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蟲鳴鳥叫回蕩在寂靜的夜空中,郊外,張茹與黃偉良依偎在一起前行,因爲阮慶林的關係,他們並不敢走大道也不敢用證件坐火車,他們害怕極了。
風拂過一旁的矮樹,發出瑟瑟的聲響,張茹與黃偉良就像是驚弓之鳥,一點聲響就讓他們如臨大敵,張茹做夢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竟然會淪落到此等地步。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童聲滿滿的兒歌迴盪在空中,在這漆黑幽靜的小路顯得詭異一場,春風吹過,不知怎的竟帶着一絲寒冷,一瞬間,張茹與黃偉良裸露在外的肌膚泛起雞皮疙瘩,頭皮更是一陣發麻。
“偉良。”張茹下意識的靠近黃偉良,他身上的溫熱讓張茹稍稍安心。
“啪嗒,啪嗒。”水滴落下的聲音異常清晰,張茹依偎在黃偉良的身上,溫熱的水流順着她的髮絲留下。
張茹的身子僵在了原地,她用手抹下滴落額頭上的水流,湊到眼前,黑暗中那一抹幽紅散發着駭人的光芒,刺鼻的血腥味就像是兇猛的野獸,叫囂着逼近張茹,在她的身邊遊蕩。
“血,血…。”張茹的身子踉蹌後退,她下意識的去拉黃偉良,手僵在半空,黃偉良的身子因爲少了她的倚靠,而轟然倒地。
血,瞬間綻放,將地面染成一片赤紅的顏色。
“偉良,偉良你怎麼了?”張茹撲到在黃偉良身邊,手拍打着黃偉良已經慢慢僵硬的身體,大聲的哭喊着,悽慘的哭叫聲響徹在荒涼的小路,那聲音中的淒厲讓人不寒而慄。
“阿姨,你怎麼了?”一雙紅鞋子出現在張茹的視線中,她驚恐的張大眼眸,慢慢的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如同瓷娃娃般精緻可愛的臉。可面前孩童純真的笑臉卻絲毫沒有讓張茹安心,反而讓她惶恐懼怕,在這荒郊野外,怎麼會有小孩子出現在這裡?怎麼會?
想着黃偉良無故死去,張茹瘋狂的後退着,好似她面前的小姑娘是洪水猛獸,甚至比那些還要可怕:“啊,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爲什麼不過去呢?”小女孩清澈烏黑的大眼睛充滿了疑惑的目光,她低頭看了看面前已經失去生命的黃偉良,隨後甜甜的笑了:“你是怕和這叔叔一樣的下場嗎?”
“你……。”張茹瞳仁瞬間緊縮,女孩臉上的笑容在張茹的眼底變得猙獰,然,她的叫聲還未出口,卻在下一刻睜大了眼眸。
“咚”張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來不及閉上的眼眸怔怔的凝望着夜空,身子慢慢變得僵硬。
“太暴力了,太血腥了……”小正太關閉了與葉雨通連的畫面,想着剛剛張茹與黃偉良慘死的畫面,雙手狠狠地搓了搓發寒的身子。
“小子,趕緊解決。”葉雨冷酷的命令聲迴盪在小正太的耳邊,小正太打了個冷戰,很是狗腿的回答:“這就來這就來。”
鉻酸洗液這種化學藥劑有極好的腐蝕性功能,是當化屍水最佳的藥劑了,小正太只是將鉻酸洗液稍稍的改進,完美的化屍水便研製成功。
夜空,月亮膽怯的藏在雲中,不過片刻,張茹與黃偉良二人的屍體已經消失,地面上只留下一灘分不清是什麼東西的污水。
葉雨冷冷的凝望着地面,轉身離去,屍骨無存,她知道這樣的懲罰有些兇殘,可她卻不得不如此,抱歉,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報應,那她甘願承受。
……。
與此同時,張茹與黃偉良的主宅。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走廊中,半響,裡面依舊無人應門。
“胡隊。”便衣警察轉過身,詢問着一直站在樓梯口的胡偉光。
胡偉光熄滅手中的菸頭,重重的喘了一口氣:“撞進去。”
“是。”得到胡偉光的命令,小警察沒有遲疑,幾人對視了一眼,向後退了幾步一起狠狠地撞向那並不算結實的門。
“嘭”的一聲,門被他們從外面撞開,警察一擁而入,入目一片狼藉。
“頭,張豔姐姐家並沒有人,而且看這種情況,他們應該是跑了。”是跑了,屋裡值錢的東西都被帶走了,而且看得出,他們走的很匆忙。
“跑了?”這兩個字讓胡偉光的眼角狠狠一跳,難道是畏罪潛逃?他不得不這麼想,如果不是這樣,他們爲什麼會在這關鍵時刻不見蹤影。
“留下幾人蒐證,其他人馬上回所裡,下通緝令。”胡偉光轉身急速離去,不知爲何他的心裡總是怪怪的,總覺得這件案子並沒有那麼簡單。
……
翌日一早,葉雨從暖洋洋的被褥中醒來,望着窗外透過紗簾射進屋裡的陽光,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小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鳳眸。
早餐桌上,早間新聞聯播正在播報着新聞。
據警方蒐證,昨日謀殺案的嫌犯極有可能是被害者的姐姐與姐夫,初步判定是因財生惡,當然不排除其他可能……
葉雨垂下眼簾,專心致志的吃着面前香噴噴的早餐,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將一切罪名推在張茹與黃偉良的身上。
用過早餐,葉雨背上粉嫩的小書包,揮別溫如玉幾人,同付世仁幾個小夥伴一同踏上了去學校的道路。
春季,道路兩旁勝芳的鮮花芳香滿溢,奼紫嫣紅,鬱鬱蔥蔥的樹木陪襯在旁,讓一切都是那麼的生機勃勃,碎金的陽光傾灑在道路上,空氣中迴盪着清爽宜人的氣息,跟在付世仁幾人的身邊,看着他們明媚多姿的笑臉,葉雨的心一下子回到了童年。
站在隊伍最前,葉雨放聲高歌:“我去上學校,背上炸藥包,一拉線我就跑,撲通一聲學校炸飛了。”
“噗呲。”葉雨身後,付世仁等人集體笑噴,他們真該讓那些老是誇獎葉雨懂事聰明的老師和大人們看看,真心不是他們帶壞她,是她帶壞他們啊!
“笑什麼,我數一二三一起唱。”葉雨回頭,惡狠狠地瞪了身後的小蘿蔔頭們一眼,如同大姐大般頤指氣使。
“好好好。”付世仁幾人忙收斂起笑容,點頭答應。
“一二三,唱”
“我去上學校,背上炸藥包,一拉線我就跑……。”整齊的童聲迴盪在半空,引得路上行色匆匆的人駐足觀望,孩童純真的笑容就像是一絲陽光照進衆人的心中,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起笑容,回想着他們曾經的童年時光,望向葉雨等人的目光充滿了羨慕,年輕真好。
是啊!年輕真好。
葉雨臉上掛着笑,是那麼的璀璨,與昨晚冷酷無情的她判若兩人,她嚮往簡單快樂的生活,只是隱藏在身邊的虎狼卻讓她不得不化身爲魔。凝望着付世仁幾人,葉雨轉過頭,仰望着蔚藍的天空,她寧願讓自己黑到極致,也不願讓他們染上塵埃。
六年級,再過半年她們就該畢業了,坐在座位上,葉雨託着腮凝望着窗外的滑過藍天的雲朵。
“雨兒,老師讓你去一趟辦公室。”付世仁跑到葉雨的面前,氣喘吁吁,顯然他剛剛又跟龐凌飛比試了。此時的他足有一米六來高,退下身上臉上的贅肉,郝然變成了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子。
自從付世仁變帥之後,龐凌飛班草的地位岌岌可危,這二人因此結下了不解的孽緣!對此,葉雨除了無語,就是無語!
“知道了!”葉雨站起身,她本來是想拍付世仁的腦袋,可奈何此時身高的問題,最後只好退而求其次,拍了拍付世仁的肩膀。
穿過走廊,嬉笑打鬧的聲音頻頻傳入葉雨的耳中,她發現,此時的她越發喜愛學校,在這裡她覺得自己纔是簡單的,快樂的。
“扣扣”葉雨敲了敲門,這才推開門喊了一聲報告。
“雨兒,來。”向葉雨招手的是一名大約二十來歲,臉上帶着柔和笑容的女子。
“王老師。”葉雨走到女子面前,這個人是他們班級的班主任,王燕,這幾年來,她一直帶着他們的班級,可以說葉雨幾人與她已經結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誼。
“雨兒,現在咱們班級有兩名保送R中的名額。”葉雨是年級學習最好的學生,這保送的名額當然會有她。
小學的知識,她不想考第一都難!
只是聽聞這個,葉雨卻皺了皺眉,R中,付世仁與龐凌飛那兩個笨蛋應該考不進去吧!隋菲菲他們倒是沒問題。
“老師,保送的名額一個是我,一個是隋菲菲?”葉雨忽閃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錯不錯的凝望着王燕,看的王燕心中直冒泡泡,真是太可愛了!只是她深知面前這個可愛到極點的小天使內裡實則住着個小惡魔!
“是啊!”王燕點頭,隋菲菲雖然不如葉雨,不過卻也是一名優秀的學生。
“老師,我跟你打個商量腫麼樣。”葉雨搓了搓手,一臉期待的凝望着王燕,雖然以付世仁與龐凌飛的家世想要進R中那是在簡單不過的事情了,不過這點小事哪裡還用得着麻煩家裡。
“什麼?”王燕溫和的眸閃過一絲精芒,笑意盈盈的詢問。
“您看,將我那保送名額讓給付世仁怎麼樣,至於隋菲菲那個保送名額,我想她應該也很願意讓給龐凌飛的。”依靠她與隋菲菲的水平,即便是參加考試也能百分百進入R中的。
“那可不行。”王燕爲難的搖了搖頭,“你要知道這麼大的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找校長…。”王燕語調微楊。
“老師……。”葉雨忽閃着大眼睛,無恥的賣着萌。
“其實這事也不是不可以,除非……”王燕瞥了一眼葉雨,欲言又止。
“除非什麼?”葉雨眼眸一亮,身子上前一步,雙手並在一起放在胸前,來回搓啊搓!
“除非你去參加奧數!”聽到王燕的話,葉雨差點有掀桌的衝動,尼瑪蛋,她就沒見過這麼幼稚的老師,幾個禮拜前說的話她竟然還記得。
幾個禮拜前的下午,葉雨以同樣的方式被王燕叫到辦公室。
“雨兒,要不要去參加奧數比賽啊!”王燕一臉期待的凝望着葉雨,在王燕期盼的目光中,葉雨撇了撇嘴,想都不想的回絕:“不要。”
“雨兒。”王燕搓着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就不去。”葉雨瞥了一眼王燕,像奧數這麼無聊比賽她爲什麼要去,跟一幫小屁孩搶第一,她就算得到了第一也是欺負小孩。
“真不去?”王燕狠狠地拍着桌子,怒氣蒸蒸的叉着腰。
葉雨挑眉,“王老師,眼睛在瞪就流出來了,我說不去就不去,除非……”
“除非什麼?”王燕一臉期待。
“除非你嫁給那個謝頂的主任。”葉雨一臉邪笑的說道。
“給老子死出去。”王燕氣急敗壞的指着辦公室的門,當了王燕這麼多年的學生,葉雨早就習慣她着抽風的性格,聳了聳肩,有恃無恐的走出了辦公室。
以上,是葉雨腦中的回想。
哎,葉雨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好,不就是奧數嗎,我參加我參加。”葉雨在王燕勝利的目光中舉手投降,其實讓隋菲菲等人給龐凌飛與付世仁惡補也是可以的,但葉雨可以肯定,沒有她在場那兩個人一定不會學進去,只是她現在卻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他們補習功課,索性,就答應了王燕。
“這才乖!”王燕笑的一臉奸詐,葉雨翻着白眼,心中腹誹,乖你妹妹的乖!
回到教室,葉雨越看付世仁與龐凌飛二人便越是生氣,他喵的,憑什麼他倆的事讓她受罪!越想心裡與不平衡。
“付世仁,龐凌飛。”葉雨站在二人的面前,笑的邪肆:“明天起來你倆人的訓練加倍。”
“啊?”付世仁與龐凌飛痛苦的哀嚎,望着付世仁與龐凌飛瞬間哭喪的臉,葉雨登時心情舒暢了不少,她平衡了!
……
刑偵科,從張茹家拿回來的攝像頭與視頻正在修復中,李果是這方面的專家,留學海外的他一向自視甚高,可此時,他卻滿頭大汗的無能爲力。
視頻與攝像頭是被高壓電流乾擾,攝像頭的每一個零件都被燒壞了,而那視頻更是無法在修復。
“怎麼樣。”胡偉光凝望着依舊白花花的視頻,緊張的詢問着。
“修復不好了。”李果頹廢的搖了搖頭,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這般的沒用,他曾經學習的知識竟然一點也排不上用場。
“咚”胡偉光手握拳頭,狠狠地鑿向身邊的牆壁,又斷了,線索又斷了,現在找不到死者的姐姐,更沒有一點頭緒,這個案件的兇手到底是誰?
“胡隊,上面的電話。”門外,接電話的小警察小心翼翼的說道。
胡偉光深深地舒了一口氣,拿起電話:“喂,樑局,對,是,那保險箱中少了什麼?”
胡偉光疑惑的重複着電話中樑局的問話,他不明白樑局爲什麼會問起保險箱中少了什麼,心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卻還是開口說道:“暫時還不清楚,那保險箱中的錢財並沒有少,至於之前保險箱中有什麼,我們還在進一步和對之中。”
“筆記本?”
“回樑局,保險箱中並沒有什麼麼筆記本。”胡偉光心中越發不安,上級如此關心那保險箱中的筆記本,難道這個案件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結案?”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讓胡偉光激動的大叫出聲:“樑局,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怎麼能夠……”只是說到最後,胡偉光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他似是泄了一口氣,頹廢的答應道:“是,樑局我知道了。”
“啪”的一聲甩斷電話,他的手扶在桌案上,身上散發着戾氣,上級竟然讓他結案,這命案明明昨天才發生,上級爲什麼要這麼急切的解決這件事,爲什麼?
……。
“廢物,都是廢物。”書房中,阮慶林對着電話裡大喊大叫。
電話那頭,樑有爲如孫子般點頭哈腰:“您別生氣,您別生氣。”
“不生氣,我怎麼能不生氣,你知道那東西…。”阮慶林話音落下,卻在瞬間清醒了過來,連忙將還未說出口的話吞進了肚子裡:“這件事你不要張揚。”吩咐了一句,阮慶林掛斷了電話。
保險箱裡沒有筆記本,也就是說那筆記本被人拿走了,只是他那保險箱是最新科技產品,遭到外界撞擊都會發出聲音,更何況是打開,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打開他的人知道密碼。
拿走筆記本的人會是誰呢?他或是她,又有怎樣的目的?
京都某處的辦公桌後,樑有爲放下手中的電話,轉身凝望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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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白駒過隙,悄然而逝,週六,陽光溫熱的照射着地面。
葉雨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聯繫阮慶林,先抻着他幾天,這樣他纔會沉不住氣。對於徐氏房地產收購的計劃,葉雨還缺一些得力的人手,至於永恆珠寶公司,貌似已經用不着他動手了,聽着永恆的,可不止她一個人。
舊宅區,破舊的房屋看似搖搖欲墜,斑駁青苔的地面泛着潮溼的氣味,葉雨與這裡格格不入,她身上鮮亮的衣服與殘破的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葉雨的記憶中,徐氏房地產於兩千零五年在永盛房地產的打壓下徹底破產,而這永盛房地產的董事長方覺明當年就是因爲受到徐氏房地產的欺凌,歷經八、九年之後將徐氏踩在腳下。要說這方覺明也是個天才,這麼短時間就能讓徐氏破產,這樣的人才葉雨又怎麼會放過。
五門三零二號,這裡便是方覺明的家。
葉雨這次並沒有使用CZ藥水,她以本面目來見方覺明,給了他最大的尊重。
“扣扣扣”葉雨敲了敲門,半響無人回答。
“你找誰?”聲音從葉雨的身後傳來,葉雨回過頭,那是一名身着白色體恤的男子,雖然那白色的體恤經過多次水洗已經有些破舊,可卻被這男子洗的一塵不染,男子那金絲眼鏡後,有着一雙散發着精芒的眸子。他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從雪山之巔留下的涓涓溪水,清澈而帶着一絲冷意。
“你是方覺明?”葉雨擡眸,這樣的神情配在她整張純真精緻的面容上顯得有些違和,只是奇怪的,她這樣的小動作卻讓方覺明的心底閃過一絲驚豔,是的驚豔,他在一個孩子的身上竟然用到了驚豔二字。
“我是。”沉默了片刻,方覺明點了點頭,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一個孩子問的問題如此認真的回答。
“你好,我是葉雨,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你談談。”葉雨端起姿態,以大人的口吻同方覺明談着話,這樣的她讓方覺明有些想笑,可看着葉雨眼底的自信與傲然,方覺明卻怎樣也笑不出來。
“進來吧!”方覺明打開房門,側過身凝望着葉雨。
葉雨沒有遲疑的走了進去,方覺明的家並不大,屋中的全貌一目瞭然,只是他的家卻很整潔,讓人很舒服。
葉雨在打量着屋子的時候,方覺明將剛剛買回來的菜放到陽臺上,隨後倒了一杯白開水端到葉雨的面前:“家裡只有白開水。”
“謝謝,白開水就很好。”葉雨接過盛着水的透明玻璃被,笑着說道。對她來說白開水真的已經很好了,前世有多少時候,她連一口乾淨的水都喝不到。
方覺明就這樣站在葉雨的面前,打量着她,他不知道剛剛自己怎麼就腦子一抽讓她進來了,她怎麼看她都只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小丫頭而已:“你…。”
葉雨放下手中的水,擡手,打斷方覺明的話,雖然她樣的舉動並不禮貌,可方覺明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半分不高興的神情,不知道是他真的不在意,還是他所有的情緒都不表露。
“方覺明,你想打垮徐氏嗎?”葉雨擡頭,瀲灩着歷芒的黑眸一錯不錯的凝望着方覺明。
你想打垮徐氏嗎?這一句話就如同咒語,迴盪在方覺明的腦中,一遍又一遍。
想,他怎麼不想,如果不是因爲徐氏骯髒的手段,他們家的企業怎麼會破產,他的父母又怎麼會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徐氏,那個手段卑劣的企業,那個本就不應該出現的企業。
“想,我當然想,可是那又怎樣,現在的我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方覺明平靜的開口,他的聲音有多麼的凌冽,他的表情就有多麼的平靜。
葉雨瞳仁微縮,這樣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說你有你便有,如果你相信我,我會讓你親手打垮徐氏。”睥睨一切的聲音傳入方覺明的耳中,他垂頭,入目是一雙肆意傲然的黑眸,他的面前明明是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小丫頭,可這一刻,她卻讓他的心裡產生熊熊的,燃燒不盡的火焰。
只是,說的這麼好聽,她不過是一個孩子。
“呵呵”方覺明自嘲的笑了笑,他什麼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竟然可悲到要去相信一個孩子說的話。
“你不信我?”葉雨勾脣,語調微揚:“我會讓你相信!”她話中的語氣是那麼的自信,那麼的篤定。
方覺明望着這樣的她,第一次忽略到她還是一個孩子的事實,這一刻她身上所涌現的氣勢,是他所見過的任何人都無法匹敵的強勢!
數年後,方覺明每每回想到今日的畫面,嘴角都會不自主的勾起一抹淺笑,他很慶幸遇到了她,更慶幸自己選擇相信了她。
他很榮幸,能夠參與其中,親眼見證屬於她的傳奇。
……
夜晚,萬籟俱靜,葉雨卻在此時豁然睜開眼眸,距離張豔幾人的死已經過了數日之久,想必阮慶林已經等急了吧!
“小子,撥通阮慶林的電話。”
穿越半個京都城,阮慶林的家中,此時書房中的座機正在發出惱人的鈴聲。
坐在書房軟椅上淺眠的阮慶林豁然張開眼眸,泛青的眼圈與他慘白的臉色在燈光下顯得尤爲明顯,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天沒有睡過覺了,只是每每閉上眼睛,他都會想到那消失無蹤的筆記本。
拿起電話,座機電話下的櫃子上,一顆黑色的小點正在閃爍着紅光,書房旁邊的房間中,幾名臉色嚴峻的男子正坐在電腦前,噼裡啪啦的打着鍵盤。
“呵,還敢追蹤?”小正太冷笑,這個時代的技術怎麼可能追蹤到他,就算是二十一世紀,如果他不想透露,他們也休想找到他。
葉雨一切都交給了小正太,她只是安靜的等待着電話中傳出聲音。
“喂?”阮慶林緊緊的攥着電話,小心翼翼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入葉雨的耳中,即便不用看,葉雨也能猜到阮慶林此時的神態舉止。
“喂,阮先生嗎?”葉雨開口,傳入阮慶林的耳中卻是不男不女的聲音,有男子說話的語調,但聲音卻很薄。
阮慶林微微皺眉,這樣的聲音他根本就分辨不出對方到底是男是女,唯一能夠聽出來的就是說話的這個人歲數並不大,大約也就二三十歲,絕不會超過四十。
“我是,你是誰?”透過電話,阮慶林沉重的喘氣聲一聲聲的傳入葉雨的耳中,他,很緊張。
“呵呵。”葉雨底笑一聲,卻是說道:“阮先生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你放在張豔那裡的筆記本在我手裡便可以了。”
“你想要什麼?”阮慶林激動的大叫。
“我要,阮家!”葉雨一字一頓,凌冽的煞氣透過電話,一縷縷的將阮慶林纏繞在其中,就如同一張網,牢牢地將他禁錮在其中,越勒越緊,越陷越深。
“阮家,不,這不可能。”阮慶林激動的大叫,阮家,對方竟然想要整個阮家?別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嗎?”葉雨冷笑,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他與阮家只能保一個,他一定會保自己,而非阮家。
“你說,如果我把手中的這筆記本交出去,阮家是會保你,還是放棄你。”
不用想阮慶林也知道,如果這件事被捅了出去,那麼阮家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他。
阮慶林沉默以對,而葉雨卻暢快的笑了起來:“我讓你做的很簡單,你只要將阮家的每一步行動提前告訴我就好了,你,依舊可以繼續做你的高官。”
“你只讓我做這個?”阮慶林猶豫了。
“是,我可以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清楚,明天這個時候,我還會再給你打電話的。”葉雨說罷當機立斷的掛上電話,沒有給阮慶林再開口的機會。
阮慶林狠狠地扣下電話,眼底閃過一抹陰毒的目光,威脅我,一會兒我便可以知道你在哪裡了,這場遊戲,我,一定不會輸!
葉雨掛斷電話的那一刻,小正太也沒有了和他們玩耍的興致,猝然撤身,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對方的視線中。
“怎麼沒了?”房中,操縱着計算機的人詫異的大叫,看着消失在屏幕上的黑點,心中駭然不已,對方竟然發現了他們,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切斷了一切,這…。這怎麼可能,即便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黑客,也沒有這等反追蹤的技術啊!
“怎麼樣,查到人在哪裡了嗎?”阮慶林推開門,看着等在計算機面前的幾人,緊張的詢問着。
幾人回過頭,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妄他們號稱是Z國最厲害的黑客,可竟然連對方所在的地方都追蹤不到。
“抱歉,我們跟丟了。”
“什麼?”阮慶林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踉蹌的跑到計算機前,而就在此時,屏幕中卻出現了幾個被血侵染的字:阮慶林,再有下次,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混蛋。”阮慶林舉起電腦的顯示屏,“嘭”的一聲扔在了地上,巨大的響聲將陷入睡夢中的阮蓉蓉驚醒,皺了皺眉,她擡頭看了看錶,厭煩的嘀咕了一聲,翻身又陷入了沉睡,這一夜,只有阮慶林註定無眠。
……。
清晨,在曼妮追着付世仁與龐凌飛跑完十圈之後,葉雨背上小書包,苦逼的向着學校進軍,今兒個就是奧數比賽的日子。
“雨兒加油,菲菲加油。”衆小蘿蔔頭與葉雨和隋菲菲依依揮別。
“汪汪(加了個油!)”曼妮那個二貨坐在地上,前爪微揚,衝着葉雨與隋菲菲做了個必勝的手勢!
葉雨嘴角微抽,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被曼妮這個二貨雷死,還加了個油,也不知道它是在哪學的。
來到學校,參加奧數的同學統一坐上了大巴,奧數比賽並不在他們學校舉行。
葉雨與隋菲菲坐在一起,顯得有些百無聊賴,想起前世那些奧數題,葉雨就覺得十分坑爹,就好比有一道題,用八根火柴擺兩個菱形,要怎麼移動其中的兩根,才能讓它變成一個菱形呢?
這個問題困擾了多少喜愛動腦筋的孩子,可結果呢,就是將其中一個菱形下面的兩根火柴拿下來,一個橫着擺變成一字,一個豎在那菱形上面還剩的兩根火柴中間,變成一個兩個的個字,尼瑪,還有比這更坑爹的嗎?
正想着,一聲頗不友善的聲音傳入葉雨的耳中:“你就是葉雨。”
葉雨轉頭,說話的是一名大眼雙眼皮,長得很Q的小男孩,不過貌似他望向葉雨的目光不是友善,就如同他剛剛那沖沖的口氣。
葉雨有些搞不清,自己是曾經哪裡得罪夠他嗎?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怎麼跟看殺父仇人一樣。
“這個,你是誰啊!”葉雨眼角微抽的詢問着。
“你…。你真是太過分了,學習好就了不起是嗎?”葉雨的話讓小男孩氣憤的雙頰通紅,他大聲指責着葉雨,怒火從他烏黑的大眼睛中蓬髮而出。
葉雨額頭直冒黑線,貌似她並沒有說什麼吧?她只是問了他是誰而已,怎麼就過分了呢?
隋菲菲頗爲同情的凝望着小男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小男孩名叫宮名堂,是年級排行第二的優等生,又因爲長的很Q所以時常被衆多女性環繞在其中,而他唯一感興趣的人卻是葉雨,這個他一直想要超越卻一直超越不了的存在,可以說他時時刻刻都在關注着葉雨,可此時,葉雨竟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這讓他的自尊心深受打擊。
“你看着吧,今天我一定會超越你的。”小男孩烙下狠話,轉頭留給葉雨一個瀟灑的背影。
從始至終,葉雨一直處在雲端,難道真的是她的腦子不夠用了?這都哪跟哪啊!搖了搖頭,葉雨也懶得跟那個小孩一般見識,窗外的風景呼嘯而過,沒過多久,大巴便停了下來。
葉雨與隋菲菲走下車,宮名堂在一旁狠狠地瞪了一眼葉雨,隨後便不再看她。
奧數比賽在葉雨眼中看來,不過就是小兒科的考試,可在衆多孩子的眼中,如果能夠贏得奧數比賽的第一名,那可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在來之前,葉雨倒是有些小覷了這場奧數比賽的規模,望着面前黑壓壓一片的小蘿蔔頭,葉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場奧數比賽竟然是全國性質的……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葉雨與宮名堂竟然分到了同一個考場,而且位置就隔了兩個人而已,這是不是應了那句話:冤家路窄啊。
宮名堂一直盯着葉雨,目光如鋒如芒,直到試卷發下來,他這才收回放在葉雨身上的目光,埋頭苦寫,這一次,他一定要超越她,一定。
葉雨苦笑,微微的搖了搖頭,執筆,筆尖在卷面上行雲流水的寫下一個個數字,當然她懶得動腦,一切都是小正太算好了告訴她的。
兩個小時的考試時間,葉雨花了十幾分鍾就將卷子做完了,有小正太這個超級芯片在,什麼刁鑽的問題能難不倒他?百無聊賴,葉雨託着腮,左看看右看看,耳邊迴盪着都是筆尖刮過紙張所發出的沙沙聲。
葉雨的舉動引起了監考老師的注意,她皺了皺眉,心道,這是哪個學校送來的學生,考試之中竟然還敢到處亂看,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那位同學,請不要到處亂看。”
葉雨回過神,淡淡的掃了監考老師一眼,她也不想到處亂看,可她實在無聊啊!
“啦啦啦啦啦。”就在這時,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迴盪在安靜的考場內,引得衆多埋頭苦寫的學生擡頭觀望,聽到這熟悉的鈴聲,葉雨嘴角微抽,這好像是她電話的鈴聲。
“誰,到底是誰?”監考老師氣急敗壞,考場中竟然還有人敢帶手機,真是好大的膽子,難道不知道這是全國級的奧數比賽嗎?竟然這麼的兒戲。
在監考老師怒火蒸騰的目光中,葉雨淡定的舉起手。
又是她!監考老師本就對葉雨有意見,現在見帶手機的人還是她,當場便火了:“將卷子上交,你給我出去。”
監考老師的厲聲厲氣聽在葉雨的耳中卻如同天籟,交卷出去,她真是求之不得啊,她還以爲自己得等個十幾分鍾才能交卷,現在倒好。
葉雨起身,如風捲殘雲般整理好自己的書包,手拿試卷,葉雨踏着輕快的腳步將試卷與白花花一片的草稿紙交到監考老師的手中。
“老師,我走了。”葉雨眯着眼眸,笑着同監考老師告別。
望着葉雨的背影,監考老師嘴角微抽,這是她監考了這麼久看到的最奇葩的孩子了,被人趕出考場竟然這般的歡呼雀躍,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的孩子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監考老師低頭望向手中的試卷,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花白的,一塵不染的草稿紙,她就知道,這孩子一定什麼都沒寫。
搖了搖頭,她將草稿紙放在桌子上,拿起手中的試卷,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孩子到底是哪個學校的學生,哪成想,這一望,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泛黃的試卷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數字,一道一道,就連那最難的大題都被寫滿了,看過答案的她將這張卷子從裡到外的看了一遍,眼睛瞬間圓睜,全對,那孩子竟然將卷子上的題全都答對了。
擡手看了看錶,從開始考試到現在,不過剛剛過了二十分鐘,也就是說,那孩子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將這些題全部寫完,而且沒有一點紕漏?雖然小學的奧數題比較簡單,可即便是她,想要寫完而且全部寫對也要半個小時的時間,那個孩子難道是神童不成?
此時她倒是知道剛剛那孩子爲何會東張西望,爲何會如此的歡呼雀躍了,真是太不思議了。
低頭,望着捲上那一筆一劃寫着的名字,監考老師輕聲呢喃,葉雨嗎?這樣的孩子一定要爭取到他們學校才成啊!
考場上,宮名堂望着面前不遠處空蕩的座位,緊緊地皺了皺眉,那個白癡,怎麼說走就走了呢?混蛋,如果他以這種形式贏了她,那他有什麼喜悅可言,那個混蛋,竟然就這麼走,走了……
葉雨走出考場,迎着太陽,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雨兒,你怎麼出來了。”王燕見葉雨走出考場,神色驚慌的跑了過來,焦急的詢問着。
“沒什麼,我被老師趕出來了。”葉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對上王燕憤怒如同殺人的目光,葉雨紅脣微揚,露出一抹純潔之際的笑容:“老師,我只答應你來參加,沒答應你要老老實實的比試啊!”
說罷,葉雨拍了拍王燕的肩膀:“老師,記住你要說話算話啊!”
葉雨揚了揚手,轉身向外走去,當王燕反應過來的時候,葉雨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葉雨!”王燕憤怒的大叫,她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倒黴孩子呢!
“喂!”葉雨拿起電話,給剛剛那個她沒接的電話打了回去,遠處傳來的吼叫讓她的身子抖了抖,王燕的獅吼功又進步了不少。
“夢夢,夢夢。”郝玲瓏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葉雨不由得將電話拿離耳邊,郝玲瓏高分貝的叫聲讓她的頭微微發疼。
“什麼事?”葉雨詢問。
“夢夢,還記得你前些日子特別喜歡卻被人搶走的那個玉如意嗎?那個暴發戶要賣,你要去看看嗎?”
玉如意?徐夫人?想必她見到自己,一定不會想見玉如意賣給她吧!葉雨勾了勾脣,深邃的鳳眸閃過一抹精光,隨後便道:“玲瓏,我今天沒空,不過我會讓我妹妹代我去。”
低頭看了看電話,現在不過剛剛九點,從這裡打車到中心商場一個小便可,於是說道:“十點,中心商場門口去接我妹妹。”
沒給郝玲瓏反應的時間,葉雨“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郝玲瓏餵了半天,電話裡的忙音讓她有些傻眼,你妹啊,怎麼就掛了,你好歹也得告我你妹妹叫什麼,長得什麼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