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的緋聞、八卦,永遠能抓人眼球。
因爲李家明的原因,重新與初戀男友複合的柳莎莎出名了,成了小小劍橋鎮裡最紅的名人,風頭壓過了那些學校裡的體育明星,而且引來查爾斯河對面的波士頓大批媒體蜂擁而至。
無所謂,與以前喜歡在媒體面前露一臉的胡暄不同,獨立特行的柳莎莎將那些記者視如無物,該去圖書館去圖書館、該去建築事務所找活去建築事務所,最多是由以前吃食堂改成了吃小竈。
在這陪讀,等着她博士論文答辯、學位授予儀式的李家明也無所謂,只要記者不妨礙他買菜、散步,愛跟着就跟着。興趣來了,還會接受兩三個託尼安排的記者採訪,作爲公衆人物就要有娛樂大衆的自覺,這些慣例他老早就遵守,而且還經常配合趙世清、馬樺騰他們炒作一二。
甚至於,李家明還接受了mit的邀請,去做了一次演講,在講解他的理論同時,還提議數千學生爲穆尼默哀。通過這種形式,讓死去的穆尼也在新理論上分了一份榮譽,贏得了很多學生的尊重。
與在加州一樣,李家明每天六點起牀、洗漱、跑步、洗澡、買早餐,然後拎着早餐去與女友一起吃。女友去圖書館,他也去圖書館,兩人坐在一起看書互不打擾,和哈佛校園裡的無數情侶一樣。日子就這麼悠閒自在地過着,哪怕公司準備發佈iphone,處於熱戀中的李家明也置若罔聞,繼續當着他的二十四孝男友。柳莎莎也安之若素,如同她和他少年時一樣,享受着李家明相當不錯的廚藝。當然,十幾年前她有沾小妹、婉婉的光的嫌疑,現在是李家明專門爲她一人服務。
有了媒體的報道,即使他倆沒跟家人說,也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家人知道了。李家明的家裡當然是樂見其成,柳莎莎是他們看着長大的,知道這是個好姑娘,小妹、滿妹她們更是興高彩烈,一聽到消息就打電話給他倆,要求哥哥派飛機去接她們來觀禮。
柳本球夫婦更心情複雜一點,他們一直擔心女兒會成爲李家明的附庸,但一如既往地尊重女兒的選擇;何況女兒年齡也不小了,又一直不戀愛,也是他倆的一塊心病。他們是過來人,也看過不少年輕人的婚戀,非常清楚女兒爲什麼不戀愛。實在是李家明那小子太優秀了,女兒會有意無意拿他與追求者比較,要強的她不會比事業、財富,但才華、性格、氣質等等都會拿來比。這麼一比,女兒想找個才華與李家明相當,又要與他一樣穩重、成熟的同齡人,估計是難於上青天。
好象是有些矯情,但遠在美國的李家明很理解,當初鍾老師在美國時就給他解釋得很清楚。因爲他太耀眼了,雖然他自己知道,取得的成就不過是兩世爲人的記憶在發揮作用,但在人格獨立的鐘老師夫婦看來,莎莎在他的陰影之下,很容易失去她本該有的精彩。
也正是從那時開始,李家明不再將柳本球當成是趨炎附勢的政客,而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人嘛,誰都只有百八十年,只要是想給這個世界留下點印記的人,並且堅持不懈地奮鬥,總是能讓人肅然起敬。至於使用的一些手段,不過是權宜之計。
“你真這麼看?我耶耶可跟你鬥過,還差點毀了你的前程!”
人生美好啊,淋浴在春光裡的李家明攬着心愛的女孩,哭笑不得。
“莎莎,莫轉彎子,你是想講柳叔成了領導,蠻多事身不由己吧?”
“我就是看不慣,明明人家不如他有能力,還要低三下四。你不曉得,他上司打電話給他,都會站着接的。”
讀書沒讀傻,而是受了美國人的影響,習慣了獨立、自由那一套,可那是國內。當官的人,前途是捏在上司手裡的,怎麼可能沒有敬畏之心?
“柳叔敬畏的不是那個人,而是那把椅子。這麼講吧,即使把頭豬放在那位置,下面的人也會把它當菩薩供着。”
這話說的刻薄,柳莎莎想起了省裡那位胖得象豬的大領導,突然‘卟哧’一笑。笑靨如花,把李家明給看呆了。
女爲悅己者容,雖然是素面朝天,柳莎莎依然很得意,依偎在男友懷裡打趣道:“哎,你這句事可以延伸的,要是把條狗放在首富的位子上,下面的人是不是能做出連狗都不如的事?”
李家明也嘿嘿直樂,糾正道:“語文沒學了,還虧得柳叔是教語文的,應該這樣講:現在這個社會,誰有錢就有資格耍流氓,就連一條狗爬到首富的位置,都能讓人四條腿着地趴着走.”
“講你自己?”
堅決反對,李家明自豪道:“我可不是流氓也不而流氓,我只把錢當工具,更沒把部下當成狗。不曉得吧,我們公司裡開會,經常是我跟楊至遠爭得面紅耳赤,王學長們點着煙、喝着茶看熱鬧,哪有把我當首富的時候?”
一提到首富這二字,眉目如畫的柳莎莎仰起臉,正色道:“家明,我不想用你的錢。”
預料之中的事,但那太辛苦了,李家明心疼道:“莎莎,我們屋裡都是男子人賺錢,女子人管錢。你想出去工作,那就出去工作,莫非一家人還要分得清清楚楚?”
李家的傳統,從小在黃泥坪玩的柳莎莎很清楚,但依然堅持道:“我不會當家庭主婦的,也不會用你的錢!”
這怎麼可能?打個比方,一家人吃飯,難道還做兩樣菜?一家人去度假,莫非她還掏飛機的油錢?
可李家明心裡想什麼,柳莎莎就是能猜得到,這是基於相處多年的直覺。
“我曉得你想什麼,人是要靠自己奮鬥的,我不想靠你,哪怕我以後會嫁給你。”
這已經不僅是錢的問題,而是不許自己幫她,只想自我奮鬥。遲疑了一下,李家明還是答應了下來。說句很酸的話,人生是自己的,誰也不應該是誰的附庸;再說句很庸俗的話,一個人的家庭地位,與其在家庭中的經濟地位直接掛鉤。
苦笑了一聲,李家明半玩笑半認真道:“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我一朋友能說會道,以前還在燕園裡參加過校辯論隊。
有一次他跟他老婆逛街,在一家專賣店裡看中了一個很貴的包,他老婆是看款式、顏色配不配,他是慌忙數標籤後的零,然後給她做思想工作。從勤儉持家到單位影響,唾沫星子都噴完了,他老婆一句話就讓他乖乖掏錢。”
“你不就是想說,他老婆不但是辯手,還是評委嗎?那他後悔嗎?”
再次苦笑,李家明將下巴頂在她滿頭青絲上,無奈道:“不後悔,以後你也當評委!”
“那還差不多!”
嬌俏的柳莎莎反手抱住男友,保證道:“家明,這個世界太精彩了,等我累夠了,我就回屋裡”。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人生最精彩的,莫過於奮鬥的歷程,李家明環着女友溫軟的身體,動情道:“行,我去大學裡教書,給你當家庭主男。我前面已經沒人了,沒了對手的奮鬥還有什麼意思?”
“真的?”
當然是真的,自己的記憶快用完了,剩下的那些都是房地產商勾結政府對百姓巧取豪奪,或是各類的投機取巧。從事那些事,能給自己帶來巨大的財富,卻帶不來真正的成就感,還不如在最巔峰的時候激流勇退,給世人一個完美無缺的傳說。
“這還有假?”
李家明雙手環在女友胸前,動情道:“莎莎,我從來都是家人第一。文文跟婉婉不要我操心了,我耶耶有阿姨,以後就我們自己過日子,你出去賺錢,我在屋裡帶小人子,保證教他們考清華北大。”
得夫如此,妻復何求?柳莎莎笑逐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