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有異鳥,其名爲朱雀。
扶桑異鳥朱雀,喙短翼長,通體火紅色,羽毛顏色鮮麗,體態略小。
此鳥性格頗爲膽小,但是卻喜食肉類,每當其他猛禽撲食之時。朱雀便往往在遠處草叢偷偷躲藏起來,待猛禽食完獵物,離開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其留下的剩餘屍體旁邊,啄食殘羹剩肉。
扶桑國水佑島便盛產朱雀鳥,數量衆多。又因這朱雀鳥羽毛鮮豔,叫聲好聽,便被這水佑島居民當作觀賞鳥來收養。
扶桑國,水佑島,福石鎮。
水佑島是這扶桑國境內五島之中,僅次於火臨島的第二大島。
於其他戰火紛飛的島嶼不同,這水佑島上歌舞昇平,一片祥和之色,人人臉上都是喜喜洋洋。
福石鎮便是這水佑島上最爲繁華的一個小鎮,朱雀水教的總壇便是位於這福石鎮的最裡端處。
此時,江小湖揹着玄鐵重劍,身穿藏青色武士服,英姿颯爽的走在大街道上。
只是在江小湖右腳上的褲腿卻是破破爛爛,一個黑布邊在腿上晃晃蕩蕩,倒是與其帥氣的外表不甚匹配。
江小湖卻是不在意這些儀表小事,邁着大步,朝着那朱雀水教總壇方向走去。
忽地,從江小湖肚子中傳來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饒是江小湖練有《達摩心經》護胃,卻是經過先前那一番大戰,也是兩日未進任何米食了。
江小湖也是知道自己真心是餓了,朝着街道四周環視一圈,發現街角處有一兩層小閣樓。
閣樓外豎着一根旗杆,上面飄着的旗子上繡着一個盛滿了飯的碗,旁邊還有一雙筷子,在碗下還繡有幾個扶桑大字。
這江小湖雖然會說扶桑語,但是扶桑文字卻是不識半個,此時望見這碗和筷子,知道是吃飯的地方,心中大喜過望,朝着那小閣樓便奔去。
來到那吃飯的小閣樓門口,江小湖正欲邁步進去,忽地一個衣着光鮮亮麗的富家子弟從門口出來,正與那進門的江小湖撞了個滿懷。
那富家子弟上下打量了下江小湖,見其揹着巨劍,心知不好惹,罵罵咧咧了幾句,便快步離開了門口。
這江小湖卻掏出了一個小皮袋,正是從那富家子弟的懷裡掏出來的,打開皮袋,裡面滿滿的裝着那桑交幣。
江小湖咋的一看,差不多有個四、五千桑交幣的樣子,頓時美滋滋的說道。
“嘿嘿,第一次當賊,收穫還不錯。這下吃飯的錢有了。”
說罷,擡起右腿,望着那被燒破的褲腿,又笑了笑,說道。
“嗯,吃完飽飯,順帶去買件新衣裳。”
小閣樓一層沒有人,卻是廚房做飯的位置,那閣樓二層纔是吃飯的地方。
江小湖沿着樓梯走上二樓,發現這閣樓生意真是好,除了一個空桌之外,其餘差不多坐滿了人。
江小湖一屁股便坐在那空座之處,擡頭瞧着其他桌上的食客吃的飯菜,別說,難怪這裡生意好。
這裡的飯菜,光只看那菜色便是知道一定好吃,再看其他食客狼吞虎嚥的樣子,那味道肯定也差不到那裡去。
正當江小湖看着別桌的飯菜,吞嚥着口水之時,其肩膀忽地被一隻雪白的手給拍了拍,隨即一個溫柔的似女聲的聲音頓時傳到江小湖耳中。
“嗯,哪個,不好意思,這個座位有人了,是我先來的。”
江小湖聞言,擡頭朝着那雪白雙手的主人望去,卻是一名少年模樣的男子。
那男子光看面容年紀不大,彷彿比江小湖還要小几歲,約莫十五、六歲模樣。長得卻是劍眉星目,一表人才。
其身材也是瘦小無比,江小湖已經算是比較矮的了,那男子此刻站在坐着的江小湖面前,也只不過比江小湖高半個身子而已。
不過那男子穿的衣着卻甚是華麗,手中捧着一個鳥籠,在籠內還關着一隻美麗非常的朱雀鳥。
在其身後,還帶着四個蒙臉大漢,個個身材魁梧,太陽穴鼓起,一看便是外家高手。
江小湖望着這個斯文的過分的男子,忽地伸出手,握了握此刻那男子還搭在自己肩膀的那隻雪白的手,手中暗暗加力,想試下這個男子的武功高低。
誰知江小湖剛剛使出一點力,那男子便疼的面部發青,其身後的蒙臉大漢見狀,便欲上前幫忙。
那男子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卻朝着江小湖說道。
“大俠武功高強,在下卻不會絲毫武功,若是大俠想搶佔這個位置,在下便讓了又何妨。”
那江小湖聞言一愣,心道自己怎的一下便成了這男子口中的壞人了,這男子口舌甚利,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巧,旁邊有一桌食客剛剛吃完離開,此刻夥計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殘局。
江小湖見狀,趕緊起身,朝着那年輕男子說了聲對不起,便轉往那旁邊已經收拾好的客座坐下,隨即向店小二點了一桌菜,又朝着那男子點頭致歉。
那男子點點頭,示意沒事,卻是自顧自的盤弄着那隻朱雀鳥來,只是其目光卻透過鳥籠在不斷的觀察着江小湖。
江小湖只是覺得有人在觀察他,卻是不以爲意。
片刻後,飯菜端上來,江小湖餓了許久,毫不客氣,扯下一支大雞腿便是張嘴一咬,滿口油光,又喝一口老酒,頓時爽的飛起。
須寅,江小湖酒足飯飽,這才轉頭朝着那年輕男子座位望去,卻是早已人去位空。
江小湖拍了拍鼓起的肚子,揮手喊了夥計上樓,伸手一指那滿桌空盤,開口問道。
“這,一共多少錢?”
誰知那夥計擺了擺手,說道。
“這位大俠,剛纔有人替你付了錢,說是交個朋友。”
江小湖聞言,心中一動,朝着那夥計問道。
“是不是剛纔那個帶着四個蒙臉大漢,手提鳥籠的男子。”
見那夥計點了點頭,江小湖隨即繼續問道。
“那麼你知道這男子是誰嗎?”
那夥計聞言,卻是猛地直搖頭,不敢說話。
那江小湖從懷裡取出一疊桑交幣,遞給那夥計,示意用這些買個消息。
那夥計見到桑交幣,眼睛一亮,急忙將江小湖手裡那紅綠票子收起,只是連道謝大俠打賞,卻不提任何這男子消息。
江小湖見狀一愣,連錢都買不來那男子的消息,看來其後臺在這鎮上,還真是有點扎手呢。
見那夥計還在不斷點頭感謝,就差沒有下跪磕頭了,江小湖也只得作罷,朝那夥計打聽了這鎮上最好的一家盔甲店後,隨即起身離開了這小閣樓。
水佑島,福石鎮,盔甲店。
江小湖掏出剛纔那偷得的皮袋,往着那櫃檯上猛地一砸,朝着那櫃檯夥計猛地一聲大喝。
“把你們店裡最好的盔甲給勞資拿過來。”
也不怪江小湖此舉,剛纔在那食店裡吃了那夥計的癟,江小湖現在看什麼店夥計都是不爽的。
那盔甲店的夥計比那食店夥計要識趣的多,趕忙招呼出老闆,自己頓時躲到店裡面去了。
那盔甲店老闆早有準備,手捧一個護心甲便出來了,笑臉迎迎的對着那滿臉瘟色的江小湖說道。
“客官,這件便是我們店裡最好的盔甲了,即便是那西洋長槍,都可抵擋一擊。”
江小湖原本只是想買件武士服,順帶發泄下剛纔吃的暗虧,此時見到這護心甲,眼前頓時一亮,心道,那流川懦弱不正是使那長槍嗎?正好這件護心甲可以買。
想罷,江小湖朝着那店老闆問道。
“這件護心甲多少桑交幣,我買了,順帶送我件武士服。”
那店老闆見多識廣,此刻聽見江小湖這般說話,心知這筆買賣要成,趕緊笑嘻嘻的說道。
“客官真是識貨,這護心甲整個水佑島僅此一件,別無他家,客官真心要買,便是送你一件武士服又如何。”
“價錢嘛,不貴,一分錢一分貨,一萬桑交幣。要知道,出門在外,多少錢都買不來平安二字啊。”
江小湖前面還聽得津津有味,只是最後那一句一萬桑交幣卻是讓江小湖頓時爲了難。
數了數皮袋中剩下的桑交幣,江小湖悲催的發現自己至少還差那價格的一半才能買得起那護心甲。
江小湖臉色一僵,心道早知道如此,開始便不該那般囂張了,頓時朝着那笑容滿面的店老闆苦笑道。
“老闆,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你那護心甲給我留着,我馬上回來便買。”
只見那老闆剛纔還是笑容滿臉,此刻聞言,頓時收回笑容,準備將那護心甲收起。
這時,忽地從店外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輕輕說道。
“別急着收,這護心甲,他不買,我買了。”
江小湖和那店老闆同時朝着店門口望去,只見門口處,忽地亮光被幾個身影給遮住,店內頓時一片黑暗。
那幾個身影進門之後,這盔甲店內才重見天日。
此時,一個年輕男子手捧一個鳥籠,邁着輕步走了進來。
江小湖原本瞧着那幾個身影便是眼熟,正是剛纔小閣樓那幾個蒙臉大漢,此刻見着年輕男子,又豈會不認識。
那年輕男子邁步進店,卻是不理那江小湖,直接在櫃檯上一手交錢,一手取甲,彷彿慢了半刻,那護心甲便不屬於自己了一樣。
江小湖見到那護心甲被那年輕男子給買走,心下暗道可惜,只聽那男子卻對着店老闆說道。
“那贈送的武士服我便不要了,你送給這個大俠朋友吧。”
那男子說罷,將護心甲丟給其中一個蒙臉大漢,隨即朝着望着自己的江小湖點了點頭,邁步離開了盔甲店。
江小湖望着那男子和那蒙臉大漢們一先一後的離開,這時,那店老闆正好取出一套武士服遞給自己。
江小湖就在店內將那武士服換好後,趁着此刻店內沒人,朝着那店老闆小心翼翼的問道。
“敢問老闆,這年輕男子究竟是誰?”
說罷,生怕那店老闆不說,江小湖直接將那裝滿桑交幣的皮袋丟給那店老闆。
那店老闆接過皮袋,打開一看,臉上頓時又笑開了花,瞧了瞧四下無人,那店老闆這才湊在江小湖耳邊悄悄說道。
“你竟然不認識我們水佑島鼎鼎大名的朱雀水教教主..流川懦弱。”
江小湖頓時大吃一驚,心中暗道。
“原來跟我去那木上島一樣,我一來這水佑島,想必這流川懦弱便已經知曉,看來,敵人總是走在我前面啊。”
江小湖想了想,對那流川懦弱在心中作了一個判斷,隨即朝那店老闆道了聲謝後,邁步離開了盔甲店。
正當江小湖剛剛走出盔甲店,準備前去朱雀水教總壇去找那流川懦弱的時候。
忽地,從街道上衝出一大票人,個個手持長太刀,衝向那江小湖。
爲首一人,卻是那小閣樓門口遇到的那個富家子弟,其口裡喊道。
“便是這個小賊,大家上,給我砍斷他的雙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偷我的錢。”
此時,在附近一座建築的窗戶旁,那流川懦弱正手捧朱雀鳥籠,臉上冷笑着,看着那一羣手持利刃的扶桑苦者,爭先恐後的朝着那江小湖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