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鼓不用重捶,李家明關起門來削了趙大河的面子,又把新出茅廬的鞏亮扶了起來,會過意來的王志棟也乾淨利索地財務權和人事權拱手相讓,除了組織員工們編寫程序外,其餘所有事務都不再伸手。公司裡的員工見狀,也認清了形勢,雖然還和以前樣跟李家明開玩笑,但也不會再有人叫他幫忙幹體力活的事發生了。
確立了絕對老大的地位後,李家明也施施然地回學校上課。
學校可不比公司,沒那麼多等級觀念,久不在學五食堂露面的李家明又出現了,一些與他關係不錯的學長、朋友衝他豎起了中指。
小燕子是誰女朋友,學校裡誰不知道?居然爲了點擊率,那樣恬不知恥得炒作?更可氣的是,有人想揭露直相,居然在bbs裡被人鄙視,就因爲沒有照片作證。
“哎,你還能更不要臉些嗎?”
“李大vp,你夠義氣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這都些什麼人啊?明知道是次商業炒作,還想公佈真相拆老子的臺?很不爽的李家明打開一個傢伙的爪子,黑着臉道:“放屁!老子沒刪你們的帖子,就夠有職業道德了。不是我說你們,明知道是炒作,還想着拆老子的臺?當同學、作兄弟,就是這麼幹的?”
“家明,我們可沒發帖子!”
無所謂,你沒發不代表別人沒發,即使不是院裡的人捅出去的,也得拿他們作法,借他們的嘴去給那些***的添點堵。明知道這是商業炒作,還來拆臺,不給他們添堵,還歡迎他們爆料?
“我沒說你,我是說有些王八/蛋!平時跟老子稱兄道弟,關鍵時刻想幹嘛?捅老子一刀?老子後面幾百號兄弟要吃飯,不靠炒作不靠廣告,讓他們喝西北風啊?”
發了一通火,食堂裡的人都往這邊看,李家明懶得理看熱鬧的人,語氣緩了點、聲音大了點。
“各位老大,娛樂新聞不是社會新聞,要的就是新奇抓人眼球。只要不損害他人的利益、違反法律,什麼樣的炒作都是正常的。這次我們公司報道抗洪救災,整整花了八百多萬經費,還要賠償用戶幾百萬違約費。不從娛樂八卦新聞裡賺回來,我們吃什麼?”
李家明在食堂裡發了次火,耳朵邊清靜了許多,沒人再拿炒作的事來自討沒趣,各個bbs上的爆料者少了許多。可sohu再想拿這事炒作賺點擊,也失去了最佳時機,現在的主流是重建家園。
“頭,捐款了。”
唉,這款子也不知有多少會到災民手裡,有多少變成官員的菸酒車甚至是藏嬌的金屋。腹謗的李家明掏出錢包數了數,裡面只剩下五六百塊錢,留下兩張五十塊的,其餘的全部扔進王鐵手裡的捐款箱。
“鐵子,在香港有什麼收穫嗎?”
“嘿嘿,人比人氣死人。頭,我算是搞明白了一件事,萬般皆下品,唯有賺錢高!哦,對了,你等會。”
王鐵扔下捐款箱跑回宿舍,給李家明拿來兩條‘紅萬寶路’,引來旁邊幾人的鄙夷。
“鐵子,給我們是兩包,給頭就兩條?”
“這是特意孝敬頭的,多謝頭當初的指點。頭,您當初說得太對了,黨票、學生幹部之類的,跟同學情誼比起來,那就是狗屁!”
這小子成熟了,家裡當着官,隨便折騰幾下都不難賺個百萬家財,何必一定要往官場上擠?
學校不比行政機關,還是要以學習爲主,捐完款,抗洪救災的事也就算結束了。李家明也開始備考,倒不是學校裡的考試,而是爲出國作準備。雖然憑着漂亮的履歷,李家明有把握被各大名校錄取,但前提依然要走程序,通不過gre(美國研究生院及商學院入學考試)照樣會被拒之門外。
一本厚厚的紅寶書哪有那麼好背?而且不停地背,不停地忘記,只能重複、重複不斷重複。好在學校裡的課程越來越簡單,不愧是‘養老院’的備胎,只要上課花點心思聽講,考前突擊看幾天,學分就是妥妥的。
“頭,i服了y,就這玩意您老人家還要手不釋卷?”
“你懂什麼?這叫尺有所短,頭是個光明磊落的人,要憑本事進哈佛!”
新的小跟班王鐵舉手投降,打趣道:“蘇大小姐,我錯了還不成?我發誓,發了財後肯定送您老人家香港一年遊當補償!”
“我老嗎?”
“不老,您是人比花嬌!”
“油嘴滑舌!頭,管管小四,別臉闊了就不認人!”
看王鐵不順眼的蘇眉端着餐盤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李家明。
“鐵子,小四怎麼了?”
“他以前不是追過隔壁的高寒梅嗎?倆人出了點問題。”
這些破事李家明還真沒怎麼關心,何況桂銘和水仔他們已經休學了,成天鼓搗網吧和新生意,除了週末會來找他吃飯外,哪會扯這些破事?
“追到又甩了?”
“好象高寒梅先不甩他,見他發了財又倒追;但又聽說,是小四發了財就甩了人家。頭,這些破事,只有他們當事人才清楚的,我們這些旁人知道個鳥。”
操,老子是當班長,又不是當家長,都他/媽的什麼破事啊?
提到小四他們,李家明倒想起另外一件事,‘極速網吧’的貸款還清了,自己那三百萬也還回來了,得到哪去找個清靜點的房子。人怕出名,豬怕壯,以前住區計委的家屬樓挺好,現在不行了。雖說有保安、房子也是單元房,可誰樂意被那些大媽指指點點、小孩追着要簽名?
“頭,系分會的高陽來了,聽說他是高寒梅的乾哥哥。”
“哦”,正想事的李家明浮出個笑臉,玩笑道:“高大主席,有何貴幹?”
“吃着呢?”
這不是廢話嗎,李家明示意王鐵坐鄰桌去,堵別人的嘴道:“高大主席,拉我入會就免了,您得把寶貴的名額,讓給那些有志於爲廣大人民羣衆服務的青年學子。象我這樣一身銅臭的商人,您還是高擡貴手吧?”
這小子夠滑,老子還沒張嘴,就把話給堵死。
“家明,你不想當系分會主席,我不勉強你,強扭的瓜還不甜呢。我找你,是爲了別的事?”
操,不就是嫌我們班上的捐款少了嗎?若是款子能到災民手裡,老子捐幾百萬都成,可你小子敢打包票嗎?錢是自己辛苦賺來的,送給那些當官的花差花差,想着就心裡不爽!
“高大主席,聽說阿姨在銀行裡工作,能幫忙搞點優惠貸款嗎?一個月幾萬塊的利息,兄弟真是扛不住啊!”
“行了行了,別扯淡!你們班二十一個人四個大富豪,三千塊錢捐款都沒到,好意思嗎?”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窮學生,你小子又捐了多少?不就是想在系裡表現一下嗎?
“老高,我也不瞞你。錢,我有,但那都是欠賬、股份,不是現金。桂銘他們要開網吧,張嘴問我借三百萬,我還是恬着臉去問我姐夫借才湊夠的。現在他們還欠着銀行上千萬,我總不能去逼賬吧?
不怕你笑話,我現在就是頂着富豪的帽子,其實是個沒餡的空包子。”
操,這他/媽的可真不夠意思,同班同學借三百萬都行,老子要他多捐點錢就這麼難?不爽的高龍耐住性子,勸說道:“家明,話不能這麼說。大學其實都是用父老鄉親們的血汗錢建起來的,我們能在這讀書,就要感恩。現在一方有難,我們就要八方支援,你們有能力的就要多爲災民作點貢獻。”
捐款是看個人能力的,能有逼着捐款這一說?這又不是機關單位,還要講個政治影響。旁邊的王鐵聽不下去了,端着餐盤坐了回來,卻也沒有嘲諷而是解釋。
“高主席,我們頭真要有錢,會天天騎輛破車、抽‘紅塔山’?”
這話騙得了誰,李家明打斷道:“老高,我不瞞你,手頭上真沒現金。我是做生意的,又正是事業的關鍵期,只會把所有的錢放在公司裡,按月拿工資過日子,不會放現金在手裡的。錢進了公司的賬,那就是公司的資金。我要是去公司賬上借,哪怕是萬把塊錢,也會動搖合作伙伴、員工們的信心。”
“我聽說利方的工資都四五千?”
這人真不識趣,前程也就那樣了,李家明好笑道:“公司是我們這些股東的,一個月拿一千跟一萬有區別嗎?再說了,我又不是沒捐,sohu這次捐了一百萬給潯陽,等於我就捐了好幾萬呢。”
“那你讓桂銘他們捐點,休學又不是退學,系裡的榮譽還能跟他們沒關係?”
捐款還能跟榮譽扯上關係?操,爲了個人面子,就這樣來算計同學?真他/媽的給臉不要臉,李家明敢打包票,系裡、院裡、學校里根本就沒給任務,只是想讓同學們參與,盡一份盡力而已。
“老高,他們已經捐了,上個星期就捐了50萬給潯陽紅十字會。”
“操,有錢捐給區裡,怎麼不捐給系裡?”
露出狐狸尾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