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自靈先後從兩人的口中知道歐陽藏風曾經爲了一女子是何等的瘋狂過,心中的感慨和欽佩愈發深重。雨自靈扭頭看了看睡在牀上的歐陽藏風,雖有些無奈,但還是想要爭取一下,“師傅,師伯這病,真的沒有辦法根治嗎?”
“有!”司空道人收回視線,凝重的看着雨自靈。
“那你剛剛還說……”雨自靈都被司空道人先後不一的答案給弄迷糊了。
“有辦法根治,但這根治的可能微乎其微,所以,有也等於沒有!”
司空道人繞拉繞去,雨自靈盡力去理解他的意思,“師傅,那這根治的辦法是?”
“是你師伯當初尋找的冰靈仙草!”司空道人沉聲道。
“冰靈仙草?”雨自靈再次從司空道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可是自己搜尋了腦海中所有的認知,對這東西絲毫沒有印象。
“你不是說師伯就是爲了找這個東西才墜入冰湖的嗎?那他當時找到了嗎?”
“找到了!”司空道人點點頭。
“找到了師伯爲什麼不給自己治病?”雨自靈驚歎道,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些許。
聽到雨自靈這麼問,司空道人露出一個極爲無奈的笑容,從鼻間發出兩聲哼笑,“你師伯當初爲了救那女子,什麼稀世藥材奇珍異寶都給她用上了,這好不容易尋來的冰靈仙草自然也不意外!獨獨找到一株仙草,那女子用了,你師伯自然就沒有了解藥。”
此刻,雨自靈不知道是該繼續欽佩歐陽藏風爲了愛的無私和無畏,還是恥笑他的白癡和癲狂。
“師傅,這個冰靈仙草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我從沒聽說過這味藥材?”雨自靈還是放棄了對歐陽藏風的評議,爲了感情爲了愛,每個人的選擇都有不同,雖然這麼做很傻,但是雨自靈真的很欽佩歐陽藏風爲了自己的愛人可以做到這一步。
“這個冰靈仙草是生長在冰湖的一種稀有藥材,世人很少知道它的存在,書籍上也幾乎沒有任何關於它的記載。知道它,也是我們的師傅當初教導我們時口頭提到過而已,據傳冰靈仙草有重塑人心脈返老還童、之效,不論多麼殘破的五臟六腑,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可以修復人體內的一切器官,恢復如初,不留一點後遺症狀!服用之後,據說還能保持服用者的青春容顏。”司空道人解釋道。
“當年你師伯喜愛的女子就是被他的敵對所害,他用銀針封住了女子的最後一口氣,爲了救活這名女子,他放棄了一切,一心尋找天下間的稀世奇藥,珍貴藥材。”
“那最後呢,那女子服用了冰靈仙草之後有沒有活過來?”話一出口,雨自靈就有些後悔了,歐陽藏風如此深愛的女子若是真的救活了他還會是現在這幅模樣嗎?!所以,答案可想而知。
果不其然,司空道人搖搖頭,“其實冰靈仙草的真正作用並不是傳聞中說的那樣,當年我們的師傅也並不知道真相,也只是給我們講述世間的傳聞罷了,可沒想到,也就他,全然相信了……”
雨自靈皺眉,“難道這冰靈仙草根本沒用?”
“也不是沒用,只是它的功效在世人口口相傳中被篡改得過於誇張,其實它的功效很侷限,是修習陰性武功心法之人的至寶,可以幫助他們提升內功增強功力,但是由於藥性致陰致強,所以用來以毒攻毒,破除師弟體內的寒毒也極爲有效。”司空道人語重心長的說着,嘆了口氣,“只是不知道這冰靈仙草的生長規律是如何的,當年師弟摘了一株,也不知道冰湖還有沒有……”
說完,滿眼擔憂的看了看昏迷中的歐陽藏風。
“那師伯這些年來是怎麼撐過來的?沒有解藥,就這麼幹等着寒毒發作?”雨自靈心中焦急。
“你師伯也不是乾等着寒毒發作,雖然沒有辦法完全去除,但是可以將其抑制住,可能是他近來教導你過於勞碌,忘了服藥,這才導致毒發昏迷。”
司空道人的話使得雨自靈有些愧疚,她羞愧的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原本神采奕奕的雙眸,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
“靈兒,師傅跟你說這些並不是讓你內心愧疚的。”看到雨自靈的這個樣子,司空道人也有些難受,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師傅跟你說了這麼多,是想讓你前往冰湖一趟,去尋找冰靈仙草的蹤跡。”
“好!”雨自靈想也不想就應下了,絲毫沒有顧忌冰湖是個怎樣危險的地方。
看雨自靈答應得這麼痛快,司空道人也是呼吸一滯,但是他很快就拋開那些雜碎的念頭,轉身,從身後的書架上仔細摸索,找到一張破舊的地圖,“冰湖之地兇險,師傅自然不會讓你白白過去送死的,自然是有着萬分的準備纔會讓你前往!”
說着,打開手中的地圖,指了指上邊上邊複雜的標記。
繼續道:“這幅地圖是我偶然獲得的,上邊詳細的標註了冰湖地域的一切地貌特徵,以及每個地方通常會出現哪些野獸,這東西你且收好,有了它,你前往冰湖找到冰靈仙草的勝算極大。”
這些年來,什麼危險兇惡的地方雨自靈沒有去過,儘管這冰湖有着“天下禁地”之稱,但是爲了歐陽藏風,雨自靈是心甘情願的前往。
她將司空道人給的地圖收好,“師傅,那我回去與冷晹商議商議,這幾日就儘快出發。”
司空道人欣慰的看着自己面前這個完全可以獨當一面的徒兒,老眼閃爍着微微光芒,“靈兒,切記,此去兇險,若是沒有找到冰靈仙草也不好勉強,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必須要全身而退!”
司空道人也是相信雨自靈的能力,這纔會主動開口讓雨自靈前去試上一試。
“靈兒明白,師傅就安心在宮裡照顧師伯,等着我的好消息!”雨自靈一口答應。
心中滿是對兩位老人的感恩,這些年,不說司空道人,單是歐陽藏風爲雨自靈或是爲冷晹做的,就足以讓她爲了報恩而走這一趟,更別說此刻歐陽藏風還作爲自己的半個師傅,傾其所有的教導她學習醫術。這個恩,無論如何雨自靈都要還!
打定主意,雨自靈告辭司空道人,往御書房走去。
她得想想,要如何勸說冷晹才能讓他放自己出宮前往冰湖……
晉國。
自那日柳清瑤被捕後,王長旭立刻找到冷燹,暗中將人送出了京城。此刻,冷燹已經回到了晉國國都,正在準備前往柳生的太子府。
忽然,在街道上疾馳的馬車攔了下來,冷燹沒有出面,交由柳生派給他的手下解決。
“來者何人,竟然敢攔下我們的馬車?”
“閃開,本公主要見馬車裡的人!”
聽聲音,竟然是許久未見的柳惜舞!
冷燹立刻帶上面具,掀開門簾。
柳惜舞一擡眼,便看到了面具之下那雙熟悉的眼眸,三兩下爬上馬車,將簾子放下,不等冷燹開口,直接對着外邊駕馬車的手下命令道,“去公主府!”
馬車裡,冷燹拿掉面具,“公主這是何意?我還要趕回太子府向太子彙報情況!”
見冷燹竟然還想着回太子府,柳惜舞急得皺起了眉頭,“你還不知道啊,皇兄因爲之前偷偷保住你的事情敗露了,已經被削去了太子的頭銜,如今什麼權勢都沒有了,正被父皇軟禁在太子府裡邊,任何人不得進去呢!”
聞言,冷燹的面上浮現了絲絲凝重。
見他沉默不語,柳惜舞繼續道,“現在父皇已經下令全面戒嚴,要求將你找到活捉送進宮去。我知道你去了楚國,所以這段時間一直派人在城門附近蹲守着,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可不會讓你輕易的到太子府去送死!”
“現在你就跟我回去,之後的事再做打算!”
說完,強制的帶着冷燹回到她的公主府去了。
由於柳生被削去了太子的頭銜,這麼一來,這個位置就空了出來,那些本就心懷不軌的皇子們此刻全都蠢蠢欲動了起來,看準了太子之位,虎視眈眈。
可是晉皇諸多的皇子當中,除了柳生可以獨擋一面,是個可塑的帝王之材,別人,晉皇很是爲難,在諸多催促和質疑的聲音中,遲遲決定不了太子一位的候選人。
爲此,朝中的大臣們開始紛紛站隊,各自選定自己認爲最有可能繼位的皇子,後宮的娘娘們也在爲自己的皇兒拉攏人脈,擴充勢力。
不管是早朝議事,還是午間休息,總是有人在晉皇的耳邊吹捧哪位皇子行事穩妥功績顯赫,不停的打探着晉皇的口風。
整個朝堂及後宮之中,一時間搞得烏煙瘴氣,所有人都緊盯着太子之位,明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裡波濤洶涌,硝煙瀰漫。
柳惜舞在路上跟冷燹大致講了一下近段時間晉國朝堂上的動態,下了馬車,正準備將人領進去的時候,撞上了前來找她的同胞哥哥,柳子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