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怡婷的心咯噔響了一下,瞪大着眼睛,有些傻眼了。 在水兒告訴她蘇心漓要見她的時候,她已經隱約猜測到是有什麼事情,從這兩日發生的事情來看,很有可能是關於蘇博然的,她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覺得蘇博然可能被貶官,但是當蘇心漓告訴她蘇博然可能要離開京陵城的時候,她還是吃了一驚,內心涌現出的一種強大的的失落感還有濃濃的不安。
她是蘇博然的‘女’人,是丞相府的‘女’主人,是丞相夫人,蘇博然一旦離開京陵城的話,她肯定是要跟着一起的,還有存善。雖然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但是從小到大,她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京陵城,當然,和那些年她在相府冷院經歷的和承受的痛苦來說,就算蘇博然被貶,她畢竟是他的正牌夫人,是‘女’主人,還有什麼情況是比之前糟糕的呢?她想,應該是不會的,但就算在她人生跌落谷底的時候,她依舊沒有想要離開這個地方,重新開始。
她是怎麼打算的?她之前沒有想過離開京陵城,現在就更不會有那樣的想法了,一方面是因爲她是擔心自己不適應,不想去新的環境,另外的話,對存善來說,京陵城是他最好的去處。
她現在並不知道蘇博然可能會被調到什麼地方,但是不管哪裡,就算再怎麼富庶繁華的地方,那也是比不上京陵城的,這裡是琉璃的政治中心,幾乎琉璃所有的權貴,都集中在了這裡,倒不是別的地方不好,但是如果呆在京陵城的話,她可以給存善請最好的老師,帶他長見識。
蘇存善剛出生沒多久,高怡婷就已經替他規劃到了未來,她不會讓他和蘇博然的那些朋友接觸,也不會讓他和那些紈絝子弟接觸,等他再大一些,她就請求蘇心漓,讓她偶爾將存善帶在身邊,有蘇心漓的面子,蘇存善肯定能很快在京陵城站穩腳跟,估計就連皇上也會看在蘇心漓的面子對他另眼相看,他可以從小就和更高層次的人接觸,高怡婷替蘇存善構想的未來,是在京陵城實現的。
蘇心漓本來就不怎麼看重兄妹間的感情,和蘇存善並沒有什麼感情,如果這時候她和存善還有蘇博然一起離開的話,十幾年後,誰知道蘇心漓還能不能記得這個弟弟?官場的風雲,瞬息萬變,雖說皇上現在身子還算健朗,但是誰也不敢保證十幾年以後他還在這個位置上,到時候江山易主,她誰都不認識,找誰給存善打通關係?以蘇心漓和定國公府的權勢和地位,下一任皇位的繼承人,他們肯定是有一定影響力的,程鵬正義忠誠,肯定不會‘插’手這些事情,但是蘇心漓不一樣,她肯定不會找一個對定國公府對自己不利的人繼承皇位的,只要存善一直跟着蘇心漓,那必定有幾乎成爲下一位皇位繼承人的功臣,這樣的話,還愁前途無亮嗎?身爲母親,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兒子仕途一片明亮坦‘蕩’的,做出一番事業,而不是像蘇博然那樣。
高怡婷原本就沒離開京陵城的打算,有了蘇存善後,就更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了。
“小姐,我知道這次相爺做的很過分。”高怡婷說完,頓了頓,“一直以來,相爺對您,對夫人,對定國公府,都很過分,但是他現在已經受到懲罰了。”
其實,高怡婷覺得蘇博然也‘挺’可憐的,一直看重的兒子死了,而且丟盡了他的顏面,同樣看重的‘女’兒現在雖然是五皇子的側妃,但是根本就不受寵,而且名聲全無。京陵城的權貴多是知道蘇心漓和相府還有相府其他幾個庶出小姐的關係的,雖然蘇汐月和蘇淺月都到了適婚的年紀了,但是到現在,家世特別好的根本就沒有上‘門’提親的,但是她們兩姐妹還是認不清現狀肆意挑剔,那些家世稍差一些的,根本就不考慮,一心就想嫁入高‘門’,尤其是蘇淺月,心氣高的很,她們也不想想,就她們庶出的身份,有什麼資格嫁到那些勳貴人家嗎?
就蘇博然這樣的遭遇,稍微正常一些的父親都會擔憂心痛,當然,他也擔憂心痛,但是他擔憂心痛的並不是子‘女’的未來和前途,而是自己的,他擔心他們拖累了他,同時也覺得自己的幾個‘女’兒都沒有達到聯姻的作用,他算是白養了,從他們在一起到現在,幾乎每一天,他都會抱怨這些事情,在抱怨這些事情的時候,幾乎每一次,他都會提及蘇心漓,罵她狼心狗肺,沒有良心,居然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認,她身爲旁觀者聽都聽不下去了,更不要說一直被他用那種態度對待的蘇心漓了。
要說手段,蘇心漓可以說得上是雷厲風行的,而且狠辣,但是她並非冷血無情的人,要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如此袒護保護定國公府,說到底,是他的小氣自‘私’冷漠和忘恩負義將蘇心漓推遠的,是他親手推開了自己仕途上最大的助力和理想的踏腳石。
高怡婷和蘇心漓一樣,都不喜歡蘇博然,甚至於心裡都是憎恨的,但是她和蘇心漓又是不一樣的,現在蘇心漓完全凌駕於蘇博然之上了,她完全不需要依仗蘇博然,就算她幫着蘇心漓做事,但她依舊是要依附蘇博然的。
蘇心漓身爲‘女’兒,對蘇博然的這種態度是很不應該的,但就算是文帝和太后他們,也默許了她這樣的態度,甚至是縱容,雖說琉璃以孝治國,但是那些百姓也不會因此給她扣上一頂不孝的帽子,反而會覺得是蘇博然太過分了,這一點,蘇博然做的真是很失敗,仗着蘇心漓是他‘女’兒,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做的事情,一丁點也不收斂。
縱然蘇博然有千萬般的不是,但是高怡婷依舊不希望他離開京陵城,甚至於她希望他還是地位尊貴的丞相,她還是丞相夫人,一方面是爲了自己,另外的話,就算蘇博然再怎麼‘混’賬,但他官位畢竟擺在那裡,丞相的兒子,頂着這個頭銜,對蘇存善來說,是有很大的好處的。但是現在,蘇心漓一開口,就讓她想好的所有的便利都沒有了。
“相爺最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仕途,小姐若是對他不滿,想要報復,可以降他的官位,並沒有必要讓他離開京陵城,那些百姓不知緣由,必定會‘亂’嚼舌根,對小姐的聲譽不好。”
雖然蘇心漓現在已經不受蘇博然掌控了,但是蘇博然總沒有那個自覺,在她的面前,總仗着自己父親的身份,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勢,陳氏也是如此,這樣的事情和糾纏,已經不是第一次,蘇心漓心中必定早就厭倦厭煩了,易地而處,換做她是蘇心漓的話,早就想辦法讓他從自己的視線消失了,眼不見爲淨。
在她告訴高怡婷蘇博然要離開京陵城時,從高怡婷的第一反應她就就已經猜測到了她的想法,至少,願意還是不願意,她一眼就看出來了。高怡婷不想離開,情有可原,她不願意蘇博然被貶,她也覺得可以諒解,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蘇博然的夫人,蘇博然一旦被調到其他地方,或者說官職降了,別人生出什麼想法來,對她來說,十有八九都是不利的,尤其,現在還有蘇存善。
她雖然沒有直接替蘇博然求情,但是她的每句話都在爲他說清,她雖然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場,但是她的神情還有說的話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蘇心漓並不意外,心裡也並沒有因此生出任何的不歡喜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她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如蘭翊舒流雲流朱那般對她,而且高怡婷身爲蘇存善的母親,她將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他的身上,她爲自己和孩子考慮,這一點錯都沒有。
“三姨娘說這些真的是爲小姐考慮嗎?還是出於自己的‘私’心?”
對高怡婷,蘇心漓是體諒的很,但是在一旁站着的流朱卻不那樣想,她覺得高怡婷有些太不識好歹了,她能有今天,多虧有了小姐,現在做了丞相夫人就忘記以前的苦日子了,貪戀起榮華富貴起來了,還算計起小姐來了,流朱盯着高怡婷,話問的一點也不客氣。
高怡婷擡頭看了流朱一眼,對於流朱三姨娘這個稱呼,她並沒有氣惱,只是流朱這樣沒有任何掩飾的指責和質問讓她覺得尷尬,因爲流朱的話,一字一句,直接戳中了她的心,她說這些,大半都是爲了自己的‘私’心。
高怡婷沒有說話,蘇心漓回頭看了流朱一眼,示意她不要說話,流朱氣憤,但還是聽了蘇心漓的話,沒有再說什麼。
“蘇博然官居丞相,他是提升還是被貶,是繼續留在京陵城還是會去其他地方,這並不是我能夠決定的,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
因果報應,她相信,多行不義必自斃,她也相信,雖然她確實是很不喜歡他,也希望不要看到他的那張臉,聽到他對自己說任何話,心寒噁心,但他們怎麼說也是父‘女’一場,她對他抱着的是放任自流的態度,不論是在文帝還是外公外婆他們面前,她從來就沒有說過他的一句壞話,當然,很多人對他不利的事情,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道。
高怡婷抿着‘脣’,因爲糾結和矛盾,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她猶豫了片刻,還是爲難的開了口,“以皇上對小姐的信任,如果您替他求情的話——”
高怡婷的話還沒說完,蘇心漓忽然冷笑了一聲,高怡婷咬着‘脣’,面‘色’蒼白了幾分,想要說什麼也說不出口,她當然知道,自己說的這些,是強人所難,而且那個人,還是改變她人生和命運的恩人。
“我爲什麼要替他求情?”蘇心漓勾‘脣’反譏,看向高怡婷的目光多了些許的諷刺。
這件事情要落在高怡婷身上,她或許會求情,因爲雖然他們之間有很深的過節和怨恨,但是現在,他們就是拴在一根身上的螞蚱,利益是相關的。
“蘇博然是什麼人,我與他之間的事情,高怡婷,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我替他求情?這話你也能說出來!我之前的忍讓,還有我現在對他的態度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我就算再怎麼不喜歡蘇博然,也不會在文帝面前說他的壞話,我從來不曾提及他的事情,這次是皇上的意思,要怪就怪他不該摻和昨天的渾水,要不然皇上就算看在我和定國公府的面上,也不至於會這樣對他。”
要是他安分守己,皇上也不會注意到他。
高怡婷心裡生氣,但她心裡就算再怎麼憤懣,也不可能當着蘇心漓的面發作出來,她只在心中不停的埋怨蘇博然,這樣愚蠢之極的人,難怪一輩子就只能這樣碌碌無爲,想要往上爬,心裡卻一點也不清楚,誰對自己是有利的,和誰一起,是最好的選擇。
“這件事情已成了定局,我改變不了,也不準備改變,我今日找你來,就是提早做好準備,不要到事情發生的那日,完全措手不及,殺到我這裡來,像今日這樣讓我替蘇博然求情,這樣癡人說夢的傻話,我不愛聽,三姨娘,這也不是你的風格。”
她相信,如果沒有蘇存善的話,高怡婷應該是不至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她從來就是個聰慧的‘女’子,尤其是那些年的遭遇更讓她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不過你畢竟是我的人,也幫我做了不少事,雖說是互惠互利的,但我對自己人都會格外開恩。我問你,你願不願意陪蘇博然離開京陵城,如果你願意的話,那就與他一同離開,我會替你妥善安排好到那裡的一切,就算蘇博然會吃苦,我也不會讓你在那裡受委屈,你要是不願意和蘇博然過了,那我也會想辦法,但是那樣的話,京陵城這個地方,你也是不能繼續待下去了,我會安排你和存善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然後你一切重新開始。”
這或許不是高怡婷最想要的結果,但是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高怡婷看着蘇心漓淡然的眉眼,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字一句,都極爲的平靜,但是‘操’縱的卻是她的一生,甚至於存善將來的命運,如果可以選擇,她自然是希望所有的一切如前,但是她最想要的已經不可能了。
和蘇博然離開嗎?高怡婷太瞭解蘇博然了,一旦他離開京陵城到了別的地方,他肯定會抑鬱不得志,而且比起現在,更會整日沒完沒了的抱怨,讓人心煩,繼續跟着他,日子或許不會吃苦,但是也沒什麼希望可言,不和他一起嗎?那存善豈不是沒有父親了嗎?
“存善畢竟是我弟弟,和我也沒有任何的仇怨,不管怎麼樣,對他,我都不會置之不理的。”
就蘇家的那些弟弟妹妹,她唯一願意管的,也就只有蘇存善了,一方面是看在高怡婷的面上,同爲母親,她的心情,她能夠明白也可以體諒,而且蘇存善年幼,如果他夠聰明,也夠長進上進的話,可以成爲琉璃的棟樑之才,身爲姐姐的她沒有不扶持一把的道理。
高怡婷跌落到谷底的心聽到蘇心漓這樣說,敞亮了許多,她看向蘇心漓,抿着嘴‘脣’,似乎是在想些什麼,事實上,她心裡正在權衡,到底是選擇哪一條路更好,對自己好,對蘇存善更好?
“小姐,能否容切身考慮幾天?”蘇心漓說的這件事情有些太過突然,她現在心裡有些‘亂’,若是現在做出選擇,她擔心可能不是最好的,她需要幾天的時間去思考衡量。
“可以,你回去後仔細考慮,想清楚了再告訴我結果。”
高怡婷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讓其他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蘇博然陳氏他們。”
雖然定國公府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但這並不表示她已經沒事了,相反,她需要處理和忙碌的事情可能更多,她可沒有心情和時間去應付那些人。
高怡婷再次點了點頭,道了聲是。她想着早點回去將這件事情的利弊考慮清楚,早日做出抉擇給蘇心漓答案,當然,因爲流朱的指責,她也不好意思在這個地方繼續待下去和蘇心漓說話,起身告退離開。今日叫高怡婷前來,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高怡婷要離開,蘇心漓也沒有挽留,讓人直接送她回去了。
“小姐,三姨娘怎麼那樣啊?要不是小姐,她這一輩子都要呆在冷院了,小姐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她怎麼能說出那樣不知好歹的話來?簡直就是忘恩負義,小姐爲什麼還要爲她考慮,還給她安排後路!”
蘇心漓看着爲了自己義憤填膺的流朱,笑了笑,“她有她的立場,她爲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考慮,並沒有錯。”
爲自己的孩子考慮,這是身爲母親的天‘性’,就連方靜怡那樣喪心病狂的人都有。
“等將來哪天你做了母親就知道了。”
流朱怒了努嘴,“小姐說的自己好像做過母親了一樣。”
蘇心漓看着流朱,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她所經歷的何止是做過母親。
高怡婷從定國公府回去後的第五天,也是蘇博然自手受傷後上早朝的第一天,下了早朝後,蘇博然被文帝叫到了御書房,御書房內,文帝和蘇博然具體發生了什麼,無人得知,但是在御書房外守着的太監知道文帝龍顏大怒,蘇博然離開御書房的時候,是一臉的頹‘色’,當天下午,文帝就免去了蘇博然的丞相職務,將他貶到了永臨。
永臨這地方,自然是比不得京陵城富庶繁華的,距離京陵城是十萬八千里,但是也算不得窮山惡水的地方,就是很一般,在這個地方爲官,餓不死,但是是絕對不可能有很大的前途和官運的,因爲這個地方不依山也不靠水,很難做出什麼業績,到了這個地方,除非奇蹟發生,不然的話,很有可能就意味着要在那個地方呆一輩子。
蘇心漓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覺得,文帝對蘇博然,也算是良苦用心了。
雲氏之前本來就是假生病,經過劉然‘精’心的治療,已經好了許多,雖然整日還是躺在‘牀’上,但是‘精’神已經恢復了正常,定國公府的人,她都能夠認出來,雖然飯吃的不多,但是每頓多少都能吃一些了,定國公府的下人知道後,皆歡喜雀躍,一時間,大家臉上都瀰漫着濃濃的喜氣,但是不管是程鵬,還是程邵廷程紹偉他們,甚至於雲氏本人,他們都沒有太大的歡喜。
慕容雨依舊被關在院子裡,從出事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六天的時間了,但是那個人遲遲都沒有出現,蘇心漓聽下人來報說,當晚她和程邵廷離開後,慕容雨又一次點燃了香想要引那個人前來,但是並沒有成功,她爲此痛哭了一場,連續幾天,都可以聽到從她屋子裡面傳來的哭聲,但是程鵬和程邵廷都說了,慕容雨身子不適,需要安心靜養,閒雜人等都不許靠近她的院子,而且還找了人看守着,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慕容雨那邊的異常。
連着三個晚上的失敗後,慕容雨提出要求要見程邵廷,程邵廷卻不願意見她,只讓人轉告她,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已盡,沒有見面的必要了,程邵廷等人覺得,那個人或許不會出現了,但是蘇心漓卻很有耐心,也很有信心,那個人會來,他一定會來,所以她在等,並且讓人加強了戒備,從來就沒有鬆懈過。
慕容雨在提出要見程邵廷的要求失敗後,又想見程昱凡和雲氏他們,但是都被拒絕了,程昱凡心裡是想和她見一面的,但是想到蘇心漓之前的叮囑,還是狠了心,如果她真的是敵國的‘奸’細,想要毀了定國公府,就算她是他的母親又如何?
在慕容雨的每一個要求都遭到拒絕後,她提出要見蘇心漓,但是蘇心漓也沒有同意,爲此,每天都痛哭的慕容雨將哭泣的時間用來痛罵蘇心漓,還有包括程邵廷雲氏他們在內的定國公府的每一個人。
在方有懷方靖安搜查定國公府的第七天,也就是慕容雨被關的第七天,程子落終於回來了,那一日,也是文帝下旨將蘇博然調職到永臨的當日,所有的事情,出奇巧合的發生在了一起。
當天,先是蘇博然接到了聖旨,程子落是當天晚上回來的。
蘇博然接到聖旨沒多久,高怡婷就讓相府的小廝偷偷給蘇心漓傳了話,她告訴蘇心漓,蘇博然爲此大發雷霆,陳氏在讀氣暈了過去,並且那個時候,蘇妙雪也在相府,蘇博然氣急攻心,都吐血了,口口聲聲要找蘇心漓算賬,讓蘇心漓小心,並且給了蘇心漓書信,告訴她自己選擇第二條路,離開蘇博然,重新開始。
當天早上,蘇心漓和往常一樣給雲氏請了安,才用了午膳,正午睡的時候,被外面的喧鬧聲給吵醒了,她睜開眼睛,流朱剛好從外面跑了進來,“小姐,妙雪小姐扶着相爺來了,說要見您。”
流朱眉‘色’不悅,說完,又道:“幾個少爺都不想讓他們見您,但是他們一直在‘門’口鬧,公爺讓奴婢問您,他們是見還是不見?”
蘇心漓起身,從‘牀’上起來,張開雙手,流朱會意,給她更衣,蘇心漓自己整着頭髮,覺得差不多了,看向流朱,淡然的開口道:“讓他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