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們·不要來煩我!
“是什麼?”話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不想問也得問了,王亭碩不傻,他知道柳笑塵即說得出狠話就拿得出證據,那個陳震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只可恨自家老婆不爭氣,做事情不知道擦屁股,就和當年偷偷爬上他的牀一樣,只知道想做他的夫人卻忘記了被算計過後的他會如何憤怒,簡直蠢的沒邊兒了。
“不要聽他胡說,亭碩,他都是胡說的。”心,越來越慌,柳晴蘭用力掙扎着想推開老管家的手再一次朝柳笑塵發難,她發誓,這一回一定讓柳笑塵好看,可任她怎麼掙扎也掙不開老管家的手,手腕上火辣辣的痛感痛得她直咬牙。
“放開我。”怒了,怎麼說她都是王家的女主人,這老傢伙膽敢這麼對她,不想活了是不是?
“對不起夫人,是老爺讓我扶着您的。”平淡的開口,老管家仍舊紋絲未動,若說整個王家誰最不待見柳晴蘭,自然非他莫屬。
他和老爺在七八歲的時候就認識了,一路陪着老爺的他最知道,當年被迫迎娶柳晴蘭時老爺心中的痛苦和憤怒有多深多濃,所以對於這個女人,只需保持表面上的尊重就可以了。
“你……”
“柳晴蘭,閉嘴。”冷冷的看着柳晴蘭,仿似這個女人再說一句話就能吃了她,王亭碩這句閉嘴說的很淡,淡的一絲情感都沒有,如果剛剛他發怒時大家在怕,那麼此時的平靜就不止是怕,而是膽寒了。
身子發僵,柳晴蘭被嚇的連眼睛都不敢眨了,話噎在嗓子裡,似乎連空氣都透不進去。
“柳笑塵,接着說你的。”收回目光轉向柳笑塵,可當看到少年正低頭用最爲優雅的姿勢品着清茶,還一臉回味無窮瀟灑悠然之後,嘴角抽搐,他想吐血了。
話說,柳笑塵的茶碗不是被他扔人玩了嗎?是誰手腳這麼快又送上一杯的?
“訓完話了?”放下茶碗,低嘆着將戀戀不捨的目光由清茶上移開,眼眸視見衆人嘴角一陣抽動,眉稍一揚,柳笑塵突然找到了蓉城雲天調侃阿強時的感覺,難怪雲天總樂此不疲的玩弄阿強的神經和定力,這種不動聲色即能折磨人還能愉樂自己的方法,簡直太美味了,很容易讓人上癮。
“既然訓完話了那麼我就接着說吧,當年因爲柳夫人的舉動太過於異常,陳震山心裡沒底就錄了音,幾乎他們所有重要的談話內容都錄過音,當然,證據我今天沒帶來,如果王家主實在想聽,打個電話就可以滿足您的願望。”
果——然!!
咬着牙,王亭碩忍不住又瞪了眼柳晴蘭,眼神如刀,刀刀催命。
而柳晴蘭的腿直接就軟了,一屁股坐回到地板上,嘴脣抖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從沒有想到過,最最被她看不起的陳震山會留了這麼一手,當年陳震山走的每一步都是她指使的,如果真把那些話抖出來繼而讓王亭碩想到了別的什麼……眼神驚懼的看着王亭碩,這個男人會掐死她的,一定會。
“說,你爲什麼要指使陳震山那麼做?你有什麼目的?柳晴蘭,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最好老老實實說清楚!”氣的頭都要炸了,柳眉當年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柳晴蘭怎麼會和一個孩子過不去?有什麼樣的仇恨能讓一個女人對未成年的少女痛下毒手?她……
不對,他好像忘了點什麼,柳眉,也姓柳……
腦子裡猛然閃過一道光,王亭碩遲疑了好一會纔開口,“柳晴蘭,柳眉,是誰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連連晃頭,可晃過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反應太大了,柳晴蘭死死咬着脣,臉色慘白慘白的一絲血色也找不出來了。
馬上的,王亭碩的心提了起來,“她是嫣然的孩子對不對?”試探着問,下一瞬柳晴蘭驚恐的表情給了王亭碩最直接的答案。
怒火,濤天般燃燒起來,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柳晴蘭,每一步都帶着濃濃的煞氣,“你怎麼敢這麼對她!你怎麼能對嫣然的孩子下這種毒手!你竟然想借着王家的手除了嫣然的孩子,你好毒的心腸!”
“我……”仰着頭看着王亭碩冰冷沒有一絲溫情的眼睛,心口好痛,妒忌和不甘一**涌上了腦海,突然間,柳晴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快速由地上爬了起來,大聲的朝着王亭碩吼。
“是,都是我做的又怎麼樣?柳嫣然那個賤人憑什麼樣樣都比我強?她生來就擁有着高貴的出身,自小就訂下了一個有錢又英俊的男友,就連我愛着的你也一直在暗戀着她,她有什麼好的?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我也姓柳!我也是柳家的千金大小姐!可爲什麼你的目光卻偏偏只能看到她?她不就是正房所出嗎?我差她的不就是個出身嗎?我媽是小三怎麼了?我就活該被人看不起嗎?”
抹一把臉上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柳晴蘭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擁有,而我受過的苦難,我卻要她和她的女兒一起品嚐,看着她被父親厭棄,我笑,看到她狼狽的離開宇文家,我樂的一晚上都沒睡着覺,你知道當我聽陳震山說柳眉同意當他的小情人之後是什麼表情嗎?狂喜!哈哈哈哈~你們曾經因爲我的出身而瞧不起我,我倒要看一看柳嫣然的女兒也成了第三者後,柳嫣然的在天之靈還怎麼安寧,我就是要讓柳眉帶着孽種一個人受盡白眼,我就是要把當年我受過的罪,十倍百倍還到柳眉的身上,那都是柳嫣然欠我的,是她欠我的!!”
‘啪’重重一記耳光甩到了柳晴蘭的臉上,手指點着再一次跌倒在地的女人,王亭碩許久都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晌之後,氣息一點點幽沉,王亭碩用沙啞的聲音吩咐着老管家將柳晴蘭帶下去,外人看不到的冷光於王亭碩的眼眸中一閃而過,那冷光中,帶着血腥的煞氣。
沒有人阻止,也沒有人爲柳晴蘭說一句話,這個女人在王家人的眼裡本就不出彩,現在更是厭惡之極,人都說禍不及子女,只因爲一個妒字就連着害了兩輩人,柳晴蘭,不值得人同情。
誰都看得出來,王亭碩這是恨上柳晴蘭了,也許至今而後,王家女主人將再也不可能出現在人前了吧?不知道等柳晴蘭‘享受’到了來自於王亭碩的報復後,會不會後悔自己踏錯了最不該的一步?
轉身,當再一次將目光放在柳笑塵身上時,王亭碩的眼神是複雜的,他即欣慰着心愛的女人留下了這樣出色的後代,又爲心上人女兒的苦難而悲傷,特別當知道這份苦難幾乎都來自於王家之時,苦澀溢滿了心頭。
“笑塵,你見過……你外婆嗎?”她……是否還活着?柳晴蘭剛剛那一句‘在天之靈’讓他不安,嫣然今年才五十二歲,應該活着吧?
“聽母親說,外婆在她五歲時就去逝了。”低低的回答着,柳笑塵忍不住感嘆,情,永遠是世上最難以琢磨的東西,如果沒有柳晴蘭的妒忌,母親就不會活的這樣辛苦,想到纏在自己身上的情絲,頭痛,他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也因爲一個情字而痛苦一生。
“怎麼可能?”身體搖晃了兩下,“她竟然那麼早就去了嗎……”是他害了嫣然,是他……
“王家主,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真相大白了,那麼可不可以請王家主還母親一個公道?”站起身,眼睛平視着王亭碩的眼睛,他今天來不是聽當年如何如何的,他要的是母親可以昂首嫁進龍家,不再被別人當成殺人犯指指點點。
“放心,我明天就會找回小云,並讓她公開道歉,而且你母親所有被人暗算過的經歷我都會讓人說個清楚明白,定還小眉一個公道。”這是他,欠嫣然的,也是他妻子和女兒欠柳眉的。
柳笑塵皺了皺眉,這個王亭碩還真自來熟,都沒見過母親就直接叫上小眉了,轉而又心情好了起來,不知道他的繼父大人要是聽到別的男人叫母親小眉,會不會吃醋?
“那麼,在下告辭了。”轉身就想走,雖說他沒料到事情會完成的這麼順利,準確來說是沒有想到讓柳晴蘭妒忌外婆的那個男人會是柳晴蘭的丈夫,更想不明白如願嫁了王亭碩,併爲王亭碩生育了子女的柳晴蘭爲什麼還要那樣對待母親,連外婆的去逝都不能停止柳晴蘭的仇恨,這一切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只在乎母親好不好,外婆嘛……沒見過,談不上喜歡與否,再說了,那是上一輩人的恩怨,也由不得他插手。
當然,最終讓他決定放棄打擊報復柳晴蘭的原因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王亭碩對柳晴蘭的恨意讓人心驚,用柳晴蘭最愛的人去折磨她,那纔是對柳晴蘭最大的打擊吧?
既如此,他的任務勉強算是圓滿完成了,剩下的只需回家看新聞等消息就可以。
“等一下。”見柳笑塵說走就走,王亭碩急急上前拉住了柳笑塵的手。
“放開。”狠狠甩開攀上來的爪子,柳笑塵退後了一大步望着王亭碩幽幽眯起了眼睛,這男人什麼意思?
“笑塵別生氣,我只是還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說。”
“什麼事?”他們之間除了柳晴蘭鬧出的破賬之外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裡說話不方使,你跟我來。”又想去扯柳笑塵的手,才伸出猛的又頓住,乾乾的笑了笑,王亭碩引着柳笑塵上了三樓的書房。
下面王家一衆老小終於可以長長的鬆一口氣了,大眼瞪小眼了一會之後,拍拍屁股該幹嘛幹嘛去了。
書房
“你說什麼?認祖歸宗??”驚呼着站起來,柳笑塵的眉心一陣陣跳動。
原來,剛剛王亭碩給柳笑塵講了些外婆的事情,扯來扯去才扯到了認祖歸宗上。
外婆本是書香世家的千金,幾代傳承的門戶雖說不若小說裡的隱世家族那麼嚇人,但因爲人才輩出也是個了不得的門第,身爲柳家唯一的小姐,又長的一副美人胚子,自小外婆就是被人捧着長大的,直到父親的私生女出現在柳家,這一切纔開始慢慢的轉變。
其間過程太過於家庭倫理劇,還是臺灣那邊的,他不願意回想,總之,最後外婆成了父親眼中的‘壞’孩子,早早就嫁了自小訂下的未婚夫,嫁給宇文濤之後生活也算美滿,可再美滿的生活也架不住壞人的挑撥,林妹妹型的外婆空有美貌和滿腹的才華愣是被柳晴蘭下的套子絆的一個跟頭接着一個跟頭的摔,最終因爲一場誤會離開了宇文家,據說外婆離開時肚子裡已經有了宇文濤的孩子。
不用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麼那個倒黴的孩子就是母親了,也許外婆不想讓母親姓別人的姓吧?索性就找了個姓柳的嫁了,孩子隨了自己的姓也不算對不起宇文濤,只是她本以爲一切苦難都會過去,卻不成想她的苦難算是過去了,可母親的,還沒有開始。
大概因爲外婆的早早離世,宇文家才一直沒有找到母親,母親也就在酒鬼繼父的打罵下長大了,然後被柳晴蘭無意中知道了母親的身世,所以,酒鬼繼父變成了賭鬼繼父,接着,陳震山就出現了。
哀嘆,他是該爲外婆的苦命而惋惜呢?還是該怪外婆太過於柔軟可欺了?
“王家主,我認爲您還是太過於草率了,您又怎麼知道母親就一定是宇文濤的孩子?外婆和柳勇做了五年的夫妻,也許當初的孩子早在離開宇文家時就掉了,母親根本就是柳勇的種呢?所以您儘管毫無保留的還原母親苦難的十六年好了,宇文家會不會因爲此而找我們認祖歸宗都是未知數,暫時不需要理會。”
總之,對於高門大院柳笑塵都保持着敬而遠之的態度,他從小就是被當成繼承人培養起來的,其中的苦他比誰都清楚,而北塵家纔多少家產?宇文家可是和蓉城家齊名的存在,裡面不知道有多少‘才子佳人’天天‘親親熱熱’的活着,真回了宇文家,天知道等着他們母子兩的會是什麼。
“不可能!”低吼,王亭碩的眼睛都紅了,“小眉一定是嫣然和宇文濤的孩子。”
“你有證據嗎?”拜託,他只是想要母親嫁的風光一點罷了,沒想過再扯出一大堆麻煩的,母親都要嫁人了,父親是誰很重要嗎?
“你就是證據。”繞過桌案走到柳笑塵面前,“你的容貌和宇文濤有八分相像,另二分像足了嫣然,可以說,不用任何現代儀器,你只要往宇文家裡一站,大家就都知道你是宇文家的種。”
柳笑塵,默……
他就說爲什麼自己的長相一點也不隨母親,見到陳震山時也沒找出哪點相像來,卻原來這模樣是隨了宇文家的家主宇文濤嗎?望天,他不想和龐大的宇文家扯上關係,真的。
“好了,隨你怎麼想吧,總之,我希望你能在三天之內搞定所有事情,反正我要送母親的結婚禮物絕對不可以出錯。”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他是不是要和母親談一談有關於她親生父親是誰的問題?
“你說什麼??!!”
‘嗡’隆隆的吼聲在耳畔響起,震得柳笑塵眼前泛黑,好一會等他恢復聽覺時剛剛好對上王亭碩通紅的眼睛。
“您這是……怎麼了?”腦子有點蒙,好好的王亭碩這是發的哪門子瘋?
“小眉要結婚了?嫁給誰?哪個男人敢娶她?不行,我得好好調查調查是誰,我要爲小眉好好把把關,可不能讓她再遇上第二個陳震山,那臭小子什麼家世?身高多少?性格如何?你給我說清楚。”
柳笑塵,再默……
要不是看得出王亭碩眼睛裡的擔心和焦急,他一定誤會那句‘哪個男人敢娶她’是瞧不起母親,看着王亭碩急的直抓頭髮,柳笑塵這心裡,也不知道是喜多一些還是幽怨多一些了。
他的母親,大概,也許,可能,或者,好像是從今以後都不只有他一個人關心在意了?眼前的王亭碩算一個,遠在京城的龍飛算一個,那位‘疑似父親’的宇文濤,也算一個…吧……
“您慢慢忙,我還有事,先走了。”不理會嘮嘮叨叨的男人,柳笑塵轉身就走出了書房,眼角餘光視見男人又惱又怒想拉他還不敢伸出的樣子,眨了眨眼睛,看來這個男人是真的在意着母親,真的愛慘了外婆吧?
突然間對愛這個字有了更深的理解,愛,可以是世上最黑暗最冷血最自私的東西,也可以是世上最美好最迷人最讓人難以忘記的珍寶,歲月帶走了王亭碩的年華,卻帶不走他對外婆深深的愛戀,能愛屋及屋到只因爲母親是外婆的孩子就方寸大亂,也就難怪,柳晴蘭會連母親也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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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按了按胸口,以自己這麼淡漠的性子,真的能夠擁有那麼澎湃的感情嗎?不論是恨也好妒忌也好,付出也罷守護也罷,執着到連歲月流逝也洗不去分毫,自己,做得到嗎?
“柳笑塵。”
樓上傳來了王亭碩高高的喊聲。
頓住腳步,轉身仰頭,“什麼事?”
“那個……陳震山手上的……”他想聽聽柳晴蘭都說了什麼,也好想一想讓柳晴蘭‘享受’什麼,當年之所以會娶柳晴蘭,她懷孕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想和嫣然更近一些,成了她的妹夫想見她也會容易一點吧?
“啊,你說錄音?”歪頭,很可愛很萌的樣子,“我說着玩的。”話落,再次舉起腳步,施施然走出了王家。
“說着,玩??”眨巴了好幾下眼睛,王亭碩突然頓悟了,“原來你在詐柳晴蘭?呃……人呢?”
空空如也的客廳讓王亭碩差一點吹鬍子瞪眼,當然,如果他真的有鬍子的話,啞然了好一會,猛的大笑起來。
“好一個柳笑塵,什麼證據都沒有就敢孤身一人找上王家,原來從始至終你憑的不過是人性,先用陳震山讓柳晴蘭自亂陣腳,再利用心虛逼得柳晴蘭自暴其短,你連我也算進去了,讓我不知不覺就成了你逼迫柳晴蘭的工具而不自知,好手段,真兒真兒是好手段,只是……你是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幫你的呢?”喃喃自語,可惜,沒有人給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