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兵眉頭一皺,這沒道理啊!
幫着他們解決了幾百號職工的安置,他們還白賺五十萬,不可能拒絕的,怎麼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這時候肖主任面帶惋惜的說道,“上面最後的底線是六十萬,而且必須五年之內付清,你還得負責全部職工所欠工資和醫療費,否則這件事免談!”
張學兵差點閃了腰,要是六十萬的話,何必五年還清,這次順利從北邊回來,幾十萬對自己來說肯定是毛毛雨。
而且欠的幾個月工資也沒多少,這個成本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剛纔自己已經把話說滿,多於五十萬免談,現在也沒人給個臺階下,確實有些不好轉圜,硬要收回剛纔的話很丟面子。
出爾反爾是談判中的大忌,而且對方見自己鬆口,保不齊在交接的時候,還提什麼過分條件。
張學兵咧嘴一笑說道,“得,可不是我不講情面,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唄,回見!”
假如這時候肖主任能再訴訴苦,說幾句軟和話,張學兵就來個借坡下驢了。
可是這位肖主任明顯的死腦筋,只顧了唉聲嘆氣。
張學兵暗自搖頭,怪不得這位搞不好經營,太死心眼了。
事到如今,張學兵只好作勢欲走,轉頭時他看了一眼孫廠長,心道能不能找到臺階,就看你小子真機伶還是假聰明瞭,這也算是對你的一個考驗吧!
孫廠長也許搞經營管理不在行,可是爲人處世卻很練達,立刻察覺到了張學兵的眼色。
他猛然一激靈,這可是個機會,究竟能不能讓對方滿意就看自己的演技了。
“廠子完了,我還活個什麼勁兒,誰也別拉我!”孫廠長一聲大吼,猛然向窗口衝去。
就在衆人沒反應過來之際,這傢伙兩天來自殺了好幾次,竟然無比嫺熟的爬上了窗臺,雙手扒住窗口,作勢欲跳。
“誰也別攔我,好好地廠子敗壞在我手裡,讓我死了吧!”
肖主任嚇傻了瞪着眼一動不動,鄭廠長年紀最大想要救人可惜心有餘力不足。
張學兵見老孫光咋呼卻不真跳,暗罵這貨演技太差,這才二樓,真跳下去能咋樣,最多崴個腳,還不如用別的辦法顯得真實呢。
不過這也算是個臺階,他不能不做出反應。
張學兵急忙撲上去,扯住孫廠長後脖領子,大叫道。
“老孫,命只有一條,千萬別想不開!”
孫廠長回頭衝着張學兵獻媚十足的一笑,還悄然做了個OK的手勢。
這會兒肖主任和鄭廠長也反應了過來,急忙跑上前,幫張學兵拉住老孫。
這人一多,不但沒把老孫拉回來,反而讓他越掙扎越向外,最終這貨一聲淒厲的慘叫,真的摔了下去。
肖主任和鄭廠長徹底傻了眼,空舉着胳膊像是稻草人一樣。
張學兵有點納悶,雖說自己沒有用力,這傢伙怎麼就掉下去了,難不成他這麼敬業,要演個全套的,有點過了吧!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人爲了配合演戲摔下樓去了,張學兵不能坐視不理,急忙招呼肖、鄭二人,向樓下跑去。
孫廠長好巧不巧的摔進了花壇,整個人都陷在了冬青樹裡面。
他的叫喊聲,引來好幾個附近的工人,他們三下五除二拔蘿蔔似的,將老孫拔了出來。
張學兵正好來到近前,趕忙詢問傷情。
老孫人倒是沒事,只是渾身被樹枝子劃得血糊淋剌,看起來很嚇人,抱着腦袋一陣陣的哀嚎。
張學兵讓四周工人散開,趁着肖主任他們沒來,壓低聲音說道。
“行啊,演的逼真,一會兒配合我拿下廠子,算你一大功!”
老孫知道自己的飯碗保住了,眼裡熱淚盈眶。
他半是激動半是疼的,心裡還不停地罵,孫子才演戲呢我這是真摔,剛纔是那個混蛋推的老子!
不過此時也不是追究的時候,只有配合好新老闆,拿下工廠纔是正理,要不然一切都白搭。
沒片刻,肖主任和鄭廠長也神色慌張的跑了過來,二人都氣喘吁吁地,一看就體力不行。
倆人一陣噓寒問暖,老孫此刻也不喊疼了,繼續擺出一副悔恨無比慷慨赴死的樣子。
“你們拉我幹嘛,讓我去死,都怪我把廠子害成這樣,我死有餘辜!”
肖主任無話可說,只是搖頭嘆息扼腕興嘆。
鄭廠長此時卻像是開了竅,忽而對張學兵說道。
“張組長你也看到了,老孫現在尋死尋活,將來廠子真拍賣了,指不定多少人步他後塵呢,你於心何忍,六十萬就六十萬吧,你就當是行善積德救我們全廠職工一命!”
這時候肖主任也神色凝重的說道,“張老弟,現在能救人的只有你,大不了我擔着處分,給你減免了那些欠款,一口價六十萬,工廠歸你!”
張學兵心知到火候了,現在也堵住了對方的後路,他們想要再提什麼條件也無法開口了。
當即張學兵裝着無比爲難的點頭答應下來,立刻讓財務劉虹過來審合同、簽字、蓋章。
看着雙方簽完字蓋着大紅印章的買賣協議,張學兵心裡鬆了口氣兒,這家制糖廠此刻起歸自己經營了。
等到半年後付清尾款,纔算是正式姓張!
有了這家全須全尾的製糖廠,就等於有了源源不斷的低成本貨源,讓北上之行有了真正的核心競爭力。
這也算是張學兵名下的第一家產生效益的工廠,將來以它爲中心,還能發展出來不少關聯產業,讓他的事業多出一個支撐點。
從上次退回的貨款中,支付了十萬塊首付款,會計劉虹開始帶着村裡的人清點廠子的資產和人員。
這些細節自然不需要張學兵操心,他只提了兩個要求,必須保證貨源充足,第二必須善待所有的工人。
暫時廠子交給劉虹來監管,等物色到合適的企業管理人員再進行交接。
送走了肖主任之後,鄭孫兩位廠長可憐巴巴的站在張學兵身後。
此刻他們兩個最尷尬,尤其是鄭廠長兩頭都不靠。
張學兵目光遠望,看着那些忙碌的工人,頭也不回的說道。
“說實話,我不打算留下二位,可是卸磨殺驢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也會讓職工們寒了心,那麼我就給兩位一個機會,鄭廠長一直是一把手總領全局,現在暫時幫着劉虹管理生產吧,至於以後如何安排就看你的表現了!”
鄭廠長欲言又止,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表示服從安排。
等鄭廠長走後,孫廠長腆着臉說道,“張老闆,您打算怎麼安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