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的才藝仍在展示,路雲也上去跳了一段,但不出她自己所料,皇后只是淡定地點了點頭,賞了兩匹布料之後就令她下去了,把路雲氣的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她變成這樣,都是因爲葉棠花這個掃把星!
她幾乎想要和葉棠花當場吵起來,但一想到等下的計劃,就慢慢冷靜了下來,忍一時就忍一時吧,等一會兒就能讓葉棠花一敗塗地,從此爲人所不齒了!
葉棠花依舊一臉淡然地坐在那兒,彷彿什麼也沒有察覺到一樣。
最後所有準備才藝的小姐都表演完了,出乎葉棠花意料的,葉芸香和葉曇幽還真的去表演了一個才藝,只不過不是琴舞,而是琴簫相合,皇后似乎也對她們很有興趣,但也並沒有給什麼名貴的賞賜,只是照着一個人的賞賜給罷了,葉芸香和葉曇幽明顯很失望,可是沒有辦法,畢竟她們是庶出,身份太低了,縱觀全場獻藝,也只有她們這兩個庶女敢出來罷了。
到最後,皇后琢磨了一下,還是把這個魁首給了沐千藍,葉棠花得了個探花,榜眼則給了表演書法的韓依柔,葉棠花也不大在乎這個,淡然地跟着衆人一起行禮謝恩,臉上一直淡淡的,半點喜怒也看不出。
路雲在一邊看着,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裝模作樣!”
傅靈陽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別太沖動,會壞了我們的計劃,我現在去等着,你們也準備一下吧!”
路雲點點頭,勾起一個得意的笑:“放心,我絕不會壞了計劃的,我怎麼可能毀了教訓那個葉棠花的機會呢?”
傅靈陽點點頭,偷偷離開了。
此時皇后又叫上了歌舞供夫人和小姐們觀賞,也允許衆位小姐在萬芳園內隨意欣賞美景,葉棠花無意亂走,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路雲回到座位,推了她一下:“喂,傅靈陽傅大小姐約你在太液池見面。”
葉棠花回神,一臉疑惑地看了路雲一眼:“傅大小姐約我,怎麼你來告訴我?有事兒在這裡說不可以嗎?爲什麼要去太液池呢?”
路雲瞥了她一眼:“你們姑嫂之間的事情我怎麼知道,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
葉棠花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路雲:“好,既然如此,那我去就是了。太液池是吧?我記住了。”
說罷,葉棠花自椅子上站起身,悠然地理了理裙子,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路雲看葉棠花走遠了,便耐着性子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心裡暗暗算計着時間。
這邊廂,傅靈陽在太液池邊焦急地等待着,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地犯嘀咕,這都什麼時候了,葉棠花怎麼還不過來?
就在這時候,葉棠花款款從遠處走來,見到傅靈陽後,她嫣然地笑了笑:“傅大小姐怎麼想着約我到這裡來了?有話在宴會上也可以說的呀。”
傅靈陽冷冷笑了笑:“我找你,自然是爲了你那三表哥的事了。”
葉棠花眨了眨眼睛,一臉的好笑:“傅大小姐怎麼說出這種話來,若是要說三表哥的事兒,傅大小姐該找大舅母纔是,找我算個什麼呢?我管三表哥哪門子事兒呢?”
傅靈陽看了她一眼,嗤笑一聲:“別裝了,你不就是喜歡沐明誠嗎?怎麼,敢做不敢當?”
葉棠花臉色登時變了,語氣也變得古怪起來:“傅大小姐,話可不能亂說!我們未出門的閨閣小姐怎麼能說這種男女私情之事!我對三表哥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絕無半點越禮之處!”
“是嗎?你真是這麼想的?這倒是沒想到了,難道你們不是互相喜歡,而是他一廂情願?你以爲你說這種話我就會相信嗎,你們根本就已經暗通款曲了!”傅靈陽見葉棠花滿臉古怪,還以爲她是心虛了,話也說的愈發刻薄起來!。
“傅大小姐休得胡言!沒憑沒據的怎麼能這樣污人清白!這話實在是太過分了,請傅大小姐給我一個說法!”葉棠花咬住了下脣,臉脹得通紅,呼吸也急促起來。
“你以爲我沒有證據嗎?哼,你走近些,我給你看證據!”傅靈陽伸手自懷裡掏出一樣荷包握在手心,冷笑道。
葉棠花彷彿真是氣壞了,並沒有半分猶豫,氣沖沖地走過去,傅靈陽看在眼裡,喜在心頭,近了,已經近了,只要再靠近一些,她們的計劃就能成功了!
然而,葉棠花在靠近傅靈陽只有一步路的時候突然衝着她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那笑容裡有狡黠,但更多的是諷刺與輕蔑。
傅靈陽一愣,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葉棠花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攥得緊緊地:“傅大小姐不是要我過來嗎?現在我過來了,請傅大小姐把所謂的證據拿出來吧!”
傅靈陽愣了一下,繼而想掙脫葉棠花的手往湖裡跳,可葉棠花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圖,手死死地拉住她,還把她往岸邊拽了幾步:“你退什麼退,難道你心虛了?再退就進湖裡了!我可告訴你,太液湖裡頭是活水,冬天也不凍的!怎麼,難道你掉進湖裡就能洗淨自己污衊別人的罪過嗎?傅大小姐你太天真了!我今日倒是要看看你那所謂證據是什麼,若你拿不出證據來,我定要爲自己和三表哥討個公道!我們清清白白的兄妹,怎麼到傅大小姐嘴裡就這麼不堪了?我們幹了什麼越禮的事兒了?再者說了,比起我來,傅大小姐你更不知恥吧!傅大小姐你終究還沒有過門,你捉的這是哪門子奸!還沒過門的媳婦就敢這麼蠻橫霸道,你欺大舅母好性兒不成!”
傅靈陽沒料到葉棠花有這麼一手,一時間花容失色,連忙掙扎起來,一時掙脫不開葉棠花的手,又生怕一會兒人來了壞了計劃,登時原形畢露:“賤蹄子,給我滾開!”
說罷,傅靈陽拼命用力掙脫開葉棠花的手,跑到湖邊高聲叫嚷道:“葉小姐,你這是做什麼!”說罷便尖叫一聲,一頭扎進湖裡。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路雲的聲音:“哎呀,葉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你太過分了,怎麼能把傅小姐推進湖裡呢?”
葉棠花聞聲轉過頭來,望着路雲、韓依柔和幾個官宦小姐一臉詫異:“我離湖這麼遠,怎麼能把傅大小姐推到湖裡呢!”
“你說沒推就沒推嗎?我們又沒看到!你肯定是推了傅大小姐,然後想要逃跑纔會離湖這麼遠的!”路雲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葉棠花,一臉的得意洋洋。
“原來你沒看到還敢這麼大放厥詞!現在傅大小姐落進湖裡,最重要的不是救人嗎!你在這兒說什麼渾話!”葉棠花終於怒了。
她恨恨地跺了跺腳,向着湖裡撲騰的傅靈陽喊了一聲:“傅大小姐你等一下,我來救你!”說罷也縱身跳入湖中,拼命朝不遠處的傅靈陽移動過去。
路雲愣了一下,繼而氣惱地揮了揮袖子:“你以爲這樣就能抹消你的罪過嗎?不可能!我這就去找人來!”說完一轉身就跑了,剩下韓依柔皺着眉頭看着水裡的葉棠花。
韓依柔看了一會兒,一臉的憂愁之色:“葉小姐肯下水救傅大小姐,到底是良心未泯,可她爲什麼要這麼狠毒,去推傅大小姐入水呢?這就太過分了!”
水裡傅靈陽原本撲騰的正歡,她四肢一直不停地掙扎,但臉卻一直停留在水面之上,時不時沒下去一瞬間就又升上來,並沒有太大的危險。
她本以爲葉棠花這下子死定了,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變故,葉棠花居然會下水救她?好在路雲成功帶來了幾位小姐做目擊者,葉棠花仍舊是插翅難飛的。
眼見着葉棠花撲騰的越來越近,傅靈陽皺了皺眉,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目光裡滿是警告的意味,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葉棠花雖然撲騰的滿是水花,遊得也很慢,但卻穩穩地向她靠近了,一口水也沒有嗆。
“你以爲……這樣……就能脫罪嗎!……別天真了!”傅靈陽咬了咬脣,抓住換氣的功夫斷斷續續地衝着葉棠花說道。
葉棠花已經撲騰到了傅靈陽身邊,她繞到傅靈陽身後一隻手抱住她,剩下一隻手和腳還在不停濺起水花,頭卻湊了過去,在傅靈陽耳邊輕輕說道:“你說說你害誰不好,偏要害我呢?你這麼對我,難道還以爲我真的是來救你的?我看那個天真的人……是你吧!”
傅靈陽聽罷,眼睛瞪大就要喊叫出來,可葉棠花說完猛地用一隻腳勾在了傅靈陽腰間的腰帶上,用力一蹬,傅靈陽剛張開嘴就被踹進了水裡,結結實實灌了好幾口水,心登時慌了起來。
葉棠花卻從容得多,雖然仍舊揚起了很多水花,她一邊踹着傅靈陽一邊喊着:“傅大小姐你撐住,不能往水裡沉!沉下去就上不來了!”
她一邊喊着一邊用手抓住傅靈陽的雙手做出往上拉扯的動作,但實際上她的手肘是壓在傅靈陽的頭上的,她一邊努力地向岸邊移動,一邊死死抵着傅靈陽的頭不讓她呼吸,感覺傅靈陽的掙扎漸漸停止了,禁不住露出一絲冷笑。
傅靈陽,你在害葉棠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死呢?一定沒有吧?你肯定覺得來日方長對不對?你才十幾歲,你有個前途無量的未婚夫,你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夫家那麼顯赫,一定覺得就算害了別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吧?可惜你害了你本不該害的人,葉棠花此生別無所求,只爲復仇而來!
害人當然簡單,可你想要害一個厲鬼,又怎麼能用害人的法子呢?風水輪流轉,你害厲鬼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厲鬼也會害你的嗎?這些道理,你去黃泉路上慢慢悟吧!
終於磨蹭到岸上的時候,傅靈陽已經早就不動了,葉棠花拼着命把她的身體拖上岸,開始按壓她的肚子,看着她已經泛青的臉色,葉棠花露出一臉焦急,眸間卻是放肆的快意。
傅靈陽,黃泉路上有趣嗎?別急,你不會寂寞,會有不少害我的人去給你作伴的,你可別走得太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