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幫着夏婉婷將手取了出來,放在被上,夏婉婷則看向蘇心漓,不依不饒道,“蘇心漓,你是來向我道歉的嗎?我現在懷着你們程家的孩子,想讓我回去可以,你必須向我叩頭端茶認錯,不然的話,這個孩子,我是不會生的。”
蘇心漓和長公主府的郡主槓上,並且要求郡主向自己下跪,斟茶認錯的事情,鬧得是滿城風雨,夏婉婷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她還知道蘇心漓成了今年的百花女,而且得到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的青睞,在京陵城,風頭無二,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夏婉婷都氣的鼻子都歪了,她這次之所以回孃家,就是想讓程子謙後悔,蘇心漓這樣風光,程子謙肯定會爲她感到驕傲,夏婉婷覺得,就算他親自來找自己,肯定也不少誠心的。
如果,蘇心漓爲此向她下跪認錯的話,這事要傳出去,她一定可以超越蘇心漓,成爲整個京陵城最風光的人物,還能四處炫耀,大家肯定會羨慕死她的,就算蘇心漓將來成了貴人又怎麼樣,她跪了自己一次,一輩子就低自己一等,她要讓程子謙知道,蘇心漓再怎麼風光,還是比不上她,她也要讓蘇心漓明白,她夏婉婷雖然只是個商人的女兒,但是並不比她差。
拿捏住了蘇心漓,就等同於拿捏住了太夫人,看今後定國公府誰還敢給她臉色瞧,就連她婆婆開口訓斥她前,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而如果蘇心漓不乖乖向她低頭認錯的話,那她就是棄定國公府的血脈於不顧,那是要遭到厭棄的,看定國公府還有誰會向着她,所以不管蘇心漓如何做,她都贏定了,思及此,夏婉婷心裡是洋洋得意,而那份得意,沒有任何掩飾的表現在了臉上。
夏夫人正想着讓蘇心漓給她做兒媳婦呢,那樣的話,就算夏府的後院有再多的狐狸精她也不怕了,見夏婉婷這樣說話這樣沒有分寸,不由責怪的看了她一眼。
“愛生不生,想爲我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
對於夏婉婷這樣的挑釁,蘇心漓眉頭都沒挑一下,既然她愛意淫那她就由着她幻想,她與這樣的人爭辯做什麼,簡直就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和格調,如果她是假懷孕,等會真相被揭穿,有她好看的,三哥一怒之下當場休了她也不是沒有可能,看她還拿什麼和她得瑟,就她這樣的女人,要不是她三嫂,她看一眼都覺得眼疼,而且就算她懷孕了怎麼樣,再做過分一點啊,看到時候三哥還有程家的人是要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是選擇自己,反正最後爲自己的猖狂囂張買單的是她自己,所以蘇心漓一點也不生氣,蘇心漓是淡然的很,愛護妹妹的程子謙卻不行,一貫斯文儒雅的他紅着臉就對夏婉婷怒斥出聲。
暫且不提她現在懷孕一事還未確定,就算真的懷孕了又怎麼樣,就她對漓兒這態度,這孩子,他還不如不要呢,就像漓兒說的,他會缺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嗎?真把自己當個角色了,以爲他沒了她,定國公府沒了這孩子就不行了是吧?
“程子謙,你這是什麼態度!”
夏婉婷一下從牀上跳了起來,手指着程子謙,一雙眼睛噴濺出的火花噼裡啪啦的響,程子謙還沒說什麼呢,那邊纔剛站起來的夏婉婷一隻手扶着腰,另外一隻手撫着自己的小腹就叫着說肚子疼,程子謙當沒看到,對於她嗷嗷的叫聲也置之不理,夏夫人原本是站在一旁的,見這陣勢,爲了不讓夏婉婷過於尷尬,就只有自己上了,心裡卻抱怨夏婉婷不懂事,都和她說多少遍了,既然程家的人那麼在意這個外孫女,她好好巴結不就得了嗎,爲什麼要將彼此的關係搞的像現在這樣水深火熱的,她父親之前是千叮嚀萬囑咐,要是程子謙來了,先把正事給說了,然後利用孩子逼迫程子謙同意。
不過夏夫人對於程子謙的表現也是相當的不滿意,婉婷再怎麼說也是她的妻子,現在還懷着身孕,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婉婷都肚子疼了,他居然看到當沒看到似,置之不理站在原地,成何體統,不過夏夫人倒是確定了一點,那就是程子謙心中十分疼愛蘇心漓這妹妹,要是婉婷繼續鬧了的話,就算用了這法子估計也未必能回到定國公府。
“你要想回去的話,就給我少說幾句。”
夏夫人將夏婉婷扶着躺下的時候,嚴厲的看向她警告道,但是這會在氣頭上的夏婉婷對母親的告誡卻半點都聽不進去,惱火的看向程子謙,“我做錯什麼了?這次的事情分明就是你妹妹恃寵而驕對我不敬,我讓她向我賠禮道歉錯了嗎?程子謙,我現在懷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程家的孩子,我要是出了什麼事,這孩子你也休想保得住!”
古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會一樁婚,本來,看在程子謙的面上,蘇心漓確確實實是打算給夏婉婷一次機會的,但是在看到夏大海的時候,她這樣的想法已經很勉強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句話說的是很有道理的,這次三哥是要對付夏府的人,夏天忱和夏大海,一個是她的親哥哥,一個是她的父親,她心裡怎麼可能不怨恨,讓她繼續和仇人生活在一起,不是沒可能,但她一定會伺機報復,蘇心漓是絕對不可能給定國公府埋下這樣的隱患的,而夏婉婷剛剛說的話,更讓她徹底死了心,她居然將肚子裡還不知道有沒有的孩子當做工具來威脅程子謙,一個連孩子都不知道疼愛的人,在蘇心漓看來,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蘇心漓心裡頭拿定了主意,而看對她和程子謙橫加指責的夏婉婷更像跳樑小醜似的,自然更加不會生氣,她握住程子謙的手,對着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程子謙看向面色平靜的蘇心漓,他真的很好奇,夏婉婷說話那樣難聽,漓兒到底是什麼心態才能做到這樣的平靜泰然,程子謙心裡雖然惱火的很,不過還是將那口都衝破喉嚨的怒氣吞了回去。
“她是不是這裡有問題?”
齊雲湊到蘇心漓跟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輕笑着問道。
就這樣的商人之女,能嫁到定國公府,給程家的公子做媳婦,絕對就是高攀了,不誇張來說,絕對就是祖上冒青煙了,她不夾着尾巴好好做人,還這樣囂張狂妄,腦子不是有病是什麼?而且女人爲夫家傳宗接代,那就是她分內的事情,可在她眼裡,這似乎是了不起的功德,一副全世界都好像欠她的樣子,齊雲覺得,自己對奇葩女人的定義又更深了一步。
“不覺得她很像一個人嗎?”
蘇心漓似笑非笑,齊雲想到什麼,點了點頭,那狂妄叫囂和比視屏潑婦還要甚的德行,簡直和公主府的懷安郡主如出一撤,兩個人都長的不咋的,無才也無德,痞子倒都挺火爆,不過人家懷安郡主至少有個皇室的名頭擺在那裡,這夏婉婷是憑什麼這樣囂張啊?讓少夫人給她叩頭賠罪,有這樣的想法,就該死!
“蘇小姐,難道您不覺得自己和我家公子很有緣分嗎?”連碰到的極品都是同一款,簡直就是天生的一對,蘇心漓當沒聽到,她算是發現了,最近她身邊一個個的老喜歡將她和別人湊對。
“蘇小姐。”
夏天忱見齊雲和蘇心漓湊的那樣近,也跟着上前,那一雙落在蘇心漓身上的眼睛色眯眯的,猥瑣到了極點,看的齊雲都想將他的眼珠子摳出來了,要不是進府前,蘇心漓再三交代他不要輕舉妄動,他早就動手了。
顏睿晟,顏玉勳還有顧南衣他們都對蘇心漓有好感,這說明他公子有眼光,可這樣的貨色,還有生養了這樣貨色的那兩個人,居然也敢有那想法,簡直就是對他公子的侮辱,齊雲覺得自己的手都是癢癢的,想抽人,他一定要再來夏府一趟,不將他閹了,他就是辜負了公子的信任,若沒了根,看他還怎麼風流,還怎麼肖想他的少夫人。
“夏少爺身上的味道我聞不慣,你離我遠一些。”
夏天忱一靠近,蘇心漓向着他相反的方向退了幾步,更用帕子掩住自己的口鼻,夏天忱好色她管不着,只是她那樣的眼神,蘇心漓很是不喜歡。
“什麼味道?”
夏天忱不解的看向蘇心漓,就是因爲擔心蘇心漓不習慣,所以他出門前什麼香料都沒用,可她的樣子又不像是作假,夏天忱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衣裳低頭就用力的嗅。
“還用聞嗎?當然是整日紮在女人堆裡的脂粉香了!”
不需要蘇心漓開口,齊雲已經十分善解人意的做出了回答,話說完,還衝着蘇心漓邀功似的眨了眨眼。
“你是誰?誰允許你說話的?”
夏天忱上前幾步,用力的推了齊雲一把,齊雲腳步都沒挪一下,夏天忱不服氣,罵罵咧咧的挽起了袖子再推,連着好幾次,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但是齊雲的腿就好像黏在地上似的,紋絲未動,反觀夏天忱卻因爲用力過猛,臉憋的通紅,額頭汗都出來了。
“就你這種貨色,玩玩勾欄院的小姐,調戲調戲家中的丫鬟就差不多了,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德行,一隻醜不拉幾的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夏天忱惱火,低咒了一聲,揮拳就要教訓齊雲,可拳頭還沒碰到齊雲呢,就被他握住了,先是骨骼發出的咯咯聲,隨即就是夏天忱鬼哭狼嚎的慘叫。
夏大海見狀,忙過來幫自己的兒子擺脫齊雲的魔爪,還不忘看向齊雲身後的蘇心漓解釋,“蘇小姐可別聽外面的人渾說,天兒素來知禮節,恪守規矩,可不是那樣的人。”
蘇心漓漫不經心的擦了擦嘴巴,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冷冷的開口道,“與我有什麼關係?”
夏大海只覺得腦袋被人拿着棒槌重重的敲了一下,暈暈的,除了尷尬的賠笑,根本就說不出話來,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他當然是知道的,和現在那些看中蘇心漓的人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可正是因爲如此,他才更想讓這樣一個高不可攀的人成爲他的兒媳婦,到時,必定有源源不斷的好處。
夏夫人卻覺得自己的兒子被看不起了輕視了,心頭不樂意的很,走上前來,看向蘇心漓說道,“蘇小姐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是子謙的妹妹,那就是婉婷的妹妹,你既是婉婷的妹妹,也算是我們天兒的妹妹了,天兒是個乖——”
“夏夫人,你若是想攀關係,另外找人去,我只有五個哥哥,至於你兒子,他配嗎?”
蘇心漓沉着臉,疾言厲色的打斷了夏夫人說的話,“區區一個商婦,也妄圖破壞我的名聲,你若再敢胡言,就別怪我不客氣,將你送去官府。”
對這種死到臨頭還厚顏無恥的人,蘇心漓自然不會客氣。
“蘇小姐,我是商婦沒錯,但我也是你嫂子的母親,你這樣,是不是太不給子謙面前了?”
程子謙擰起眉頭,“我妹妹天仙一般的人物,才華橫溢,豈是你兒子這種酒囊飯蛋能想的!”
這一家子,用夏婉婷坑害了她還不夠,現在居然還打漓兒的主意,簡直就是可惡至極,程子謙看了眼蘇心漓,目光堅毅,他妻子的母親是吧,或許,很快就不是了,敢害定國公府和漓兒,就別怪他不顧念夫妻情分。
“程子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看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夏府,我哥哥怎麼了,他一表人才的,哪裡配不上你妹妹了?”
夏婉婷坐在牀上,滿臉的怒容,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的兄長有多好,但是夏婉婷心裡是輕賤蘇心漓的,恨不得她嫁給一個乞丐,現在可以嫁給夏天忱,她心裡還認爲是蘇心漓高攀呢。
夏夫人看着情緒激動的夏婉婷,偷偷看了程子謙一眼,見他無動於衷,眼底閃過濃濃的慌亂,上前扶住了夏婉婷,她剛走到牀邊,湊到夏婉婷的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夏婉婷翻了個身,趴在牀頭就開始痛苦的乾嘔,那樣子倒是逼真的很,一點也不像是作假,夏夫人拍着她的背,一面語重心長的對程子謙道,“子謙啊,婉婷自小被我慣壞了,脾氣是驕縱了一些,但她心裡是有你的,當初也是完完整整將自己交給你的。”
蘇心漓聽着這話,心中失笑,哪個女子不是在新婚夜將自己完完整整交給夫君的,按着夫人這意思,還是他三哥佔便宜了,也就三哥這文人酸腐,這要換成四哥,管她是不是自己選擇的,估計早就將人給休了。
“她現在可是懷着你的孩子,她是孕婦,情緒不能太過激動,不然的話,對孩子不好。”
蘇心漓唯恐程子謙這會就鬧脾氣,扯了扯他的衣袖,指了指今日與他們一同前來的大夫,他這會已經替夏婉婷把了脈了,站在一旁,從醫藥箱裡面取了東西出來。
程子謙不常發脾氣,可往往這種人,若發起脾氣,比脾氣火爆的人還恐怖,對蘇心漓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確認一下夏婉婷的肚子裡是不是真的有孩子,她希望外祖父外祖母子孫滿堂,但如果是夏婉婷,那個孩子有還不如沒有,有的話,於三哥而言,他必定會爲難的,定國公府目前就只有兩個孩子,二舅母那一房尚無所出,若是夏婉婷真懷了孩子,他們肯定是希望他能生下來,應該會像程子風那樣,選擇暫時妥協的可能性很大,那樣的話,夏婉婷還有夏家的人必定會得寸進尺,那並不是蘇心漓想要看到的結果。
“怎麼樣了?”
程子謙抽開被蘇心漓握住的手,上前,壓抑着內心有些複雜的心情,不過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我這裡有一味藥,可以減輕孕婦的孕吐反應,對胎兒也不會有任何不利影響,剛好可以給夫人服用,拿碗清水過來。”
程子謙聞言,自己親自動手在桌上倒了杯清水,看樣子,他這女婿還是很在意心疼這孩子了,夏大海和夏夫人見狀,對此都十分滿意,尤其是夏大海,更覺得眼前的這一關一點問題都沒有,就算是爲了這孩子,程子謙還有程家的其他人也不可能在這時候對他們夏家動手,而在這眨眼的功夫,夏大海就已經想着怎麼將這孩子對他們夏家的作用發揮到最大了。
那大夫從一小瓷瓶中倒出了一個紅色的藥丸,伸手將它碾碎,然後讓那些粉末融於清水中,端起來晃了晃,遞給了程子謙,“約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見效。”
程子謙接過,走到牀邊,親自喂夏婉婷,夏婉婷不疑有她,只當這是他對自己還有腹中孩子的關心,靠在程子謙的懷中,將那茶水全都喝了,喝的時候,還不忘對蘇心漓挑釁,蘇心漓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雖然也很好奇期待結果,但她若是也上前湊熱鬧的話,說不定夏婉婷還以爲她害她呢,這要一鬧,讓夏大海起了疑,事情就不好處理了,所以從頭至尾,蘇心漓都是靜站在原地,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一盞茶後,看結果如何,至於這一家子,愛怎麼得瑟怎麼得瑟,反正也就只有一盞茶的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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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婉婷沒有懷孕,這樣的念頭,在蘇心漓的腦海中越來越強烈,要是一點異常都沒有,那大夫不會給她服藥。
“相公。”
夏婉婷柔媚的叫了聲,靠在程子謙的懷中撒嬌,握住他的一隻手,探進被子,然後放到她的肚皮上,擡頭眨着眼睛看向程子謙道,“你摸摸,孩子他是不是在動?”
蘇心漓在心中冷笑,不過是三四個月的孩子,哪裡能感覺到什麼,真是有夠裝模作樣的,反正蘇心漓現在看着夏婉婷的那張臉,就像之前看到謝雨薇似的,怎麼都不順眼,心裡更是反感的要命,這天底下竟真的有這種討厭的人。
程子謙將手抽了出來,微繃着的臉看不出絲毫的柔情,當然,這些夏婉婷是看不出來的,至於夏家稍有些眼色的夏大海,因爲程子謙剛剛的舉動,已經給他造成了錯覺,他覺得程子謙是非常在意這個孩子的,目前定國公府孫子這一輩,就只有兩個孩子,都是大房的,二房這邊的,一個孩子都沒有,程子謙的父母心裡肯定是很着急的,迫切想要一個孩子的,爲了這個孩子,他們肯定會暫時忍讓的。
“賢婿,我們剛搬來京陵沒多久,過幾日的喬遷酒宴,還請你一定要抽出空來,還有蘇小姐,到時候一定要捧場。”
夏家搬來京陵城已經兩個多月了,本來是準備上個月辦宴席的,但因爲夏婉婷和程子謙鬧了矛盾,回了孃家,他們雖然打着定國公府的名號,說自己是定國公府三公子的岳丈,但是程子謙與他們並不親厚,很少有來往,他一直都擔心這次的酒宴程子謙不會來,那樣的話,他這老丈人豈不是丟了面子,所以這次夏婉婷回來,他就由着她呆在孃家,就是希望程子謙親自上門來接,到時候夏婉婷再耍個脾氣,他肯定還是要求到他和他丈母孃的,但是等了半個來月了,他一點來接人的意思都沒有,他們也都着急了,纔會想出這樣的法子,就是爲了讓他乖乖就範,卻沒想到今日蘇心漓也會來,夏大海已經想好了,再留自己的女兒呆一段時間,蘇心漓多來幾次,她和天兒經常見面,自然就能培養感情,他再放出點風聲出去,到時候,她就只能他們夏家不嫁了,夏大海這如意算盤打的是噼裡啪啦的響,將商人奸詐算計的本性發揮的淋漓盡致,不過可惜的是,他太沒自知之明瞭,一點沒看清自己的身份。
“我終於知道他女兒腦子爲什麼有病了,原來是遺傳。”
齊雲嘴巴嘰裡呱啦的說慣了,又遇上這種不平的事情,他哪裡控制的住,蘇心漓不讓他大聲說,那他小聲發表下自己的意見總可以吧,這對父女,不是,這一家子都有病。
不要說蘇心漓近來風頭大盛,就算是以前,以蘇心漓的身份,就他們這樣一個小小商戶的喬遷,也值得她來賀喜,簡直就是可笑之極。
“是呀,子謙,你可一定要來,他們也是你的父親母親,今後在京陵城安家了,你要多多照顧一下,不過你平日裡都忙着公務,沒什麼時間,但是像這樣的場合,你要是在的話,那些人肯定就不敢因此輕視我們夏家了,如果那日二哥四弟他們沒事的話,你也讓他們一起來,至於父親和太夫人他們,人沒到沒事,送個禮什麼的,畢竟都是一家子人。”
夏婉婷完全忘記了,程子謙上次和她爭執是因爲什麼,這一個多月來,他由着她呆在夏府,不聞不問,又是爲了什麼,這會,不單單蘇心漓對夏婉婷一家子絕望,程子謙也徹底寒心了,從夏婉婷嫁到他們程府的一年多來,他們不知道以他們定國公府的名義斂了多少不義之財,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嚐到了甜頭,不知道知足,還想要的更多,讓他父親和祖母送賀禮來,想的倒是挺美的,程子謙越來越覺得,這一家子人就是貪心不足,想到他們做的那些事,程子謙便覺得憤然,他們哪裡將他當成了女婿,哪裡將定國公府當成了親家,在他們眼裡,他和他們的家人只是可以庇護他們肆無忌憚犯事的大樹。
“還有蘇心漓你,看在子謙的面上,下跪認錯就免了,但是那日,你一定要備上厚禮來我們家慶賀。”
太夫人給了她那麼多好東西,總應該讓她還些回來,最好是直接到她的手上。
讓漓兒來?漓兒來做什麼,以這一家的無恥,肯定會像當初一樣設計他,想到他們居然打這樣的主意,程子謙將他們撕了的心都有了,坑了他也就算了,身爲男人,他必須承擔起責任,他認了,居然還想害他妹妹,就夏天忱那種貨色,給他妹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蘇心漓看着夏婉婷那高高擡起的下巴,完全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公雞,對這樣的人,她連輕蔑的眼神都懶得施捨給她一個,至於她說的那些話,她全當笑話聽,她也確實有讓人哭笑不得的本事。
夏婉婷還要繼續張口說什麼,突然打來個嗝,蘇心漓看了他大夫一眼,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並不是很安靜的房間,響起了一個悠長又響亮的屁,齊雲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夏婉婷破口想要罵人,但是卻一直再打嗝,怎麼都停不了,夏夫人垂着腦袋,尷尬的很,不過見夏婉婷難受,程子謙卻和最開始的時候一樣站着不動了,唯有自己上前關心,替夏婉婷拍背順氣,“婉婷,你怎麼了?來人,給小姐倒杯水來。”
伴隨着來字結束,夏婉婷又連着放了好幾個屁,夏大海看着夏婉婷那樣,視線順着程子謙,一一在與他同來的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心裡覺得很不對勁,尤其是看到勾着脣,似笑非笑的蘇心漓時,心裡頭閃過極爲不好的預感,他猛地轉身,將那雙被肥肉包裹着的綠豆大小的眼睛落在了程子謙剛喂夏婉婷喝了藥的碗上,心裡咯噔一下,因爲心虛,老臉在一下就變了。
屋內所有的人,視線幾乎都集中在出糗的夏婉婷身上,蘇心漓卻沒有,在捕捉到夏大海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還有隨即的慌張後,蘇心漓臉上的笑意更濃,“大夫,你看看我三嫂現在怎麼樣了?”
夏大海頓覺得不妙,就要上前阻止,蘇心漓給齊雲使了個眼色,齊雲會意,‘不小心’撞在了夏大海的身上,手也不知道碰到他哪裡,夏大海就像個木頭人似的,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也動彈不了,這下子,他終於明白,今日蘇心漓他們是有備而來,但是卻不是爲了接夏婉婷回去,他們一開始就懷疑她懷孕的事情是假的,但是夏大海不明白,他們到底是怎麼發現的呢?夏大海心裡那個急啊,眼珠子不停的轉,恨不得這會可以讓它掉出來然後給大家一個提醒,但是現在根本就不能夠,因爲他滿臉的肉,眼珠子太小,別人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所以沒一個人察覺出他的異樣,除了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和這件事情的幫兇蘇心漓和齊雲。
夏夫人已經將位置讓出來了,夏大海看着那大夫搭在夏婉婷手臂的手,再想到自己剛纔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後悔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給縫起來,大夫站了起來,夏夫人忙問怎麼了,他並沒有回答,而是走到程子謙身邊,對他輕聲說了些什麼,然後扭頭看向蘇心漓,對着他微微的點了點頭,蘇心漓嘴角上翹,她覺得,世界一下子熱鬧了,然後又會變的太平,對於那些自尋死路的人,她又爲何要客氣呢?
“夏婉婷,你想太多了!”
程子謙的雙手垂放在兩邊,一雙眼睛憤憤盯着夏婉婷,惱火到了極致,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覺到程子謙身上的怒氣,因爲一貫文雅的他,說話的聲音,咬牙切齒的。
程子謙給拿大夫使了個眼色,那大夫會意,又倒出另外一顆丹藥遞給了程子謙,程子謙接過,走到牀邊,一隻手扣住夏婉婷的後腦勺,另外一隻手將藥直接塞進了夏婉婷的嘴巴,夏婉婷打嗝的時候,直接將那東西吞進了肚子,沒一會,夏婉婷就恢復了正常。
“你們夏家,區區低賤的商戶,能攀上我們家,就該感恩戴德,打着我們定國公府的名號,貪污受賄,掠奪民脂民膏,現在搬來京陵城,還想繼續仗着我們家作威作福,我告訴你們,所有的一切,都該結束了!”
夏夫人被程子謙的樣子嚇了一跳,想要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可嘴脣哆嗦了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夏婉婷一恢復了正常,立馬原地復活,指着程子謙,尖着嗓子問道,“程子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夏家是商人怎麼了?你還不是娶了我,什麼叫我們夏家打着你們定國公府的名號,我既然是你娘子,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相互幫襯是應該的,你們家那些人都是鐵公雞,尤其是太夫人,什麼好東西都便宜那個外姓外孫女了,我要是沒有孃家,在你們家怎麼過啊?你要嫌棄我們家是商人,身份低賤配不上你們家,那就給我哥哥在朝廷安插個職務,反正他剛來京陵城,也沒什麼事做呢。”
夏婉婷擡着下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理直氣壯的,蘇心漓聽着差點沒笑出聲來,給夏天忱在京陵城安插個職務,她以爲朝廷是他們家開的嗎?隨便就能安插人進去嗎?就算可以,他們爲什麼又要爲這樣一個廢物浪費自己的關係,引來皇室的不快呢?
夏大海看着女兒那冥頑不靈的樣子,還不知悔改的樣子,氣的都快吐血了,她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女兒,她的腦子是被屎糊住了嗎啊?夏大海心中不停的叫囂着,住嘴,快給我住嘴,他的冷汗順着額頭不停的往下流,因爲他有一種預感,他想在京陵城耀武揚威作威作福的夢想是不能實現了,他甚至有一種夏府可能會完蛋的感覺。
夏夫人一聽夏婉婷開了這個口,也不管程子謙是不是在生氣,是不是在憤怒之中,就要上前說幾句附和的話,不過卻被夏天忱搶先了一步,“是呀,妹夫,我要當了官,我們彼此也能有個照應。”
他一直都想撈個官來噹噹,脫離商人的身份,有定國公府這個踏腳石,他們夏家有有錢,還愁官路不暢,到時候,他和相府也是能夠門當戶對的,直到現在,夏天忱還做着娶蘇心漓這樣的美夢呢。
“我可以動手嗎?”
居然到現在都還不死心,齊雲覺得自己的手實在是癢的厲害,閹他是早晚的事情,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先把他打一頓出出氣,消消火。
“只要人不死就行,不過要等一會。”
蘇心漓有些明白爲什麼蘭翊舒要讓齊雲將謝雨薇從戒備森嚴的公主府給偷出來了,他哪裡是讓她教訓,他分明是想借她的手,兩個人一起出氣呢,像這樣的人,真的是,不打不足以解恨啊,因爲太欠抽了。
蘇心漓眼角掃向急的直冒冷汗的夏大海,對齊雲微點了點頭,齊雲會意,立馬讓他一起加入了這場混戰。
“程子謙,我可是你的妻子,我剛纔有多難受你沒知道嗎?我辛辛苦苦懷孕,就是爲了給你生孩子,你就該對我好點,我家的人將我養育長大,你對他們好點又怎麼樣了,不過是用了下定國公府的名號而已,對定國公府有什麼影響嗎?一點影響都沒有,你們一個個大魚大肉的,還不許我家的人喝點湯嗎?這個孩子我不生了!”
程子謙被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當初,他說什麼都不該妥協了的,他怎麼會因爲責任二字就將這樣的女人娶進程府,簡直就是家門不幸。
“你愛生不生,不過就算你想生,應該也生不了吧!”
程子謙一聽夏婉婷拿孩子說事,心裡更是怒不可遏,夏夫人和夏婉婷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呆住了,牀邊站着的夏夫人兩條腿更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哆嗦,夏天忱卻是不知情的,不過他到底不是腦子有問題的傻子,一看這場面,也察覺出了不對勁,不敢說話。
程子謙幾步上前,將被子猛地掀開,然後探了探夏婉婷的肚子,冷哼了一聲,“就因爲放幾個屁,打幾個嗝,肚子就平下去了嗎?”
蘇心漓一聽這話,忍俊不禁,程子謙明顯是氣壞了,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直接粗鄙的話,蘇心漓四處看了一眼,找了個位置坐下,極爲悠閒的看戲,不管程子謙對夏婉婷是什麼感情,有沒有愛,她都不會讓這樣的女人,讓這樣的一家子,禍害程家,她不是個好人,也不會再做個好人,所以將來就算是下地獄,她也認了,只要她的那些人平安無恙,她心甘情願,齊雲已經替夏大海解了穴,走到蘇心漓的身後站着,陪她一起看好戲,同時,保護好她。
夏夫人看着夏婉婷的肚子,臉色陡然蒼白,兩隻腿哆嗦的厲害,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夏婉婷先是摸了摸,眸光閃爍的厲害,夏大海終於恢復了自由,走上前來,“賢婿,這次的事情是我們不對,我們也是沒法子啊,你一直不來夏府接婉婷回去,而婉婷呢,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我們說的話她都不聽,她母親纔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等她回了府,就會告訴你真相的。”
事情一出,夏大海立馬將責任推卸到夏夫人的身上,自己則撇的一乾二淨,還將一個慈父的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
你要只是爲了讓夏婉婷回府,需要搞那麼多花樣嗎?還說那些話,分明就是想用這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孩子作爲謀取利益的籌碼,既然知道是高攀,就該安分守己一些啊,所以現在找這麼多借口,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最最讓人看不慣還有無語的是,這個孩子明明就不存在,他們是怎麼做到理直氣壯要求那些有的沒的,這一點,就算是二世爲人的蘇心漓都自嘆不如,佩服不已。
程子謙卻不搭理夏大海,直接將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揮開,夏婉婷已經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了,不過她的舉動很快再一次顛覆了衆人對所謂極品的定義,沒有眼淚,沒有懺悔,她的一雙好似會吃人的眼睛瞪着程子謙,然後指着蘇心漓,“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好的!”
夏大海見夏婉婷這樣,氣的差點沒暈過去,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這時候,她要做的不是頤指氣使的指責程子謙,而是用女人的眼淚和柔弱博取男人的同情,夏大海心裡後悔的話,他那麼多的女兒,那樣好的機會,他怎麼會給夏婉婷呢,他應該給別的乖巧懂事同時又聰明的女兒纔對,最重要的是,好生養,如果是他其他的女兒,肯定都給定國公府生下孩子了,至少,這懷孕,完全不用作假。
程子謙看着這樣的夏婉婷,當場也無語了,他這會後悔惱火的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和心一塊挖出來了,他不但沒長眼睛,還沒長心,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會讓這樣的女人進府。
只是爲了讓夏婉婷回去,她自己沒手沒腳,不能回去嗎?非要用這種手段,當他是傻子嗎?而且母親他們都已經知道夏婉婷懷孕的消息了,都對此抱了期待的,到時候她怎麼說,程子謙心裡清楚,以夏婉婷的脾氣還有夏家這些人的作風,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會說。
“我有什麼錯?我做錯了什麼?你是我相公,我纔是你娘子,可爲什麼你老是偏袒一個外人,還有你們家的人,他們給我什麼好處了嗎?尤其是你家裡的那個老太太,我對她還不夠好嗎?我在家的時候可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楊村水的,可爲了巴結她,我親自下廚給她做吃食,可她呢,什麼好東西都想着那個姓蘇的!”
蘇心漓靜坐着,神情泰然,那雙漂亮的媚眼兒,看着夏婉婷的時候,沒有丁點的同情,這樣的人,她配嗎?不過她心裡卻很困惑,自己到底是哪裡將她得罪的這樣深,讓她對自己成見這樣重,從她嫁進定國公府到現在,走動的次數十個手指頭完全可以數的過來,這還包括自己重生後的那幾回,就這樣,怎麼就能讓她這樣仇恨自己呢?
“如果不是我讓府裡的下人去定國公府告訴你我懷孕的事情,你會來嗎?你根本就不會來,就因爲蘇心漓,你將我晾在孃家一整個月,你這樣做應該嗎?我也想給你生孩子,但這是我可以決定的嗎?誰知道是不是你身體有問題!”
夏婉婷站在牀上,居高臨下,一雙眼睛就像是被困的猛獸似的,猩紅一片,那兇惡的面相,看着就十分猙獰,蘇心漓忽然有些同情自己的三哥,他這哪裡是娶妻,分明就是娶的一隻蠻不講理的母夜叉,他這一年的生活肯定也不好過,這要是換成程子風,說不定早就將人給休了。
“你父母親是死的嗎?沒教過你什麼是三從四德嗎?”
蘇心漓覺得夏婉婷簡直離譜至極,就她這樣的女人,不要說只是個商戶,就算是皇室的公主,能嫁給她三哥,那也是高攀了,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情,明明是自己想要的太多,居然還將責任往她三哥身上賴,別人怎麼罵蘇博然,她都可以裝作若無其事,但是指責她的外祖母還有她的幾個哥哥,那就是不行。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個道理,你不懂嗎?你看有哪個女人敢對相公這樣大喊大叫的,居然賭氣回孃家,有本事,那就一輩子呆在這裡,不過現在看來,夏家怕是養不了你一輩子了。”
蘇心漓看向夏婉婷,一隻手放在桌上,發出了譏誚至極的冷笑,而她最後那句,也讓夏大海兩邊的腿肚子打顫發軟。
“蘇心漓,你還有臉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怪你,你就是個掃把星,你剋死了自己的母親和兄長還不夠,現在還想害我嗎?”
夏婉婷從牀上跳了下來,就想和蘇心漓廝殺三百個回合,想要將她那張勾引男人的臉蛋給毀了,然後將她伶俐的嘴巴給縫起來,看她還怎麼討好太夫人,怎麼挑唆她與相公的關係,怎麼說那些讓她討厭的話,她才下牀,程子謙上前,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她怎麼敢又怎麼能那樣說漓兒。
程子謙這一巴掌不輕,他雖然是文官,但是也是自小習武長大的,手勁自然不小,夏婉婷直接被他打趴在了牀上,頭都是暈的,嘴角有血流了出來,夏夫人見狀,忙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兒,被氣急的夏婉婷推開,她捂着自己的臉,仇恨的看向程子謙,“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憑什麼打我,我是實話實說,蘇心漓她就是掃把星,害人精!”
看着程子謙這陰沉沉的樣子,夏婉婷心裡其實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一想到他居然爲了蘇心漓打自己,再加上臉上火辣辣的疼,她的怒氣立馬就飈上來了,而且,直到現在,她還偏執的認爲自己沒有錯,包括假懷孕一事,誰知道是誰不能生,而且她覺得,自己這樣做只是爲了爭取程家三夫人該有的權利,她覺得蘇心漓根本就沒有資格踩到她的頭上。
她撐着牀,再次站了起來,將自己的臉送到程子謙跟前,“你打啊,你在打,把我打死了,把我打死了你就順心如意了,就可以另外娶更漂亮更年輕的女人了是不是?”
程子謙深覺,夏婉婷分明就是無理取鬧,他的手舉了起來,可看着夏婉婷那紅腫的臉和流血的嘴角,終究放了下來,夏婉婷見此,還以爲程子謙是怕她了呢,更加瘋狂的叫囂了起來,程子謙這會,是真的無語了,心裡還有種說不出的悲哀悲涼,“我不打你,我休了你。”
比起之前,程子謙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明顯平靜了許多,甚至沒有波瀾,而這樣的波瀾不驚卻透着不容商量的堅定,夏家一家子聽了這話,完全就呆住了,就像程子謙說的,這一年來,他們仗勢欺了不少不該欺的人,要是沒了這女婿,沒了定國公府,他們夏家用不了多久就完蛋。
“你不是看不慣漓兒嗎?覺得我和我們家人都不好嗎?那好,從今天開始,你就去找對你更好的人吧。”
夏婉婷傻了,她之所以敢作敢鬧,就是她心裡吃定了程子謙不會休了她,當程子謙的口中說出休妻二字時,她終於害怕了,“你說過會一輩子對我負責的,你是個男人,不能言而無信,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
夏婉婷衝着程子謙叫囂着,像個瘋子似的捶打着程子謙,她痛哭出聲,可那張臉,卻無法讓男人生出任何的憐愛來。
“你不同意也沒用!”程子謙心意已決,豈是他們說不同意就不會做的。
“賢婿!”夏大海哪裡能鬆開這樣的大樹,“婉婷她已經知道錯了,今後她再也不敢了。”
程子謙瞪了夏大海一眼,“想繼續利用我們家謀取不義之財,這該結束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齷齪心思,你們以爲這樣做就能逼我和我的家人就範了嗎?”
“程少爺,夏小姐這輩子恐難再孕。”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蘇心漓找來的那大夫突然開口道,而他這一句話,更是讓夏家的人嚇的膽都沒了,夏婉婷更像是隻被踩着尾巴的野貓似的,怒喝了一聲,就朝着那大夫衝了過去,修長的指甲,從他的臉上劃過,留下一道血痕,程子謙見狀,忙將夏婉婷拉開,而夏婉婷則完全像是發了瘋似的,在他的懷中又踢又打,程子謙中了好幾下。
那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臉,從地上站了起來,“夏小姐服用的是一味叫子如的藥,這藥不單能診出喜脈,而且服藥的人還會有各種孕婦的症狀,肚子會鼓起來,也會有孕吐的反應,夏小姐的肚子之所以鼓起來,是因爲氣,所以不能持久,就算服用的藥量大,也只能讓人的肚子看起來五六個月大,用了這味藥,必定是漫步到孩子出生那日的,夏小姐的身子本來就虛,若是好好調養,說不定還能生孩子,子如屬寒,藥性又強,今後夏小姐恐難再受孕了。”
蘇心漓抿着脣,看着地上擦血的大夫,蘭翊舒的人都是這麼有個性的嗎?她哥哥就說了句休妻,休書都還沒寫呢,就夏小姐了,而且還將事情的原味分析的這樣頭頭是道,所以說夏婉婷沒事幹嘛對一個無辜的大夫發瘋,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況是人。
“你不能休了我,你不能!”
夏婉婷緊捉着程子謙的手,雖然心情是挺歇斯底里的,不過說話的聲音已經放柔了許多,程子謙任由她拽着,沒有強制揮開她的手,蘇心漓不管程子謙心裡是怎麼想的,事情都已經發展到現在了,他和夏婉婷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對這樣一家子貪得無厭的人心軟。
“只有五六個月嗎?那到時候這孩子突然沒了算誰的責任呢?是給了你氣受的程家人呢,還是想辦法栽在我這個外人頭上呢?”
蘇心漓的口氣輕飄飄的,卻足夠程子謙硬着心腸,他用力的甩開夏婉婷的手,衝着門外的叫了一句,“準備筆墨紙硯!”
這裡都是夏家的下人,程子謙要筆墨是準備寫休書的,他們誰敢誰又會去拿啊。
“看來還得我親自出馬。”
齊雲說完,轉身離開了屋子,沒一會,就拿了筆墨紙硯回來,那東西一看就是隨便買的,都是些不怎麼樣的東西,不過寫一份休書還是綽綽有餘的。
“蘇心漓,你這個惡毒心腸的女人,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夏婉婷差不多已經哭背過氣去了,一看到齊雲手上拿着的得意洋洋晃動着的東西,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然後朝着他衝了過去,她要將那些東西砸的稀巴爛,撕的稀巴爛,看他還怎麼寫休書,不過就算夏婉婷的速度再怎麼快,又怎麼可能比得上齊雲,她奮力撲過去的時候,齊雲輕易的躲開了,而她則撞在了門檻上,夏夫人撲過去,哭天喊地的,一屋子都是哭聲,蘇心漓泰然的從齊雲手上接過東西,親自將紙攤開,然後研磨,和夏婉婷那樣,夏大海自然是不敢的,不過他哪裡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榮華富貴在眼前變成了過眼雲煙。
“賢婿,你可以納妾,你想納多少都可以,但是不要休妻好不好?婉婷是不好,但是你們夫妻一起都一年多了,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這次的事情,就當我這做岳父的求你,算了吧。”
夏大海握住程子謙的手,跪在了地上,他纔來京陵城,他還沒享受夠這裡的一切呢,他怎麼甘心,再回到安城那個地方去,可要沒有程家,他又怎麼可能在這個地方站穩腳跟,而且這時候要回到安城,那些人如果知道婉婷被休,那他就成了安城第一笑話了。
“如果不是你們,我怎麼會娶你的女兒?”
蘇心漓聞言,擡頭看了程子謙一眼,然後掃向夏大海,擰起了眉頭。
“你有做過一件讓我覺得尊重的事情嗎?你憑什麼讓我給你面子?你用我們定國公府得到的東西,一一的都給我吐出來!”
程子謙狠狠的踹了夏大海一眼,提筆就開始寫,蘇心漓看着那白紙上的休書二字,勾了勾脣,夏婉婷說的沒錯,她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誰要是敢對定國公府不利,她就會用自己沾滿了毒液的牙齒,將他們全部咬死。
“夏老爺,你不用擔心安城的人會笑話你。”因爲,他根本就回不去了。
蘇心漓看着程子謙放下的筆,看着那在桌邊的一大坨,輕笑着說道,上輩子害定國公府的人,少了一個,因果報應,善惡循環,這句話,還真是一點也不假呢。
夏大海看向蘇心漓,疑惑不解,蘇心漓臉上的笑意更濃。
程子謙對着那封休書吹了吹,目光一片冰寒,休書他都寫了,另外兩個人,他自然更加不會放過的。
程子謙走到門口,將東西塞到夏婉婷的懷中,“夏小姐,從即刻起,你不是我程子謙的娘子,和定國公府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今後,你我嫁娶自由!”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夏婉婷看向程子謙,一雙眼睛充血的厲害,因爲方纔發瘋,她的髮絲已經徹底凌亂,被程子謙打過的右邊臉頰高高的腫起,臉上掛滿了淚水還有鼻水,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話還沒說完呢,她就從懷中將程子謙給她的休書給撕的粉碎。
“我不會同意的,我不能同意!”
當初,他們費了好大的心思才讓她嫁給程子謙,因此,她在家裡成爲了妹妹們羨慕的對象,家裡誰看到她不是點頭哈腰的,誰敢不對她言聽計從,還有安城的那些人,誰提到她都是羨慕嫉妒恨的口氣,就連一開始對她趾高氣昂的知府小姐後來也和狗似的巴結着她,更不要說其他人了,要是她就這樣被休的話,那些人肯定會笑話死她的,而且,她已經習慣現在這樣錦衣玉食的生活了,她不要再回到從前。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東西我已經給你了。”
程子謙對夏婉婷已經徹底死心了,而且他已經休妻了,今後她就是陌生了,她再怎麼樣,都與他無關了,所以比起方纔的怒不可遏,他的情緒也平靜了許多。
“母親,婉婷,你們怎麼能欺騙妹夫,欺騙蘇小姐!”
夏天忱站了出來,衝着夏婉婷和夏夫人就是一頓訓斥,然後巴巴的湊到蘇心漓跟前,拍着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道,“蘇小姐,這所有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我並不知情。”
都已經這樣了,這破爛似的東西居然還敢對他的少夫人有那樣的企圖心,是可忍孰不可忍,齊雲咒罵了一聲,衝到夏天忱跟前,揪住他的衣領,然後擡腿,對着他的下身,用力往上一頂,那慘烈的尖叫聲,頓時蓋過那嚎啕的哭聲,齊雲手一鬆開,痛的臉色蒼白的夏天忱就倒在了地上,雙手捂着自己的褲襠,繼續嗷嗷的叫,夏夫人又是一聲尖叫,衝到夏天忱跟前去了,抱着兒子,繼續哭爹喊娘。
齊雲拍了拍手,看着夏天忱那樣,只覺得人生暫時性的圓滿,心情舒暢,所以說,這種就和狗屎一樣的東西,就不該想那些有的沒的,像現在這樣,應該就不會也不能胡思亂想了吧。
“這件事情,你確實是不知情,但是其他的事情,你卻不無辜!”
蘇心漓走到夏天忱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京陵城沒有這樣的人,那些無辜的少女應該會安全許多。
“蘇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天兒哪裡得罪你了!”
夏夫人憤憤的看着蘇心漓,然後看向她身後的大夫道,“大夫,你快來看看我兒子怎麼樣了?”
他現在還沒娶妻生子呢,這東西,可不能壞啊,那大夫是蘇心漓的人,自然不會聽她的話,雙耳一閉,當沒聽到。
“三哥!”
蘇心漓看了程子謙一眼,程子謙喊了一聲,“來人!”
很快,他之前帶來的那幾個護衛就衝了進來,“將他們給我押送到順天府衙門!”
被他指中夏大海和夏天忱抖如篩糠,“賢婿(妹夫),你這是做什麼!”
“夏天忱,殺人償命,你強搶良家女子,還殺了人,你以爲自己可以逍遙法外嗎?還有夏大海,你打着定國公府的名號,與官府勾結,強佔百姓田地,你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們玷污了我們定國公府的名號的,居然敢肖想我妹妹,不自量力的東西!明日,我會向皇上上摺子,再將你們移交大理寺法辦!”
程子謙看向他們,一臉的正氣。
“程子謙,我可是你大哥(岳父),你不能這樣對我們,你這樣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來人啊,快來人啊!”
兩人大喊着,叫了一大波人進來,程子謙掃了眼那羣護衛,“誰要是敢動手,就是妨礙公務,到時候全部都給我蹲大牢去!”
那些衝上來的人聽了,紛紛讓到兩邊。
齊雲掏了掏耳朵,“吵死了,嘴巴堵上!”
夏大海和夏天忱兩人就這樣被押了出去。
“兒啊!”
“父親!”
夏夫人和夏婉婷一邊一個,分別拽住夏天忱和夏大海,但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
“女婿啊,我求求你了,你饒過天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夏夫人見自己無法將人留下,轉身跪在程子謙跟前求情。
“程子謙,你快放了我父親和哥哥!”
蘇心漓看了眼頭上被撞的烏青的夏婉婷,冷冷的笑了,朝着房門的方向走去,然後離開,齊雲和程子謙跟上,夏夫人和夏婉婷不死心,想要追上去,被那些聞訊趕過來湊熱鬧的姨娘和庶女們捉住。
“程子謙,你一定會後悔的,蘇心漓,你這個惡毒心腸的女人,我詛咒你,孤獨終老,不得好死!”
蘇心漓轉過身,對着趴在門檻,情緒失控,和瘋子似的夏婉婷,勾脣,微微一笑,“我是不是會孤獨終老,不得好死,你恐怕沒機會看到了,不過你肯定是要孤獨終老了!”
蘇心漓說完,笑出了聲,然後轉身,翩然離去,身後,夏婉婷的叫罵聲,越來越遠,不過,卻沒有停歇,猙獰的,惡毒的,瘋狂的,像極了她噩夢中聽到的聲音。
孤獨終老?不得好死?只要外祖父和顧大哥他們好好的,她就算是落得那樣的下場,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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