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很多很多年以後,我會忘記你,忘記你的淺笑凝眸,也忘記我對你的愛。或許很多很多年以後,你會記起我,記起我的哀怨惆悵,也記起我對你的愛
從青蛇的角度,這場人與妖之戀,是註定沒有好結果的。蛇妖幻化成人,誘惑人類男子。而人類男子本就定力不足,易被皮囊迷惑。妖因爲捨不得情愛,最終被雷峰塔鎮壓。
悲劇結局。
史悅而先鼓動了秦思放拍攝,幫忙組建起劇組。但是劇本呢?“新白”中間虐得情節不少,被罵被板磚。她在be之間he猶豫不定,如果是前者,只怕口水都能淹沒。
所以,思來想去,她決定兩個結局都拍。到時候看情況,在決定用哪一個。
組建劇組很快,因爲“新白”的名氣影響,加之騰躍已經走上正軌,許多人手都是齊全的,招呼一聲都行了。
正式開拍了。
也是先送上片花。
清澈的泉水中,迷濛的月色裡,青色的蛇妖晃動這身體,引起水波盪漾。那水紋有翠綠的色澤,晃動着的樣子,十分美麗。
月上中梢,蛇妖對着月亮吐露內丹,吸收月華。許久,花木之後,一個在泉水中沐浴的女子趴着,慵懶不已。偶爾一擡頭,只見她的雙眸綻放出奪目的紅光,十分怕人。
可沒過一會兒,紅光褪去,只見一個人類的小姑娘,十五六歲,懶洋洋的站起來,捂着泛紅的臉頰,伸着懶腰,“哦,一夜好眠。”
她穿着的衣裳是蛇蛻幻化而成,比起新白的小情造型,她美極了。絲毫不亞於白蛇。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妖冶魅惑,同時又天真無邪。
說她天真無邪,因爲她根本不懂得人事。跟白蛇出去到人間集市。她直接從小販手裡拿過紙風車,笑嘻嘻的迎着風跑。人家追問她要錢,她奇怪的說,錢是什麼東西?
說她妖冶,因爲她的眼眸微微一流轉,小販被迷瞪瞪的,錢也不要了,還把所有的紙風車都送給她。
就是一個這樣的蛇妖……
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要嘗試。
但她也有心目中的準則。
片花制好後,很快交給宣傳部門。史悅而自己呢。就收拾好了行禮,閉關進了劇組,很少跟外界聯絡。有,也是一些學習上的事情,和史家徐鬆玲史小賤雷打不動的電話。
宣傳片上映後。許多人看到史悅而的演繹,跟新白中的小青完全不同。
怎麼說呢,一個是妖,真正的妖,另一個就是一個披着妖精皮的人類女子。怎麼看,都覺得前者好看,後者太敷衍了事了。
白芸和花若言頓時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
因記者這回問他們什麼問題。不再是對騰躍有什麼看法了——之前他們避而不談,其實是各自的背後人不希望他們給騰躍靠的太近。貴人們打架,他們是小人物,可不想遭殃。所以,才儘量避而不談,免得被人歸類了。
沒想到。騰躍的反擊這麼很。新白的播出,還不足一年呢,立馬推出另一個版本的青蛇來打擂臺。
贏了,他們佔不了什麼好處。輸了,之前的名氣可都打了水漂!享受到名氣的好處。到哪裡去都有人追捧着,怎麼能忍受被冷落呢!
所以,他們一面找人打探消息,一面暗自使勁。
不提演藝圈的明爭暗鬥,關聯很大的編劇界有了大動作。
星雲獎連續兩年沒有開獎了,因爲沒有確實讓人眼前一亮的作品。近兩年涌現的新人作者,潛力不錯,如徐如寄,《打金枝》《女駙馬》,都獲得前輩們的肯定。只是,要當仁不讓的獲得星雲獎,還需要更多的努力。
而另一個之前,沒有進入大衆的心中……不,她已經悄悄的進入千家萬戶了,不過誰也沒想過她能得獎就是了。
她,就是史悅而。
一位兒童劇作家。
所創作的《灰姑娘》《白雪公主》《醜小鴨》《海的女兒》都是經典的童話,值得一代又一代的孩子看下去。許多小劇團光是靠演史悅而的作品,在各大中小學裡表演,就能生存了。
可見影響力。
因爲史悅而的傑出與優秀,這一屆的星雲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將頒給“爲兒童和青少年寫作”的史悅而。備註,她今年只有十六歲,可能是目前爲止,年齡最小獲得者。
新聞播報之後,頓時,史家成爲萬衆矚目的對象。
徐鬆玲連買菜都不敢獨自一人了。她長得跟女兒太相似了,別人一看就知道她們是母女關係。連出門到個垃圾,都有人採訪。
沒辦法,誰讓史悅而找不到人呢?《青蛇》劇組是封閉的,很少有消息外流出來,記者們想去探班也進不去。而徐鬆玲也是一個很好的採訪對象,多少家長都關心,她是怎麼教育孩子的?怎麼培養孩子的寫作愛好?怎麼讓孩子經歷挫折不害怕,還能堅強樂觀的面對生活?同時,還取得這麼大的成績?
徐鬆玲對此,只能沉默以對。
如果她是姐姐的話,可能知道怎麼教育孩子。但她……除了給予生活的關心和愛護,還能做什麼呢?
迷茫之間,有一個穿戴時髦的女子突然出現,笑着道,“徐女士,可以聊聊嗎?”
徐鬆玲一回眸,那人舉着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她”,穿着帝都大學的校服,笑得肆意。
……
《青蛇》拍攝得很順利。史悅而專門找了一位精通美術的人,爲拍攝的鏡頭佈置背景細節,務必讓要鏡頭裡的每一寸都美輪美奐。任何一幕,拿出來都能當桌面使用。
如此進行了兩個月,星雲獎快要開幕了,而她的鏡頭也快殺青了,纔想劇組請了兩天假。
“媽!我回來啦!”
史悅而進門,就見母親徐鬆玲的眉頭緊皺,似乎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
“額,沒事。悅而。你回來就好。媽媽做了很多好吃的,有你愛吃的醬牛舌,裡脊肉,等會給你。”
“嗯!”史悅而笑眯眯點着頭。
回到家。多少疲倦都覺得爲之一空。她衝到小賤的房間,把弟弟的頭一陣亂揉,氣得史小賤嗷嗷亂叫,“又弄亂我頭髮。史悅而,你再欺負我,等我長大了……”
“等你長大了,還想怎樣。欺負回來啊?”
“哼,你別得意。現在你比我高。可我是男孩子,遲早比你高的!到時候,我隨便伸伸手。就能把你的髮型弄亂!”
史悅而聽了,長大了嘴,認真考慮了一番,最後下定決心,“我再揉一次。哎。以後沒福利了。”
“……”
史小賤悲催的想,什麼時候揉他的腦袋,居然成了福利?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晚飯。期間,徐鬆玲無數次張嘴,又合上。史悅而察言觀色,分明知道徐鬆玲肯定有話想說,但母親沒開口。她也不會主動問的。
不是她壞,不想幫忙,而是看徐鬆玲這幅模樣,肯定是難以辦到的啊!
“悅而……你能不能……”徐鬆玲艱難的動了動嘴脣。
“嗯?”
“能不能……”
史悅而也開始憔悴了,一口氣說完吧,她有心裡承受能力。
“到底能不能……”
“媽。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好嗎?”
徐鬆玲扭過頭去,神情甚是傷感痛苦。
沒辦法了。進牛角尖的人,沒辦法溝通。
史悅而用眼神問繼父史家駒。
史家駒很快的張口說,“你媽不希望你接受星雲編劇獎。”
“嗨。我當什麼事情呢。不接受就不接受唄!”反正她的重心,是在演繹行業。編劇,是現在實在沒有好的劇本,迫於無奈隨便寫的。
而她腦海中的劇本,早晚有一天會寫完的。等將來培養了新的劇作家,她當然還是要做一個單純的演員。
“什麼,姐姐,你真的答應媽媽不去接受星雲獎?你知不知道,那是最頂級的獎項?可以讓你直接獲得貴族身份的大獎!”
史悅而嗤之以鼻,“我需要貴族身份嗎?”
“當然不。”史小賤的聲音立刻低落了,“你已經是了。不過,自己獲得的,跟對那邊委曲求全獲得的,不一樣吧!”
“嗯,不一樣。從那邊得到,是因爲血統律,我的dna跟李家老祖宗有親屬關係,所以算是老牌貴族;從獲獎得到的貴族身份呢,是新興貴族。兩個流派不同。”
“什麼流派?”史小賤瞪大眼,“我怎麼沒聽說這種分法?”
“因爲是你老姐我,親自分的。”史悅而得意的道。
“切,我還當是什麼課本上出的新內容呢!”
“傻了吧。課本上怎麼會寫這些?你上了多少年的歷史課,課本上有七公八候之間不和的內容嗎?有李氏嫡支換了三岔的內容嗎?有在皇室默默的支持下,內閣成員基本都以新興貴族爲主的內容嗎?”
“好像蠻多內幕的?”
“就是很多!”史悅而跟小賤聊天聊天,早就偏移了初始話題。徐鬆玲一顆心焦躁不安,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飯,問,“悅而,你到底……”
還是沒問完全!
史悅而已經無力吐槽了,笑着對母親道,“不去就不去啊,我就可惜了獎金。本來想給媽媽買幾件好衣裳的。”
徐鬆玲的眉結立刻鬆開了,“媽不缺幾件衣裳。”
“嗯,不行!買衣裳是大事。正好小賤的百黛音樂網上傳的《蘭花草》收入不錯,讓他取錢!”
回到屋裡,她就登陸了星雲編劇網,用小美的作者名,公開發表了一封信。
“十分開心,得到編劇大賽各位評委的青睞。我所寫的幾部作品,都是短篇,而且單純用情節和人物來判斷,都不是很好。可我選擇的對象,是5歲到15歲的孩童,寫給孩子們看,這纔是我成功的關鍵。
獲得星雲獎,曾經是我的夢想之一。然而距離夢想的實現。唾手可及的地步,我卻猶豫了。我今年,十六歲。可想而知,在我還能拿得到的筆的三四十年裡。都會被稱爲‘最年輕的星雲獎得主’。我不知道,這對我是好事,還是壞事。
因爲這個獎項實在太有分量了。我有點怕怕,會被壓力壓垮,無法面對蜂擁而來的讚美。更害怕以後都拿不出的好的作品來。
到那時,許多人會質疑今天的評委:爲什麼把獎項發給一個江郎才盡的作者呢?她自從獲得星雲獎後,再也寫不出東西來!
所以,經過慎重的考慮,也經過我父母弟弟的同意,我決定。拒絕接受評委給予我的星雲獎。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
一封短短几百字的公開信,可謂掀起了軒然大波。人們不是奇怪有人拒絕了星雲獎,而是震驚,居然有人不想做貴族!
星雲編劇網能這麼火,就是因爲皇室許可。獲得星雲獎的優秀作者,有可能獲得貴族身份。而前兩年都因意外沒有頒獎,今年的,獲獎者妥妥的回被授予貴族身份啊!
史悅而一拒絕,等於連貴族身份一併否決了!
有人能把上萬金錢交換失主,被稱爲高風亮節、誠實有信。但是把貴族身份讓給別人,呵呵。這叫傻瓜。
不客氣的說,史家一家都是白癡!
家裡有一個人是貴族,多好啊!全家都能享受到平民享受不到的待遇。
公開信之後,更多人採訪徐鬆玲了。不是問她怎麼教育女兒,而是問她智商是不是又問題?
氣得徐鬆玲黑了臉。
她回到家,靠在丈夫的懷裡嗚嗚的哭泣。
“我不能……不能讓悅而知道……她生母……”
“是。我知道你有苦衷。你是逼於無奈的。”史家駒安慰道。
“可是,對悅而來說,錯失了一次好機遇!不然,她十六歲就獲得星雲獎,得到貴族身份。正好可以讓那邊看看,我養的女兒不用靠他們也是一位貴族!”
“哎,當然了,咱們悅而又聰明又漂亮,你沒聽她說話的語氣嗎,根本不在乎。星雲網是罵她也好,還是捧她也罷。”
徐鬆玲的眼淚一滴滴流下,
“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姐姐,最終還是跟我,各歸各位的。只是捨不得悅而……她知道我騙她,騙了十六年,會怎麼對我?還認我嗎?”
“悅而是大孩子了,將來也要爲人作母的,會理解你爲她的付出。相信我,她不會不認你。大不了孩子生氣幾天!”
在史家駒的安撫下,徐鬆玲漸漸恢復了平靜。心裡,卻對那日出現的女子,十分糾結的怨恨起來。
她毫無威脅啊,每天洗衣做飯,做她的家庭婦女,爲什麼不肯放過!爲什麼要把過去的事情翻出來,讓別人心底的傷口暴露,滿足她個人的歡心?
太過分了!
……
公開信之後,星雲社的人通過各種關係聯繫史悅而,勸說她改變主意。她再拒絕,等於星雲獎連續三年沒有頒獎,前兩次可以用作品不夠爲由,這一次,明明選了,卻被公開拒絕。
對威信也是一種打擊啊!
江世緯電話聯繫:“你去檢查腦子了嗎?”
“去了,一切正常。”
“我看不正常!徐如寄的賬號,你不想公開,我能理解。因爲掛着李容的身份編號。可‘史悅而’的呢?你總要有一個在大衆面前能拿出的手的稱號吧?‘最年幼星雲獎得主’,就很不錯。”
“呵呵,你應該高興我沒接受。不然,我會在你一家剛剛成立只有一年半的公司裡?知不知道,已經有四五家在偷偷聯繫我了?”
“什麼人?居然敢挖老子的牆角!”
江世緯大怒。
史悅而輕笑一聲,“等我‘最年幼星雲獎得主’的稱號到手,騰躍就容不下我了。別人要麼把我挖走,要麼把我徹底搞臭,可懂?”
江世緯捏了捏額頭,“哎,這個圈子的水,真是太混了。”
“習慣就好。”
史悅而掛斷電話,想了想,又公開發表一條信息。
“近期有人質疑我大腦是否正常工作,呵呵,以前我常常自嘲‘自從得了神經病,精神好多了’。與諸君共勉。”
這一條信息之後,馬上有數百條回覆。大多數追問,什麼意思?有人則繼續譏諷史悅而的不着調。
等引起足夠多的關注後,她繼續發表:
“有人覺得我拒絕星雲獎,放棄貴族身份,太不明智了。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我來算一算,我得到的東西。一,一個安靜寫作的空間。沒有人會對着我的作品指手畫腳,說不如之前的作品,然後各種失望。新作品面世。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拉倒。二,我家人的平靜安樂。就我個人感覺,這一點千金不換。三,貴族身份意味這更多的責任和擔當。而我這個人。喜歡自由愉快的生活,所以,對各種活動,和麪見高等貴族啊,敬謝不敏了。四,接觸人羣的權利。我可以任何時候,任何地點。揹着我的筆記本,記錄我見過的人,聽過的故事。成爲貴族,我恐怕就找不到這種感覺了。”
“終上所述,我得到的比失去的多,是不是?可能屏幕對面的你也疑惑了。你有的我也有啊!對,沒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權利。可惜,不是所有人都珍惜這些權利。”
“我們的編劇界發展得很快,每年都涌出很多優秀的作品。只是,爲什麼總是差一點。找不到一部‘重量級’的,可以代表全年的最優秀作品呢?我的感覺是,浮躁。”
“爲貴族身份吸引來的作者們,你們是真心熱愛寫作嗎?不管旁人如何,反正我是爲了讓更多人看到,才寫作的,不是爲了成爲貴族。”
“所以,我放棄星雲獎,是出於我個人生活理念的一種考量。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惜。更沒覺得我的大腦有問題。相反,把貴族身份看得最重要的你們,是怎麼想的呢?”
“最後,我想鼓勵一些新人,少兒讀物是一個巨大空白市場,需要大量的內容填充。希望有志於教育祖國下一代花朵的新人作家們,用你們的筆,描畫出一個多彩絢爛的世界,爲帝國的孩子們!”
幾次公開信後,網絡上漸漸有了不同聲音。
是啊,貴族身份吸引了許多作者往星雲編劇網投稿,但是,距離能獲獎始終差了一點——原來,就是因爲初衷!
沒有朝着貴族身份去寫的人,反而能專心寫出好作品,然後獲獎。那一羣奔着目標去的人,都失落而歸。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
史悅而漸漸有了更大的號召力。
編劇界,她沒有接受獎項,可因爲理性的思考,判斷得失,還因爲一句名言“我不是爲出成爲貴族才寫作”,成爲業內的新興之星。新作改編版的《愛麗絲漫遊記》極受歡迎。
演藝界。《青蛇》拍攝完畢,小範圍的拿給一些專業人士看,都感覺打開了一道門。原來電影是這麼拍的,人物的性格,電影的構圖,光與影的變化,還有電腦特技,構成了如此逼真的電影世界,讓人置身其中,忘卻了外界!
歌壇:著名曲作者、詞作者。不要小看少兒歌曲,百黛音樂網的通俗類別江山兩分,一是史小賤和他同學演唱的一些少兒歌曲。另外一半,則是“龍曉蓮”的天下。
龍曉蓮是誰,保密。正如徐如寄是何方人士,知曉的人也不約而同保守秘密。
對李家和史家來說,相當於第二隻靴子的洛英,此刻正在觀看最新版的史悅而資料。
越看越生氣啊!
明明她爲了不讓史悅而成爲貴族,用照片逼迫了徐鬆玲。哪裡想到,史悅而不用獲獎,也成了風雲人物!
“她可真是厚臉皮啊!被逼不能接受獎項,居然有引出長篇大論,討論貴族的身份限制她的自由什麼,好像不接納獎項,真的是她本意……呸!等成了貴族才知道,貴族有多方便?不是貴族,我能成爲我從前主管的頂頭上司?”
洛英恨恨的說。
她將各種資料整理了一遍,用心的想,怎麼報復呢?她到現在也沒拿到關於史悅而生父的資料!
等等,爲什麼一定要拿到她生父的呢?故意含糊不清,成爲一個‘父不明’的私生,不是更大的羞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