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均力敵,竟然是勢均力敵。
火與雷誰都無法奈何誰,就這般僵持在半空中,將天從中間分割,一半紅若驕陽,一半亮如白晝。
雷聲滾滾,低吼聲聲,死亡叢林中的野獸顫抖着匍匐在地上,就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悲鳴聲,聲聲婉轉慘烈,狼王銳利嗜血的眼眸閃過一抹慌亂,遠處傳來的威壓,就像是一座大山,狠狠地壓在它的脊椎上,讓他承受不住的想要彎下腰,對着遠方驚恐的膜拜。
死亡叢林充斥着野獸的嘶吼聲,悲鳴聲,王維衆人擡頭望去,眼底閃爍着駭然的波光,即便距離甚遠,他們依舊能夠看到遠處極盡扭曲,似是將要被遠古巨獸坤吞入腹中的天空。
“這是怎麼了?”王維望着雷電翻滾的天空,驚疑不定的暗自呢喃着。
遠處的異常讓留守在死亡叢林中的衆人驚慌駭然,誰都不知道遠處到底發生了什麼。
瑪雅將軍望着此時的天空,眉頭緊皺,狼牙衆人之前來得晚所以沒有看到,可他卻親眼見識到了葉雨操縱雷電之力,看如今的情況,那邊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究竟是誰能夠與她勢均力敵,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天地變色!瑪雅將軍的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叢林外圍,雷電之力與火焰同時消失,天空中的烏雲雷電瞬間散去,黑沉沉的天色慢慢放晴。
微風拂過,帶着一絲冷意,侵襲着衆人裸露在外的肌膚,寂靜晴朗的四周,太陽的光芒斑駁在地面上,似是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衆人的幻覺。
葉雨的身子慢慢從高空降下,那雙宛若星空般璀璨奪目的眸瀲灩着寒冷似冰的光芒。長睫微抽,掩下眼底殘留的探究與忌憚。
阮文軒放下雙手,輕輕的彈了彈沾染灰塵的衣角,如柳葉般削薄的脣瓣微揚,勾勒出一抹邪魅冷冽的弧度,“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可你身後的那些人可不是上忍的對手,葉雨啊葉雨,你說如果看着他們死在你面前,你會如何?向上次那樣的悲痛欲絕嗎?”
“啊,對了,最後那個人到底死沒死呢?你看我多麼粗心,竟然沒有是先問清楚,還真是抱歉!”阮文軒笑的一臉邪肆,眼底猙獰的眸光就像是深處在地獄中的惡鬼,挖掘着人們心底的傷口,冷眼旁邊的看着被悲傷痛苦吞噬的人掙扎時的面容。
只是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心裡認爲比必死無疑的人,如今依舊活在這個世上。
“似乎你要失望了!”冷冽的聲音宛若從雪山之巔飄零的冰霜,即便沾染上一點,都能將皮膚凍傷。恨意,從葉雨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噴出,那錚錚刺骨的殺氣,化成一道道黑霧,圍繞在葉雨身邊,竟她籠罩在其中,唯有那雙銳利如刀的眸,依舊清晰。
雖然溫青翔沒有死,可若不是當日她拼盡全力,那麼今時今日,他已經化成一把骨灰,被埋葬在潮溼陰暗的土壤中,以昆蟲爲伴,以花草的根基相依。
只是想想,葉雨就無法原諒阮文軒做的一切。
沒有悲傷只有殺意,葉雨凌冽的殺氣讓阮文軒厲眉微揚,他佈滿老繭的手指磨蹭着下巴,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葉雨黛眉微皺,她如今越來越看不透阮文軒了,他的腦中一定有一座迷宮,所以思緒纔會轉十七八道彎,最終送入腦中的,還不知道被他過濾篩選之後,剩下的是什麼。
不能在這麼拖下去了,阮文軒這般的有恃無恐,顯然還有後手,如今的局面已經對他們不利了,如果阮文軒背後還沒人,那麼他們就更加艱難了。爲今之計,就像是要先幹掉面前的這些人。
打定主意,葉雨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收攏。
“風刃!”出其不意之間,寒風瞬間凝結成刃,鋪天蓋地的向着阮文軒衆人襲去。
葉雨的動作快,阮文軒的動作也不慢,在風刃發出的那一刻,熊熊烈火轟然而起,形成一個個火球,急速的向着葉雨衆人砸去,火球劃破半空,炙熱的溫度讓空氣變得扭曲。
葉雨與阮文軒同時揚手,阻擋急速而來的攻擊。
“嘭”巨響震徹天際,就連大地都經不住這強烈的撞擊而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死亡叢林的地面,似乎遠古的亡靈掙扎的想要逃離地殼的束縛,瘋狂的咆哮着,掙扎着。
猝不及防之下,王維衆人的身子東倒西歪的摔在地上,這種天塌地陷的災難,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脆弱!
狼王仰首,發出嚎叫,那尖銳威嚴的狼嚎悠悠盪盪。
風火交織的戰場中,葉雨的身影一躍而出,手中的匕首在半空中閃爍着駭人的寒光。
她的目標並不是阮文軒,而是他身邊的,忍者!只要解決掉了他們,葉雨才能放心與阮文軒決一死戰。
“噌”,利刃相交的聲音伴隨着火星飛濺而出,近在咫尺的那雙瞳眸,戲謔冷酷,玩味邪肆。
葉雨的身子暴退,站在剛剛離開的地方,黛眉緊皺的凝望着手中把玩着手中刃的阮文軒。
他的反應比她想象的還要快,竟然能夠在第一時間當初她的攻擊。
只是…。
“噗”的一聲,四周突然想起利刃刺入肉體的聲音,炙熱的鮮血噴涌而出,來不及發出聲音,其中一名上忍已經雙目圓瞪的倒在了地上。
風,無形無色,遍佈在人世間的每一個角落,就算阮文軒的直覺再過敏銳,也不能隨時隨刻都察覺到風的動向。
看着倒在地上的忍者,阮文軒的眼底氤氳着狂風駭浪,他擡起眼眸,望着葉雨的瞳仁充滿了熊熊烈火。
“唰唰唰”數道身影憑空出現在阮文軒身後,詭異的就像是飄蕩在塵世間的亡靈突然現身。
阮文軒冷着一張臉,神色不愉的掃了眼突然出現的衆人,剛毅的脣角抿着冷冽的弧度,“你們還捨得來!”
質問的話語脫口而出,就連裝都懶得去裝,似乎如今敵對的不是葉雨與他,而是他與面前這些突然出現的人。
這些人的手段…。
葉雨黛眉微皺,宛若隱藏在煙霧之後,繚繞着層層白雲的萬丈山峰,說不出的銳利與冷意。
R國五行之術,土遁?帝國忍者中的佼佼者才能學習的忍術!
也就是說,他們是R國政府養的武士!?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們今日…。
凶多吉少的四個字在葉雨的腦中一閃即逝,五行忍者與普通的忍者不同,他們也可以算是異能者。
上輩子葉雨不是沒和五行忍者交過手,也正是因爲如此,葉雨才清楚的知道他們的厲害。
土遁,能夠迅速的隱藏在泥土之中,到達他們想到達的任何一個地方。
金遁,能夠在沒有兵器的情況下瞬間變出趁手的兵器,更能雖是透過戰況改變手中兵器。
火遁,雙手可以發出類似烈焰的火龍。
水盾,危急時刻護在身上的保護膜。
木遁,可以輕易的操控所有植被生物。
這五種忍術,據葉雨所知如今大多數已經失傳,唯獨土遁與金盾,一直保存到了今時今日。
葉雨沉重的皺了皺眉,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縮緊,深邃到幽暗的瞳仁讓人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
帝國忍者面對阮文軒惡略的態度微微皺眉,卻反常的沒有出言反斥,R國門第禮教觀念極重,上下級關係異常明顯,晚輩不得與長輩吵架,下屬不能違抗上級的命令,貧民與富豪,富豪與顯赫家族。
帝國的忍者可以算得上是超遠富豪,甚至稍遠某些家族的上等人,他們竟然如此隱忍阮文軒,葉雨不得不懷疑,阮文軒到底給了R國首相什麼好處,又或者說,他如今到底是以什麼身份,進駐R國!
然而,如今卻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葉雨的手微微冒汗,凝滯的空氣讓氧氣變得稀缺,緊張的氣氛從四面八方涌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罩子,將所有人圍在當中。
“除了葉雨葉文山,所有人,殺無赦!”阮文軒終是沒有了耐性,下達了必殺令。
隨着阮文軒話音落下,帝國忍者的身影瞬間消失,數十名上忍更是一躍而起,殺氣凌然的向着麒峰衆人衝了過來。
五行忍者的身影早已不見了蹤影,而數十名上忍的身上更是被火水混合的保護膜保護在其中,縱然她想要阻攔,也沒有任何辦法。
“風,急!”葉雨眼底一沉,玉手輕揚,圍繞在麒峰衆人身邊那宛如龍捲風一般的保護膜瞬間分化瓦解,毫無縫隙的貼合在狼牙每一個人的身上。
“小心了!”做好這一切,葉雨沒有回頭,只是凝視着阮文軒的一舉一動,面目嚴峻的提醒衆人小心,雖然包裹在外面的保護膜能夠抵禦上忍的攻擊,可五行忍者卻是可是穿梭在地下,而保護膜唯一的弱點就是腳下。
麒峰衆人神色嚴峻的秉着呼吸,不敢大意一分,他們面前出現的人早已超脫了他們的認知,以前的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世上原來真的有這些所謂的異能者!而且竟有如此之多。
麒峰終於明白了他爺爺當初對他說的話,“麒峰,這世界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是啊,並沒有,他以前就像一個坐進觀天的青蛙,以爲自己看到就是所有,哪知,那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爺爺,不管今日我是死是活,我,終是慶幸自己能遇到葉雨,能進入軍營,能看到不一樣的天空!
未知的危險瀰漫在四周,麒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收斂心神,他的心瘋狂劇烈的跳動着,風聲在一刻清晰的就像是電風扇的聲音,似乎四周所有一切的聲響都在無線放大。
聶元心頭一跳,直覺牽動着他的身軀,猛地向前一躍,就在此時,他剛剛站立的地方土壤坍塌,一抹身影手持利刃猛地鑽了出來,殺機凌然。
葉雨腳步生風,轉身襲向露出眉頭的五行忍者,一陣風呼嘯而過,阮文軒急速而來擋住葉雨的腳步,雙手環抱着肩膀,眼眸斜飛的睨着葉雨,嗤笑道,“你的對手,是我!”
葉雨素齒緊咬,她淬冰的鳳眸猛地一凝,殺戮之氣噴涌而出,玉腳點地,不由分說的向着阮文軒衝了過去。
阮文軒的身子暴退,火龍脫手而出,所到之處,空氣扭曲,炙熱的熱潮直衝葉雨面門而。
葉雨隨手一揮,狂風聚集成一面堅固的保護膜,圍繞在葉雨身邊,抵擋住襲來的火龍。
阮文軒冷然一笑,隨手輕甩,袖口處,暗器萬箭齊發,穿過火龍,沾染上炙熱的火芒。
“噌噌噌”暗器擊打在風牆上,激起火花無數,利刃相交般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迴盪在四周,一聲一聲,宛若金戈鐵馬的馬蹄聲聲,肆意踩踏着地面上早已流感鮮血的屍體。
“嘭!”
爆炸聲毫無徵兆的突然響起。
一口鮮血慢慢溢出,從嘴角處悄然滑落。葉雨捂着疼痛的胸口,目光中閃過一抹驚駭之色。她擡手擦乾嘴角的血,鳳眸微沉的凝望着阮文軒。
剛剛染火的暗器與風牆相交的一瞬間,葉雨明顯的看到暗器在她面前轉變了形態。如果不是她反應夠快,此時怕是已經變成馬蜂窩了吧!
阮文軒挑眉,他雖然沒有報有一擊就能將葉雨擊殺的希望,可如今看到葉雨只是受了一絲輕傷,卻不得不再心中感嘆,葉雨不愧是他看重的對手,不過是與他勢均力敵的敵人。
果然,一年未見,他的修爲大有長進!葉雨直視着阮志傑,不禁暗歎。
戰鬥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你來我往,空氣中鮮血的氣味越來越濃郁。
“啊!”一聲慘叫從葉雨背後傳來,葉雨心頭一跳,晃神之際,被阮文軒趁虛而入,暗器穿過風牆,狠狠地釘在葉雨左肩膀的琵琶骨上。
鑽心的疼痛猛然襲來,葉雨的身子後退一步,堪堪躲過阮文軒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