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彎腰將箱子打開,頓時,林小乖的眼睛就遭到了差點閃瞎的威脅。
碧翠的綠、妖豔的紅、溫潤的黃、典雅的紫、清新的藍,原本應該最是奪目的燦爛黃金反倒變得不起眼。林小乖絕對不會懷疑,眼前的這些都是翡翠中的極品。
整個箱子都被放得滿滿當當的,林小乖瞪大眼睛,“這些哪來的?”雖說如今翡翠市場還沒法和後世相比,但這種頂級的貨色,不論哪個時代都會被人哄搶,沈遲便是再有能耐再有錢,想要在一年的時間買到這麼多也不可能。
“這些都是贓物,那個潛逃到緬甸的毒梟十多年的收藏都被我一鍋端了,這些是裡面的好貨色。”沈遲把箱子裡的玉料一一搬出來,大的有足球大小,小的只有雞蛋大。
這次之所以出動他,並非是那個毒梟有那麼大的份量,當然那毒梟在刑警系統中也是個棘手的存在,但要他一個首都軍區的上校親自潛伏做任務,就有些過了。
要說那毒梟最大的能耐就是得到了軍政府的庇護,甚至在他們的庇護下往國內運輸了大量毒品,眼看又要形成一個龐大的販毒組織,上面就坐不住了,派他出去,既是爲了解決抓獲那個毒梟,也是爲了給緬甸軍政府一個震懾,避免以後再出現類似情況。
這次任務雖然不像以前那般幾番生死,但沈遲費的腦子卻是以往所有任務加起來都比不上的,隨時隨地處在敵人眼皮底子下的危險讓他的心理壓力前所未有的大,光是事前的準備工作就做了大半年,沒有萬全的準備根本不敢動手。
這個任務之後。他就不打算再接這麼危險的任務了。便是不爲自己,也要爲婉婉和兒子保重自己。
反正,以後的升遷,已經不是做一個兩個任務能夠決定的了,他也到了需要熬資歷的階段了。
“你把這些拿回來沒關係嗎?”林小乖有些擔憂。
“沒事。這些根本沒有上報,我是私自扣下的,他們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花錢買的。反正我有個退役戰友在緬甸,我也確實有讓他幫我留意好的翡翠。”猜出她的憂慮,沈遲安慰道。
頓了頓。他想到一件事,“對了,我瞧着翡翠這個行業可能要興起來,你說我是不是也做點這方面的生意?”
沈遲如今手裡有運輸生意,用的都是部隊裡淘汰的軍卡。管理人員都是退役的戰友,連招收的司機和員工也多是部隊的退役兵。因着事件的性質,軍部上層對此也持支持態度,每年有淘汰下來的軍卡都會第一時間考慮他。
前兩年他還和人合作開辦了物業公司,人員構成和運輸公司差不多,解決了很多退役兵和軍屬的工作問題。當然,收買人心的效果也很顯著。
除此之外,沈遲也做了不少投資。零零散散賺得沒有前兩者多,但也頗爲可觀。
林小乖聞言覺得可行,想了想道:“還是讓你戰友做。你出錢入股?”
“對。”沈遲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魏強不是說在那電器廠幹得不得勁嗎?他那個情況,想要自己找工作也難,我就想着讓他到首都開個玉器店,我給出錢,初期我幫着點。等進入正軌後就放手,以後我拿三成利。”
魏強去年的時候出任務右手少了一根小拇指。從部隊退下來,轉業回老家進了一家電器廠當會計。雖說工資也能餬口,但總是抱怨沒意思。
沈遲明白他是不喜歡朝九晚五沒有自由又沒有趣味的工作,便給他琢磨了這麼一個行當。
“魏強成嗎?一般開玉器店的都是懂行的,他一個門外漢,別給人騙了……”林小乖有些猶疑。
“沒事。”沈遲笑道:“魏強那人腦子好着呢,也不需要他學得多精,只要能分辨得出好壞價值就行,又不是古董,還容易走眼。至於賭石,開門做生意,他只要自己不賭就行。這點我不擔心,那小子有分寸得很。”
在緬甸一年多,他對賭石也是有所瞭解的,但卻從沒有去嘗試過,像他這樣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的人,最不願的就是依靠所謂的運氣。
“那你想讓他把玉器店開在哪?”
“當然是首都了。”沈遲想也不想就道:“魏強他光棍一個,父母都不在了,唯一的妹妹也才十四歲,無牽無掛的,做什麼留在那個小縣城?”
林小乖想想也是,不過……
“這事你還是問過他再做決定吧。”
“那是自然。”
兩人費了點力氣將一箱子東西都放到一間空屋中。
“婉婉,你看看這些黃金,成色比國內的可要好。”見林小乖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翡翠上,沈遲趕緊推銷那些黃金,從一堆金條中拿出幾套金首飾道:“這些是我買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林小乖看了看,這幾套金首飾工藝都很精巧,也不像沈遲以前偏好的那樣以份量爲主,反而精緻漂亮,色澤金黃、純正、柔和,完全沒有以往那些黃金首飾的暴發戶氣息。
“這些是純金?”林小乖拿起一枚戒指試戴了一下,發現挺好看的,開口問道。
“你看出來啦。”沈遲摸了摸鼻子,“找了點門路才弄到的。
“以後別買了。”見沈遲垮下臉來,林小乖傾身在他下巴上印下一個吻,輕笑道:“這些我很喜歡,但黃金的首飾我已經很多了,要還想要新的,有這些金條在,完全能夠自己做。”
沈遲繃不住露出了一個淺笑,他見過婉婉自己做的銀手鍊,比外面買的只好不壞,雖然疑惑首飾是這麼容易做的嗎,但還是下意識想要相信她。
若是到時出了問題,不是還有他嗎。
沒幾天,沈遲的任命書就下來了,出乎林小乖的預料,他竟然越過大校直接升到了少將,除此之外,還被任命爲一個師的師長,正式成爲了首長級別的人物。
只是看沈遲的表情,他似乎對這樣的結果預料之中,很平靜地換了肩章。
轉過頭,沈遲看向林小乖的表情萬分柔和,他勾起嘴角道:“我的婉婉也是首長夫人了。”
林小乖被他鬧了個大臉紅,偏偏一旁的沈宜年還跟着倒了一句:“那我就是首長家的公子了?”小年糕在部隊大院長大,小夥伴之間難免要攀比一下父母,對軍銜有着天然的敏感。
“對。”沈遲忍俊不禁。
碰到這樣的喜事,沈遲索性也不讓她做飯了,直接帶着他到外面去吃。
“我們這樣離開沒關係嗎?姐姐他們聽到消息應該會過來賀喜吧。”車上,林小乖有些不安道。
“沒事,我都和大哥他們說好了,明天晚上一起出去吃飯。”沈遲早有打算。
至於其他那些聞訊過來道喜的人,就不在他的考慮中了。
車子一路開到錦家園,等沈遲停好車,他們就進了這家在首都名氣不小的私房菜館。
要了一個包廂,一家三口正要進去,迎面走來一羣人。沈遲神色微頓,頷首道:“蘇委員長。”
“是沈上……不對不對,看我……”爲首的老人拍了拍自己的頭,笑容滿面道:“該是沈少將了,恭喜高升。”
“謝謝。”沈遲伸手和他輕握了下。
蘇委員長的目光掃過林小乖和沈宜年,“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了。”
兩方分別,沈遲作爲晚輩把路讓開,讓對方先行。
林小乖忍不住去看蘇委員長身側養尊處優的貴夫人和器宇軒昂的年輕公子。就在前不久,她還在楊姑姑那看到他們。
委員長家的公子……似乎比想象的還要不簡單。
“婉婉?”進了包廂,見林小乖一臉神不守舍,沈遲試探地喊道。
林小乖回過神,笑了笑道:“我沒事。”
頓了頓,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剛剛那人……”
“你說蘇委員長?”見林小乖點頭,沈遲淡淡道:“我和他不熟,也就上次在軍委會委員長那見過他一面。蘇長鑫是常委會的副委員長,文革的時候遭到過迫害,八零年的時候得到了平反。”
“關於蘇家,有什麼說法嗎?”見沈遲的目光有些狐疑不善,林小乖趕緊補充道:“小麗可能在和蘇家的公子交往,所以我纔會關注。”
聞言,沈遲的表情緩和下來,想了想道:“蘇長鑫倒不是問題,他出身草根,本身並沒有什麼階級觀念,但是她夫人卻是大家小姐出身,對未來兒媳的門戶應該比較重視。”
“這樣啊。”林小乖覺得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今天到底是喜慶的日子,她心裡雖然擔憂楊小麗,但也不願意掃興,便也按捺下來不提。
一家子開開心心地吃了飯,從錦家園出來,沈宜年吵着要去夜市,林小乖想了想同意了,沈遲自然沒有意見。
首都的夜市林小乖也是第一次來,倒是和上輩子魔都的夜市差不多,只賣的商品種類有所不同。
夜市賣的那些雜貨質量都一般,林小乖看不上,小吃的話他們剛剛吃飽也吃不下,倒是那些打彈珠、撈金魚、射飛鏢的遊戲讓沈宜年玩了個盡興。
沈遲也跟着湊了熱鬧,零零散散的東西贏回來不少,樂得小年糕一直都滿臉笑容。
林小乖含笑看着他們父子倆,只偶爾幫他們拿下東西,表情帶着淡淡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