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莫正宇尷尬的看了眼蕭老太太,隨後又瞪了眼二個正在偷笑的孩子,心想自己平日裡嚴父的形象算是全毀了。
“風鈴,沒聽到姑爺在咳嗽嗎?還不快給姑父倒茶。”蕭老太太朝着風鈴喚道。方纔二個孩子一直在幫莫正宇說好話,唉,罷了,既然雪兒都已經去了,無論怎樣都回不來了,再怎樣怨恨也無濟於事,現在只要她的怡兒好好的開心的生活就行了。
“是。”風鈴立馬倒了一杯茶遞給莫正宇又道:“姑爺,請用茶。”
莫正宇接過茶杯,捧着茶杯一臉的受寵若驚,自從雪兒去世後,岳父岳母就一直沒給自己好臉色瞧過,更何況是喚自己爲姑爺了。拿着茶杯的手不經激動地抖了抖,險些把茶水灑了。
莫逸軒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再也忍不住了,大笑着出了聲。莫靜怡一瞧,也是中“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老太太看到莫正宇這副樣子也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連屋子裡的幾個丫環婆子見了都捂着嘴偷笑起來。
莫正宇看了一眼一屋子笑得開懷的人,心知這次丟臉是丟大發了,卻也是無法,只得尷尬地陪的笑。
“老遠就聽到你們在笑了,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啊,說出來讓老頭子我也笑笑,哈哈。”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伴隨着一陣爽朗的笑聲,蕭天越穿着一襲青袍,縷着一把白鬚時空了屋。
“外祖父,你回來啦,爹爹一直在等你呢。”莫靜怡上前喚道。
蕭天越看了眼莫正宇,變了臉色,腳步一滯。莫靜怡拉了拉他的袖口,蕭天越就才面無表情地走到蕭老太太邊上坐了下去。
“老爺,怎麼纔回來,你不是說想怡兒想得緊嗎?怡兒好不容易來住幾日,你反倒往外跑了。”蕭老太太一臉打趣道。
“是啊,外祖父都不疼怡兒了,不喜歡怡兒了,怡兒都到了好半日了,外祖父纔回來。”莫靜怡嗔怪道。
蕭天越臉色一柔,拉過莫靜怡道:“唉,外祖父怎麼會不疼怡兒,不喜歡怡兒呢。怡兒來外祖父高興還來不及呢,要不是看在怡兒的面子上,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外祖父怎麼會讓進來呢。”
“外祖父,這裡哪有無關緊要的人,這裡都是外祖父的親人啊,外祖母,你說對吧?”莫靜怡朝着蕭老太太眨眨眼道。
“是,我們怡兒說什麼都是對的。”老太太笑着回答。
蕭天越一哼,莫逸軒見狀跑到莫正宇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然後偷偷指了指蕭天越。
莫正宇會意,走到蕭天越面前行了一大禮道:“正宇拜見岳父。”
蕭天越一扭頭,不做聲響。
“外祖父——”莫靜怡搖了搖蕭天越的手,眨巴着雙眼喚道。
“唉,罷了,都坐吧。”蕭天越無奈地嘆了口氣。
“爹爹,太師爺爺讓你坐呢。”莫逸軒眨着漂亮的眼睛道。
莫正宇瞧了眼不說話的蕭天越,規規矩矩地坐到了下首。
“老爺,這就是軒兒,以後就住在你以前住的清水院裡。”老太太拉過莫逸軒向蕭天越介紹道。
蕭天越縷縷鬍子道:“恩,那裡有個小書房,倒也方便學習。”
莫逸軒走到蕭天越跟前,兩腳下跪,朝着蕭天越“呯呯呯”就叩了三個響頭,然後擡起頭來道:“軒兒院拜見太師爺爺。”
蕭天越一張繃着的老臉又緩和了不少,示意莫逸軒起來後,向着莫正宇道:“你倒是教出一個好兒子。”
莫正宇立馬起身,一拱手道:“岳父繆讚了,軒兒以後還要勞煩岳父了,如若他今後有不妥之處,還請岳父好好教導他。”
蕭天越點點頭道:“你放心,我即已答應怡兒好好教導他,必會用心,方纔我已與應天書院的院長說好了,三日後軒兒主可以入院學習了。”
“多謝岳父。”莫正宇恭恭敬敬地朝着蕭天越一拜。
“罷了,無須如此客氣,只要你好好照顧怡兒,就算是謝謝我了。”
“是,怡兒是我女兒,就算岳父不說,正宇也必會好好照顧怡兒的。”
“老爺,夫人,小小姐,姑爺,莫少爺可以用膳了。”廚房裡的婆子進屋朝着衆人行了一禮道。
“恩,怡兒、軒兒,你們趕了大半日路,必是都餓了吧,我們去用膳吧。”說着老太太已是站了起來。
蕭天越也跟着站了起來道:“走吧,外祖父知道怡兒今日要來,特地叫廚房做了前幾日你景爺爺派人送來的大閘蟹。”
“景爺爺?是那個以前怡兒隨外祖父一起出去遊玩時看到的那個穿着白衣的爺爺嗎?”
“是啊,就是那個老傢伙,他辭了官,雲遊四海去了,真正是逍遙自在啊。”蕭天越一臉感慨道。
老太太無奈一笑:“老爺你就別想了,我們去用膳吧,你想餓着怡兒啊”
“我哪裡捨得餓着我們的怡兒啊,走吧。”說着,率先走了出去。
一會兒,大家隨着蕭天越來到了正廳。下人已經上了菜,把一切都佈置好了。
蕭天越與蕭老太太二人坐到了上座,莫正宇、莫靜怡、莫逸軒也依次做到了下首。
蕭天越看了眼大家都已入座,就拿起筷子道:“大家快吃吧。”
“這——”莫正宇一臉猶豫。
蕭老太太看了他一眼,朝邊上的風鈴問道:“使人去請莫夫人與莫小姐了嗎?”
“回老夫人,月夕剛剛就去請了,想來應該也快來了吧。”風鈴回答道。
老太太點點頭,正想說話,何氏與莫筱思就進來了,二人朝着上座的蕭天越與蕭老太太行了一禮道:“莫何氏(莫筱思)拜見太師大人、太師夫人。”
蕭天越好似沒聽見一般,夾起了一筷子菜吃了起來。
何氏與莫筱思馬上紅了臉,求助地望向莫正宇,莫正宇正想開口,莫靜怡就起了身向何氏道:“母親你就坐這裡吧。”
何氏點了點頭,走到了莫正宇旁邊,入了坐,莫筱思也跟着何氏坐到了何氏的下座。
而莫逸軒則隨着莫靜怡坐到了另一邊。
“好了,大家快用膳吧。”老太太也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二老都已經拿起筷子吃了,其餘的人也都紛紛拿起了筷子吃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飯間不能說話這個原因,大家都沒有發出聲響,只有輕微的咀嚼聲與碗筷的碰撞聲。
莫逸軒睜着大眼,看了看每個人一眼,好似不適應現在沉悶的氛圍,不停地攪着碗裡的飯。
莫靜怡注意到他的動作,淡淡一笑,夾了一隻大閘蟹放到他的碗裡,輕聲到:“不要拘謹,多吃點。”
蕭天越擡起頭看了二人一眼,他與夫人平日用膳都不用下人佈菜,看到今日這麼大一桌菜,怕自己的外孫女夾不到喜歡吃的菜就對站在角落的丫環道:“月靈,爲小小姐和三少爺佈菜。”
月靈聽了,急忙上前爲莫靜怡與莫逸軒佈菜,而風鈴也上前對着二老道:“老爺,老夫人,風鈴爲你們佈菜。”
蕭老太太點了點頭,淡淡地望了眼莫正宇三人,朝着屋外喊了聲:“月如,進來爲姑爺和莫夫人、莫小姐佈菜。”
“是,夫人。”屋外走進一個穿着淡粉色長裙,挽着一個小發髻,發間帶着兩三個珠花的丫環進了屋。走近一看這丫環的面貌長得很是端莊,只是眉眼間總有些媚色。她就是月如,今年二十六歲,本日蕭老太太爲自己的女兒準備的陪嫁丫環,打算要莫正宇收做通房的,只是蕭映雪拒絕了。
月如走到莫正宇身邊,殷情地爲他佈菜,倒是把何氏和莫筱思晾在了一旁。
莫正宇一臉尷尬卻也不敢拒絕岳母的好意。
而何氏與莫筱思卻是氣得不輕。何氏緊緊捏着自己的筷子,把月如罵了千遍萬遍,這老太太怕是故意的吧,叫了這麼一個小騷貨來佈菜,哼,想勾引老爺沒那麼容易。想着夾起一塊糖醋里脊,放入莫正宇的碗裡道:“夫君,這是你素日裡愛吃的。”然後挑釁地望了一眼月如。
月如也不是好對付的主,跟着夾了一塊尖椒茄子絲道:“姑爺,小姐在家時,我聽小姐說過姑爺愛吃尖椒茄子絲。”
何氏氣得差點甩月如一巴掌,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正往另一個盤子裡夾菜,莫筱思已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道:“你算什麼,不過一個小丫頭而已,怎麼敢隨意說話。”
莫正宇看到二老沉着的臉色,一怒喊道:“誰給你的膽,居敢這麼放肆,長輩都沒說話,你說什麼,還拍桌子,還有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教養。”
“夫君,你別生氣,思兒她還是小孩子,你好好跟她說。”何氏急忙拍拍莫正宇的背。
“你還敢說,都是你把她寵成這樣,以後還怎麼嫁人。”莫正宇一把矛頭指向了何氏
何氏憋着一口氣不敢還嘴只得道:“是,是,我以後定會好好管教思兒的,思兒還不向大家道歉。”
莫筱思想說些什麼,卻是被何氏一瞪,只得乖乖的道歉,朝着大家拘了一恭道:“對不起。”
“沒事,思兒快坐下吧,月夕幫母親與思兒佈菜。”莫靜怡溫和的說道。心中冷哼,何氏、莫筱思,這樣你們就受不了了,呵呵,但願你們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好一點。
“是,小小姐。”月夕有些不情願地上前爲何氏與莫筱思佈菜。
經過這麼一鬧,這頓飯的氛圍倒是變了,四個丫環一起佈菜,風鈴與月靈用心敬責,月如百般殷情,月夕一臉敷衍。坐位上的人心情也各是不同,倒是比方纔熱鬧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