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就在高昌運的冷笑之中,只見一羣御林軍兵衛呼吼着,紛紛揮舞着手中兵刃,朝着江小湖一人廝殺過來。
江小湖見到人來,臉色毫無異樣,神態自若,穩如泰山,就彷彿自己眼前不是一羣張牙舞爪,來取自己性命的兇狠士兵,那一柄柄寒光奪目的兵器,也不是來勾去自己魂魄的奪命鉤鎖。
只見兵衛們擠破頭地衝向江小湖,其中一名靠前的兵衛已是舉起手中長劍,照着江小湖的脖子便是凌空劈去。
而江小湖也是懶得出奇,面對劍來,既不躲,也不閃,運起《破天踏地術》真氣,將全身上下給一併護住,臉上竟是掛着一副隨意的笑容,一副任你刀劈斧砍,我自渾然不動的架勢。
“鐺”
一個極爲清脆的聲音頓時響起,聽在江小湖的耳中,十分的舒服。
那股清脆聲,便是一名兵衛的長劍斬到江小湖身上,斷爲兩截,所發出的聲響。
而手握斷劍的兵衛瞪大了雙眼,滿臉不相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殘刃,右手虎口處也是隱隱約約傳來一陣一陣的酥麻感,連其整個右臂也都在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這名兵衛在擡頭看看江小湖,完全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頓時心中駭然道。
“這位少年,年紀輕輕,武功竟然到達這般境界,全身竟是刀槍不入,這究竟是人還是鬼?”
驚訝之餘,看到自己徒勞無功,這兵衛卻已是再無戀戰之心,緊握着劍柄的手也是緩緩放下,顯然是放棄了在繼續追砍下去的打算。
而此時大部分圍攻江小湖的兵士見狀,也是知道自己手段同樣奈何不了眼前這重劍少年,便是也沒有了繼續追殺下去的慾望,消極下來。
這時,有其餘兵士見到這般景象,卻仍舊是釣魚非要用直鉤,裝水非要用籃子,勞資就是不信這個邪,抄起手中長劍,接着朝着江小湖砍去。
砍歸砍,“叮叮鐺鐺”的聲音頓時此起彼伏,遊蕩在長街之中,就彷如一曲悅耳的樂章正在彈奏。
隨着地面上的斷劍逐漸的增多,坐在馬背上的高昌運臉色也是變得越來越難看,雙手竟是暗暗使力,不自覺的握成了一對鷹爪形狀。
而高昌運也是知道,現在只能依靠這些御林軍來殺掉這眼中釘江小湖,自己卻是不能隨意的出手,江小湖人精,這一出手便是露陷,自己是秦楓的事情也怕是再也隱藏不住了。
不過好在自己早有準備,看着自己眼前一堆氣喘吁吁,狼狽不堪的兵衛,此時,高昌運端坐於馬上,頓時一揮衣袖,伸手一招,口裡大吼一聲。
“一羣廢物,還不退下!”
“精弓隊,給朕殺!”
這時,隨着皇帝高昌運一聲令下,從長街兩旁的民宅高處,牆頭邊上,卻是突然冒出數百個人頭出來,彷彿早就埋伏在那裡似的,各個是頭戴長翎,身別箭袋,手持長弓。
只見箭袋之中,幾十根長羽箭裝的是滿滿當當,蓄勢待發,箭頭乃是鐵精所制,專破武者護體真氣。
這些長弓手便是這次高昌運拿來偷襲江小湖的後手準備,也是他的秘密武器。
長弓手們得到皇帝指令,也是毫不含糊,手腳麻利的張弓搭箭,各個手端直了箭尾,搭上筋弦,一陣秋月弓圓,頓時箭發如飛電。
百支長羽箭,猶如流星落地,又若碧濤吞日一般,電掣風馳地朝着江小湖射去。
與剛纔情形不同,這些長箭在射出後,速度端的是是奇快無比,迅猛異常。而箭頭之處,順着風向,也是帶起一陣白光,就猶如江小湖劍招中的劍勁一般,披荊斬棘,威力可觀。
此時,高昌運見到長箭紛紛朝着江小湖飛去,心中偷偷暗喜,先前緊繃的雙手也終於是舒緩了下來,彷彿已是見到江小湖接下來,中箭倒地的悽慘模樣。
江小湖站在人羣之中,眼睛頗爲毒辣,見到白光襲來,已經是知道這些箭羽威力不容小覷,且數量衆多,單憑自己練體術可能是抵擋不住。
江小湖也不硬拼,隨即兩腳輕點,彷如雪中跳舞一般,身體就在這股箭雨之中,不停地飛躍騰挪,抽身換影,以躲避這次長箭襲擊。
“踏雪尋梅步”
這招,便是劍神白洛早期傳給江小湖的身法輕功。江小湖自習得《穿雲入海術》以來,已是多日未曾在使用過這門身法輕功。
此時,見到如此好機會,江小湖也是一時技癢,頓時就地使出。慶幸的是,許久未練,這門身法輕功倒是沒有生疏!
幾波箭雨過後,卻只見那些長弓手個個面容尷尬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箭袋,眼神發呆,手也不知道該放向哪裡。
幾輪突襲,射出數千支長箭出去,卻是連江小湖的皮毛都沒有傷到,自己反倒是免費觀賞了一出絕美的舞蹈。
只可惜,江小湖不是一位美女,要倘若是的話,只怕這些兵衛們就要坐在原地,鼓起掌,喝起彩來。
這時,弓手們箭羽已然用盡,卻只見江小湖滿臉輕鬆的悄然落地,站穩腳跟,而右手兩根手指之間也是輕巧的拿着一支長羽箭,將手指輕轉,這支箭羽便是十分聽話地在江小湖的指尖轉起了圈圈。
彷彿玩夠了,江小湖這才伸手一指地上的滿地箭羽,意猶未盡地朝着兩側牆頭上的弓手說道。
“要不要給你們個機會,再來一遍!”
射滿長弓,本就是已經筋疲力盡,四肢痠痛,此時又聽到江小湖的話,牆頭上的長弓手們頓時是栽倒一大片。
一時間,牆角處的哀叫聲,接連不斷地響起,這羣長弓手摔下後,竟是就地裝傷,不願再作那費心勞力的苦差事。
而那一衆長劍兵衛,此時也是腦袋靈光一閃,一個一個皆是藉故跑到牆角邊上,假裝照顧起這些裝傷的長弓手們。
長劍兵衛和這長弓手們雙手剛剛接觸,臉上頓時微微一笑,相互給了對方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江小湖,你莫欺人太甚,你忘了,朕手上還有人質的嗎?”
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江小湖的背後忽地出現,正是那惱羞成怒的高昌運。
此時,高昌運已是下馬,手持長劍架在其中一個難民的脖子之上,正在拿此來威脅江小湖。
而江小湖背對着高昌運,面對其嘶吼置若罔聞,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遠處,彷彿自言自語道。
“好像,就快要到一個時辰了!我也要走了。”
說罷,江小湖右手反轉,看都不看的伸手一揮,只見一支白光突然出現,猛地朝着高昌運手中的長劍飛去。
“鐺”
那股白光,正是江小湖先前手中所玩耍的那一支白羽箭,箭頭鐵精,尖銳無比,此時又以暗器手法射出,竟是將高昌運手上的那柄長劍給擊穿,帶着慣性,脫手而出,將劍給定在了一面牆壁上。
高昌運手中沒了長劍,也就沒有了可以依仗的資本,沒有任何條件能同江小湖再講下去,只得又急又怒的說道。
“江小湖,你...”
此時,江小湖更是頭也不回,神情嚴肅,口裡說道。
“皇帝,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遠處,洪水已經越過城外護城河界位,這京都馬上就要被洪水給淹沒了。”
高昌運聞言,順着江小湖所說的方向望去,頓時雙眼呆滯,驚得嘴巴都快要掉下來了,正如江小湖所說,城門口處,城牆外面,正在忽起忽落地冒出陣陣水花,耳尖的話,甚至還依稀可以聽到一陣陣吵雜的人聲,朝着這裡傳了過來。
江小湖說完,也是不理呆住的高昌運,邁起雙腳,便是直奔水災出現位置,也是自己和江義約定見面的地點,城門北角。
城門北角,守衛駐紮地。
一陣陣喧鬧的人聲不停傳出,城門之處也是熱熱鬧鬧,一派熱火朝天般的景象。
“注意,注意浪花!”“呼,好險!差點翻船!”
“快快快,你們幾個,快穩住船槳。”“還有你們幾個,拿起長繩,跟着我去套門頂。”
“是。”“好的,李首領。”
只見十數支小舟盪漾在城門之外,正隨波漂浮,就在驚濤駭浪之間,小舟也是幾欲被洪水巨浪給掀翻,讓人頗爲驚心動魄。
而每個舟上皆是站有幾人,有人正在手掌船舵,極力穩住小舟身形,避免側翻,還有人正手捧長繩,朝着城門城牆上,凸起之處拋去,企圖套出繩索,將小舟拉至安全位置,以保住舟上之人的性命。
這羣小舟之中,有着一人,昂首站在衆人之中,極爲醒目,黑髮寸頭,滿臉鬍髯,上身赤膊,滿是刀疤,很是猙獰恐怖。
這一羣小舟裡,正在忙碌的衆人,便是先前在城外挖溝建渠的難民,而這滿身刀疤之人,便是這羣難民義軍的首領,國師司馬安城的家將,李正秀。
此時,李正秀正帶領着這一衆難民,夾雜在這驚濤駭浪之中,謀取生存。
而城門之裡,則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赤地千里,一馬平川。
不過,隨着從城門門縫之間滲漏處的絲絲水柱逐漸變大,只怕是過不了多久,這城門內,便是要和那城外一樣,洪水四溢,氾濫成災,成爲一片汪洋大海。
這時,那兩個倒黴將軍,正在守衛駐紮地裡,急的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直打轉。
只見那位三品副將愁眉苦臉的開口說道。
“喂,我說範大將軍,這李正秀此刻就在城外,而這城門裡裡外外就咱們兩人,現在你說我們要怎麼辦。”
這被稱作範大將軍的男子,此刻也是愁容滿面,垂頭喪氣,口裡說道。
“我還能怎麼辦?聖上派咱們來防守,可是卻把這裡駐守的兵將全部調走,你說這不是坑咱們的嗎?”
三品副將聽得範大將軍抱怨,頓時猶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子便蔫巴了,此時自己也是毫無主意,只得把心一橫,開口說道。
“哎,那狗皇帝坑就坑吧,反正現在這城門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不如我們乾脆就打開這扇城門,放洪水進來,索性給他們來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這範大將軍聽完,頓時擡起手掌,二話不說給了這三品副將一個大嘴巴子,口裡還罵罵咧咧道。
“他奶奶的,你個孤家寡人,死了也便死了,勞資可是還拖家帶口,你若是想尋死,可別帶上勞資!”
“早在那朝堂之上,要不是你個龜娃子亂說一氣,勞資能落到今天這番田地。真是氣死勞資了。”
說罷,這範大將軍擡起手掌,竟又是作勢欲打,那知道這時,異變突起。
這位三品副將眼疾手快,從自己懷裡飛快地掏出一柄小匕首,眨眼間便是直撲向這範大將軍的懷裡,連續捅了幾刀。
頓時,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撲通”一聲,範大將軍倒地,一下便沒有了呼吸。
眨了眨眼睛,將那匕首丟在了地上,只見這三品副將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和刺激一般,口水直淌,瘋了一般朝着城門門栓處走去。
這三品副將口中一邊淌着涎水,一邊還瘋楞着傻笑道。
“開城門!放洪水!”
“開城門!放洪水!開城門!放洪水!淹死這裡所有人!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