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夏夏和吳桐波的身上各吊着一根“威亞”,三無只是在空中攬着夏夏的腰,兩人一起隨着在劇場屋頂軌道上滑行的“威亞”飛翔,夏夏的那根“威亞”一斷,兩人立刻就失去了平衡,因爲演出服十分絲滑,三無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夏夏一下子就摔了出去。
這種從10米高空墜落的感覺,令夏夏彷彿回到了前世的末日她胡亂伸出手,希望能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還好,她抓住了三無的水袖,可是脆弱的衣服哪裡能支撐一個人的重量眼看着衣袖被撕破,三無拼命掙扎,想要拉住夏夏的手,可他們的指尖擦碰而過,抓了個空。
夏夏就這樣向下倒去,她的眼中只有大劇院的深黑色屋頂和三無驚恐萬狀的臉。她知道地屏是多麼堅硬,這一摔不死也會重傷,夏夏的脣角竟然綻出了一絲嘲諷的淺笑:老天,你究竟要讓我死上幾次纔夠爲什麼還要讓我前世今生都是一樣粉身碎骨的死法
時間流速似乎驟然變慢,夏夏突然陷入了無限的哀傷。前世她墜亡的時候,陪伴她的只有無盡的絕望,愛人背叛她,朋友算計她,她對那個世界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而現在,她萬分想念遠在天邊的端木,她才知道,他就是她重生的意義,可是現在,她馬上就要失去他了真捨不得啊夏夏的眼角墜下了一滴眼淚,她不怕死,只怕死後再也見不到他
因爲四周光影的變化,夏夏甚至能感覺到那發亮的地屏正在離她越來越近,她微張着小嘴,圓睜着杏眼,要她接受這樣的結局,總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可是,她卻沒有接觸到冰冷堅硬的地屏,一雙堅實的手臂穩穩地接住了他,因爲下墜的重力實在太大,這手臂的擁有者向前撲倒,即使兩個人無比狼狽地摔在一處,他也始終沒有放手。
這是在做夢嗎夏夏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那冷峻的面容,而端木也在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好險還好他心血**地走到幕布一側,想要等謝幕時給她驚喜,不然等待夏夏的只有慘烈的墜落;還好夏夏慌亂中抓住了吳桐波的衣袖,才讓端木有時間飛奔到舞臺中央,不然他就會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墜落在自己的面前。就在剛纔,一滴溫熱的水珠飄在了端木的臉上,那是夏夏的眼淚嗎慶幸只持續了短暫的片刻,疼痛如潮水般襲來
感動和狂喜在一秒鐘之內就把夏夏佔據,她沒有死,也沒有傷,端木霖豐再一次從生死邊緣將她救了回來,他就是上天派來的天使可是,夏夏很快就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從端木的懷裡爬起來,在看客的尖叫驚呼中,顫聲問道:“你怎麼樣”
端木並沒有移動他的雙臂,此刻,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兩條手臂疼得似乎都已經不屬於他,他只是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了四個字:“叫救護車。”
臺上瞬間涌入了十幾個人麥潔此刻的模樣,就像個精神失常的瘋女人,她跪在夏夏的身邊,一把攬住了她,失聲痛哭;末雪和初晴驚魂未定地站在一旁,她們已經被剛纔的一幕嚇傻;導演吳曄禹讓一名場記叫救護車,然後招呼工作人員關掉仍在運轉的led屏,把他仍舊吊在半空的兒子放下來;三無居高臨下地看着這一切,他親眼看到端木那樣不顧一切地衝上來、接住她,那一刻,三無終於明白,他不可能再有機會了,這個叫端木霖豐的男人是在用生命愛她
現場的觀察員們全都陷入了癲狂的狀態,剛纔的話劇不允許拍照、錄像,可眼前的新聞他們卻不能不搶,記者們紛紛開始拍照、錄像、打電話發稿,而觀衆、圈內人則開始刷微博、發朋友圈來直播這一場註定震驚華夏國的突發事故。
霸道總裁斷臂救女友還有比這更勁爆的題材嗎
“你怎麼來了”夏夏卻已經聽不見、也看不見除去端木之外的一切,哽咽着問他。
“我不來,就是你在醫院裡。我來了,可以替你進醫院。”端木慘白的臉上生擠出一絲笑容,那一刻,夏夏終於知道,這纔是極致的浪漫
她很想撲上去抱他,又害怕會弄疼他,只能手足無措地坐在他的身邊,問一些沒用但又必須要問的話:“是不是很疼”
“可能骨折了。”端木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看來真有可能變成楊過。”
“不許胡說”夏夏的眼淚撲撲簌簌掉下來。
“平時都覺得你太輕了,今天才知道,你也是很重的。”端木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麥潔大哭了一陣,擡起頭來,正對上端木因爲巨痛而略帶神經質的眼眸,還迎來了他苦中作樂的調侃:“你那麼一個女強人,原來也有崩潰的時候。別哭了,都現場直播了”
麥潔才發現,臺下竟然站着一羣觀察員,正拿着手機和相機狂拍。
“不許”“拍”字就這樣梗在了麥潔的喉嚨裡,她轉回頭看了眼端木,發現他沉靜地點了下頭,立刻就明白了老闆的意思,她站起身來,撤出包圍圈,怎麼能不許拍呢不光要拍,她還要趕快把剛纔“威亞”斷裂瞬間的視頻找出來提供給媒體,這樣一來,不光這部話劇會更火,端木和夏夏之間的戀情也會得到更多的祝福,端木這罪纔算沒有白受。
“吳導,您儘快檢查一下威亞出了什麼問題,我懷疑是有人動了手腳。”端木擡頭說道,他並不怕這件事被傳揚出去,他要讓敵人們知道,他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女人,敵人讓他付出了這樣的代價,那接下來就是不打折扣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救護車來了,端木坐在擔架上被擡走,夏夏就這樣穿着演出服、化着大濃妝擠上了救護車,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只想陪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