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從街角處衝出的一羣扶桑苦者,約莫有二、三十人的樣子。
這羣扶桑苦者人數衆多,而且又是從那街道兩邊同時衝來,片刻間,便將那本來就不甚寬闊的街道頓時給圍的水泄不通。
只見那富家子弟從後面一把撥開人羣,手持一把太刀,大步走到江小湖跟前,瞪圓了雙眼,惡狠狠的說道。
“臭小子,眼睛瞎掉了,偷錢竟是偷到你爺爺這裡了,自己砍斷一隻手臂,否則我們這羣人將你四肢都給斬掉。”
富家子弟說完,竟是掄起太刀,作了一個劈斬的姿勢,卻是不敢朝着那江小湖砍去,彷彿也是怕見血。
那富家子弟狐假虎威的模樣頓時盡被江小湖收至眼底。
江小湖是過來人,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是一樣,明白眼前的這個公子哥兒乃是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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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面色不改,既不怒也不惱,甚至連那玄鐵重劍也不取下,笑嘻嘻的對着那富家子弟說道。
“你方纔說自己斬斷手臂,究竟是要我斬你的手臂?還是斬他們的手臂?”
那江小湖伸手一指,竟是指向那富家子弟身後的那羣扶桑苦者。
那富家公子哥兒聞得江小湖要斬他的手臂,驚得倒退幾步,頓時躲在那羣扶桑苦者之中,抖抖索索,竟是不敢再走出來。
這時,扶桑苦者中一陣喧譁,從人羣裡走出來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漢,滿臉殺氣,卻是正義凜然的說道。
“這位大俠,你偷人錢財,現在卻又要斬別人手臂,莫說是在我們扶桑國,即便遠在你們秦國大陸,也沒有這般說法道理吧。”
那江小湖望着眼前大漢,上下打量一番,那剛纔伸出的手忽地指向那魁梧大漢,頓時把那大漢也給嚇了一跳,以爲江小湖是要砍他的手臂。
誰知江小湖卻緩緩說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是一個講理的人。既然你們要斬我手臂,那便來吧。至於你們斬不斬得斷,那便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江小湖說罷,撩起衣袖,隨即將伸出的五指併攏,握成拳頭,只露出一個粗壯的左臂放在那魁梧大漢跟前,示意那大漢動手。
那大漢也是殺戮果斷之人,見江小湖手已經伸到自己跟前,豈有不砍之理,忽地舉起鋼刀,朝着那光禿禿的手臂斬去。
江小湖也不是傻子,在伸手的時候,早已運起那《乾坤不滅經》,體內真氣聚集在了左臂之上,頓時堅硬如鐵。
只見那鋼刀斬到江小湖左臂上,卻沒有那魁梧大漢所料想般的血肉橫飛光景。只在江小湖左臂上流下一道白印後,那鋼刀便“叮”的一聲斷爲兩截。
那大漢見狀,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知道眼前這位少年身懷煉體絕學,自己這幫兄弟怕是一起上都不會是其對手,反倒是會損失慘重。
此時,正在那小樓窗戶旁觀看着這一幕的流川懦弱卻是臉色一緊,朝着身後站着的四名蒙臉大漢其中的一個魁梧大漢說道。
“去把我的百步穿楊槍給取來。”
那大漢點了點頭,轉身去取那流川懦弱口中的長槍。
街道上,先前劈斬江小湖手臂的那名魁梧大漢,丟掉已經斷爲兩截的鋼刀,朝着江小湖拱手一抱拳,滿臉敬佩之色,口中說道。
“大俠武功高強,今日我已經斬過一刀,便以抵消大俠取我小兒錢袋一事,錢財乃身外之物,還懇請大俠今日放我們父子兩人歸去。”
那大漢倒也是識得進退之人,江小湖此時本就無殺人之意,見那魁梧大漢此刻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便也是順着其意思往下說道。
“這位大哥果然心胸廣闊,猶如那大海一樣,這點小事,便像那寬廣大海之中的一隻小船一般,微不足道。”
這魁梧大漢本就是以運輸起家,靠着船隻運輸吃飯,此刻見江小湖這比喻的有趣,也是笑了笑,抱拳便欲告辭。
眼看一場干戈就要化爲玉帛,誰知那躲在人羣中的那位富家子弟卻忽然跳了出來,站到江小湖跟前,指着江小湖的鼻子便要開口說話。
另外一邊,那流川懦弱早已經是端着那百步穿楊長槍,瞄準好了江小湖的腦袋,扣動扳機,一顆鋼珠頓時射向那毫無防備的江小湖後腦之處。
那富家子弟剛剛跳到江小湖跟前,正準備跟江小湖說話,江小湖卻是不待見他,趕忙低頭蹲下,裝作整理靴子模樣。
忽地,一顆鋼珠卻是正中那富家子弟的面門,將其腦袋給爆開了花,那紅白之物頓時流到江小湖的腦袋和衣服上。
人羣之中頓時一陣吵鬧,那富家子弟的父親急忙上前扶住自己倒下的兒子,哭喊着朝着四周那羣扶桑苦者吼道。
“究竟是誰?在哪裡暗放冷槍。”
江小湖見此突發異狀,也是驚詫莫名,此刻聽到這魁梧大漢吼聲,頓時心中一動,這西洋火槍十分難得一見,此時若不是自己忽地蹲下,這次怕是中招的便是自己了。
江小湖頓時一陣後怕,知道這開槍之人定然就是那斯文男子流川懦弱。
這時,那羣扶桑苦者中有眼尖之人,發現不遠處有絲絲青煙冒出,頓時指向那流川懦弱所藏匿的小樓,口裡喊道。
“開槍之人在那裡。”
江小湖伸手按住欲起身衝向那小樓的魁梧大漢,口中說道。
“大哥,我雖然不曉得你姓名,但令郎是因我而死,我難逃其咎,況且這開槍之人,我認識,你萬萬惹不起的,報仇之事還是交由我來吧。”
那魁梧大漢在這水佑島上混了這麼久,此刻聞言,那裡還不曉得開槍的人是誰,知道自己這次是捲入了這場無妄之災中。
對江小湖道了一聲謝,那魁梧大漢抱着自己兒子屍體,帶着這一幫子弟兄,轉身離開了這街道。
江小湖也是起身,搖了搖頭,將頭髮上髒污給甩掉,隨即拔出玄鐵重劍,小心翼翼地走向那小樓。
江小湖走至門口,一腳踹開那小樓大門,身體卻趕緊閃至門外,生怕那流川懦弱此時再來一槍,江小湖心知自己的《乾坤不滅經》可還沒練到能擋子彈的程度。
半晌,見那小樓內毫無動靜,江小湖探了探頭,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這才轉身走到小樓內。
這小樓乃是一個民居,屋內沒人,只在地上躺着兩具平民夫婦的屍體,江小湖用腳撥開那屍體,發現下面壓着一張用血跡寫着的布條。
“大俠朋友,若要來找我,便來朱雀水教總壇吧,我在那裡等你!”
江小湖曉得自己晚來了一步,這流川懦弱定是在朱雀水教總壇作好了萬全準備,就等自己上門送死了。
怪不得先前那流川懦弱要搶着買那護心甲了,這流川懦弱到是算盤打的相當精明啊。
江小湖想罷,也是無奈。自己又不得不去那朱雀水教,一是已經承諾了那大漢,替其兒子報仇,江小湖向來便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
第二個讓江小湖不得不去的原因便是,那流川懦弱手上可能有那醉生夢死丹的解藥大還丹啊。
江小湖無奈之下,倉促之間,只得就近做些準備了。
檢查了下這小樓內外,江小湖倒是有所發現。
首先找到了水源,江小湖將身上髒污全部洗淨。
又在衣櫃裡找了套舊布衣,江小湖想了想,轉身從廚房處找到一塊炒飯大鍋,用玄鐵重劍將其拍平後,切成數大塊,疊好綁在自己胸前,這纔將那舊布衣給穿上。
江小湖找了面鏡子照了照,發現從外面看不出來什麼端倪。
隨即又揮動了下雙臂,發現絲毫不影響自己動作,江小湖這才點了點頭,舉起玄鐵重劍,出了小樓門,朝着那朱雀水教總壇方向走去。
水佑島,福石鎮,朱雀水教總壇。
和江小湖預料的不一樣,那朱雀水教的大門敞開,裡面竟是沒有一個人。
待江小湖邁步進入大門,走到那教內空曠之地後,卻從四周房屋內涌出一大批弟子出來。
每人均身穿淺綠色武士服,帶着綠色頭巾,臉上同樣的蒙着綠色面罩,手持一把太刀。
江小湖本不想笑,此刻見到眼前這麼多人,都帶着綠色頭巾,一時忍不住,頓時大聲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流川懦弱,你現在是不是又躲在哪個地方啊,我猜你現在肯定也是頭上戴頂綠帽子。哈哈”
那流川懦弱倒是好耐心,沒說一句話,也不知道躲在何處,讓江小湖絲毫不敢怠慢,生怕又是忽然一記冷槍放出。
那弟子中領頭之人,彷彿聽明白了江小湖言語中意思,也不說話,手一揮,一衆綠衣苦者頓時持刀向着江小湖揮去。
江小湖打着速戰速決的意思,出手便毫不留情,躲在人羣中,利用這羣弟子作爲掩體,絲毫不敢冒頭。
手上玄鐵重劍卻是不停揮向那羣綠衣苦者。
這江小湖殺人效率極快,只幾息之間,那羣朱雀水教綠衣弟子便盡數躺在了地上。
只見江小湖一劍斬掉那領頭之人的頭顱,隨即朝着教主大殿方向,大吼一聲。
“戴綠帽子的流川懦弱,你要是再不出來,你的弟子可是要盡數被我給殺光了。”
這時,只聽一聲冷哼,那穿着護心甲的流川懦弱,手持那百步穿楊槍,走到了江小湖的面前。
此時,那四個蒙臉大漢緊隨着自己教主其後,站到那流川懦弱身後。
四個大漢此刻皆是每人身穿重甲,身背一面巨大盾牌,在其腰間也是同樣各自彆着一把小短槍。
江小湖見狀,伸出手指,朝着面前全副武裝的五個人,竟是數起數目來。
“一,二,三,四,五。五把槍,你流川懦弱還真心是看的起我。”
那流川懦弱此刻冷冷開口說道。
“大俠朋友,我是真心準備把你當做朋友,你又何必要把我當敵人呢。”
江小湖聞言卻是一愣,隨即說道。
“呵呵,若不是先前你那一槍,說不定,我還真會交你這個朋友。”
“還有,我不叫大俠朋友,我叫做..江.小.湖。”
那流川懦弱卻是忽地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
“那一槍,是門主指示我放的,我不發那一槍不行。”
忽地,流川懦弱彷彿又是對自己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其實,我挺羨慕康副門主的,他天天口裡唸到你,所以我對你很好奇,他口中說到的好朋友江小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
江小湖本待是已經準備動手開打了,此刻聽到流川懦弱突然提到自己好兄弟康大壯,急忙停手,忽地問道。
“你口中所說的康副門主?是不是叫康大壯,他究竟現在怎麼樣?”
那流川懦弱卻是不理江小湖問話,低頭自顧自的說道。
“康大壯?嘿嘿,原來康副門主的名字叫做康大壯,好想和他作朋友啊。”
只見那流川懦弱剛剛自言自語完,忽地擡頭,朝着眼前的江小湖猙獰的吼道。
“既然我沒有一個好朋友,那便讓你們之間也失去一個朋友,江小湖,受死吧!”
“四門殺生陣,出列。”
那流川懦弱說罷,四個重甲大漢忽地取下自己背後的那面巨型盾牌,聚在一起,成爲了一個方形大陣。
盾面鏡光閃亮,那陽光照在方形盾面上,頓時反射到江小湖眼中,直照射的其睜不開眼睛。
這時,從盾面上忽地冒出四個小洞出來,隨即那短槍槍口伸出洞外,頓時瞄準了正眯着雙眼的江小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