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自靈並不知道冷晹爲她做的,只是在夢中感覺到了身邊的溫暖,自發的往溫暖如火爐的地方靠近,睡得更加香甜了。
儘管有冷晹小心謹慎的照顧着,雨自靈的身體還是受到了影響,等不到血影暗衛前來解救,終於承受不住,早產了。
倚靠在乾草鋪平的地面上,雨自靈張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回想之前看到的關於生產的醫書,照着上邊說的,放鬆心態調整呼吸。
看到羊水流了一地,冷晹不再淡定,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不管地牢外邊有沒有人,他咆哮着大吼:“來人啊!孩子要生了,快找個產婆過來!”
“來人!來人!”
冷晹像發了瘋似的衝着地牢外邊大叫。
“冷晹!”雨自靈艱難的開口,對他伸出手。
冷晹快速的來到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靈兒!”
“沒有用的,我們、我們要靠自己將孩子生下來!”相對於冷晹的瘋狂和不冷靜,雨自靈頭腦異常的清楚。
“可是我們……”都沒有接生的經驗,該怎麼做!
冷晹最擔心的問題就是這個,看到雨自靈滿頭大汗脣色發白的樣子,他覺得自己也跟着在痛在難受,根本沒有辦法冷靜的想辦法來處理。
“相信我,按照我說的做,我們一定可以順利將孩子生下來的。”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雨自靈心中也很是忐忑,但是爲了穩定冷晹的情緒,她只能這麼說。若是真的能夠按照書上寫的那樣順利進行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雨自靈緊緊握住冷晹的手,似乎是在鼓勵冷晹,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看着雨自靈大着肚子還在努力安撫自己的樣子,冷晹心中一痛,難忍的低下頭。
只一會兒,方纔那個驚慌無措的冷晹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往日那個沉着冷靜且富有謀慮才智的冷晹。
他雙眸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看向雨自靈:“好,要怎麼做,你告訴我!”
雨自靈深吸口氣,“先準備一塊乾淨的布放在一旁,等會兒孩子出來之後就把他包住。”
冷晹點點頭,將自己身上的裹衣脫了下來鋪在地面上。
雨自靈看了一眼,正準備讓冷晹繼續幫她的時候,地牢的大門“轟”的一下打開了。
黑衣人推着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冰冷的聲音透過面巾朦朧的傳出:“過去給她接生。”
婦人看了一眼羊水已經破了的雨自靈,唯唯諾諾的來到她的身邊。
轉頭看了看冷晹還有黑衣人,猶豫了一下,開口:“女人生孩子,男人還是不要在這裡看了,太血腥太不吉利了!”
冷晹絲毫不覺得,一門心思全在雨自靈的身上。
黑衣人冷漠的掃了一眼,對冷晹冷冰冰的命令道:“出來。”
冷晹充耳不聞,視線集中在雨自靈的身上。
黑衣人也沒有廢話,直接動手將冷晹拽了出去,冷晹起勢欲反抗,卻被黑衣人的話生生的收回了拳頭。
“你若是想要她和孩子都不保的話,就出去。”
擔心、害怕的看了幾眼雨自靈,冷晹不情願的走出地牢,守在入口處,側耳仔細聆聽裡邊的動靜。
黑衣人也不去管他,絲毫不擔心冷晹會逃跑。
從天亮到天黑,冷晹站在地牢外邊足足等了三四個時辰,每當雨自靈難忍疼痛發出嘶啞叫聲的時候他都會控制不住的想要衝到雨自靈的身邊,陪伴着她一起熬過痛苦。
可是守在他身邊的黑衣人明顯不願放人,擋在入口處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關鍵時刻冷晹也不想多生枝節,饒是心中焦急不安,也還是在外邊耐心等候。
終於,一聲嘹亮的孩童哭聲從地牢裡邊傳去,冷晹分外驚喜,推開黑衣人就直接衝進了地牢。
隨意的看了一眼被產婆抱在懷中的孩子,注意力放在了產後虛弱無力的雨自靈身上。
“靈兒……”冷晹緊緊握住雨自靈的手,“你辛苦了!”
聽到冷晹的聲音,雨自靈才緩緩睜開眼睛,輕輕擡起手,指着產婆:“孩子……我們的孩子。”
冷晹重重的點頭,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又繼續盯着雨自靈:“沒錯,我們的孩子平安來到世上了!你給我生了個孩子!靈兒,謝謝你!”
說着,冷晹都有些動容,低下頭想要掩飾微紅的眼眶。
“男孩還是女孩?”雨自靈全身脫力,說話時都是浮若懸絲的。
冷晹這才驚覺自己還不知道孩子的性別,一心都在雨自靈身上。他站起來,走向產婆:“孩子的性別?”
產婆掀開襁褓:“是個男孩。”
沒想到第一胎就給冷晹生了個男孩,雨自靈聞言,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冷晹卻不怎麼在意孩子的性別,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敷衍的態度卻在看到孩子樣貌的時候消失殆盡。
未經清洗依舊通紅的小小身子蜷縮在襁褓之中,小眼睛緊閉成一條縫,小臉皺皺巴巴的看不出五官像誰,身上肌膚嬌嫩卻也是皺皺巴巴的。
沒想到剛出生的孩子竟然是這副模樣,完全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靈動可愛,冷晹不禁有些失望,從產婆的懷中接過這個小不點,抱到雨自靈的面前。
“這個孩子好醜啊,一定不是像我。”如孩子般幼稚的話語從冷晹的口中說出,逗得雨自靈微微一笑。
“孩子纔剛剛出生,還沒長開呢,自然看不出美醜了。”雨自靈撐起身子也想要看看孩子。
“是啊是啊,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過段時間就能夠看出五官長相了。”產婆也在一旁附和着。
冷晹不想雨自靈受累,擔心她剛剛生產完的身子承受不住,沒讓她抱孩子,只是將孩子放到她的面前。
雨自靈低下頭,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孩子,一瞬間,母性的光輝自她身上散發出來,那種柔和聖潔的光暈將其籠罩着,就連冷晹心間最爲堅硬的地方都不自覺的變得柔軟起來。
雨自靈伸手逗弄沉睡的孩子,嘴角揚着淺淺的笑意:“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嗎?”
“就叫他冷子初吧。”冷晹看着溫馨的母子。
“子初?”雨自靈仔細品着名字其中的含義,頻頻點頭。
“好啊,就叫子初!冷子初。”
雨自靈擡頭看了看冷晹,又看了看他懷中的小娃娃,雖然還是身在冰冷的地牢之中,但是孩子的到來溫暖了她的心,也帶給了她希望。
可是,就在一家人和美溫馨的相擁在一起的時候,地牢大門再次打開。
微弱泛白的月光傾瀉而出,一個纖細嬌小的身影背對着大門,逆着月光,只能依稀的看到一個輪廓。
冷晹感覺到來者不善,將雨自靈和孩子擋在身後,做好了隨時拼命護其母子周全的準備。
嬌小的身影一步步走近兩人,有力堅定的腳步聲一下下的敲擊在雨自靈和冷晹的心間,黑衣人緊跟在她身後竟是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想來這個就是一直隱藏着不露面的背後主謀。
直到身影走出了月光照射的範圍,處在昏暗中的雨自靈兩人才看清了來人的樣子。
竟然只是個嬌小秀麗的女孩,看着純真善良的樣子,實在想象不到她會是黑衣人背後的真正主謀。
不過看着女孩陌生的面容,雨自靈和冷晹確定自己不認識此人,更加不知自己與她有着怎樣的深仇大恨,竟然遭到她如此報復打擊。
看到兩人對自己探究好奇的目光,柳惜舞知道他們一定猜想不到自己的身份,大方的向兩人表露:“我叫柳惜舞,是晉國的……不,應該說我是冷燹哥哥的未婚妻!”
未婚妻!?
這個驚人的消息在雨自靈和冷晹的耳邊炸響,驚得兩人一臉的錯愕。
什麼時候冷燹又多了一個未婚妻?
而且女子雖然沒有明確的說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從她的姓氏還有那說了一半的介紹中,不難猜出她真實身份也包括了晉國公主。
知道這兩人會被震驚到,柳惜舞滿意的看着他們驚訝錯愕的神情,高傲的像只開屏鬥豔的孔雀。
“想不到吧,想不到我會爲冷燹哥哥報仇,將你們兩人囚禁在這裡吧!”
在某一方面,不得不說柳惜舞同冷燹還是有幾分相似的,說話的神情、慣有的高傲冷漠等等,難怪會在短短時間裡就深深吸引了柳惜舞。
冷晹哼了一聲:“的確想不到,我以爲你會是爲了柳生而來的。”
聽到柳生這個名字的時候,柳惜舞也是神情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指着冷晹:“是啊,我都還忘了還有柳生哥哥!那好,今日就可以新賬老賬一塊兒算了!”
“你想做什麼?”冷晹將雨自靈兩人擋在自己身後,緊緊盯着柳惜舞,防備着她的動作以及她身後的黑衣人。
“我要讓你們爲冷燹哥哥償命!他不明不白的死在楚國,一定是你們倆在背後搞的鬼!我要狠狠的報復你們,折磨你們,看到你們痛不欲生,想來天上的冷燹哥哥一定看得很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