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將一切都籠罩上一層薄薄的紗,朦朦朧朧的並不是那麼真切。
展護雪懷揣着錢匆匆趕往黑診所,他要讓雪兒用最好的藥,讓她可以不必像現在這般的痛苦。
葉雨在黑診所的門外停了下來,這裡骯髒殘敗,葉雨回頭,遠處高樓大廈的燈傳得很遠,卻依舊不能將這裡照亮。
繁華中的陋巷,這裡應該重建了!
一念至此,葉雨的身形只是一晃,月光下一抹殘影滑過,黑診所中,唯一一名護士坐在並不算大的辦公桌旁,只覺得耳邊一陣風颳過。
“哪裡來的風?”她呢喃了一聲,卻是狠狠地打了一個寒戰,拉了拉敞口的衣領。
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半虛掩,微弱的燈光照亮着整個屋子。
葉雨的身子隱藏在黑暗中,鳳眸微眯,透過牆壁,屋中的畫面清晰的浮現在她的眼中。
眼珠轉動,一抹精光輾轉流逝。
“雪兒,給,我給你買了最喜歡的栗子羹。”展護雪將懷中揣着的紙袋攤在歐嵐雪面前,拿出裡面的栗子羹放在她的手中。
歐嵐雪虛弱的笑了笑,那雙本該明亮的眼睛此時卻暗無光彩,就像是蒙上塵霧的珍珠,不再光彩奪目。
展護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直衝上眼眸的淚水,從紙袋裡又拿出一塊栗子羹,展護雪小心翼翼的撥來外皮,放在歐嵐雪嘴邊:“雪兒,張嘴。”
溫柔的語調帶着錐心刺骨的心痛,他想笑,可嘴角似是被人牢牢按住,竟是那麼的沉重。
歐嵐雪費力的張了張嘴,潔白的牙齒只是輕輕地遠離,就像是被抽離的骨骼一般,疼痛的難以忍耐。
“雪兒!”看着歐嵐雪因爲隱忍痛苦而抽搐的臉龐,展護雪的眼眸微微泛紅,爲什麼要這麼對他,爲什麼。
他心中的嘶吼就像是被囚禁的困獸所發出的悲鳴,即便沒有出聲,那股強烈的悲傷都似是衝破了身體的束縛,肆意的瀰漫在房間中。
歐嵐雪想要擡手撫摸他的側臉,明明下午還能擡起的手,可此時卻連離開牀鋪都變得困難,她,不能在陪着他了。
淚水靜默無聲的滑過眼角,她眼眸微微轉動,視線劃過展護雪拿着栗子羹的手,指尖上微紅的血跡讓她的心狠狠一顫。
他又殺人了,是爲了她嗎?爲了給她籌齊治療的錢!
歐嵐雪的心慢慢下墜,從一開始,她就是累贅,多少次他都是因爲她差點送命,也許她該走了,是上天在懲罰她,懲罰她自私的想要留在他身邊。
她心疼的望着身邊的這個男人,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到最後她依舊不能陪在他的身邊,而她最後所希望的,只是他能夠過正常的生活。
“狼,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我一定不會跟你走,如果結局都是死,那我願意承擔一切,至少還能讓你活的輕鬆,不像現在一直逃亡,我們走過了Z國大半的城市,卻沒有一次能夠爲身邊的美景停留,狼,答應我,如果可以,替我去看看那些地方,好嗎?”
許是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歐嵐雪有些累了,她喘了喘氣,此時展護雪已經泣不成聲。
“狼,好好替我活下去,你要活着,要連我那份一起活,我這輩子能遇見你,夠了,真的足夠了,你知道嗎,你的出現就是照亮我黑暗的一束光,屏退我身邊的寒冷,溫暖着我支離破碎的心。”
“我很高興能夠遇見你,認識你,愛上你。”
歐嵐雪笑了笑,就像是即將枯萎的百合花,生命正在慢慢的流逝。
“不,雪,我不允許你死,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求求你。”展護雪跪在歐嵐雪的牀邊,一聲聲的哀求着,哭的就像是一個孩子,一個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狼,我的身體…。”心中的悲痛讓她難以自持,她的身體她知道,沒有辦法了,她,已經油盡燈枯。
“雪,我們去最好的醫院,去最好的,總會有辦法的,我去找他們,他們將我變成這樣,總有辦法救你的,我去找他們…。”展護雪聲嘶力竭的大叫着,他逃了這麼久,自由了這麼久,如果可以救歐嵐雪,他願意再回去,願意每天都被關在狹窄的房子裡,願意成爲一隻小白鼠,他願意他所有的付出一切。
歐嵐雪不知道他說的是哪裡,不過她卻知道,那個將他變成這樣的地方,一定是個地獄,一個有人創造的煉獄,她寧願死,也不會讓他回到那裡,絕不!
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歐嵐雪凝望着展護雪,那雙無神的眼眸,充滿了懇求,充滿了視死如歸的堅定:“狼,如果你真的是爲了我好,就不要回到那裡,一定不要,如果我的生命是用你的自由,你的一切所換來的,那,我甘願去死。”
歐嵐雪擲地有聲的話讓展護雪愣在了原地,他怎麼能夠看她去死,難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他們只想在一起,他們沒有妨礙任何人,可爲什麼就不能給他們一條活路!
門外,只是一牆之隔,葉雨靜默的站在黑暗中,微垂的眼眸讓人看不出她此時的情緒。
“原來,這世上真有如此的愛情。”葉雨輕聲呢喃,奧斯丁迪蘭的身影在她的腦中變得鮮明,她在害怕什麼呢?明明心中有他,卻不想讓自己越陷越深。
她是在害怕再一次被愛情矇住雙眼吧!只是他不是他,也許她不該在懦弱的逃避了。
推開面前的門,葉雨施施然的走進屋中,沒有任何的隱藏,就那般自然的似是走進自己的家門。
“你是誰?”展護雪擦乾臉上的淚水,目光中充滿了警惕。
“我?”葉雨笑了笑,對於對於展護雪眼眸中所流露而出的敵意視而不見。
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葉雨慢慢走出黑暗的背光處,昏暗的燈光將她的臉籠罩在一層暖黃色的燈光中。
歐嵐雪側着頭凝望葉雨,她從沒見過這麼美的人,不管是她的容貌還是她的氣質,都讓人難以抗拒。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她!”葉雨伸手,修長的手指似是有神奇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注視。
而此時,展護雪的腦海中只會當的一句話,我能救她!
“你說的是真的?”展護雪激動的望着葉雨,他沒有問她有什麼要求,他只是想確定她所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他願意付出一切。
“我有必要騙你們嗎?”葉雨微挑黛眉,雙眸瀲灩着璀璨奪目的光芒,似乎只要有她在,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展護雪遲疑的點了點頭,他凝望着葉雨,言辭鑿鑿,一字一頓間流露着嗜血的氣息:“如果你能救雪兒,那無論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可你如果治不好,我,一定會將你撕碎!”
“撕碎?”對於展護雪的威脅,葉雨毫不在意的勾了勾脣,反問:“你用什麼撕碎,你的爪子還是獠牙。”
“你到底是誰?”展護雪的身子向後錯了一步,牢牢護住歐嵐雪,眼眸一錯不錯的凝望着葉雨,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別緊張!”葉雨衝着他擺了擺手,“我只是對你很好奇而已,據我所知這個年代的基因改造技術還不完善,如今看到一個鮮活的基因改造人,有些激動。”
“好了,我們是不是該談談就好她之後,你所支付給我的報酬了?”葉雨懶懶的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低着側臉,斜頭凝望着面前的這對生死鴛鴦。
“好,我不管你是不是那裡的人,只要你能夠將雪兒治好,你所說的一切我都會照辦。”展護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覺得面前這個人跟追捕他的人不一樣,她很危險,如果他是叢林中的孤狼,那麼她就是控制着整片森林的獸中之皇,森林中所有的動物都要臣服,即便是他,也是一樣。
“即便,我要的是你的命嗎?”葉雨擡眸,這一刻,她淬冰的鳳眸中流露着刺骨的寒意,就像是萬年冰川化成的利刃,直直的射向展護雪。
展護雪的瞳仁緊縮,直面而來的危險讓他渾身緊繃,這,是他體內動物血液最直接的反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壓下心中的躁動,面對葉雨,鄭重的點了點頭:“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
“不,狼!”歐嵐雪搖着頭,眼淚簌簌直落,她怎麼能讓他如此,轉過頭,她衝着葉雨大叫:“你走,我不用你治療,我不用。”
這本該是聲色俱厲的大叫,可卻因爲她的虛弱變得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小雨子,別讓她在激動了,在這樣下去,即便是我也沒辦法了!”葉雨體內,小正太皺眉提醒道,歐嵐雪此時的身體本來就是因爲長期擔驚受怕,憂思鬱結而又長期營養不良而造成身體機能停止了運行,太過激動的情緒會讓她器官衰落的更快。
“知道了!”葉雨答應了一聲,她望着歐嵐雪,眼眸中涌現着複雜的情緒,真是個傻子,爲了愛,爲了這個男人,她險些付出了生命。
擡頭,葉雨掃了一眼展護雪,輕輕地笑了笑,幸好,她的付出是值得的!
慢慢站起身,葉雨那雙黑眸似是能吸引一切的星空,璀璨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你叫雪兒是嗎?放心,我不會要了他的命,我會給你們新生,而我要的,是你們的效忠,一心一意的效忠,視我爲天,視我爲神。”
並不高昂的語氣卻帶着讓人不能抗拒的氣勢,那麼的深刻,那麼的強烈,就像是狂風暴雨中依舊傲然而立的山隘,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卻只能讓他們仰望,讓世人仰望。
遇到她,改變了他們的命運,多年後,他們鬢角慕白,身邊子孫滿堂,可回想着當日依舊唏噓不已,他們經歷過最黑暗的時期,登上過讓世人爲之驚歎的輝煌,如今塵埃落定,而她,那個他們追隨的王者,年輕時意氣風發的姿態依舊深深地印在他們的心中,揮之不去的就像是可在骨髓上的名字。
躺在靠海的藤椅上,他們抱着自己的孫子孫女,仰望着落山的驕陽,一遍一遍講述着她的故事,而她,就像是這片天,不管潮起潮落,她,依舊站在最高處,俯仰着一切。
歐嵐雪的身體機能大部分依舊修壞,小正太爲了救他,花費了不少的力氣。
看着歐嵐雪慢慢紅潤的雙頰,展護雪那顆死寂的心慢慢的鮮活了起來,他灰暗的世界似乎被重新關注了光芒。
收回手,葉雨擦了擦頭上的汗,看着歐嵐雪嘴角掛着的笑,欣慰的勾了勾脣角,“行了,她醒了以後就會好了,不過她好長時間沒怎麼進食,這幾天先吃些流食吧!”
葉雨揮了揮手,轉身離開,她此時再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
走出簡陋的巷子,葉雨擡頭望着天空上的明月。
“小雨子,你就這麼的走了?”小正太有些不解,她難道就不怕他們會趁機逃跑嗎?
葉雨勾了勾脣,淡淡開口:“這個世界何其之大,可絕對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你以爲他們爲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創造出那個男子的地方,會輕易的放過他們嗎?”
葉雨輕嘆,如果他們真的走了,等待着他們的結局還是死亡,只有死亡。
“希望你們是聰明人!”葉雨轉頭望着診所的方向,淡淡呢喃。
處理好空間項鍊中的屍體,葉雨回到家中。
此時的天星光璀璨,房間裡,葉雨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身邊的小白虎親暱的磨蹭着葉雨的大腿根,口中發出“嗚嗚”的撒嬌聲。
葉雨垂頭,望着如今已經有長大的小白虎,沒好氣的戳了戳它的大腦袋:“都這麼大了還撒嬌!”雖是這般說着,不過她還是伸出手,梳理着它身上短短的白毛。
“吼吼吼(鵬鵬最喜歡媽媽了。)”小傢伙舒服的閉上眼眸,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還會拍馬屁了!
它不會說這都是跟那個黃毛怪蜀黍教的。它每次聽那個怪蜀黍說這些話,媽媽都會很高興,它當然有樣學樣了,果然,每次說這些話的時候,媽媽都很高興。
這個小傢伙貌似深受奧斯丁迪蘭的荼毒,也變得油腔滑調了起來。
月光下,一抹身影翻牆而入,瀟灑矯健的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金髮飄揚,似是月中精靈,就這般突然出現。
“吼(怪蜀黍來了。)”鵬鵬忙從葉雨的腳邊站起來,它等着那雙碩大的眼眸,呲着牙,口中發出威脅的怒吼,它要時刻保護媽媽,它要趕走這個怪蜀黍!
葉雨凝望着面前的人兒,想着在診所中看到的那一幕,心中微微一嘆,她,該忠於自己的心纔是。
拍了拍鵬鵬的屁股,葉雨語氣含笑:“鵬鵬,乖,快去睡覺去吧,今天不用在趕他了。”
小白虎鵬鵬疑惑的轉過頭,它有些不明白了,平常媽媽不都是讓它趕走這個怪蜀黍的嗎,今天腫麼不用了?
“吼吼(媽媽?)”小白虎的臉上透露着一絲不解。
“乖,去睡覺去吧!”它黑嚕嚕的大眼睛看的葉雨有些心虛,這讓她怎麼解釋?說她想通了,決定接受他了?
“吼吼吼吼吼吼(那好吧,媽媽晚安,我就睡在旁邊,這個怪蜀黍要是敢圖謀不軌,媽媽你就喊我,我咬死他!)”
小白虎說罷,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這個不速之客,轉身,衝着他揮了揮尾巴,趴在葉雨的窗邊,眼眸微擡,隱晦的打量着他。
奧斯丁迪蘭抽了抽嘴角,他什麼時候這麼不着待見了,這個該死的小老虎,它媽媽可是他的寵物,它竟然敢鄙視他!
奧斯丁迪蘭瞪了瞪眼睛,棱角分明的臉龐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燈光的原因耳邊的溫和,他就如小孩子般,與小白虎對視,似乎誰堅持的時間長,誰就獲得勝利。
小白虎撇了撇嘴,擡起大爪子將自己的眼睛蒙上,似乎覺得再看下去,他的樣子就會傷了它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臥槽!
奧斯丁迪蘭發現,他又被這個該死的小白老虎鄙視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在它今天沒叫的份上,他覺得這次就饒它一回,再有下次,他一定見他丟進公老虎羣!
“你那是什麼眼神?”葉雨鳳眸斜飛,淡淡的掃了一眼奧斯丁迪蘭,語氣輕慢,卻讓他瞬間收斂起臉上的情緒。
“沒有沒有。”奧斯丁迪蘭陪着笑,忙回收搖頭,看着坐在牀上,白裙加身,如出水芙蓉般美豔動人的葉雨,他的心不爭氣的“咚咚”直跳,只是此時,他的心情有些急迫,他恨不得將葉雨藏起來,這樣的她,是在太過勾人。
沒出息的吞了吞口水,奧斯丁迪蘭迂迴的繞過擋在他身邊的小白虎,慢慢走到葉雨身邊,拿起她放在一旁的毛巾。
“怎麼不將頭髮吹乾,這樣子很容易感冒的。”奧斯丁迪蘭的拿着毛巾,溫柔的爲葉雨擦拭着她還在向下滴水的頭髮。
頭皮上傳來輕柔的觸感,獨屬於奧斯丁迪蘭身上的淡淡香氣瀰漫在身邊,不住的向着葉雨的鼻子裡鑽去。
這個味道陪伴了她很久,如今再次聞到,還是那麼的熟悉,往日的一幕幕似是走馬燈般閃現在葉雨的腦中。
無賴的他,霸道的他,溫柔的他,原來有關於奧斯丁迪蘭的所有記憶,她都不曾忘記,只是深埋在了心底深處,不觸碰便不會憶起。
“來,坐在這裡。”奧斯丁迪蘭放下手中的毛巾,根骨分明的大手拉着葉雨的小手,將她帶到了梳妝檯前。
拿出放在抽屜中的吹風機,插上電,調試好溫度。
溫熱的風吹拂着,奧斯丁迪蘭的手輕輕的撩動着葉雨的髮絲。
葉雨凝望着鏡子裡的自己,而她的眼眸中反射出的身影竟然是他。
暖色系的燈光將他金色的髮絲籠罩上一層淡淡的光暈,眼眸微垂,他蔚藍如海的瞳仁中,繾綣着的笑,透露着深入骨髓的寵愛,如櫻花般淡淡的脣色勾着淺笑,似乎她便是他心中的無價之寶。
葉雨愣愣的凝望着,鳳眸隴上一層迷死,她有些不懂,奧斯丁迪蘭爲何會這般的喜歡她,而她,爲何會對他輕易動情。
奧斯丁迪蘭抖動着手中的吹風機,生怕在一個地方待的太久,那溫度會灼燒到葉雨的肌膚。
他的手穿過她的髮絲,指肚磨蹭着她的頭皮,接觸間,一股不知名的情愫慢慢流淌。
小白虎擡了擡眼,掃了二人一眼,張大嘴狠狠地打了一個哈欠,都這麼晚了,這兩個人怎麼還那麼的有精神,真是…。一念至此,它便睡了過去。
青絲慢慢變幹,光滑柔亮的似是絲綢。
“雨兒,你真美。”奧斯丁迪蘭放下手中的吹風機,兩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凝望着鏡子中的眼眸,炙熱的似是燎原的火焰,所到之處,將一切都燃燒殆盡。
奧斯丁迪蘭俯下身,雙臂環抱在葉雨的勁間,下額抵着她的肩膀,貪婪的吸吮着葉雨身上傳出的香氣,那似是麥芽糖一般,香甜而誘人的氣味,讓他不由得心猿意馬。
他的臉頰緊靠着葉雨的頸子,肌膚相挨,他身上灼熱的溫度感染着葉雨,讓她身上的肌膚不由得緋紅一片,似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可愛至極。
葉雨沒有推開奧斯丁迪蘭的手,她擡起手,那雙白嫩如蔥的玉手慢慢攀上他的手臂,似是抓着救命的稻草,牢牢的攥着。
“奧斯丁迪蘭。”葉雨輕聲呢喃。
“恩!?”奧斯丁迪蘭擡側頭,目光爍爍的凝望着葉雨,能看到的卻只是她白皙如雪的肌膚。
“如果你以後背叛我,我就殺了你。”葉雨擡頭,她凝望着面前的鏡子,一字一頓,臉上透露的冷意似是能將一切烈火熄滅。
奧斯丁迪蘭愣愣的擡頭,透過鏡子,他看着葉雨凌厲的目光,微微的眨了眨眼睛,卻在下一刻欣喜若狂。
雨兒這麼說的意思就是接受他了!?這是真的嗎?莫不是他做夢了吧!
奧斯丁迪蘭臉上的傻笑毫無遺漏的被葉雨看在眼中,她好不容易冷下的臉這可卻有些繃不住了,有這樣的人嗎?聽到別人威脅他竟然汗傻笑?
奧斯丁迪蘭放下環在葉雨頸子上的手臂,他雙手扣住葉雨的肩膀,將她面對鏡子的身體轉了過來。
“雨兒,你說的是真的,你打我一下,打我一下,讓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奧斯丁迪蘭激動的有些不能自已,她拿起葉雨的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抽,似乎想要用疼痛來證明此時此刻的真實性。
葉雨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止住奧斯丁迪蘭的動作,憤恨的磨着牙:“你先別高興,我剛纔說的話不是在開玩笑。”
葉雨沒有在開玩笑,如果這一世,奧斯丁迪蘭敢背叛她,不管多愛,她都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凝望着葉雨的眼眸,奧斯丁迪蘭輕輕的笑了笑,他寬厚的手掌握住葉雨的手,聲音輕柔的響起,卻帶着難以言喻的篤定與決心:“雨兒,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我,永遠不會背叛你,永遠。”
凝望着奧斯丁迪蘭,葉雨笑了,似是春雨季節後天空中浮現的彩虹,那絢麗的笑照亮了整間屋子,照亮了奧斯丁迪蘭的心。
伸手,奧斯丁迪蘭將葉雨抱在懷中,緊緊地抱着,似乎想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那麼用力,那麼霸道。
奧斯丁迪蘭發誓,這輩子他寧負天下所有人,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懷中的人兒一分一毫。
你若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依。而雨兒,即便你離棄我,我也依舊會與你生死相依。
敞開心扉的二人相擁而眠,陽光傾灑在屋中,奧斯丁迪蘭坐在牀邊,葉雨嘴角掛着的笑容似是能感染他的心情,他笑了笑,低下頭,薄涼的脣輕輕的印在葉雨的額間。
“雨兒,早安!”留戀的站起身,奧斯丁迪蘭深深地望了葉雨一眼,轉身離開。
什麼時候,他才能真正的擁着她,不必再像個採花大盜一把,天亮就要被迫離開。
奧斯丁迪蘭離開後,葉雨慢慢的睜開眼,她側過身望着從窗戶射進來的眼光,臉上掛着恬靜的笑,“奧斯丁迪蘭,早安!”
清晨,黑暗的房間中,展護雪守護在歐嵐雪的身邊,一夜都沒有閤眼。
“嗯…。”輕聲的呻吟聲從歐嵐雪的口中發出,她慢慢的睜開眼眸。
“雪,你醒了雪。”展護雪激動的凝望着歐嵐雪,心中既是興奮又是緊張,他渴望歐嵐雪能夠痊癒,又害怕心中的願望會落空。
歐嵐雪迷茫的睜開眼眸,屋子裡很暗,可此時此刻卻擋不住她心中的火熱。
她坐起身,擡起自己的手,激動的熱淚盈眶,擡起頭,她望着面前的展護雪,開心的笑了。
“狼!我沒事了,我沒事了。”歐嵐雪像個孩子,激動的大喊大叫,她可以動了,身上不再疼了,她可以聞到窗外的花香,可以清晰的聽見門外的腳步聲,她覺得她又重新的活了過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力量,她,竟然好了。
“狼,我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在做夢。”歐嵐雪抓住展護雪的手,臉上的喜悅是那麼的深刻。
“沒有,雪兒,你沒有做夢。”展護雪喜極而泣,多少次夢中才會出現的景象這一刻竟然真實的發生了,他的雪兒好了,真的好了。
“狼,我高興,我真的好高興。”歐嵐雪一把抱住展護雪,眼淚一滴滴的墜落,她,不會死了,她,又能跟他在一起了。
“我也很高興,很高興。”展護雪緊緊的將歐嵐雪抱在懷中,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失去了她。
激動喜悅過後,歐嵐雪這纔想起那天晚的一切,有些緊張的抓住展護雪的胳膊,問道:“狼,我昏迷了多久,在這段時間,你有沒有答應過她什麼。”
“雪兒,你只昏迷了一個晚上。”展護雪摸了摸歐嵐雪的頭髮,對於她後一問題卻是搖了搖頭,有些不解的說道:“沒有,救了你之後她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那,那她是放過你和我了嗎?”歐嵐雪遲疑的詢問着。
“也許吧!”展護雪皺了皺眉,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她這番舉動到底爲了什麼,她要他臣服,卻在救了雪兒之後一聲不響的離開,沒有要求他,沒有命令他,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雪,我們留下吧!”展護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一錯不錯的凝望着歐嵐雪,他們無處可逃,天下之大,竟沒有他們藏身的地方。而昨天那個少女,他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辦法讓雪兒痊癒,她的身體他是知道的,用油盡燈枯來形容最爲貼切不過的了,雪兒曾經說道,即便是全世界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都不能治癒她,可今日她卻神奇般的康復了。
是的,這是個奇蹟,而那個創造這個奇蹟的少女,如果能讓他的雪兒過上好日子,能讓她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即便是她要了他的命有如此,他無悔亦無怨。
“可是狼,我不要你爲了我委曲求全。”歐嵐雪撫摸着展護雪的臉,滿是心疼。
“雪,我沒有委曲求全,逃亡了這麼久,我,只想跟你有一個溫暖的家。”
是的,家,他們要的並不多,只是想要一個不算大,卻能讓他們溫暖的家。
歐嵐雪望着她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因爲照顧她而長出短短的鬍鬚,比起剛剛見到的時候,他黑了一點,臉上的笑容卻多了一份。
“好,我們留下來。”笑着點點頭,不論他的選擇是什麼,她都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他。
“恩。”展護雪重重的點了點頭,凝望着歐嵐雪,相對微笑。
一抹陽光穿透那狹窄的窗射入屋中,劈開瀰漫在屋中的黑暗,似是衝破烏雲的太陽,映照着他們的未來光芒的道路。
夜微沉,黑診所中,歐嵐雪與展護雪雖然已經決定要留下來,可他們不知道如果那個人不再來找他們,他們要去哪裡尋她。
空曠的道路,只有腳步聲慢慢想起,一聲聲的迴盪着。
葉雨擡頭凝望着面前的這家很診所,她想她應該好好了解一下這裡的背景了,即便這裡破敗不堪,可即便是如此,能夠撐起這家診所的人,想必也並不普通。
閃身進入診所,輕車熟路的走到歐嵐雪所在的房間,手扶着門把,還未用力門就被推來,想來他們是在等着她。
這裡的門有些老舊,輕輕一推就發出“嘎吱嘎吱”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歐嵐雪與展護雪聞聲轉頭,望着走進屋中的人兒,神色有些複雜。
“我給了你們一天的時間,可有想好。”葉雨坐在椅子上,鳳眸斜飛,如同鳩佔鵲巢將這裡當成了她地方。
歐嵐雪與展護雪對視了一眼,其實他們早已想好,只是話到嘴邊卻有些難以啓齒,臣服嗎,從今以後他們的命便是她的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展護雪抓住歐嵐雪的手,眼眸一錯不錯的凝望着葉雨:“我們想好了。”
說罷,他半跪在葉雨的面前,神色虔誠的似是教徒,“我展護雪對天發誓,從今日開始,我的命便是…。”
“葉雨!”葉雨微張紅脣,皓齒影燃,如清泉般動情的語調款款流出。
“從今日起,我的命便是葉雨的,認她爲主,奉她爲天,我願成爲她手中的利刃,劍鋒所指,所向披靡。”
抑揚頓挫的聲音從展護雪的口中流出,最後四字,隨着話語,凌厲的煞氣與傲然的氣魄一時涌起,似是一把劈開巨浪的劍,揮劍,天地變色,山崩地裂,卻惟獨不能撼動那高高在上的天。
“很好。”葉雨滿意的笑了笑,凝望着展護雪的鳳眸充滿了璀璨的光芒,她似乎收到了一個不錯的手下。
歐嵐雪咬了咬脣般,她站起身,隨着展護雪跪在了葉雨面前。
“雪兒?”展護雪轉過頭,聲音有些無措。
歐嵐雪握了握他的手,目光一錯不錯的凝望着葉雨,身上似乎散發着一抹微弱的光芒,“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可我願意將自己的命交給你,求你訓練我,讓我不再成爲狼的累贅。”
葉雨低頭,她從她的眼中看到的是一股火焰,一股錚錚燃燒,久久不息的火焰。
葉雨沉默了片刻,輕輕地笑了笑:“好!”
安排好二人的住處,葉雨並沒有多做停留,以後他們應該不會有那麼多時間在一起了,索性她就讓他們兩個人多呆一段日子。
翌日,夕陽西下,辛苦了一天的學生終於能夠背上書包,踏上回家的道路。
R中,大門口。
一輛黑色的本田停靠在街邊,車裡,主駕駛的座位上坐着一名男子,大大的太陽眼鏡遮蓋了他大半張臉,人中上泛着青色,似乎是沒有將那裡的鬍鬚剔除乾淨。
純白色衣裙的少女走出R中,含笑的嘴角微微上翹,似乎是在與身邊的少年少女說着什麼,只是離得太遠,男子並不能聽清。
他從車上的抽屜中襯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少女笑的燦爛,凝望着手中的照片,男子冷冷的笑了笑。
葉文山的女兒,我讓你苟活了兩年,將軍已經對我很不滿了,抱歉,你註定會成爲這個世界上的一抹新的亡魂。
審文編輯,你就讓我過了吧,我真心不知道要怎麼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