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三省,最不缺的就是山隘密林。
山崖腳下,一件昏暗的屋裡,牀上被褥中,躺着一個面色蒼白,大約十幾歲的少年,皺着眉,微抿着乾澀的脣,即便深處在昏迷中,也是一副焦急的模樣,似乎有什麼事情比他的命還要重要。
麗莎是一個彝族姑娘,烏黑的頭髮綁在腦後,鮮豔的裙襬下,是一雙嬌小蔥白的玉腳,身上的首飾一走,叮鈴鈴的輕響。
“阿爸,你說他怎麼還不醒!”麗莎有些擔憂,那日她從山腳下救起他時,他身上的骨骼大多數已經斷了,還好,斷裂的不是什麼重要的骨頭,更沒有插進內臟中,倒是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他卻已經昏迷好些日子了,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這可是急壞了麗莎。
麗莎口中的阿爸手上拿着一個大煙袋,正坐在門外抽着煙,說是阿爸,其實不過是麗莎的義父,從小將她撿了去,只是他對麗莎卻是極好的。
男人叫巴薩,沒有妻子,倒是收養了不少孩子,家裡也算是熱鬧,只是除了麗莎,其他的都出去了。
巴薩轉頭,看着面帶焦急的麗莎,暗自搖了搖頭,他這個女兒哪裡都好,就是太善良,哎,在現在這個社會,太善良是會吃虧的,也罷,即便是自己死了,她總還有幾個哥哥照顧着。
“別急,他從山隘上掉下來,沒死已經是他命大了,昏迷了這麼多天,他也快醒了。”巴薩的聲音有些嘶啞,不似正常人的聲音,可能是抽菸太多,造成了菸酒嗓。
他倒是沒說謊哄騙麗莎,他們住在山下有些日子了,平日從山上滾下來的,哪有活着的,真不知道這個少年經歷了什麼,求生意志竟然這麼強。
“恩,那就好。”麗莎重重點頭,她覺得阿爸說得對,受了這麼重的傷,現在沒有醒也是正常。
轉身走進屋中,少年的身子顫抖的厲害,麗莎焦急的跑上前,查探他的情況。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毫無意識的呢喃聲從少年的口中溢出,聲音雖然虛弱到了極點,可話音中卻充滿了堅毅。
“你怎麼了,怎麼了?”麗莎拿着毛巾擦拭着少年額頭上的汗水,看着他痛苦的面容,憂心的喃喃自語。
猝然,少年睜開眼眸,那雙明亮的眸子似是出鞘的寶劍,如鋒如芒,竟讓麗莎心中一顫。
她一直在想他睜開眼睛的模樣,卻不曾想來,模樣稚嫩的他,竟然有一雙如此銳利的眸。
清晨,太陽被雲朵遮蔽,天氣有些溼潤,黏黏的讓人心裡不痛快。
葉雨已經吩咐了哮天犬沒事不要出門,更是命令數十名小昆蟲跟隨哮天犬,以防萬一。
生物實驗室,你們最少識趣!
S市一棟看似平常的別墅,在那看不見的地底深處,卻是一片忙碌。
一個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來回走動,四周皆是純白色的房間中,正中間的籠子裡關着一隻雪白的狐狸,生長在大山中的雪狐比起人類更接近天,隨着歲月流淌,難免會沾染上一絲靈氣,然,就是這個原因,它便被這些無恥的人類抓了來,每天都在它的身上做着實驗。
痛苦的煎熬讓它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可它的腦子,卻清明的連人類的話都聽得明明白白。
它想,它可能是進化了。
只是,雪狐透過籠子望着四周雪白的牆壁,瀰漫着藥味的房間,絕望而悲涼,它,寧願還是山林間一隻什麼都不懂的小狐狸。
而房間的角落,還有一隻盤着身子的巨蟒,它是一隻變異蟒蛇,有着如同七歲孩童的智慧,從它被關進來的那一天起,就與雪狐相依爲命。
雖然是不同的物種,可卻惺惺相惜。
“頭,我發現一隻可能變異了的土狗。”房間外的走廊,聲音幽幽傳來,小狐狸動了動耳朵,趴在地上的腦袋微揚,透過面前的防彈玻璃,一錯不錯的凝望着說話的人,難道又有動物要遭殃了嗎?
“那怎麼沒有帶來?”低沉的聲音略帶威嚴。
男子吞了吞口水,想着他昨天所受的屈辱,眼底閃過一抹寒光,“頭,那隻土狗的主人強硬拒絕,完全不將國家放在眼中。”
上來就是一個高帽,只是他們真的能夠代表國家?
“該怎麼做,你知道!”全然不在乎男子說些什麼,他只是淡淡的掃了男子一眼,眼底的寒霜刺骨。
男子渾身一顫,在他深邃似是能穿透靈魂的目光中,道:“我知道了。”
他不該在頭的面前耍心機。
“對了,如果對方姓葉名雨,便不要招惹。”男子轉身離開,聲音卻依舊留在原地。
只是陷入自己思緒的男子卻沒有聽到這一句話,冷笑掛滿嘴角。
雪狐看着面目猙獰的人類,肉墊中的指甲鋒利如刀,散發着點點寒霜。
如果,如果有一天它能夠出去,一定要將這裡的人全部殺死,他們,都該死。
從m國歸來之後,葉雨大概瞭解了一下雍天國際與富華國際之間的合作此時已經進展到了什麼地步。
S市臨近海口的那一片空地正在如火如荼的打着地基,而這個時候,正是張鳴天想要下手的時機。
從打地基開始,他一定會讓這次的工程不能如期完工。
非人爲因素,如果雍天國際與富華集團的合作真的因爲這個不能如期完工,那在外界看來,真真是他們自己倒黴而已。
這樣即便扳倒了富華與雍天,對於張鳴天的名聲,可是半點都沒有影響。
先是讓衆人覺得張鳴天帶領富華國際是真真切切的想要與雍天合作,而後,如果真的出現變故,他也沒有任何責任,這如意算盤打得還真是精明。
只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張鳴天這樣的算計,倒是太小看雍天了。
京都,深夜,阮家宅。
阮正陽摔下電話,蒼老的面容滿是怒氣,“張衛華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阮文浩皺眉,端起桌上的茶遞給自己的父親,雖然他不知道張衛華說了什麼,不過還是安慰道:“父親,您何必跟咱家的狗生氣。”
阮正陽聽到這話,臉上纔好看了一點,接過阮文浩手中的茶盞,眼底閃過一抹寒霜,“狗放的時間太長了,竟越發的不聽主人的話了。文浩,你說,該怎麼辦?”
阮文浩勾脣,笑意冷酷,“狗,有的是。”
是的,狗有的是,不聽話的狗便除掉罷了。
阮正陽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件事便交給你處理。”
“好的父親。”
“恩!”
“父親,那隻狗到底說了什麼!”見阮正陽的怒氣盡消,阮文浩這纔開口問道。
阮正陽看了他一眼,“他說雍天集團的幕後老闆已經查到了。”
“是誰?”阮文浩心中一驚。
“賀俊鵬!”阮正陽放下手中的茶渣,賀俊鵬三個字,似是從牙縫中擠出一般,陰冷之際。
“是他!”阮文浩雙目圓睜,似是不敢置信。
“沒錯,是他。”阮正陽點頭,眼底的冷酷與殺意毫不掩飾的展露在阮文浩面前,“當初,就不應該讓他活下來!”
剷除了他那個礙事的母親,卻沒想到十幾年後,他的兒子還是那麼的讓人生厭。
“父親,讓他死還不容易?”阮文浩冷笑,他之所以能夠活到今天,不過是因爲他一直生活在國外,如今回來了,他老老實實的帶着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這,便怪不得他們了。
“恩,聽說他與葉雨交好,你說賀俊鵬與人結仇遭人追殺,殃及池魚,照成葉雨身死,這也的劇本有不有趣!”
阮文浩擡眸,阮正陽嘴角染上一抹寒霜。他父親,終於想要對葉雨動手了嗎?
一次刺殺,造成賀俊鵬與葉雨雙雙死亡。
“相當有趣。”在阮正陽的注視下,阮文浩擡起眼眸,父子二人笑的陰冷。
“只是父親,您爲什麼因爲這件事而…。”要說,如果張衛華查到這件事,他父親不該如此震怒纔是。
提及張衛華,阮正陽臉上的笑容瞬間緊繃,是,如果是如此,他一定會獎賞於他,可他錯就錯在,竟然這麼多天才通知他!
“這件事,他早該通知。”
如果不是今早接到的電話,他還真不知道,張衛華對於阮家竟然還存了心思。
他這麼久才向他彙報此事,到底,有何居心!
阮正陽,終究是老了!
S市,郊野。
地面上,一抹人影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眼睛被黑布蒙上,嘴上被膠帶粘着,雙手被反綁在背後。
而他身前,站着兩名身影,一高一低。
“阮正陽,真的老了!”動聽的女聲,宛若潺潺流水,悠揚而起。
身邊傳來低沉的輕笑,“是啊,老了!”
不過是一通電話,便讓阮正陽對張衛華心生間隙,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留着張衛華。
他們以爲張衛華只是一隻狗嗎?錯了,鴻龍國際能有今天,張衛華功不可沒,而沒有張衛華的鴻龍,便是沒有眼睛的龍,然張衛華如果出事,張鳴天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少了張衛華,少了張天明,鴻龍,就是一隻沒有眼睛,缺少爪子的殘疾龍,連蛇都不如。
人老了,力不從心,便覺得誰都會背叛,阮正陽,你,也不能免俗嗎?
真是,讓人太過失望。
“這人怎麼處理!”踩着地上的男子,奧斯丁迪蘭一臉溫柔的詢問着葉雨。
地上的男子是一名生化變異人,融合了黑熊的基因,身體堅固力大無窮,只是對上葉雨與賀奧斯丁迪蘭,根本就不夠看。
葉雨白了一眼奧斯丁迪蘭,看着他臉上欠扁的笑容,葉雨就恨不得給他一拳,她將他叫來,難道是讓他玩的嗎?竟然還問他怎麼處理。
說來也巧,這個‘王登輝’竟然自己撞到葉雨手裡,於是葉雨就將其催眠,打了那通電話,只是如果想要控制他,那還要奧斯丁迪蘭出馬才行。
看着猛翻白眼的葉雨,奧斯丁迪蘭輕笑,他的雨兒,真是太可愛了。
還笑!奧斯丁迪蘭臉上的笑容絕逼是在拱火,葉雨心裡的小火苗蹭蹭直冒。
“我知道了,知道了!”奧斯丁迪蘭連忙舉手投降,他可不想惹她生氣,要不然他的雨兒是會讓他上不了牀的。
奧斯丁迪蘭不敢怠慢,連忙蹲下身,一把拽掉蒙在‘王登輝’臉上的黑布。
昏迷過去的‘王登輝’早就清醒,聽着面前二人的話,身子費力的扭動着,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膠帶黏住的嘴無法開口說話。
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有些不適,好半響,‘王登輝’這才睜開眼眸。
看着面前之人,‘王登輝’的心中登時一緊。
目光出奇的憤怒,然而,這樣的情緒卻沒有在他的眼中維持多長時間。
銀色的瞳眸,神秘而讓人淪陷,從他的眼底,似乎深處一根根銀色的觸手,將‘王登輝’包圍起來,一點點的侵蝕着他的腦子。
直到銀色的種子在他的腦中生根發言,奧斯丁迪蘭的瞳眸這才變回原來的顏色。
果然,控制生化變異人要比控制一般人要難得多。
“主人!”這個時候的‘王登輝’對於奧斯丁迪蘭只有恭敬。
種子種成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成爲了奧斯丁迪蘭的傀儡。
“恩!”奧斯丁迪蘭威嚴的點了點頭,下一刻,卻是轉過頭一臉討好的望着葉雨,“雨兒,有什麼吩咐啊!”
變臉極快,功夫之深讓人望塵莫及。
葉雨抽了抽嘴角,卻道:“別讓他露出馬腳。”
“這是自然。”雖然種子已經留在了‘王登輝’腦中,不過他依舊還沒他,除了對自己的恭敬之外,沒有任何變化。
“告訴他,在明面上不要對你恭敬。”
“好!”奧斯丁迪蘭對於葉雨的吩咐沒有任何異議。
確保沒有漏洞之後,葉雨與奧斯丁迪蘭這才離開。
剛進市區,小昆蟲便急急忙忙的向着葉雨奔來,哮天犬,被抓走了!
夜空,陰霾,卻不及葉雨眸中的一分一毫。
登堂入室,私闖空門,好,實在是太好了。
“帶我去!”葉雨凝望着葉雨,聲音如冰,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她眼中的焦距,黑暗中,小昆蟲那渺小的身軀根本就很難讓人察覺。
“是的主人!”小昆蟲細聲細語,揮動着小翅膀,帶領着葉雨。
一處安靜的別墅,似乎其中的住戶已經熟睡。
生化實驗室,哮天犬被打了大量的麻藥,此時已經不省人事。
雪狐看着房間裡新出現的傻大個,眼底閃過一絲同情,它,就要布上自己的後塵了吧!
只是想着,卻看到那隻傻狗竟然睜開了眼眸。
哮天犬覺得鬱悶極了,它怎麼一覺醒來就到了這個鬼地方,旁邊關在籠子裡看着它的是什麼?小白狗嗎?
生物實驗室的人大概沒有料到,注入了五百毫升麻醉劑的哮天犬竟然這麼快的醒來,所以並沒有將他關在籠子裡。
這,是他們乾的罪錯的一件事,不,應該說將它抓來,是他們乾的最愚蠢的事情。
看着哮天犬醒來,雪狐眼底閃過一抹驚訝,當初阿蟒被抓進來的時候,可是昏迷了許久才行,它倒是怪,也怪不得那幫人想要得到它了。
“汪汪汪(這裡是哪)?”哮天犬叫着,眼睛一錯不錯的望着雪狐。
雪狐暴汗,它是一隻狐狸,狐狸,真心不是一隻狗啊!
“吱吱吱(你說的什麼)?”完全是雞同鴨講。
哮天犬愣了愣,合着它面前的這個小玩意不是狗啊!
雪狐頹然的趴在籠子裡,就算它醒了又怎樣,它們是鬥不過人類的。
哮天犬看着它瞬間萎靡的神情,微微一愣,看着面前的籠子甚是惱怒,它這輩子最恨別人將它關在籠子裡,更是看不得別人,不,是別的狗被關在籠子裡。
雖然事實證明,它面前這個不是狗,但它也不會做事不理。
哮天犬走到雪狐身邊,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
蟒蛇一醒來就看到這樣的話畫面,那雙如劍的眸子狠狠一縮,巨大的身子猛地撞着籠子。
然,用鋼筋鑄成的籠子,哪裡是這麼好撞開的。
“叮叮叮!”此時,監控室中的人並沒有心思去看這些動物在幹什麼,防禦系統的警笛驟鳴,然,下一刻,所有的監視畫面染上片片雪花。
別墅下,竟然別有洞天。
葉雨與奧斯丁迪蘭站在純白色的走廊,盡頭,是一面精鋼製成的防護門。
最新的指紋識別!
葉雨將手放在上面,虛擬空間中,小正太虛空輕點,葉雨圓潤的手指肚浮上一層薄膜。
“滴滴!”門開了。
奧斯丁迪蘭對於葉雨這樣的舉動已經習以爲常,倒是沒有什麼驚訝,雖然依舊有些好奇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踏進生物實驗室,空氣中瀰漫的氣味讓她黛眉緊皺。
“站住!”一聲大喝,惹得葉雨與奧斯丁迪蘭轉頭望去。
身側,幾名男子舉着手槍,對準他們的額頭。
“雨兒,我有沒有說過最討厭別人用槍指着我。”奧斯丁迪蘭絲毫不在意那個散發着寒意的槍口,而是轉眸,凝望着葉雨。
“哦?你討厭別人用槍對着你嗎?那如果有人用槍對着你,會有什麼下場呢!”既然奧斯丁迪蘭想玩,葉雨便也配合着。
他們不可能這麼快便對哮天犬下手。
“雨兒,看好了!”奧斯丁迪蘭削薄的脣瓣微彎,勾起一抹冷意的弧度,話音未落,身子卻是動了。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腕一痛,手槍應聲落地。
奧斯丁迪蘭反手撿起手槍,盲狙,卻是槍槍斃命。
鮮血瀰漫,將純白色的地面染上猩紅,就像是白雪皚皚的城市,綻放朵朵鮮紅色的傲梅,將白雪掩埋。
撿起手槍,扔給葉雨,最新軍用武器,威力還是不錯的。
一人拿了一把手槍,卸下其餘幾把手槍的彈夾裝在口袋。
腳踏着鮮血,一步步的向着裡面走去,地面上,血色腳印漸行漸遠。
生物實驗室,大亂。
來來回回走動的人影從一閃而過,卻是沒有人注意到屋中的場景。
雪狐看着哮天犬鋒利的牙齒,肉墊中的利刃揚起,只要它跟對它不利,它便會讓它好看。
“咔嚓”一聲,牙齒撕咬着籠子,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雪狐放下爪子,無奈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笨狗,這籠子可是用鋼筋打造的,如果能咬斷,它和阿蟒怎麼還會安心待在籠子裡。
“咔”,籠子被咬斷了!
雪狐愣愣的看着讓它無能爲力的籠子被面前這隻傻狗如此輕易的咬斷,有些回不過神來。
它,那還是牙齒嗎?
哮天犬看着雪狐眼底的震撼,得瑟的挺直了背脊,它是誰,它可是哮天犬大人,不就是咬斷個籠子嗎!這有什麼的了。
“咔吧咔吧!”哮天犬又要斷了籠子上的幾根鋼筋,足夠雪狐自己出來的縫隙,這才用舌頭舔了舔生疼的牙齦,後退了幾步。
雪狐愣愣的走出籠子,臉上興奮的難以自持,終於,它終於出來了。
蟒蛇見哮天犬不是要傷害雪狐,便安靜了下來,只是看着那散落一地的籠子碎渣,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信子嘶嘶作響,不敢相信的望着哮天犬。
它,真的是一隻狗嗎?
小雪狐高興壞了,卻是沒有忘了還在籠子中的蟒蛇。
“吱吱吱(救救阿蟒)。”雪狐竄到哮天犬面前,指了指房間角落中的蟒蛇。
哮天犬隨着小雪狐爪子指着的地方望去,身子瞬間僵直,臥槽,這個大傢伙是什麼玩意,長得真他媽的醜。
不得不說,哮天犬真是一個奇葩。
“汪汪汪(你說什麼,它很醜,恩,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哮天犬自顧自的回答。
小雪狐見它不懂,連忙跑到蟒蛇籠子前,用自己的小牙齒咬着籠子。
這次哮天犬懂了。
看着面前巨大的籠子,哮天犬一陣牙疼,這,讓它怎麼咬啊!
小雪狐翻了翻白眼,指着籠子上的鎖,只要將這裡的幾根咬斷阿蟒就能夠出來了。
看着小雪狐祈求的目光,哮天犬心頭一軟,毅然決然的點了點頭,大不了就是崩壞幾顆牙而已。
這邊,動物們正在自救,而外面,葉雨與奧斯丁迪蘭已經殺進生物實驗室。
槍槍斃命,沒有一絲猶豫。
如果他們沒有抓走哮天犬,葉雨也不會如此的毫不留情。
生物實驗,上一世,是葉雨最無奈卻又無力阻止的事情,她是軍人,軍人最重要的便是服從命令,而這一世,她,只服從自己的心。
不管這間生物實驗室是國家出資,還是某些人暗中支持,都已經不再重要。
因爲,他們已經不必在存在了。
“快,快去攔截。”場面有些失控,實驗室中所有的設備全部失去了效應,暴怒的聲音從實驗室中傳出。
包圍生物實驗室的保鏢紛紛前往,試圖要擊斃擅自闖入實驗室中的人。
然而,他們不過是剛剛冒出了頭,一槍,爆頭,雙眉間,血窟窿正在向下留着鮮血。
轟然倒地。
甚至連扳機都沒有時間扣動,已經死去。
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
血,侵染一地,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洗刷掉這裡的罪孽。
撿起地上的武器,衝鋒槍可比手槍要好用的多。
子彈飛射,全然不在乎會打傷何人。
槍聲,讓衆人心驚膽寒。
他們只是生物專家,雖然經常拿刀,可卻沒有見識過這樣的場面。
沒有看見人,只是血,卻已經順着地面的痕跡流了過來。
這鮮紅的顏色,讓衆人不由得膽戰心寒。
哮天犬吐了吐口水,它的牙齒倒是到沒有什麼事,就是牙齦有些受不了,溢出一絲鮮血。
巨蟒撞出牢籠,信子嘶嘶作響,身子在地面來回擺動,尾間託着哮天犬與雪狐的身子,讓它們伏在它的身上。
看着面前的大門,蟒蛇的眼底閃過一抹紅光。
“嘭”的一聲,巨大的身子撞擊着牆壁,一聲一聲,竟讓整間屋子都經受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只是房間的玻璃是防彈玻璃,而牆壁中也攬着鋼筋,如果單單隻靠蠻力,是很難撞開的。
哮天犬緊緊的抓着蟒蛇的身子,生怕它會把自己摔下去,空氣中的血腥味讓蟒蛇瘋狂,它,已經很久沒有沾染鮮血了。
即便四周藥味再濃,血味在刺鼻,哮天犬還是聞到了葉雨與奧斯丁迪蘭身上的氣味。
“汪汪汪(主人,我在這裡)。”哮天犬一陣狂叫。
“哮天犬!”耳邊的狗叫雖然微弱,但葉雨還是聽到了。
一路斬殺,葉雨看着只是一牆之隔的蟒蛇,黛眉微挑。
是人類!
蟒蛇的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
“汪汪汪(那是我主人)!”哮天犬用爪子拍着蟒蛇的頭,它感覺的到它身上所散發的殺意。
哮天犬有些急躁。
小雪狐看着哮天犬的動作,想着那日它聽到的對話,心中卻是一驚,難道外面的人是它的主人,可是人類怎麼會爲了它們闖入這裡呢。
“汪汪汪(她真是我的主人)!”哮天犬第一次後悔自己沒有學一門外語。
不同種類的動物交流起來真是費勁!
房間外,葉雨看着門前的密碼鎖,冷笑,這樣的鎖又怎麼能夠難得住小正太。
房間被從外打開,哮天犬眼眸一凝,猛地跳到葉雨面前,虎視眈眈的望着巨蟒,生怕它會做什麼危險的舉動。
小雪狐拍了拍阿蟒的頭,示意它安靜下來。
葉雨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的巨蟒與它頭上的小狐狸,蹲下身,來回打量着哮天犬,見它無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雪狐,受天之恩惠,極其聰敏,它能感受的到,面前這個人類對於那隻笨狗的擔憂,這麼說,他們真的是它的主人?
人類,不都是自私自利,趨利避害的嗎,面前這兩個人,怎麼會只爲了一隻狗,便闖入這裡。
小雪狐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哮天犬,你很久沒有吃過人肉了吧!”葉雨摸着哮天犬的頭,輕笑。
哮天犬眼眸一亮,“汪汪(是的)!”
“那今天我就讓你吃個夠!”葉雨嘴角染着笑意,可那笑卻不達眼底,鳳眸淬冰,清冷嗜血。
“蟒蛇,吃肉嗎?”葉雨起身,掃了一眼面前的巨蟒。
“嘶嘶嘶(你是誰,我爲什麼能夠聽懂你說話)?”巨蟒警惕的望着面前的人兒,他們二人明明是那麼的渺小,可巨蟒卻覺得,他們的體內住着讓它都爲之顫抖的兇獸。
“你不必知道,只要回答問題。”
“嘶嘶(吃)!”人肉可是極其鮮美的,它,想吃了那幫混蛋已經很久了。
“跟上!”得到回答,葉雨轉身,帶着一條狗,一隻蟒蛇和一隻被她忽略的狐狸向前進軍。
實驗室,生物專家身心巨寒。
“讓所有人撤離,趕緊進入地下避難。”生物實驗室建成那天,就早已將所有的危險考慮周全,避難是是用最爲堅固的玄鐵打造,即便是炸彈,也不可能將其炸燬。
所有人得到命令,連忙撤離,監控系統徹底崩盤,他們不知道闖入這裡的到底有多少人,只是空氣中越發濃郁的血腥味,讓他們多多少少能夠知道一二。
戰況慘烈。
避難所中,面色陰冷的男子用手狠狠敲打的桌面,到底是誰竟敢闖入這裡,爲什麼之前他沒有得到任何的風聲。
看着躲在避難所中僅剩下的生物專家,男子的眼中極盡充血。
似乎,敵襲是在抓到那隻狗之後。
一把抓住身旁之人的頸子,將他拽了起來,“你說,那隻狗的主人到底是誰!”
能夠查到這樣,出手狠辣不留退路的人,整個S市敢這麼做的只有那麼幾個人而已。
他們不會傻到去惹那些人,那麼唯一能夠說得通的,便是那人敢如此做,而他們卻不知道他有這樣的能力。
那麼,那人是誰,答案呼之欲出。
“我,我不知道啊!”男子哭喪着臉,他哪裡知道對方是誰啊!
“你不知道?”男人大怒,一把將男子摔在牆上,“說,那人曾經跟你說過什麼!”
“她,她說…。”男子忍受着身上的劇痛,想着那日少女說過的話,全身沒來由的顫抖着,難道,難道真的是她。
“說!”男人眼眸幾欲充血。
“她,她說,我們要是敢動她的狗一根毫毛,就讓生物實驗室,從此消失!”
“混蛋!”男人擡腳,狠狠地踹在男子的身上,敢這麼說的人,他們竟還去招惹!
男人打累了,這才重新坐了下來,目光陰冷嗜血,罷了,反正不管來的人是誰,他們,都休想活着出去。
他只是因爲男子給生物實驗室帶來的這次巡損失而氣憤不已。
避難所外,實驗室中。
扣在牆壁上的炸彈正在滴答滴答響個不停,在過分秒鐘,便會爆炸。
整個實驗室會被炸飛,除了避難所中的人,其他的一切都會毀在這次爆炸中,所有,不能讓世人知道的事。
“小雨子,對方可真是夠狠!”看着面前停放在透明生物膠囊中,面色蒼白的人,小正太的眼底閃過一抹寒霜。
他們,竟然還敢用人做實驗,葉雨這次沒有過分,他們該死,都該死!
生物膠囊中的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跡象,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死了。
只是葉雨不知道,除了他們之外,這裡是否還有存活着的實驗體。
這裡,不是生物實驗室,確切的說,不是處於明面上的生物實驗室。
一明一暗,明面上讓人察覺不出,可暗中卻幹着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國家資助,她倒是要問問國家,是誰,資助的這樣的實驗。
用人實驗!
“雨兒,現在還是將炸彈拆下來吧!”奧斯丁迪蘭看着目光微冷的葉雨,不得不提醒道,如果再耽誤,他們就要被炸成渣渣了。
葉雨回過神來,隨手切斷了裸露在外的紅線。
這些垃圾,就連用的炸彈都這麼垃圾。
葉雨將手中的鉗子扔在地上,哮天犬站在葉雨身邊,蟒蛇因爲身軀太大隻能站在外面。
雪狐看着膠囊中的人類,頓覺心驚膽寒,它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還拿人類做實驗,他們,不是同類嗎?
人,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這世間最可怕的就是貪婪不止妄圖逆天的人類。
“轟”一聲,避難所震了一震,牆壁上塵埃墜落,好半響才恢復了平靜。
男人嘴角掛着冷笑,時間剛剛好,無論外面的人是誰,還存在些什麼,都會化成廢墟。
爆炸,讓避難所外一片狼藉,葉雨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着沒有絲毫裂痕的牆壁,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樣,只要關上房門,裡面的人便休想在跑出去了。
巨蛇弓着身子,將小雪狐護在懷裡,皮糙肉厚的沒有受一點傷。
吐着信子,尾巴一卷將小雪狐重新放在自己的身上。
避難所的大門,依舊阻擋不住葉雨的腳步。
避難所中,男人的笑還沒有達到嘴角,避難所的門便被人從外打開。
一名少女一個男子,帶着一狗一蛇一隻雪狐大喇喇的走了進來。
“轟”的一聲,避難所的門,再度內關上。
昏暗的燈光下,衆人的臉色卻是一片慘白,尤其是看到那隻巨蟒眼底的寒意與那淬毒的獠牙,便不寒而慄的顫抖着。
“是你,你怎麼敢,怎麼敢!”男子看着出現在面前的二人,驚恐的向後錯着身子,只是他口中驚慌失措的大叫,卻是吸引了衆人的視線。
葉雨轉眸,目光打在他身上,嘴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我早就跟你說過不是嗎?”
是啊,她說過,可那樣狂傲的話,他怎麼會當真。
男子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可以殺進來,只爲了,一隻狗!
“葉雨,殺了這麼多人,你以爲葉家保得住你?”察覺到葉雨眼底的殺意,男人慌了,他沒想到外面的炸彈竟然沒有炸死他們,而出現在面前的人更是讓他心驚肉跳,葉家葉雨!。
“殺人?”葉雨歪着頭,凝望着面前的男人,這個人怕就是整個生物實驗室的領頭人吧,他,真是該死呢。
不解的笑了笑,葉雨一臉無辜的問道,“誰看到是我殺的人呢?”
“你…。”男人腳步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是啊,只要他們這些人都死了,誰知道是她殺的人,誰能知道!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寒霜,他即便不死落在她手中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臨死,還不如拉着她一起墜入地獄。
抽出腰間別的手槍,對準葉雨,開槍,子彈滑過空氣,勢如破竹的向着葉雨射去。
眼眸一眯,奧斯丁迪蘭卻是先一步有了動過,他舉起槍,子彈滑過槍管,“嘭”的一聲,兩顆子彈在空中交匯,激起點點火星。
一槍離膛,奧斯丁迪蘭當即便要補上一槍。
“留活口!”
奧斯丁迪蘭聽到葉雨的話,對準男人眉心的槍口微微下移,一槍,打在男子的琵琶骨,穿透肩膀。
男人手中的槍,應聲墜地。
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中,讓蟒蛇冰冷的血液慢慢沸騰。
這血的味道,真是,讓它懷念。
男人吃痛的握着肩膀,駭然的望着葉雨身邊的男子,她的身邊,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一個厲害的人物。
望着男人眼中閃爍的暗芒,葉雨眼底冷了下來,這個男人竟然知道她是誰,想必,他會知道很多她想知道的,有趣的事情。
“不是想吃肉嗎,這裡有很多!”葉雨轉頭,笑盈盈的望着蟒蛇與哮天犬。
“去吧!”一聲令下,哮天犬先是衝了出去,這幫該死的,竟然敢將主意打到它的身上,人肉,它似乎已經戒了很久了。
此時,是開戒的時候了。
蟒蛇不甘示弱的追隨着哮天犬的腳步,衝進人羣,血盆大口中,那鋒利的獠牙讓衆人驚恐的大叫着。
驚慌失措,恐懼萬分,扭曲的五官皺在一起,一時肝膽俱裂,他們哪裡會想到,自己竟然會命喪蛇口。
蟒蛇與哮天犬身後,小雪狐也不甘示弱,它那爪子就像是最爲鋒利的刀刃,滑過衆人的頸子。
他們在它身上動刀,那麼它們就將自己所受的一切盡數歸還。
混亂的場面,葉雨一步一步的向着男人走去,嘴角掛着的笑,絢爛如花,卻更像是撒旦的微笑。
鮮血殘肢飛濺,而她,就像是踏着萬千骸骨的惡魔,讓人肝膽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