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九這日, 京城接到了消息,北方有民衆鬧事,現在儼然已經有些規模了, 那邊的官員請旨需朝廷派兵鎮壓!官員如此請旨就說明此事已經很嚴重了, 蕭乾宇在接到這封奏摺後立刻就去了莫府, 然後莫家衆人就在莫老爺子的書房談了許久纔出來。而後莫家家主帶着莫凱風有分別去了雲家、餘家、斐家和陳家, 他們又在這幾家那邊坐了許久。
次日, 蕭乾宇便下旨調兵去了北方鬧事的地方,遂而京城這邊果然調去了一些兵力,而莫家這邊同時也派人秘密送了一封私密的信件出去, 這封信莫家當然沒有隻派一個人去,基本上是撒網出去了不少人, 而那個帶着信的人混跡其中。
如今京城形勢緊張, 司徒家定然是盯着京城他們的一舉一動的, 好在這人也算是機靈,安全潛了出去。
司徒家近些日子表面上是十分安分, 但私底下卻是小動作不斷。而且昨夜蕭乾宇那裡被送去的糕點中就被下了毒,索性那夜一個新來的小太監貪嘴,以爲那一碟子點心他偷吃一個不會有人發現,他吃下後就昏迷了,但人卻未死!當下蕭乾宇身邊的總管太監知道此事後立刻就傳了太醫來, 太醫診斷那小太監是中了毒, 不會立刻致人死亡, 但會立刻讓中毒之人昏迷不醒, 再過幾日便會就這樣悄然死去!蕭乾宇聽了此事後是勃然大怒, 徹查了這點心的來源和所經的人之手,最後查到的這點心是從宮中一個才人那裡送出來的, 然最後去了那才人那裡的時候,這才人已經服毒身亡了!
此時皇宮中也是氣氛凝重,皇后今日又被蕭乾宇尋了錯處,直接奪了她的統領六宮之權和鳳印,如今的皇后便有如虛設,只有頭銜罷了,且她依舊在禁足之中,蕭乾宇甚至派了暗衛密切注意着她的行動。對於自己這個髮妻,蕭乾宇是失望至極的,這女人心裡看重的只有司徒家,還有她自己的野心罷了。
大皇子蕭鴻希這幾日雖然心情不美,自己的母后被禁足,父皇對他也是多有斥責,他滿心憤懣,只是想着自己過些日子就要與司徒嫣然完婚,然後大事將成,他的心情也就漸漸變好了些。想起自己父皇對蕭鴻煜那個雜//種的寵愛,他心中就是滿心的恨意!父皇從來就偏疼蕭鴻煜,還總說蕭鴻煜的能力是衆位皇子中最強的,明明他纔是正宮嫡子,可父皇卻總是說他心思不正!蕭鴻希每每想到這裡他心裡恨不得要殺了蕭鴻煜,憑什麼父皇就這麼說他了!同是他的兒子,他對自己卻從不假以辭色!這下好了,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讓他這個有眼無珠的父皇好好看看他這些兒子中誰的能力更厲害些,他還定要讓他這個父皇看着蕭鴻煜如何變成喪家之犬被他狠狠踩在腳底下的!
整個京城如今的氣氛都陷入了詭異的安寧之中,所有人都似在憋着一口氣,只待一個時機徹底爆發出來。
而澧州興雲堡這邊的戰事也是如火如荼的對峙着,京城中就這些日子下來已經有各路人馬送來了不少信件來,信中都向他敘述瞭如今京城的形勢,而前日滄州魏家也派人送了信來,說京城局勢不穩,北方鬧事,皇上甚至調了京城的部分兵力過去,如今京城的防備不足。而且滄州那邊也似有人不安分,留守滄州的軍營中也有人在傳言京城不穩之事,弄得人心惶惶。
蕭鴻煜得了此信心中一冷,知道這些都定是司徒家搞的鬼,但此時他卻是分身乏術,心中又覺得自己的父皇實在大膽,這個時候都還敢將京城的兵力散出去!
此時蕭鴻煜在帥營中面沉如水,出雲國那邊的人甚是狡猾,雖說興雲堡這邊是主戰場,他們卻一直在分兵做着突襲其他地方的事情,蕭鴻煜對此是煩不勝煩。但眼下出雲國也因爲他的這些小聰明付出了些代價,他們放在興雲堡這邊的十四萬大軍已經損失慘重,如今僅剩五萬而已,所以就這幾日他們分出去的兵力必然要回攏!而蕭鴻煜並不打算給出雲國這個機會,他已經定下了今晚總攻出雲國大軍的計劃。
當然也爲了阻止出雲國分出去的兵力,蕭鴻煜在昨日就已經調集了附近可調集的軍力,阻截出雲國那些分散的兵力!
這近乎半月的戰事已經讓一些士兵很是疲憊,蕭鴻煜坐鎮帥位用兵如神,如今藍越西部軍中蕭鴻煜的威信日益增加,而更可喜可賀的是韓冬榮在這些日子裡竟是真的研究出了一種使用於麻醉的配方,雖然不如現代的麻醉劑那麼有效,但至少可以讓患者在手術時不會硬生生扛着疼痛了。
韓冬榮甚至將讓人提煉了酒精出來,當時軍中之人還以爲是烈酒,所幸蕭鴻煜明令靜止誰都不許碰後才免了韓冬榮這邊的酒精被偷的事情發生,不然這一瓶酒精下肚,這人不死也得半條命了!
這些日子軍中又從民間召集了不少大夫,韓冬榮系統給他們培訓了一兩天,如今他們對急救都很熟練了。軍中將士如今對韓冬榮和這些軍醫都是十分敬重和感激,畢竟他們這些人當時被擡下戰場的時候幾乎都是以爲自己死定了的。
而這些日子軍中有一個叫李九的老兵對韓冬榮是感激不已,韓冬榮那日後便抽時間畫了製作義肢的圖紙出來,然後讓念寒去尋了好的工匠製作,本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還真被做成了。不過李九的腿如今還未養好,但他看到那義肢後心中是感動不已,想着日後他還能站着做事,他當時就想給韓冬榮磕頭,不過韓冬榮卻是阻止了他。
傍晚時分,韓冬榮此時一襲脫下身上特別定製的白大褂,如今醫護帳篷中的人醫護人員和民夫都是這樣的穿着,進去時必定穿上,出來時必定脫下,然後交由專人去洗,而後開水煮過消毒。
韓冬榮這會兒來到了已經着了一襲黑色鎧甲的蕭鴻煜面前,蕭鴻煜本就生的剛毅俊朗,如今穿上這一身鎧甲更顯英武了。蕭鴻煜看到韓冬榮時冰冷嚴肅的黑眸中劃過一抹柔情。
韓冬榮站到他身邊說:“今夜我在城樓之上等着你。”
蕭鴻煜黑眸閃亮,情不自禁地在韓冬榮光潔的右頰上親了一下,眸中笑意溫柔道了一句:“我會回來的,等我!”
韓冬榮微笑頷首,眸中盡是對蕭鴻煜的信任。
蕭鴻煜拉着韓冬榮的手揉了揉,最後纔不舍地道:“我過去了。”
韓冬榮嗯了一聲,便目送他而去。在蕭鴻煜隨帳外的一種將領離開後,韓冬榮這才收了面上的笑意對身後的念寒和念鬆肅然道:“去城樓上!”
天色大暗,韓冬榮還能在城樓上看到對面不願出雲國大營中的火把的光亮,此時藍越這邊大軍集結,蕭鴻煜在最前方一聲令下便是鼓聲陣陣,號角齊鳴,再看到的便是滿目的塵土飛揚,聽到的便是喊殺聲震天!
韓冬榮看着此等場面心中亦是震撼無比,出雲國那邊只怕是今日未料到藍越這邊會在這時候發動總攻,所以對陣便顯得有些倉促,再加上這些日子他們在兩軍交戰之時幾乎是一直在失利,所以士氣並不高。
蕭鴻煜站在最前方,韓冬榮站在城樓之上,精神力追向蕭鴻煜,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做手術,要做手術沒有那些檢測儀器他就必然要用到自己的精神力,所以這些日子他的腦部異能的能力增長速度也是日漸增長,眼下他精神力能擴散的範圍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更遑論是如今這樣只追蹤一個人的直線距離了。
韓冬榮站在城樓上一直靠精神力注意着蕭鴻煜,然猛地就在這時他忽然自己這邊陡然出現一股強烈的殺機,念寒和念鬆似也是突然察覺到了,二人立刻將韓冬榮擋在身後,而此時一把利刃已經離他們很近了。他們眼前便出現了一個身穿普通士兵服飾的男人手持利刃站到了他們面前。
“是你!”念寒看清來人後眸色一冷,這人竟是軍中一校尉,名爲張成!這人在軍中一向老實,今夜被蕭鴻煜留下來守城了,這些日子蕭鴻煜他們已經在軍中抓了三名司徒家的奸細,看來這張成也是司徒家安插的人了!倒是沒想到司徒家的手竟然已經伸了這麼長了!
張成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招招狠辣的想要去刺殺韓冬榮!這些日子他看出來了,這個韓冬榮對蕭鴻煜十分重要,所以司徒家主交代的刺殺蕭鴻煜的事情他可能完不成了,但是刺殺韓冬榮卻是有可能,而且司徒家前些日子有人傳信給他,讓他若是有可能定要殺了韓冬榮!只因司徒家已經知道了當初救了莫家家主莫修遠的人就是韓冬榮,韓冬榮救回了莫修遠,讓司徒家的大計頗受阻礙,所以這個韓冬榮如今也被司徒家列爲了必死之人的名單中!
韓冬榮冷冷看着眼前的張成,隨即精神力就這般無形朝他壓去,張成瞬間覺得自己有些頭昏腦漲,拿着利刃的手好似不聽自己使喚了似的一下子就此偏,甚至他腳下忽然就一個踉蹌,也正是如此一下,念寒便是迅速制住了他!張成大恨,便想咬碎自己牙縫中的毒丸自盡,但很快就被念鬆一把卸了下巴。
韓冬榮只冷冷看了他一眼問道:“可還有同黨?招出那些人,我便讓十皇子饒你不死!”
張成聞言眸光一閃,但最終還是頭一偏不再看韓冬榮,韓冬榮卻是冷聲一笑說:“機會我已經給你了,既然你不珍惜便怨不得我們了!”說着他冷眸看向念寒道,“將人帶下去,嚴加看管和審問,他若是不招,便直接殺了!”身爲醫者,韓冬榮本不該說這樣的話,只是此一時彼一時,他也顧不得這些,眼下大戰,着實難分出人手特別監看着這個司徒家的不穩定因素。
前方廝殺激烈,韓冬榮不再理會張成,他很快也被念寒帶了下去。精神力擴散開來,很快就被他鎖定了在前方廝殺的蕭鴻煜,秦樞和蔣豐等蕭鴻煜的親信圍着他,蔣豐和秦樞對周圍的人都十分謹慎,畢竟自己軍中的奸細還未完全查完,所以這會兒他們不僅要防着敵人,還得防着自己這邊的人!
想起這些蔣豐和秦樞就覺得特別鬧心,同時也是恨毒了司徒家,都只想着等幹完了這一仗,定要將司徒蒼的頭擰下來以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