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這裡,是因爲貞德的老師告訴我,這是每個從學校裡走出來的學生應盡的義務。所以,我來了。並不是因爲我發自內心的贊同什麼答謝會不答謝會的。爲了讓你們中的大多數,不認我是白癡”,史悅而站在演說臺上,環視了一眼百多位貞德、聖德的學生,以及各路採訪的記者,
“我先說明一下,我爲什麼拒絕了帝都大學的錄取。”
“原因很簡單。我不喜歡。”
“不喜歡你們眼中高不可攀帝都大學,不喜歡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帝都大學的畢業生手冊裡。不想以後別人提到我史悅而的名字,就想到帝都大學。就這麼回事。”
話音剛落,臺下一陣議論紛紛。
還沒見過有人敢嫌棄帝都大學的!
帝都大學,那可是整個帝國最優秀的學府,多少學子仰望的聖地!史悅而就這麼輕飄飄的,說“不喜歡”,好像帝都大學是一坨油膩膩的肥肉,不喜歡就丟到一邊,不要了!
“你有病!”
人羣中,仰秣爆發出一聲怒吼。
隔着二十米的距離,史悅而也能接受對方深深的怨念以及憎惡,她笑了笑,表情平淡,“下面,我來說一說,我爲什麼不喜歡。”
“上個月,學校請了專門的老師指導,怎麼選擇和自己契合的大學,不至於浪費光陰。老師很有經驗,從地域地理的限制,從個人的喜好出發,從專業到未來職業規劃,說了很多因素。但是,忘記了一點,也是在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貴族同學!”
“有人做過統計嗎?帝都的名牌大學裡,究竟有多少貴族同學?帝都大學、望京大學、京都大學,紫藤花大學……他們的排名秩序。究竟是按照什麼排的?所有的,在場的,我的同年們,你們得到的消息。都是別人灌輸的。所以,你們不知道。但我親身考察過!有詳細的第一手資料!如果你們有興趣,答謝會後再談。”
“現在,我來大致說一說吧。先說紫藤花大學。它這麼有名,幾乎是所有平民學生第一首先,因爲這所大學的校風,既寬容,又嚴肅。嚴肅是對學生的學業,寬容是對學生的出身。也就是說,哪怕出身很不堪。只要肯努力求學,紫藤花依舊給學生提供一個發展的空間。紫藤花大學的貴族同學,不到一成。人數少,好啊,有個別跋扈的想欺負平民。一聲呼救,所有人都過來了。”
“再說京都大學,貴族佔了十分之三。這座學府的校風強硬,用的是軍隊化管理。從校長到老師,九成九都是出身貴族,招生對象也是優先貴族——可惜,許多貴族青年忍受不了過於嚴苛的校規。所以,給了平民學生入學的機會。在京都大學,得付出十二萬分的努力,才能得到老師的保護,不至於被有氣無處發的貴族同學們欺辱致死。”
“沒錯!我說的是死!死亡的死!”
“輪到望京大學了。貴族超過十分之七。望京大學是學風濃郁的研究工作者學府。當然,那是指真正有本事的。可更多的。是沒什麼研究目的,只想在望京大學熬個文憑的貴族同學們。他們大多是不喜歡京都大學的苛刻教學,又不夠身份地位去帝都大學,所以在望京大學廝混的日子……相當無聊。
無聊之下,做什麼事情打發時間呢?沒錯!女生!漂亮的。出身平民的女學生麼!她們人數很多,老師管都管不過來,自己又出色到年紀輕輕就獲得重要獎項,無人敢碰。所以,就成了貴族男生們的目標。前兩年發生的事情,你們知道麼?據我所知,不是第一起。”
“因爲之前受害者,都選擇忍氣吞聲了。”
“最後來說一說帝都大學。學生的構成,超過百分之九十五的學生,都是貴族。而且很多是七公八候的後人。嗯,用什麼來形容呢。這麼說吧,內閣首相的侄子去了帝都大學,他敢對坐在樹下聊天的‘普通’學生傲慢無禮麼?”
“不敢!因爲誰也不知道這個貌似普通的學生,姨表姑表家裡有多少親戚,這些親戚認識多少議員,直接的間接的,影響多少!”
“大家一直都說,帝都大學是精英學校。當然了,這所大學集中了整個帝國最有權勢的後代,伯爵繼承人?侯爵繼承人?甚至,國公繼承人?這些人在學校裡就組成了一個小型的‘議會’——別以爲我在說笑,事實上這就是現狀!等十幾二十年後,校園裡組成的小團體,將來說不定就是未來的帝國頂級貴族圈!這種情況下,平民想進去?哈哈,請允許我大笑三聲,你們以爲自己是誰啊!”
“帝都大學發生過,諸如望京大學、京都大學發生過的事情嗎?呵呵,也許有,也許沒有,誰知道呢?就我感覺,貴族等級不一樣,手段也相差許多。比如,在帝都大學是絕對不會出現‘勉強’女生的事情。因爲,大多數女生在之前,就已經主動獻身了。”
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論之後,記者們都傻了眼。這是朝貴族開火的節奏啊!學生們也受不了的鼓動起來,
“你憑什麼這麼說!”
“你們貞德的學姐們告訴了你?”
“史悅而,你這個叛徒!”
仰秣最是憤怒。
年輕人表達情緒的方式十分直接,不遮掩也不隱藏,脫下腳上的鞋子,對準史悅而一砸——在半空劃出優美的拋物線。
其他人也受了啓發,紛紛將手頭的東西砸過去。
史悅而左躲右躲,急忙用書擋着臉,貓着腰逃下來。
狼狽逃竄。
可到處都是激動的人羣,有意無意的阻攔她逃跑的路線。突圍不出啊!緊張時分,一隻手突然拽着她的胳膊,分開人羣。有人阻擋,這隻手的主人用力一揮,簡直跟大象似的,所向披靡,生生殺出一條活路。
逃到一間教室裡,才靠在牆上不停的喘息。
“該!誰讓你說的!”
史悅而這時纔有空看救了自己的人,吃了一驚,
“咦,徐菲菲?徐會長?你怎麼來了?”
徐菲菲沒好氣的說,“你剛剛站在臺上,都沒看到我嗎?”
“哦,抱歉,我知道看到仰秣一張臭臉了。他也太不知道好歹了,不是爲讓他徹底清醒,我會當衆說那些話嗎?”
“呵呵,別人不瞭解我,我還不瞭解?你啊,哪裡有好心?分明是故意讓他出糗!他汲汲追求的,是你不屑一顧的!”徐菲菲笑着喘氣,使勁按了按史悅而的額頭,表情分明再說“你這個壞丫頭”。
“別說他了,你沒有想過,剛剛你一番‘警世之言’,會造成什麼後果?我猜,沒有大學會錄取你了!”
史悅而眨眼,“不會的,那就代表惱羞成怒。我覺得,爲了證明我的話是錯誤,說不定所有被我貶低的學校,還會捏着鼻子誇我‘勇敢’‘直爽’‘想別人之不能想’。”
“哈哈!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自大!”徐菲菲去年就已經畢業了,這次是回來聽說“芭蕾舞社”有大動作,兼回來看望母校的老師。結果,就撞見史悅而大談特談各大學校的優異了。
“哎,這一屆的學生,到底是幸運的。要是我們那會兒就知道,說不定就會改變主意。”徐菲菲感嘆了一句。
她現在在望京大學。
正如史悅而之前所說的,望京大學的漂亮女生,飽受一些無所事事的貴族男生的“騷擾”。不過,她的個性暴躁,性如烈火,誰敢欺負了她,纔不會忍氣吞聲,雙倍償還!因爲這樣,她才過的更難受——被孤立了。
徐菲菲想不通,只是拒絕了幾個貴族男生的惡意“追求”,怎連正常上課的老師學生都不怎麼搭理她了。
“早知道,我還不如去紫藤花!不知現在轉學還來不來得及!”
“別!你想轉學去紫藤花,也要看看,紫藤花敢不敢收啊!紫藤花的師資力量其實非常強大,但比不上望京大學的背景深厚。你只能向京都大學、往帝都大學跳,不然,那些人盯住了你,不會鬆口的。你弱一點,他們更要往死裡欺負。”
林珊英就是前車之鑑!要是心態再強一些,咬牙撐過了最難熬的部分,現在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悅而,你有辦法麼?”
“呵呵,徐學姐,你消息這麼靈通,忘記我是怎麼拿到畢業證的?”
“你是說,我發起一次活動,把自己遭遇公開?”
“只是公開,怎麼夠呢?你要舉行一次遊行!貴族看似身份尊貴,其實也有個弱點,就是好個臉面。遊行後,雖然把他們的臉面往地上踩,但他們爲了表示還能洗乾淨,就不敢動你。你就安全了!”
徐菲菲大受啓發。
她本就是個性格激烈的人,最受不了被人排斥在外的冷暴力,心裡的怒火早就積累了許多。感謝史悅而出主意的同時,也警告她,“帝都大學的學姐們……你要小心!”
“放心!”
史悅而暗道,那幾位學姐可都是知道她身份的,敢亂來嗎?
同樣,帝都大學也得認了!
見勢不妙,逼她退學,現在李家嫡系成員一口氣注資了二十二億,又後悔了?想用這種方式間接表達歉意?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