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自靈點點頭,那就這麼辦吧。
她先把鳳竹叫過來。讓司空道人陪着自己,讓冷晹暫時藏在屏風後。
“鳳竹,今日的晚飯是你做的嗎!”
鳳竹不明所以,一五一十的回答,“是的,這些菜都是我做的。”
雨自靈示意司空道人,司空道人點頭,走到鳳竹的身邊,繞着圈圈打量她。
沒有聞到罌粟花香。
“把手伸出來。”司空道人對鳳竹說。
鳳竹聽話的伸出手。
也沒有發黑。
司空道人搖搖頭,不是她!
與雨自靈預料中的一樣,鳳竹勞心勞力跟了她這麼多年,不管是癡傻的時候還是現在恢復的時候,她都一直忠心地對待自己,沒有半分怠慢,不會是她。
看鳳竹有些茫然緊張,她安慰道:“鳳竹,你別害怕,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你能告訴我你做飯的時候都是在哪做的,有些什麼人嗎?”
鳳竹點點頭,將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她,“晚飯全都是在後廚房裡做的,府裡不允許開小竈,統一在後廚房做飯,做飯的人一般是由大廚做的,但是小姐的晚飯都是由我親自做的……”
鳳竹說到這裡,司空道人奇怪地看着雨自靈,爲什麼不讓府裡的廚師做飯呢?
雨自靈解釋道,“我個人口味喜好清淡,鳳竹的手藝我很喜歡,所以平日裡都是鳳竹給我做飯的,這樣一來想吃的時候吩咐鳳竹就好了。”
然後她示意鳳竹繼續說。
“在後廚房裡除了固定的大廚和廚娘,還有每到飯點固定來幫忙的一些丫鬟,她們回來給廚娘們打下手,幫忙洗菜切菜,這樣可以減輕廚娘的負擔,更快的上菜。”
“到飯點來幫忙的丫鬟?”雨自靈第一次聽說府裡的下人還有這樣的安排。
“是的,除開各院各房的丫鬟來廚房裡給自家主子點菜以外,那些沒有固定院子的丫鬟到了飯點要到廚房幫忙,但是她們不能動手做菜,除非有特許,不然也只能做做洗菜洗碗的活兒。”鳳竹詳細的說。
雨自靈又問,“來的幫忙的丫鬟是固定的的嗎?”
“是固定的,因爲府上的丫鬟大多有了要伺候的主子,只有三四個是閒散的,哪裡忙不過來就會派她們過去搭把手。”
雨自靈和司空道人對視一眼,嫌疑人出現了。
雨自靈繼續提問:“今天你做菜的時候,除了你以外還有誰碰過做菜的材料或者碰過你已經做好的菜嗎?”
鳳竹想了想,“有,今天我做飯的時候,翠翠那丫頭過來問我要不要幫忙,我就讓她幫我洗了個菜擇好。”
司空道人聽到這裡,心中有了的答案。他示意雨自靈不用再問了。
雨自靈讓鳳竹先下去,說有事還會繼續叫她過來的。
“怎麼樣師傅?”隨即迫不及待的問道,冷晹也從屏風後邊走了出來。
司空道人指着被下毒的那盤菜:“下毒的人就是這個洗菜的翠翠。我用銀針試毒,青菜本身帶有的毒性最強。”
雨自靈沉下臉,“看來那丫鬟心思極細,做得不露痕跡。知道自己直接接觸菜餚容易暴露目標,就把毒藥事先抹在手上,趁着洗菜擇菜的把毒藥塞到菜心裡,這樣的話菜就都有毒了,炒菜的時候毒藥還會從菜心裡滲透一點出來,這樣整道菜就都沾上了毒藥,只要我碰了這道菜,必會中毒。”
“現在只要盤查出這個翠翠是被誰指使的就行了。”冷晹說。
“沒錯,翠翠的手上一定發黑還帶着香味,關鍵是要怎麼才能撬開她的嘴。”司空道人也說。
“我先讓人把翠翠帶過來吧?”雨自靈詢問兩人的意見。
冷晹和司空道人看了一眼,點點頭。
翠翠被鳳竹帶往飛鹿院的時候就知道是自己事情敗露了,她沒有過多的表情,安靜的跟着鳳竹來到雨自靈等人面前。
看到翠翠坦然的神情,衆人知道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說說吧。”雨自靈把那盤菜扔到她腳邊。
翠翠目光輕蔑地說,“還需要我說什麼嗎,想問什麼就問!”
雨自靈冷笑道,“那你就說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幹的?”
翠翠一臉淡定:“沒人指使,是我自己想這麼幹的。”
“哦,你爲什麼要這麼幹,我哪裡得罪你了?毒死我了對你有什麼好處?”雨自靈順着她的說問。
“因爲你搶走了戰王,你該死!”翠翠胡亂編造了一個理由搪塞,她一心想要罪名攬到自己頭上。
“那你知道嗎,你下的毒藥還不夠狠,這藥根本就殺不了人,頂多讓她皮膚潰爛而已。”司空道人故意說了反話。
“就是要讓她皮膚潰爛,這樣她就更加沒有資本去勾引戰王了。”翠翠不知道自己下的是什麼毒,只能跟着他們的話說,卻不知自己已經中了他們的計。
雨自靈笑了,果然是被人指使的,連下的什麼毒都不知道還想攔罪名。
她站起來走到翠翠面前,直視翠翠的眼睛,“翠翠,二姨娘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幫着她?”
一直很淡定的翠翠聽到二姨娘的時候神情有了變化。
雨自靈繼續說:“如果真的是像你這麼說的話,那你也應該去毒死夏熙兒!你難道不知道她一直喜歡着戰王一直覬覦戰王妃的位置嗎,單單除掉我還不夠,夏熙兒對你來說也是一大威脅呀!”
聽到雨自靈讓她去毒死夏熙兒,翠翠的情緒驟然崩潰——她膝蓋重重地砸在地上,表情痛苦:“不,我不敢!我沒有要毒死熙兒小姐!我沒有啊我沒有……”
雨自靈奇怪翠翠怎麼突然反應這麼大,她看向師傅求解答。
司空道人走過去,拿起翠翠的手替她把脈。
翠翠嘴裡一直求饒,掙扎着想要司空道人的鉗制。
“怎麼樣?”雨自靈問。
司空道人放開翠翠的手,她立即縮到角落抱成一團,嘴裡不停的說:“我錯了我不敢的!我真的不敢!”
“她這是被提到最恐懼的事情引起的神經錯亂,暫時性的,過一會兒就會自己恢復正常了!”
“被提到最恐懼的事?”雨自靈回想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下毒害夏熙兒?”
“嗯,應該是,說不定她以前真的下毒害過夏熙兒,被發現了,而且飽受折磨,所以提到一件事就勾起了她恐怖的回憶。”司空道人也分析道。
“看來一個小小的丫鬟也不簡單啊。”冷晹也從屏風後面出來,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那現在怎麼辦,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李氏就是指使翠翠下毒的真兇。”雨自靈問兩人。
“接下來就要麻煩我們的戰王了……”司空道人意味深長的看着冷晹,是時候發揮用處了。
冷晹大概猜到了司空道人叫他來的作用。
“雨丫頭,你現在開始假裝中毒昏迷,演一場戲。抓兇手的事就交給我們吧。”司空道人開始安排。
有師傅在,雨自靈也樂得輕鬆,師傅一定會比自己要更快的抓住兇手。
冷晹也衝她點點頭。
雨自靈拿起桌上的碗用力摔在地上。
“哐當——”
隨後她“柔弱”的摔倒在地上,閉上眼睛。
看着雨自靈的表演,司空道人和冷晹相視一笑,打開房門前後腳走了出去。
“王、王爺!司空先生!你們怎麼在這?”劉管事路過飛鹿院的時候碰到冷晹,驚訝王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夏府。
“召集你們府裡所有的人到正廳,本王有事調查!”冷晹冰冷地吩咐管事。
說完徑直走向正廳。
冷晹走後,劉管事摘下帽子擦了擦頭上的汗,好恐怖的威壓啊。
他不敢耽誤,找幾個下人分別去叫各院到前廳集合,自己去找老爺稟告。
“什麼,戰王和司空先生現在就在府上?”夏明常的情報遲來,冷晹他們都到正廳了他現在才知道。
他趕到正廳,看到府裡上上下下的人站滿了整個屋子,戰王和司空先生冷漠的坐在賓客座位上,喝着茶。
“王爺和司空先生大駕光臨,夏某人有失遠迎!”夏明常走上前,“可是來者是客,王爺這是幹嘛,在夏某人的寒舍,不是你的戰王府!”
夏明常雖然對冷晹尊敬,但不代表什麼事都能忍。
冷晹從容地放下茶杯,一開口就給夏家扣上一頂大帽子:“你們夏府好大的膽子,竟敢毒害本王的王妃!”
王妃?
安靜的人羣響起了點點嘈噪聲。
“靈兒怎麼了?”夏明常這才發現人羣裡少了雨自靈。
“今日本王和司空先生來看望靈兒,就在用膳的時候她突然就昏倒了。司空先生診斷以後,發現是有人在飯菜裡下毒。”冷晹冰冷地眸子掃過在場所有人,在掃過二姨娘李氏的時候若有似無的停了一會兒。
夏明常想起之前司空先生說過的事情,頓時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李氏。
李氏強裝鎮定地挺直腰板,其實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了。
“本王把大家召集到這兒了是爲了查出給王妃下毒的真兇。”此時冷晹一直強調雨自靈爲王妃,爲的就是讓兇手有心理負擔露出破綻。
“夏大人不好意思,這件事情關乎王妃的性命,一時心急,有些逾矩了。”冷晹雖然強勢的要求衆人聽從他的命令,但也沒忘記跟給夏明常一個合理的理由,把他放在了一家之主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