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理會她這囂張的挑釁。
“皇后娘娘,寧王——”
大老遠便聽到了夏嬋兒的聲音,雨自靈尋聲望去,看到一個蹦蹦跳跳趕來的嬌小身影,以及她身後,那個欣長挺俊,沉穩走來的高大身影。
注意到雨自靈眉眼帶笑的注視着夏雲川走來,冷晹劍眉一挑,淡淡的精光從雙眸中投射而出。直接伸出大手,搭上雨自靈的肩膀。
正好將準備過去迎接兩人的雨自靈的步伐攔了下來。
“人都到齊了,我們走吧。”
今日,爲了不被百姓察覺認出,五人均是低調樸素的便衣裝扮,並沒有佩戴什麼貴重的飾品首飾,儘管如此,這相貌出衆、氣質出挑的五人,還是難掩身上的貴氣,一舉一動皆流露出他們良好的禮節,高雅的素養。
“我們這是要去哪?”
坐在馬車上,冷冕看着馬車駛向的竟是城門的方向。
“城外有座靈山寺,據說很靈驗,今天我們就過去看看,燒燒香禮禮佛。”雨自靈掀開簾子看了看窗外繁華的街景,回答着。
其實,燒香禮佛是假,靈山寺地處偏遠僻靜,周邊環境甚是清幽淡雅,青山翠林,潺潺溪水,很適合冷冕與夏嬋兒走玩談心。
冷冕也不疑有他,只當是普通的出行遊玩,刻意忽視馬車一角正灼灼注視着他的那個人。
幸好馬車很是寬敞,兩人之間隔了不小的距離,周圍的人沒有感覺到兩人那間明顯的一逃一追的窘困氛圍。
雨自靈一直掀開簾子望着外邊不斷移動的街景,冷晹悄無聲息的從身後伸出兩手,將雨自靈緊扣入懷,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外邊有什麼這麼好看?”
兩人過於緊貼的距離使得冷晹說話時溼熱的氣息噴灑到了雨自靈嬌嫩的耳垂上,僅一會兒功夫,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一層嬌豔的紅。
耳垂處傳來難忍的癢意,使得雨自靈不由得輕笑出聲。
那清脆靈動的笑聲,頓時吸引了車廂裡其餘幾人的目光。
“別鬧!”
冷晹愈發忍不住的逗弄雨自靈,惹得她來不及回答冷晹之前問的,就輕輕扭動想要擺脫冷晹的騷擾。
顧及到馬車裡還有其他人,雨自靈想要拉開和冷晹的距離。
可是冷晹豈會輕易的隨了她的意,鐵壁般的手臂緊緊箍着雨自靈盈盈一握的纖腰。
猛地將雨自靈的身子扳正過來,雨自靈對上了冷晹好似更外沉冷的俊顏,一時間忘了反抗,如小鹿般清澈靈動的雙眸似有些受驚的看着他。
望着那雙眼睛,冷晹那顆原本因她而躁動的心瞬間又被安撫了下來,平靜而緩和。
他擡起手,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條潔白的絲巾,將之圍到了雨自靈的耳後,“一會兒下車以後你就這麼戴着。”
摩挲着忽然遮住面容的絲巾,雨自靈皺眉,“大家一塊兒出來玩的,帶着這面巾多礙事啊!”
說着,就要扯掉。
冷晹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說話,僅一個眼神,包含的不容拒絕的意味也同樣明顯。
甩了甩手,雨自靈還是沒有掙開冷晹的禁錮。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這樣想着,雨自靈原本還在倔強堅持的小臉頓時就放柔了下來,微微低垂的眉眼嘴角似乎是在向冷晹求饒。
冷晹不急不慢的閉了閉眼睛,心中好笑的看着雨自靈對他的無聲的求饒。
等欣賞夠了雨自靈這難得的一面之後,冷晹才緩緩開口,“不想戴就不戴吧,只是到了靈山寺以後那些人要是一個勁盯着你看,你可別嫌煩!”
“不會的!”雨自靈纔不管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好不容易可以藉着夏嬋兒的光出來玩一次,若是不能夠盡興的話,那纔是最可惜最遺憾的。
這樣想着,雨自靈忙不迭的掙脫冷晹的鉗制,將面巾好好的收了起來,以免冷晹忽然反悔。
同在一輛馬車上,雨自靈同冷晹之間的動靜其餘三人不可能看不到。
三人看到了一樣的場景,心中流淌着的卻是不一樣的情緒。
從冷晹的手環上雨自靈的腰那一刻起,夏雲川的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兩人,明知道雨自靈是冷晹的皇后,卻是在看到那支摟着雨自靈的手時覺得十分扎眼,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來的複雜情緒縈繞在心間,如同剪不斷理不清的線球一般。
冷冕微仰着腦袋靠在馬車上假寐,卻藉着半開半合的眼縫間將雨自靈與冷晹的一切盡收眼底。不敢做得太過明顯,只能悄悄的觀望着。嫉妒、瘋狂、對雨自靈最後的執念這些東西紛紛跑了出來,影響着冷冕的心智。他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們,閉上眼睛,可是耳邊還是能夠聽到雨自靈清脆的說話聲,每一字一句,都能在其腦海中話幻影出雨自靈那真實靈動的模樣。
好不容易,馬車駛到了靈山腳下,冷冕和夏雲川逃也似的下了馬車。
雨自靈不急不慢的跟在兩人身後。
看到雨自靈下來了,不約而同的朝着她伸出手,想要將她扶下來。
左右兩邊同時伸過來的手,使得雨自靈一愣,錯愕不解的看了看面前的兩隻手,又順着望向左右兩邊的那兩人。
他們也同樣意識到了眼前的窘迫,面上揚起牽強的笑容,又同時將手收了回去。
暗地裡,偷偷觀察着雨自靈要怎麼樣下來,心裡都想着如果雨自靈不方便的話,一定要在第一時間伸出手。
不成想,兩人的計劃還未實施就已經宣佈失敗。
冷晹跟在雨自靈的身後,見她在馬車前停了下來,沒有片刻猶豫,從另外一邊跳下馬車,轉回到雨自靈跟前將她扶下馬車。
五人都下了馬車以後,車伕便將馬車趕到別處去停放。
看了看縈繞着嫋嫋白煙的秀麗靈山,五人開始徒步上山。
由於靈山上的靈山寺是一處舉國聞名的極爲靈驗的寺廟,每天到這裡來上香許願、禮佛還願的人數不勝數,他們來到山腳的時候正好是快臨近正午,走在山路上,迎面碰上的都是那些燒完香下山回家的人。
“我們是不是來得太晚了?”夏嬋兒看了眼從面前匆匆而過的行人。
“不會,靈山寺從早到晚都接受香客來上香禮佛的,不用擔心。”雨自靈知道夏嬋兒在擔心什麼,解釋道。
寺廟通常都建在高山的頂端,寓意最能夠靠近天神的地方,也是爲了可以遠眺羣山,不被凡塵俗事所打擾,斷絕一切污穢戾氣。
五人從山腳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就有些堅持不住了,炙熱的豔陽高高的掛在頭頂,儘管透過了蔥鬱的樹林傾灑下來的只是少許,依舊讓人感到燥熱不已。
夏嬋兒第一個打起了退堂鼓,“不行了,我上不去了!再走估計腿都要廢了!”
一邊說着,一邊彎下腰喘着粗氣,對着雨自靈他們連連擺手。
雨自靈也走得腿腳有些承受不了了,藉着夏嬋兒走不動的空檔,也停了下來,在她身邊坐下休息。
纔剛蹲下,正準備席地而坐的時候,一股強勁的力道突然捉住了雨自靈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已經無力的雨自靈沒有絲毫反抗,順從的被那股力道拉了起來,身形似有些不穩。
順着望去,雨自靈發現竟然是夏雲川將自己拉起來的。
正欲開口,就看到夏雲川緊忙的鬆開了手,有些不自然的將頭扭向一旁,他解釋道:“我們爬了這麼久,停下來的時候不要馬上坐下,不然心脈血液流通不暢,容易導致氣息不順、五臟承受壓力過大。”
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雨自靈倚靠在樹上儘量平復氣息,沒有說話。
冷晹快步走到雨自靈的身邊,輕輕將她擁住,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手裡輕柔的爲她輕拍着後背順氣,眼神中卻是狠厲的看向夏雲川。
迎上了冷晹警告式的眼神,夏雲川心中一驚,佯裝出無事發生的樣子,坦然的對着冷晹欠身點頭,隨即走向夏嬋兒。
“怎麼回事?”
冷晹的口氣有些不善,似是在埋怨雨自靈沒有及時推開夏雲川對她伸出的手。
“大皇子提醒我不能馬上坐下。”雨自靈沒有注意到冷晹的異常,說得風輕雲淡。
“只是提醒這麼簡單嗎?”冷晹半眯着雙眼,裡邊翻滾涌動着複雜的情緒,扶着雨自靈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你什麼意思?”
雨自靈這才察覺到冷晹的不對,擡頭,探究的目光迎上他,想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他說這話的用意。
冷晹沒有躲閃,直直的迎上雨自靈的目光,深邃的眼神彷彿要將雨自靈深深的吸入內裡一般,裡邊濃郁的黑色使她看不清冷晹的內心。
越收越緊的手勒疼了雨自靈,可是她緊咬着牙愣是沒有出聲。
兩人就這麼對望着,僵持着,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