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在山路上顛簸不停的摩托車,忽而一個急剎車,停在了一座樹林之外。
“慢點,你想摔死我啊!”倉頭差點閃了腰。
張二豆偏腿下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一手推車,一手拉着倉頭跑進了樹林裡。
“別出聲,前面就是村口,我看到那邊有燈光!”
村口自從重修村子開始,就豎起了外牆和大門,安排了專人在值班,村內也有二十四小時的巡邏,就是爲了防止再出現意外。
這次王小敏他們來做客,張學兵讓增加了門崗和內外巡邏隊伍。
所以張二豆還沒接近村口,就發現了異常,不敢再向前半步。
這次他打算潛入村子,將老人留下的那些古董兵器都帶走,變賣之後當做安身立命的本錢,順便看看能否給張學兵找點麻煩。
可現在連地道口都接近不了,談何進村子?
自從姜學業倒臺之後,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倉頭也跟着倒了黴,萬一搞不到那些東西,倆人怕是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倉頭趴在冰涼的地上,像個王八似的四處張望,“二豆,你媽,要是進不去可咋辦?”
張二豆眯着眼睛看向遠處搖曳的燈光越來越近,是有人正在接近。
他急忙按住表哥腦袋壓在了草叢中,“別出聲,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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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他又抓了幾把亂草,蓋在自己和車身上。
隨着腳步聲,燈光越來越近,甚至聽到了對方的聊天聲,倆人趴在草窩裡一動不敢動。
片刻後,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近,無六個人分別打着手電,四處巡察着走來。
“老地主,打起精神來,萬一漏了什麼人進去,驚擾了小兵的貴客,你可擔不起!”
“哎,別看我喝了點,眼神好着呢,保管連只耗子都漏不掉!”
他們擦着二人藏身的草窩走過,一道道手電光柱撕開黑暗四處探照,卻愣是沒發現腳下就有人藏身。
“哎,今兒來的是什麼人啊!”
“聽說是電視臺的!”
“哈,真不明白,咱們這窮鄉僻壤的有什麼可看的!”
“土老帽,不懂了吧,這叫遊山玩水,聽說明天他們還進山呢......”
隨着巡邏的人走遠,聲音也被夜風吹散在空中。張二豆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們還會回來。
他立刻起身,推起車就跑。
“快點跟上,咱們去後山!”
倉頭踉踉蹌蹌緊追在他身後,“去,去後山幹嘛!”
“你沒聽他們說,張學兵那小子來了客人,明天要進山,老子要給他來個狠的!”
張二豆咬牙切齒的說道,“現在他有的是錢,綁他一個貴客,不信榨不出錢來!”
倉頭眼睛一亮,“行,不過得聽我安排!”
路邊有個一人多深的土坑,張二豆將摩托車往裡面一扔,呲牙說道,“行,只要報了仇,我豁出命都行!”
此刻燒烤晚會已經結束,張學兵安排衆人住進了重新修繕過的老房子裡。
由於只有三間,所以只能住下男的,兩個女生就住進了小丫頭的房間。
所以兩個女生連樓都不用下,直接從天台到二樓就可。
張學兵將四個半醉男子,送到了老宅子那邊,安頓好了還囑咐了熊戰、高飛照應一下,這才返回小樓。
習習夜風讓人不由得感嘆天涼好個秋,皎皎彎月爲小院鋪了一層清冷光輝。
婆娑樹影下,站着個苗條少女,正是剛剛出浴的王小敏。
此刻的她長髮隨風而飄,肌膚映月雪白,俏臉含笑,美眸生情,宛若下凡的仙子一般。
“你回來了!”她像個迎接丈夫回家的小媳婦,羞怯怯俏生生的。
張學兵沒想到在樓門口竟然遇到了她,看樣子像是專門在這等自己的,今天的種種誤會走馬燈似的走過,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王小敏微微仰起頭,極快的看了他一眼,又慌亂的低下頭,緊抿着嘴脣說道,“謝謝,我就想對你說句謝謝!”
張學兵張了張嘴,還是無言以對,此刻他感覺自己腦子都僵住了。
王小敏等了片刻,見對方傻愣着站着,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
忽而她做了一件平時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猛然蹺起腳尖,紅脣在張學兵棱角分明的臉頰上輕輕一點。
就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捂着羞紅的臉兒,跑回了樓裡。
月色像剛纔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張學兵卻覺得像是被烈日曝曬,臉上火辣辣的心裡也火辣辣的,站了片刻,才四肢不調的上樓回房去了。就在他伸手開門的時候,旁邊房門吱呦一聲打開,嫂子穿着一身大紅牡丹花的薄襖,像是從古畫中走出的貴婦似的站在了面前。
張學兵像是幹壞事時被撞破了,有點結巴的說道,“這麼晚了,您還沒睡?”
蘇婉兒指了指房門,張學兵急忙閃開身,讓嫂子進門。
與此同時他一顆心也懸了起來。
“剛纔那個女孩,挺好!”嫂子往椅子上一坐,沒頭沒尾的蹦出一句。
張學兵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嫂子您別......”
“我別?我看還是你別了吧,那個瀟晨晨,可以說是誤會,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這個小姑娘呢,難道又是誤會?”嫂子那曾經溫婉無比的眸子裡,似乎噴出了怒火。
這個還真是誤會,可張學兵知道,自己無論如何解釋,嫂子這邊都說不過去。
蘇婉兒微微仰頭看着張學兵,“你既然喜歡小丫頭,就不該再招惹別的女孩子,現在你怎麼同時面對她們?”
嘆息一聲,她繼續說道,“算了,這個難題我來替你解決,等着學期結束,我就打算帶着欣兒離開張家,將來你不管如何,都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怎麼能這樣?張學兵被雷擊似的頭髮都炸了起來,他緊緊抱住了嫂子,低吼道。
“咱們是一家人,怎麼能分開,打死我也不會讓你們離開!”
說着他眼中淚珠滾落,彷彿孩子似的哭了起來。
蘇婉兒掙扎幾下卻掙扎不開,急得她低聲叫道。
“鬆手,小兵鬆手,小叔子抱着嫂子算什麼,我,我不走了!”
張學兵擡頭看着嫂子的眼神不似說謊,這才鬆開了手臂,像小時候那樣從她衣袖上蹭掉了眼淚。
他這纔有機會爲嫂子解釋道,“這次是她誤會了我喜歡她,哎,這可怎麼辦,我又不能直說!”
嫂子也皺起了眉頭,沉吟道,“確實,直接說太傷人了,可你也不能這樣拖着,要不,我找個機會替你......”
嫂子說着忽然住了嘴,一指房門,輕輕吐出兩個字——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