌生人手中的時候,即便他們還不懂事,可本能的反應就是悲嚎,就是大哭,即便在愛笑的孩子也不會例外,母親的懷抱永遠是孩子最依賴的襁褓,離開那裡就像是雛鳥離巢,他們會惶恐不安,會驚慌恐懼。
警察總是姍姍來遲,當一切塵埃落地之後,他們纔會趕到,葉雨看着帶隊前來的年輕男子,眼底的波濤一閃而過,是他,那日在醫院穿着阿瑪尼的褲子外早點的警察。
歐陽明日在接到鍾毓之電話的那一刻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其實早在衆人討伐葉雨的時候他就已經帶人趕到,只是圍觀的人羣衆多,他們一時間沒有擠進來,而如若不是這樣,他又怎麼會從新審視葉雨,這個在京都中可以橫着走的太子女。
他一直不清楚自己爲什麼將她放在那種高度上,而今天他似乎明白了,她的身上有一種氣勢,那是一種即便經歷了半輩子歲月的人都無法擁有的氣勢。
就像是一把寶劍,隱於劍鞘之中,只是一柄華麗的裝飾,可當劍鋒出鞘,劍刃所指,那是所散發的銳利與煞氣就像是能劈開山脈,能破開高空,所到之處,所向睥睨!
她不簡單,這不是第一次歐陽明日這麼想,可卻是他相反最堅定的一次。
警察的到來讓這次的事件畫上了一個句號,而有關與葉雨的一切不過剛剛展開。
警察局中,作爲整個事件的參與者,葉雨不得不跟他們回來做筆錄。
依舊是審訊室,不過作爲證人,她此時的待遇可不之前要好得多。
“葉小姐,請你說說前因後果!”歐陽明日坐在葉雨面前,聲音雖然嚴肅,不過卻並不嚴厲,畢竟她不是犯人。
“好!”葉雨點了點頭,先是先是喝了一口茶水,歐陽明日有些肉痛,那可是上好的雨前龍井,他們局長一聽他們把這個小祖宗帶回來了,嚇得臉都白了,之後知道她不是以犯人的身份前來,當即鬆了一口大氣,更是將自己珍藏的雨前龍井都拿了出來,爲了討好她可謂是下了血本了。
注意到歐陽明日抽搐的臉,葉雨翻了翻白眼,不就是一盞雨前龍井嗎,要是給她一兩大紅袍,他還不得吐血。
待到茶葉的香氣滿溢口中,葉雨這纔開口,“事情是這麼樣子的……”
電視臺,負責拍攝古玩街風情當做旅遊宣傳的攝像師興沖沖的回到了臺裡,機器都沒放下就闖進了總編的辦公室。
“紀元,你這是幹嘛?”顧長春看着火急火燎的衝進他辦公室的紀元,不耐的皺了皺眉。
“總編,你看看我拍到了什麼,要是將這段影片撥出去,我們臺就火了。”紀元興奮的難以自己,顧長春看到他這幅模樣,心中不由得一擲,紀元跟他的時間不短,他似乎還沒有看到過他這麼興高采烈的樣子。
“播出來看看!”顧長春也沒猶豫急忙,得到顧長春的首肯,紀元將攝像機連到電視上,按了快進,紀元直接將他拍攝的古玩街風景漏了過去。
顧長春皺了皺眉,這個影片除了畫面中的少女比較搶眼之外,他真沒看出來哪裡會值得紀元如此推崇。
“總編,您往後看,真是,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少女。”回想着現場,紀元的心臟抑制不住的跳動了起來。
紀元的性格顧長春還是瞭解的,聽他這麼說,他便看了下去。
“閉嘴!”畫面中,剛剛那只是初露鋒芒的少女此時卻宛若一顆炫目的太陽,極其耀眼卻極其冷冽,她就像是太陽下傲然而立的冰山,身上散發着比起陽光還要奪目的光彩,而渾身的寒意卻比冰山還有錚錚刺骨。
即便只是透過電視機,她身上的氣勢已經讓顧長春難以控制的喘着粗氣。
下一刻,當孩子落入她手中以後,她臉上的笑卻燦爛如花,宛若曇花般,絢麗的讓人不能直視。
這是一部極好的短片,怪不得紀元會如此激動,如果從警方那裡得到證實,那些人真的是人口販子,那麼這個少女便是英雄,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好,好,紀元,你乾的好!”一連三個好字足以看出顧長春的心情很好,在這臺裡,就屬他們的收視率最低,不是他沒有能力,而是旅遊節目本就不是什麼熱潮,現在這個年代,還是看看新聞的人比較多,如果他們在播放旅遊節目的時候插上這一段,那收視率便可想而知的了。
在這個電腦還不發達的時代,視頻流傳的渠道大多還是電視,直播的收視大概還和平日沒有什麼區別,可重播時的收視,此時顧長春已經可以想象的到,那會是一個多麼盛世空前的畫面。
“紀元,將這段影片放在旅遊節目中一起播出,我們臺裡就要火一次了。”顧長春哈哈大笑,隨後道:“在還沒有播出之前,你們馬上去打聽這件事的後續事情,無比要得到第一手消息,如果確認那些人就是人販子,你們要在第一時間找到影片中的那個小姑娘。”
顧長春沒有光顧着開心,他知道,光是一個影片並不能真正的帶動什麼,只有勾起觀衆的興趣,才能留住他們的視線,後續的事情應該還得做好幾期節目,顧長春有些期待,似是已經看到了他被臺長嘉獎,升職加薪的那一天。
紀元點了點頭,在他離開之前,聽到顧長春的最後一句吩咐,“不要被對手知道!”
紀元當然知道顧長春說的對手是誰,並不是別的臺,而是他們鳳凰臺旗下的另外一檔節目,按理說這個節目應該給他們播最合適,不過他們可沒少看那幫人的臉色,因爲業績最好,所以一個個眼高於頂,即便顧長春沒有提醒,紀元也會吩咐下去。
“總編,我知道!”紀元嚴肅的點了點頭,在百般保證會約束下面的人之後,這才離開總編的辦公室。
說起來,總編就是總編,他不過只看到了這部影片的價值,而對方卻已經將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料想到了,這一點不得不讓紀元佩服不已。
得到了工作,紀元覺得自己身上充滿了趕緊兒,他記得他手下的一個人有個當警察的親戚,先託人問問,總比什麼都不知道就去警察局採訪的好。
一個上午,葉雨的時光便在警察局中荒廢了,不知道是不是雛鳥情結,葉雨從人販子手中救下來的那個小女娃只是纏着葉雨,誰也不跟,這一點讓警察局中的一干大老爺們大眼瞪小眼,即便少數的幾名女警察,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歐陽明日所在的刑偵大隊,只是隸屬於司法部門,怎麼說呢,與一般的普通警局不同,他們所辦的一般都是大案要案,所以局中的女性很少,這幾個也僅僅是文員,還是比較年輕的小警察,雖然他們不迷信,可畢竟女生體弱,他們這裡的血氣太濃,所以不只是女性,就連上歲數的男性一般都不會留在這裡,除了依舊局長或者副局長的頭。
小孩的感知很敏銳,她能夠感受到這些人身上的血氣,雖然葉雨也有,不過總體而言,她因爲是異能者,所以精神力比較強大,如若她對一個人有好感的時候,基本上身上散發的光都是明亮的。
看着面前的這個小女童,葉雨就會想到小君熠,她的心會不自覺的軟下來,寵溺的情緒會在她精神力的影響下放大數倍,這也有可能是這個小女孩與小君熠都喜歡粘着她的原因。
孩子身上的傷要去醫院做檢查,可她總粘着葉雨也不是個事,葉雨是誰,那可是葉文山的女人,他們敢讓葉雨當苦力嗎?答案是當然不敢,即便有的人並不知道葉雨的身份,可看他們局長對她這麼殷勤討好的樣子上,他們也知道這是個大人物,要說想葉雨這個年紀的小孩應該不太喜歡小孩子纔是,讓他們怎麼說,擺脫她帶着小孩跟他們去一趟醫院?
“葉小姐,這個孩子比較粘着你,可她身上的傷要去檢查,不知道你可不可以跟我們去一趟。”歐陽明日沉默了半天,最終開口。
四周的警察皆是用崇拜的目光凝望着他,真不愧是他們的隊長,真不愧是他們的隊長啊,這樣的話都敢說!
其實在歐陽明日說完之後,他已經做好了被葉雨拒絕的準備,畢竟想她這種千金小姐養尊處優,怎麼會願意抱着一個不認識的孩子,還爲她奔走,不過答不答應是她的事,該說的話,歐陽明日還是要說。
“好!”葉雨的回答讓衆人跌破眼鏡,她剛剛說什麼,好?他們不是幻聽了吧!
“多謝!”歐陽明日也是一愣,不過隨後卻反應了過來。
“還不快將車開過來。”歐陽明日眼眸一撇,瞪了一眼一直在後面看熱鬧的衆人。
“是,是!”接觸到歐陽明日的目光,衆人心中一顫連忙答應着,跑的飛快,看來歐陽明日在他們心裡的威懾力當真是不容小覷。
坐上警車,小傢伙一直抱着葉雨的脖子,目光怯怯的凝望着四周身穿着制服的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流亂轉。
葉雨無奈的笑了笑,她輕輕地揉着小傢伙的頭髮,觸碰到她腦袋上的痕跡,當即眼眸一沉,身上的氣息冷了一分。
“好冷!”在前面開車的小警察渾身一顫,不知怎麼,他竟覺得身邊似乎有一股冷風穿過,車廂內的空氣一下子冷了下來。
歐陽明日一下子察覺到了葉雨氣息的變化,擡眸問道,“怎麼了?”
葉雨放下手,深邃清冷的眸讓歐陽明日都不敢直視,“這孩子的腦袋上有鼓包,還有疤痕!”
這說明什麼,說明她的腦子曾受過重創,而那個鼓包應該是最近才產生的,看鼓包的位置,應該是被人拽着頭髮將頭往牆上撞擊所致。
聽到葉雨的話,歐陽明日的眼眸一凝,眼底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這還是他們救下的其中一個,那不知道的那些孩子呢,他們是不是還在受着這樣的折磨?
“該死的!”歐陽明日壓抑着聲音,似乎害怕嚇到葉雨懷中的孩子,他們還這麼小,那幫人怎麼能如此狠心這麼對待他們。
葉雨沉默,即便她這次能夠瓦解一個倒賣兒童的集團,別說世界,就是Z國的國土何其之大,這樣的集團一定不止他們一個,葉雨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還會在哪裡發生,這些孩子還會被拐賣到哪裡。
這個世界太大,而人性卻太過冷漠。爲了錢,人,什麼做不出來。
有時候葉雨覺得,比起惡鬼野獸,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他們不會猖狂太久。”凝望着窗外的風景,葉雨的聲音很輕,不知道是在說給歐陽明日,還是說給自己。
市醫院很快就到了,葉雨抱着小傢伙走下警車,歐陽明日想要將孩子接過來,畢竟二三歲的孩子也不輕了,她已經抱了一路了,想必胳膊早就麻了吧!
“將孩子給我吧!”歐陽明日伸出手,他覺得有葉雨在身邊,孩子應該不會太過哭鬧纔對。
葉雨搖了搖頭,“沒事的,她喜歡賴在我身上,我不累!”
衆人凝望着葉雨,心中暗道,多麼好的女孩子啊,真不像是一般的千金小姐,這麼有愛心又有耐心,真是難得。
哎,抱了這一道能不累嗎,可她爲了讓孩子高興愣是說自己不累!
葉雨如果知道他們是這麼想她,一定會哭笑不得,自從小正太爲她改善過體質之後,就抱個孩子算得了什麼啊,她是真的不累!
鳳子鴻凝望着醫院的天花板,他覺得自己真是倒黴極了,剛回國的第一天就要在醫院中度過,想着剛剛自己的舉動,他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幾個大嘴巴,當然如果可以,他更像扇鍾毓之幾個嘴巴,那個混蛋既然早就知道是個騙局,竟然不攔着他,就這麼眼巴巴的看着他出醜。
他還記得當歐陽看到他躺在地上的那一刻,那種錯愕與鄙視,讓他恨不得想要翻桌子。
胸口隱隱作痛,醫生說他的骨頭有些裂痕,問題不大,修養半個月就好,可是半個月啊,他這次來除了來看鐘毓之與歐陽之外,還要參加賽車的錦標賽,半個月的時間,比賽早就比完了好嗎,這讓他情何以堪。
要說那個該死的丫頭下手真狠,一拳下去竟然打裂了他的骨頭,所說裂痕不大,可要是骨頭啊!
鳳子鴻覺得,沒有比他更背的人了,他現在唯一期待的就是那個女的只是騙子而不是人販子,要不然他想到自己差點幫助人販子逃跑,他就恨不得起來再給自己幾個嘴巴子。
不過,事宜願爲!
鍾毓之的出現徹底斷絕了鳳子鴻的希望,“瘋子,歐陽帶着那個小女孩來驗傷了!”
臥槽!鳳子鴻覺得鍾毓之絕逼是在幸災樂禍。
“哦,對了,那個揍你的小丫頭也跟着來了!”
尼瑪,你把話說全能死還是能瘋!
本來鳳子鴻想去看看小孩是否真的收到了虐待,不過鍾毓之緊着的一句話卻讓他徹底癱倒在了病牀上,打死他也不出去了,他丟不起這個人,堂堂男子漢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揍了,他沒臉去見江東父老了。
鍾毓之想,鳳子鴻只要不見我和歐陽就成,在Z國他認識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了!
醫院的急診室,小傢伙不願意讓護士碰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充滿了霧氣。
葉雨拍了拍小護士的肩膀,走都小丫頭面前,細心的哄着,“寶寶乖,讓姐姐看看你身上的傷好不好啊!”
小傢伙凝望着葉雨的眼眸,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欣然接受葉雨的擺弄,這樣剛剛哄了她半天都沒有成效的小護士氣結。
當葉雨把小傢伙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之後,縱然葉雨早就用透視眼看到過她身上的傷,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觸目驚心,真的可以用觸目驚心這四個字來形容。
“媽的!”看到小孩身上傷口的那一瞬間,歐陽明日不顧形象的大聲咒罵着,嬌小的身體上,難看醜陋的疤痕一條條將整片後背佈滿,有刀傷,有燙傷,還有鞭子抽過的痕跡,然而這還只是一部分而已,她的胳膊與腿上還有許多淤青。
小護士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的凝望着面前這個身上滿是傷口,可臉上卻在笑着的小孩,她的眼眸明明是那麼的亮,那麼的澄清,而就是因爲她臉上與身上這巨大的反差,讓在場目睹着一幕的衆人皆是沉默了下來,他們難以想象,這個孩子到底經歷過什麼。
“啊,這是針眼!”小護士湊到小女孩面前,看着斑駁在她胳膊上與腿上那些紫青色淤青上的針孔,驚駭的大叫着,到底是誰,是誰這麼狠心對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下這麼重的手。
別說是面前的小護士,即便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醫生也眼底也充滿了溫怒,他見過對孩子施行暴力的家長,可卻沒見過被打的如此慘的孩子。
歐陽明日有些不解,人販子拐賣來的孩子一般不都是要拿出賣的嗎,爲什麼要留下她,還百般的折磨她呢?
“醫生,給她查查腦子!”葉雨的聲音有些冷,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可歐陽明日知道,她此時的心情和跟他一樣,充滿了憤怒。
只是歐陽明日有些不解,爲什麼要查腦子。
許是看到了歐陽明日眼底的疑惑,葉雨道:“我剛剛大致的摸了摸,她腦袋上的傷口應該是一年多以前造成的,而以她身上的傷口結疤的情況來看,她頭上的傷是她們將她拐來之後或者是拐賣的途中撞上的,也是說,她們沒有賣她的主要原因可能是…。”
葉雨的話沒有說完,可衆人依舊懂得了她的意思,這個孩子可能是,可能是一個心智不全弱智兒童。
醫生低頭看了看小孩身上的傷口,眼眸不由得一凝,她說的沒錯,以結疤的情況而言,小孩身上的傷口是比他頭上的傷口要形成的晚,她所說的話不無可能!
“警官,這個小姑娘說的不錯,這個小女孩可能…。”醫生贊同的點了點頭,“我先帶她去做一個全身檢查,然後在去請精神科醫生給她做個腦部檢查。”
“多謝醫生。”歐陽明日衝着醫生道謝。
小傢伙還是不肯放開葉雨的手,葉雨只好陪着她一起去做檢查,而鳳子鴻與鍾毓之作爲這次案件的目擊者,鍾毓之的筆錄已經做完了,現在該去問問鳳子鴻了,歐陽明日不會承認自己這麼做多多少少有戲弄他的心裡。
鳳子鴻最不想看到的除了葉雨之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歐陽明日,這個表面嚴肅內裡悶騷的傢伙,他與鍾毓之狼狽爲奸的姦情每次都讓他深陷痛苦的深淵,他覺得與他們兩個交朋友是他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一件事了。
歐陽明日出現在病房中的那一刻,鳳子鴻真想自己被打的不是胸口,而是腦子,這樣就可以昏迷在病牀上了。
三個好朋友沒有想到,他們坐下來聊天的場景會是在醫院的病房裡,對此歐陽明日真想說,這就是生活,還真是處處充滿了驚喜。
當然對鳳子鴻而言,他確實不太想要這樣的驚喜。
坐在凳子上看着鳳子鴻,歐陽明日從未掩飾自己眼底的鄙視,他還是他與毓之的朋友呢,這點小伎倆都看不透,真是丟人。
“歐陽鋒,你要是再敢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就,我就…。”在歐陽明日的目光下,鳳子鴻心頭髮虛,他覺得歐陽明日與鍾毓之兩人就是變態,大學的時候他們最喜歡跟屍體與變態殺手打交道,所以鳳子鴻總覺得這兩個人的心中也隱藏着黑暗的一面,弄不好那天他那句話說的不對,他們兩個變態就會對他痛下殺手。
對了,歐陽鋒是歐陽明日的外號,瘋子是鳳子鴻的外號,而鍾毓之,恩,沒有外號,因爲有也等於沒有,因爲實在是歐陽明日與鳳子鴻不敢叫,曾經悲慘的生活他們可不想在體會一遍。
“出息!”鍾毓之淡淡的掃了一眼鳳子鴻,眼鏡中泛出的光芒讓鳳子鴻心中一顫,果然,這個心眼窄小又腹黑狡詐的男人要秋後算賬了。
歐陽明日笑了笑,鳳子鴻還是這麼怕鍾毓之,想必是上學時候留下的陰影。
“這件事是什麼情況!”鍾毓之拿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他總是會突然的嚴肅起來。
“很嚴重。”歐陽明日眼眸一沉,臉色陰沉的不太好看。
“他們真的是人販子?”鳳子鴻疾呼出聲。
歐陽明日掃了他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是,他們真的是人販子,而且那個孩子…。”
歐陽明日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想着那個孩子身上的傷口,他就恨不得將那幾個人千刀萬剮!
“那孩子怎麼了?”鳳子鴻有些緊張,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助紂爲虐的大奸臣,內心中揹負着極重的罪惡感。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歐陽明日將那孩子孩子身上所受到的傷害大致同他們說了一遍。
“臥槽,我去他們媽媽的,這幫混蛋,王八老子。”鳳子鴻聽到歐陽明日的話,當即氣憤的大吼起來,因爲情緒太激烈而觸發了胸口的疼痛,讓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鍾毓之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那些人所做的一切簡直是令人髮指。
“你就別激動了!”歐陽明日看了鳳子鴻一眼,也不是誰之前鬧了個大烏龍,還去幫那幫混蛋,這些子卻是氣憤起來了。
鳳子鴻哪裡不知道歐陽明日在想着什麼,他有些氣急敗壞,“我是沒你們聰明所以纔會幫錯了人,可你們不能連我生氣的權利都剝奪吧,我這叫知錯就改,那幫混蛋,不光這麼對待小孩子,竟然還騙鴻爺我,等我好了,我非得打得他們連自己母親都不認識他們這些小BK的!”
鍾毓之掃了鳳子鴻一眼,慢悠悠的說道:“別忘了你的骨頭!”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鳳子鴻的HP值下降到零,他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癱倒在了牀上。
歐陽明日瞥了一眼鳳子鴻,有些不解,“他這是怎麼了?”
鍾毓之毫不在意的說道:“沒事,就是被那個小丫頭一拳打的他胸骨出現裂痕而已。”
“哦!”歐陽明日點了點頭,瞬間卻反應了過來,“你說什麼,那個小丫頭是誰,葉雨?”
歐陽明日到的時候已經是三傷一傻,加上鳳子鴻三個男人都倒在了地上,而那個冒出小孩母親的女人卻是呆坐在地上,身上倒是沒有傷痕,不過情緒卻是一場的敏感與膽小。
歐陽明日還在想,葉雨真如他所想,絕對不是一般的學生,只是他沒有想到,她的一拳會將鳳子鴻的胸骨打裂,鳳子鴻的身手他也是知道的,雖然不算厲害,但也是三四個人根本就近不了身的,她到底還有多好讓他吃驚的發現呢?
他覺得,越是升入的瞭解葉雨這個人,他便越發的爲之震驚。
倒是鍾毓之似乎很少坦然,“早在看她一手掐着一個大漢的脖頸毫不費力的將他提起來後,鳳子鴻,你就該知道她不是你能對付的存在。”
鍾毓之自問,他與歐陽明日當初在學校裡,即便是PBI的身手他們都不畏懼,可面對葉雨,鍾毓之有種預感,如果讓她認真對待,他們絕對抵抗不住她的一招之威。
所以對於鳳子鴻此時的慘狀,他欣然接受。
歐陽明日現在越發的覺得,葉雨被綁架的那一天,打中他手腕的扣子就是出自她手,他不相信,一個能夠一拳打裂鳳子鴻胸骨的人,當日會一點沒有反抗之力的被人帶走。
而前幾日的事情也是如此,如果她想反抗,歐陽明日想,也許真的沒有多少人能夠制住他,至少在鍾毓之此時的神情中,歐陽明日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信息。
沉默了片刻,歐陽明日對着鍾毓之道:“一會兒可能要讓你給那個小孩子做個精神檢查,她的腦子應該收到過眼中的撞擊,這也可能是那幫人口販子沒有將她賣掉,而是當成發泄與騙人工具的原因。”
鍾毓之點了點頭,隨後便聽歐陽明日接着說道:“不過一會兒你給她看的時候,葉雨也許會跟着,那個小孩子不知道爲什麼,除了葉雨誰都不跟。”
歐陽明日說着話的時候有些無奈。
鍾毓之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沒關係,你該知道我的專業,那個好孩子交給我就好。”
鍾毓之這麼說,歐陽明日算是放下心來,“還好有你,如果我在麻煩她,我們局長非得生吞活剝了我不可。”
鳳子鴻有些疑惑,他不解的眨了眨眼,“葉雨是誰,那個小丫頭,麻煩她你們局長爲什麼要活剝了你,難道她是你們局長的小新人?”鳳子鴻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歐陽明日與鍾毓之瞬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退後數步,似乎是生怕腦殘會傳染。
鳳子鴻抽了抽嘴角,“你們至於的嗎?”
歐陽明日與鍾毓之異口同聲:“至於得!”
鳳子鴻翻了個白眼,問道:“這個葉雨到底是誰啊!”
“你知道葉文山嗎?”歐陽明日詢問,對於鳳子鴻這個從小就在外國生長的美籍華人而言,他雖然很愛國的將這個當成他的國家,可歐陽明日與鍾毓之卻不確定,他到底知不知道葉文山這個人是何許人也,如果他不知情,他們就沒有要說的必要了。
“葉文山!”豈止,鳳子鴻的眼眸卻是綻放着炙熱的火焰,“我當然知道,是咱們Z國最厲害的最年輕的將軍!”
歐陽明日與鍾毓之對視一眼,似乎沒想到他會知道。
看着鳳子鴻眼底崇拜的火焰,鍾毓之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如果他知道葉雨是葉文山的女兒,他會不會傻在當場呢?別說,鍾毓之還真是期待。
“葉雨是葉文山的女兒!歐陽明日倒是說得乾脆。
”哦,葉雨是葉文山的女兒。“鳳子鴻平淡的重複了一般,隨後卻猛地睜大眼眸,”你們說什麼,葉文山的女兒!“
果然,面對鳳子鴻的大叫,歐陽明日與衆鍾毓之對視一眼,十分嫌棄的清了清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