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米子軒走了,葉思可想也不想一把扯掉扎進手部血管的針,捂着手就追了出去。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薛一涵冷笑道:“什麼東西?跟我做對?你算特麼的老幾啊?這是老子的地盤,老子說了算,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跟我說話。”
鄧一可一聽這話就是連連皺眉,不恥薛一涵的爲人,更不恥他剛說的話,這是一個二甲醫院的院長該說的話嗎?這樣的人怎麼就當上院長了?
身邊有怕拍馬屁人立刻附和道:“就是,年紀輕輕的一點都不知道輕重,跑咱們醫院來撒野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什麼東西!”
有一個人帶頭,其他人自然不能落後,得順着領導的意思說,不然領導會怎麼想你?是不是眼裡沒我這個院長?是不是你要跟我對着幹?是不是你向着那小子?
於是病房裡立刻響起對米子軒口誅筆伐的聲音,聽得鄧一可至皺眉,找了個理由走了,翟穎一看到自己表哥爲自己出頭把那個可惡的小子趕走了,心裡這個得意,衝着米子軒離開的方向就吐了一口痰,嘴裡罵罵咧咧的道:“傻叉!”
米子軒出了醫院發現葉思可追了上來,轉過身道:“你怎麼跟過來了?你的病可還沒好那!”
葉思可雖然好了一些,但是臉色依舊不好看,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啊,她身體素質在好,也不可能就一夜的功夫便徹底好了,她又不是米子軒這死變態,所以此時不但臉色不好,腳步還有些虛浮。
米子軒怕她摔倒趕緊攙住她,葉思可也沒換衣服,就穿着睡衣,穿這樣的衣服在病房裡不冷,可出來的話卻很冷,所以凍得葉思可直縮頭,她看着米子軒道:“我們就要結婚了,自然是你去那,我就去那。”
米子軒本就因爲錢志凡、翟穎的事很是鬧心,現在葉思可又說這樣的話,一時間讓米子軒是更鬧心了,但她到底還病着,米子軒也不好說她什麼,只能道:“不住就不住了,我帶你找個酒店先住下,然後我去給你買藥。”
在山裡缺醫少藥的米子軒沒辦法徹底把葉思可的病治好,但現在是在縣城,就算不住院,米子軒也有十足的把握把葉思可的病治好,縣城裡的藥店多了,米子軒又不缺錢,對症買藥給葉思可用上就是了。
看葉思可凍得只哆嗦,米子軒趕緊帶着她到醫院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師傅帶他們去最近最好的酒店,米子軒現在不缺錢,肯定不會委屈自己,住自然就是住最好的。
開車的司機看葉思可就穿着一身單薄的睡衣,還以爲她跟米子軒這倆小年輕是私奔出來的小情侶,心裡納悶葉思可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就看上米子軒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了?這不科學啊,但司機看米子軒陰沉個臉,也不敢說出來,他是出來賺錢的,又不是出來找事的,於是就把他們帶到了最近的酒店——東來賓館。
趙縣是個小縣城,還隸屬北方,並不發達,所以哪怕是最好的酒店環境也只能算是一般,大體跟京城的如家、快捷酒店差不多。
米子軒也只能湊合了,把葉思可安頓好便出去買藥,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這樣就回來了,不但把相應的藥物買了回來,又給葉思可買了一身保暖的衣服,醫院裡的衣服米子軒不打算要了,他怕去拿衣服的時候看到翟穎那張臉,忍不住一巴掌活活抽死她。
給葉思可輸好液米子軒又出去了,打了個電話後就回來了,他一進門葉思可就道:“你幹嘛去了?”
米子軒聳了下肩膀道:“打個電話。”
葉思可低着頭看着手上白色的輸液貼“哦”了一聲後突然道:“那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米子軒臉色一寒道:“當然是讓那個該死的女人付出應有的代價,還有維護她的人,因爲她的玩忽職守導致患者死亡,性質太惡劣了,絕對不能股息,不然天知道那該死的女人在日後的工作中會害死多少人。”
葉思可擡起頭看着米子軒,眉頭微微皺起道:“你這個人剛認識的時候吊兒郎當的沒個正行,就不是個好人,但沒想到你這麼喜歡多管閒事,你不怕給自己惹麻煩嗎?在說了你不過是個市醫院的醫生,這裡不是市醫院,而是趙縣,你有什麼能力爲那個叫錢志凡的患者討回公道?”
顯然葉思可不認爲米子軒有這個能力,她的想法單純一些,認爲米子軒不過是個小大夫而已,哪怕是市醫院的,也沒能力整治一家二甲醫院的院長,以及他要維護的人。
米子軒坐到椅子上看着葉思可道:“你知道我不是好人幹嘛還要跟我結婚?”米子軒不想跟葉思可糾纏他如何整治薛一涵跟翟穎的事,因爲這些是說來話長,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葉思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米子軒道:“因爲你跟我認識的人不一樣,因爲我不想在去相親了,只能將就了。”
這話差點沒把米子軒給活活噎死,什麼叫將就了?哥不就長的不怎麼樣嗎?但哥是天才啊,喜歡哥的妞多了,還各個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一點都不比你的差。
另一邊錢志凡的老母親在一個老姐妹的陪伴下到了趙縣縣醫院,蘇方剛負責接待老太太,他也沒敢讓老太太立刻去太平間見錢志凡,實在是老太太年紀太大了,都八十多了,這麼大年紀的人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她怎麼可能受得了?
所以蘇志剛先把老太太留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裡讓她先喝點水,然後又打電話去急診讓他們派來個大夫跟護士,一會去了太平間萬一老太太悲傷過度有個好歹也好及時搶救。
錢志凡的老母親如何能喝得下去水?來的時候已經是哭了一路了,現在就想見見兒子,不等急診那邊的醫生、護士過來就哭喊着要去太平間看看兒子。
蘇志剛勸了半天總算是把急診的醫生、護士等來了,這才帶老太太去太平間,誰想急診的大夫、護士沒先搶救老太太,反而先去搶救一個哭暈在錢志凡身邊的女人,她自然就是錢志凡牽掛了一生、愛了一生的那個女人。
現場是一陣兵荒馬亂,足足過了兩個多小時後蘇志剛纔帶着老太太又去了他的辦公室,這兩個小時內老太太已經哭暈過兩次了,好在蘇志剛有先見之明請來了急診的醫生、護士,不然老太太這麼大歲數非得有個好歹不可。
辦公室裡蘇志剛看到老太太悲傷成這樣是真不想昧着良心跟她說她兒子的死跟醫院沒關係這樣的話,可不說也不行,薛一涵已經給他下了死命令,不把老太太糊弄過去,趕緊解決這件事他這醫務科的科長就別幹了。
蘇志剛也是有家有口的人,沒了這工資,他拿什麼養活一家老小?也只能昧着良心跟老太太說她兒子錢志凡的死跟醫院沒有任何關係,就是病的太重,屬於正常死亡。
老太太都八十多了,人都有些糊塗了,現在兒子又死了,早就心亂如麻了,那會想蘇志剛會跟她說假話騙她?她那老姐妹年紀也不小了,看到自己老姐姐哭,也是陪着哭,更沒看出來這裡邊有事,最後老太太竟然跟醫院簽訂了協議,不在追究這事的協議,等殯儀館的車到了就交錢給司機,讓司機載着錢志凡的屍體回他生活的城市。
薛一涵看着手裡協議上哪個紅色的手印呼出一口氣,這事總算是解決了,幸好錢志凡沒什麼親戚,就一個老母親,這要是他親戚朋友多一些,肯定會看出這事不對勁,既然是正常死亡,幹嘛籤協議?
現在有了這協議哪怕事後米子軒在鬧也沒用,醫院已經跟家屬和解了,他這外人有什麼權利繼續追究這件事?
想到米子軒,薛一涵立刻冷笑道:“跟老子鬥?你特麼的還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毛都沒長齊的狗東西,你憑什麼跟我鬥?”
站在一邊的翟穎立刻附和道:“就是,他算個屁啊?還威脅我,讓我付出代價?他算個什麼東西?還讓老孃付出代價?還真把自己當人看了?”
薛一涵把手裡的協議往桌子上一仍道:“行了,這事算是了了,你以後也主意點,工作上點心,柏春華對你意見可不小,這事要不是我給你壓下來,內科你是別想待了。”
翟穎一皺眉道:“哥,你是院長,他柏春華就是個主任而已,你管他對我有意見沒意見那?別搭理他。”說到這翟穎突然憤憤不平的道:“哥那小子這麼罵我跟你,這事就完了?那也太憋屈了吧?你在縣裡認識人多,找找人整整他,不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就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一聽這話薛一涵心動了,剛要說話,放在辦公桌上的座機就響了,一接電話薛一涵那張胖臉立刻變得慘白、慘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