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來了!
少女裝作沒有看見身後跟着的幾名男子,幾經折轉越走越偏,最後拐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巷子內。
身後幾名奉命跟蹤的男子看着少女拐了進來,等了幾分鐘這纔跟了進來,空無一人的小巷只有幾個垃圾桶靜靜的擺放在那裡,空蕩的沒有一絲人氣。
“人呢?”看着此時的場景,其中一人面帶煞氣的低聲怒吼。
這裡明明是一個死衚衕,除非翻牆,否則那名少女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可這條小巷的牆並不矮,足足有兩米五,在沒有任何外力的藉助下,只有一米六八的少女是不可能翻過去的,再者說,牆上也沒有任何人翻過的痕跡,就連牆上的灰塵都沒有一點脫落的跡象,很顯然,少女不了能是翻牆離開的。
緊追其後的幾人聽到男子的怒吼,連忙敢上前來一探究竟,看着空蕩的小巷,幾人也不由得低聲咒罵,這裡除了他們之外,只有偶爾吹過的幾縷清風,席捲着地上的塵埃,一圈圈的漂浮在地面之上,空蕩蕭條。
然而就在衆人束手無策之時,垃圾桶中傳來“噗呲”的一聲輕響,這在平日裡微不可查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小巷中都尤爲清晰,其中一名須着短寸頭髮的男子雙眸一凝,望向垃圾桶的目光充滿是邪肆的神情,他呲笑一聲,隨後轉頭對着衆人說道,“人不在這裡,我們走。”說着,掃了一眼垃圾桶的方向。
衆人一愣,察覺到男子望向垃圾桶的目光,會意一笑,轉身向外走去,他們雖然不知道少女怎麼會發現他們,可他們是奉命來跟蹤少女的,既然是跟蹤就不能打草驚蛇,既然那少女已經發現了他們,躲在了那垃圾桶裡,那麼他們就將計就計,裝作離開,等她放鬆警惕的時候在跟在她的身後。
以剛剛小巷的地理情況而言,垃圾箱是那個少女唯一藏身之地,短寸頭篤定的想着。
十分鐘,半小時,一個小時,時間滴滴答答走個不停,轉眼,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躲在小巷外守株待兔的衆人越發急躁。
“我們還要等下去?”虎背熊腰的大漢弓着腰,眉頭緊皺在一起,臉上盡是不耐煩,已經一個小時了,他就不明白了,幫主爲什麼要讓他們來跟蹤這個少女,要他說,如果這少女真的可疑,抓回去不就完了嗎,哪用得着這麼費勁。
短寸頭瞪了他一眼,出言說道,“再等等,她一定會出現的。”
他雖然這麼說,可等了這麼長時間,其實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即便一個人再過謹慎周密,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躲那麼長時間,小巷很安靜,安靜到連呼吸聲都能聽見,而在這段時間,垃圾桶竟然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這根本就不是一件合乎常理的事情。
又等了幾分鐘,就連短寸頭男子也失去了耐心,小巷依舊蕭條寂靜,幾個成垃圾的鐵桶就安靜的擺放在那裡,短寸頭男子走上前,伸手掀開垃圾桶的鐵蓋,酸臭味兒撲面而來,那味道差點讓他背過氣去。
男子心中一驚,在沒有打開垃圾箱的鐵蓋之前,他覺得少女藏在這裡十分合理,可如今,他並不認爲人類能夠呆在這樣臭味熏天的垃圾箱中一分鐘,更何況是一個小時。
一一打開之後,噁心至嘔的氣味瀰漫在空中,那酸臭的味道隨風飄蕩,飄入開窗的人家,小巷附近的居民紛紛探頭而出,尋找着這難聞氣味的源頭。
看着冒出的一個個腦袋,短寸頭男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垃圾箱中出了垃圾之外,什麼都沒有,別說是剛剛的少女,就連一直耗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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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看着面前的場景,虎背熊腰的男子瞪着眼睛,心中的怒火已經頂到了嗓子眼,只是一想起來將人跟丟後他們所有承擔的後果,他心中的怒火便全部化成恐懼,似是等待着他的將是人間煉獄。
短寸男子何嘗不知道,他們將人跟丟的後果,可他直到如今已然想不通,那少女到底是從哪裡離開的,明明那面牆上沒有任何的腳印,地面上也沒有任何的痕跡,難道那個少女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即便在想不通再過恐懼,該面對的事情依舊還要面對。
短寸頭幾人頹然離去,小巷四周的居民咒罵着關上窗,這僻靜的四周再次陷入了沉寂。
小巷不遠處一座二層小樓內,201室住着一對年輕的情侶,男的丰神俊逸,女的傾城嬌媚,郎才女貌羨煞旁人,只是看着他們那通身的氣質,可一點都不向會來這廉租房居住的人。
今天一大早,房東帶着他們二人來的時候正趕上上班時間,他們二人就像是吸引光芒的聚光燈,就連行色匆匆的上班族都不由轉頭看上幾眼。衆人不由得猜測,這兩個年輕男女是不是從家裡私奔出來的。
此時房中,一襲白裙的少女笑的燦爛,就像是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眼底閃過幾縷戲謔的光芒。
她身邊,黑髮黑瞳的男子坐在簡陋的椅背上,只是如此,也依舊掩蓋不住他身上的風華,他側着頭,黑髮垂在額頭,那雙桃花眼微微上挑,滿眼柔情的看着站在窗旁的少女。
“走了?”看着少女回過頭,男人挑眉詢問。
少女笑盈盈的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如果剛剛的短寸頭在這,一定能夠一眼認出,這個就是他們跟蹤卻消失不見的對象。
在男子的注視下,少女點了點頭,不知是否是陽光的緣故,少女的五官似是被一層薄霧籠罩,慢慢的扭曲變樣。
不出片刻,少女竟變了模樣,雖然眼形依舊是丹鳳眼,可眼尾比起剛剛上翹的多,純美中夾雜了一絲嫵媚,鼻子也比剛剛挺拔了一分,脣瓣也豐滿的許多。
明明只是細微的變化,卻比剛剛的模樣更加的風華絕代。
少女將垂在臉側的青絲挽於耳後,一改剛剛面對拉奇等人怯弱的神情,淬冰的鳳眸邪肆挑起,露出傲人的姿態,紅脣輕張,吐氣如蘭,可吐出來的話卻是冰冷萬分,她嘲諷的笑道,“這幫蠢貨,竟然等了一個小時。”
男子也是在笑,輕慢的接茬說道,“一個小時,比我預想的要提前點。”說着嘆了一口氣。
“雨兒,你可真壞。”男人拿起桌上擺放着的一沓人民幣,手指肚輕輕地拂過,發出清脆的嘩嘩聲。
沒錯,這個白裙少女就是葉雨。
葉雨白了一眼一臉幸災樂禍的賀俊鵬,從懷中拿出手機。
東三省軍區,麒峰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而皇甫亦則是在與主席通着話。
大概的事情皇甫亦都有提及,尤其是葉雨讓他轉達的話,皇甫亦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主席手握着電話,久久沒有言語,皇甫亦聽着主席沉重的呼吸聲,嚥了嚥唾沫,心想着主席這是要發怒的前奏,可隨後,暢快的大笑卻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皇甫亦拿着電話的手一抖,差點將電話從手中給扔出去。
主席的笑聲之大,就連麒峰都聽得清清楚楚,他不敢置信的張了張嘴,目瞪口呆的望着皇甫亦,他不能想象,那麼暢快的大笑竟然是從自己爺爺口中發出來的,而讓他更不能接受的是,他被人要挾去地獄,他爺爺竟然還笑。
麒峰這個氣啊,氣過之後便是後怕,他爺爺要是真讓他去地獄,他腫麼辦~腫麼辦~
還好,主席並沒真想讓麒峰去地獄,只是經過這件事,他倒是不能讓麒峰在這麼下去了,是該讓他去部隊鍛鍊鍛鍊了。
只是話音還沒落,就有一通電話插播了進來,皇甫亦看了看電話號,抽了抽嘴角,按死,隨後衝着電話彙報道,“主席,是葉雨的電話。”
“用座機打過去。”主席低沉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了過來,聲音中帶着淡淡的笑意。
皇甫亦答應着,隨後走到桌子前,翻查着電話薄中葉雨手機的號碼,打了過去。
“喂!”慵慵懶懶的聲音幽幽傳來,葉雨的聲音透過擴音器迴盪在屋中,麒峰的身子猛地一顫,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皇甫亦睨了一眼麒峰,將手機放在桌子上,完全沒有客氣的直接問道,“給我打電話什麼事?”
葉雨輕笑,陽光在她的身上鍍上了一層光斑,璀璨奪目,“哦,沒什麼,只是想問問麒峰那小子還在不在東三省,我就是好心的提醒你一句,拉奇已經將目標鎖定在了麒峰的身上。”
皇甫亦心中一凸,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就是晴天霹靂,皇甫亦的聲音有些激揚,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怎麼會這樣?”
葉雨伸直了手,將手機遠離自己的耳朵,掏了掏耳朵眼,懶洋洋的開口,“哦,沒什麼,就是我做了一回熱心民衆。”
“你…。”皇甫亦這個氣啊,J市巨鱷幫發的公告他不是不知道,可他沒想到,葉雨竟然敢將所有的視線都聚焦在麒峰的身上,這個心腸歹毒又腹黑的混蛋。
中南海,兩次透過電話傳來的聲音已經有些失真,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能聽出葉雨聲音中的幸災樂禍,這個丫頭,主席苦笑的搖了搖頭,這不是逼他將麒峰這小子送進軍營嗎,也虧她敢這樣做。
主席喝了口茶水,輕笑,他倒是忘了,這丫頭當初還威脅過他呢,還有什麼事情是她不敢做的?
索性麒峰如今在東三省軍營,即便巨鱷幫在J市多麼的厲害也不過僅限於J市,麒峰沒有半點危險,自然,主席便不會怪罪葉雨。
其實主席對葉雨之所以這麼放任,更多的原因是因爲震怒,是對於東三省如今現狀的憤怒,一個J市竟然讓黑幫主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雖然主席不知道葉雨因爲什麼原因想要找巨鱷幫的麻煩,可無論如何,這件事都是他想要看到的。
“主席,您要是不好好管教麒峰,我回到軍營後就將這小子抓進去操練!”葉雨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他們以爲她不知道他們開了公放?
剛剛她打的第一個電話被皇甫亦按死,看着手機中顯示的座機號碼,葉雨就知道剛剛皇甫亦一定是在跟主席通話,如今她又在跟皇甫亦通話的時候明顯的聽到了自己的回聲,也就是說皇甫亦開了公放,葉雨可不認爲皇甫亦開公放是爲了讓麒峰聽到,所以葉雨篤定,主席一定在聽着她與皇甫亦之間的對話。
掛斷電話之後,葉雨將手機扔到了一旁,經過今日這件事,巨鱷幫不僅要將視線聚集在麒峰的身上,還要找一個並不存在的少女,如今這水是越來越混了,想必白鯨幫與炎冥幫已經收到了風聲,三足鼎立的局面一旦被打破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葉雨還真是期待。
九華國際,以短寸頭爲首的幾名大漢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掉,“吧嗒”一聲墜落地面,汗水四分五裂飛濺開來。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你們起來的吧!”哈桑的聲音就像是美妙的樂章,讓一直提心吊膽的幾人喘了一口大氣。
幾人站了起來,可依舊低着頭,不敢擡頭去看拉奇哈桑幾人的目光。
“刑堂,一個禮拜。”拉奇隨後的話讓短寸頭幾人臉色煞白。
“是!”幾人不敢有半點怨言,比起死,刑堂又算得了什麼。
短寸頭幾人退了下去,自行去刑堂領罰,房中一時只剩下拉奇三人,肅穆的環境中,三人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半響,拉奇轉頭望向哈桑。
哈桑緊鎖着劍眉,在兩人的目光中冷笑了一聲,轉身走到櫃子,伸手將放在隔斷中的攝像頭取了下來。
他目光冷冽邪祟的盯着手中的攝像頭,似乎被他僅僅攥在手中的是那名少女,薄脣輕揚,語氣猙獰的慢慢開口,只是說了兩個字,“很好。”
東三省山腳下,狼獅傭兵團,克里斯擺動着手中的手提電腦,看着僱用網頁發歸來的信息,煞氣翻涌,一圈圈的涌出體外,他們狼獅傭兵團爲了這次的任務死了那麼多人,如今卻告訴他們僱傭者沒有了音訊,好,真是好極了!
雖然私自查詢僱傭者的身份在傭兵界是個禁忌,可對方竟敢如此的戲弄他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山姆,查查我們那個親愛的僱傭者是誰!”親愛的這三個字說的極重。
山姆接過電腦,那雙纖長的手指敲打着鍵盤,侵入僱傭兵網站不是見容易的事情,即便是對於山姆而言。
“有了!”一個小時之後,敲打鍵盤的聲音慢慢減弱,山姆直起腰,將手提電腦的屏幕轉向克里斯。
“ruanxiao。”阮蕭!
僱傭兵網頁最好的一點就是但凡僱傭者必須用自己的真實姓名。看着網站中僱傭者的姓名,克里斯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手背上青筋直冒,然而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僱傭者的名字卻改變了。
克里斯皺眉,疑惑的詢問着山姆,“這是怎麼回事?”指着屏幕上改變的名字。
山姆將手提電腦轉了過來,看着轉變的名字,神色陰暗不明。
J市,晚間新聞。
電視畫面中,身穿職業裝的女主播面色嚴肅的播報着新文。
“昨日清晨,位於XX街的XX旅館發生非常惡略的殺人案,如今犯罪嫌疑人已經初步確認。”隨着主播一板一眼的播報,電視右上角出現了一張黑白素描畫像。
葉雨酒足飯飽的倚靠着沙發,吃着賀俊鵬買回來的提子,看着電視中的畫面,邪肆的勾了勾脣,麒峰算是火了!
東三省軍營,麒峰看着電視畫面中自己的素描畫像,足足的愣了十幾分鍾,直到新聞發出“噔噔噔”的音樂,這纔回過神來。
他,他這是變成通緝犯了?
皇甫亦看着麒峰欲哭無淚的模樣,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他只能留在麒麟部隊當兵了。
皇甫亦不得不承認,葉雨真是壞到了骨子裡。
葉雨拿起遙控器轉檯,新聞聯播之後,各地都恢復了正常的節目,正好播到娛樂新聞,如今的徐夢兒越發的嫵媚動人,那一身大紅的衣裙將她白皙如玉的肌膚襯托的更加細嫩無暇。她優雅淡然的站在攝像機前,每一縷微笑都是那麼的動人心魄。
“夢兒,時隔幾個月,不知道你可否有那位的消息?”那位,自然是指葉雨,自從那日的慈善拍賣會後,葉雨就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不管他們動用一切手段都無法查出葉雨的動向,就像是這個世上從沒有一個叫做葉雨的少女。
許夢兒笑了笑,從容不迫的回答道,“抱歉,我不清楚。”
最近一段時間,這樣的問題她已經聽了幾十遍也回答了幾十遍,她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消失,更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可許夢兒知道,不論她現在身在何處,再做着什麼,她依舊是她心中的王者。
葉雨關上電視,整個人倚靠在下午剛買沙發上,廚房傳來炒菜的聲音,飯菜的香味慢慢的飄了進來。
葉雨的肚子不爭氣的交換了幾聲,她站起身走到廚房,將飯菜端了出來,擺放好碗筷剛想吃飯,門鈴卻在這時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