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兩側各是兩隊十八羅漢紙人陣。
老周頓感汗顏無語。
你們立陣的作用在哪啊?!
上樓樓梯明明在斜對面啊!
你們不能移動,我繞開你們走不就好了嗎?
真就失了智了唄?!
老周直接放棄與壯漢紙人們硬拼的想法,而且從領頭壯漢紙人說的話能分析出我確實已經跳窗逃跑了,所以現在小燚子肯定不在此處,那到底會跑到哪去了?
既然小燚子成功逃跑了,爲啥沒聯繫自己呢?
這一點是讓老周最爲不解,他猜測到我應該遇到其他危險或者在某個地方被困住出不來了。
況且從整個別墅區風水格局來看講究的一個聚和喂字,必然是有人聚集陰氣鬼氣和鬼魂慾望通過高超手段保存之後餵養給需要這股力量的東西來做食糧。
那麼小燚子是不是躲藏在陣法中樞來企圖破壞這個陣法,達到他想要的結果呢?!
說不定所謂彼岸花就在陣法中樞裡種植着。
彼岸花本就屬於陰間的植物,突然在陽間出現肯定帶着什麼不可預知陰謀詭計。
這麼操作也符合小燚子現在的身份。
那麼打碎眼前的紙人羅漢陣,然後尋找到幕後經營這片別墅區的人或鬼,才能找到小燚子所處位置。
老周在短時間之內思考前後因果,他剛從外地回來對這件事情知曉瞭解不深,一時間沒有更好的辦法。
所以只能殺出一條能走的路。
老周撓撓了自己貼腦皮的頭髮茬子,將褲兜裡剩下的符紙貼在別墅地板,隨即咬破中指,一條血線從符紙頭劃到符紙完。
完事之後,老周習慣性眯眯眼睛,將刀柄紅繩繫好在小拇指,保證刀不會因爲力氣太大被甩丟。
“臨!”
老周肩膀中的亡魂露出頭顱。
他媳婦輕輕側着腦袋靠到老周太陽穴,且屬於鬼的陰氣源源不斷灌入老周身體內。
兩魂本是一體。
老周再次陷入瘋狂的思維死角,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世界所有美好斬落,將世界所有不幸毀滅。
無悲無喜的意境佔據老周心扉。
與老周遙相呼應的是遍佈天涯海角的掛念與宿怨。
關外的東三省。
關內的河B,河N,山X,內蒙G。
乃至更遙遠的新J,西Z和秦嶺淮河以南的風華水月的極致溫柔和來自海邊的期待關懷。
空氣中瀰漫開來各種駁雜情感。
老周深處在漩渦中間體外依附着一道淺紅色微光。
微光在,老周終於把佝僂的腰板挺直,把傾斜的肩膀沾穩,不再身體虛弱的需要苟延殘喘。
但壓的擔子越來越沉重。
老周雙眼透紅,掙扎喘着粗氣,嘴邊哈喇子流個不停,造型屬實不夠雅觀。
短刀刀鋒的血跡未乾。
老週一腳踏碎地板猛然暴起,持刀而上沒有任何多餘花架子,更沒有念口訣咒語與掐成法印。
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刀。
這一刀蘊含老周的生存法則。
這一刀攜帶老周對於親情的牽掛。
這一刀足夠斬殺在場所有孤魂野鬼。
在刀鋒面前,壯漢紙人不再裝腔作勢,不再擺弄武學招式,不再裝作大手子想幹死老周。
那些閒到開盤的鬼混們四散狼狽倉皇逃竄,生怕老週一刀不小心將他們斬的灰飛煙滅。
刀近在咫尺。
紙人羅漢陣驚恐到搖晃。
“救命啊!”
終於有紙人忍受不了刀鋒的壓迫,從陣法上面跳到地面,尋找可以活命的逃跑方向。
可惜,晚了。
刀鋒斬在老周身前離他最近的紙人。
紙人離的鬼魂沒有反抗能力,一刀被斬的魂飛魄散,紙人身體隨之變成紙屑飄散。
斬殺一個紙人,老周絕不活廢這麼大力氣。
刀沒動,刀光卻閃爍。
片刻不停斬斷斬碎其餘紙人的身體。
三十六個紙人頃刻間化爲烏有,煙消雲散。
連那能恢復他們身體的陣法也沒起到作用。
老周擡手揮動紅繩讓短刀在自己手中轉了一圈,回頭瞥見一樓別墅那面緊鎖的房門。
“現在的鬼可真他媽是猖狂啊!”
老周邁步走到門前,嗅了嗅鼻子:“按理來說這種事情我不應該管,但是現在已經關係到了我乾兒子。我乾兒子的死活怎麼能讓你們這些廢物攥在手中!?”
“嗯?”
“你們配嗎?!”
“嘭!”
老周嘴邊冒着白沫子,往後稍了幾步,攢足力氣向前一衝膝蓋頂在大門,直接將大門軸乾點,把門頂飛。
門內的房間。
亮着暗紅色燈光。
在燈光映射下足以看見立在房間貨架上的數十個靈位和至少三十個品種多樣的骨灰盒。
骨灰盒貼的黑白照片皆是年輕女子。
而數十靈位寫的生日時辰全部是子時生人。
“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我們不是自願的!我們真不是自願的!”
“是那個東西逼着我們乾的!”
“放我走……我想我娘了。”
……
當老周走進房間的一剎那,從骨灰盒裡飄出三十多個年齡歲數差不多的年輕女鬼。
她們或是絕望求老周放過她們。
她們或是麻木呢喃着自己悲慘一生。
她們或是生前被生活所逼賣掉她們骨灰的親人。
她們正是在二樓經營皮肉生意的女鬼們。
“唉!這也算人間疾苦了!”
老周搖搖頭略發感慨,看着跪在地面乞求他救命的女鬼:“你們都起來吧……不用跪我,我自身也難保。你們先待在這裡,等我找到我乾兒子,我讓我乾兒子送你們去地府投胎的……真是……唉!”
房間外一樓大廳此時只剩下老周和方胖子兩個活人,方胖子沒看見房間內的情形,但是他察覺到一股遠強於厲鬼的氣息從二樓傳到一樓,便立馬喊老周:“周叔!周叔!這二樓好像有古怪!”
“別瞎動,魂飛魄散了,我不負責。”
老周自然知道二樓變化,他囑咐好房間內這些女鬼後退回到一樓大廳。他的感知能力幾乎不遜色有系統媽媽強行開掛的我,這讓他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並且味道中有着別樣的燦爛光明。
這光明中盡是忽悠世人心神的邪念。
致使老周心生厭惡,大叫道:“自己從樓上滾下來!裝什麼神?弄什麼鬼?真以爲自己是掛在天西邊的真佛啊?”
“這位施主心中執着太深,這緣分不能太盡,緣分太盡事必早盡。施主應當放下心中執着與七情六慾,跪在我佛之前,洗脫業力,早登西方極樂淨土。”
從二樓走下來一個男子。
如果阿南小姐姐在場,必然認得出他是羅大仙。
只不過此時的羅大仙光頭頭頂結疤,身披亮紅色袈裟,雙手盤着一串佛珠,脖頸子掛到臀部一副藏藍色法穗。更是離譜的冒着鬼氣和金光閃閃晃人眼目的佛光,活脫脫像是一尊西天真佛降臨人間,授予愚昧不知的痛苦常人可以解脫的無上佛法。
哪還有先前尥蹶子玩命逃回江北的樣子。
老周瞅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指着他鼻子,破口大罵:“你一個小鬼穿哪門子袈裟?頂哪門子結疤?真不怕李逵撞李鬼,遭受天譴嗎?!”
“天奈我何?”
羅大仙淡然的雙手合掌立在胸前,用最平常語氣說着最裝逼的話,彷佛老天爺已不在他眼中。
“你咋這麼能裝逼呢?!”
老周氣的牙癢癢:“我乾兒子哪去了?!”
“你乾兒子已經被我超度了。”
羅大仙知道老周所說的乾兒子就是被攆跑的陰差,也知道那陰差被上面的Boss故意吸引到了那個地方。
又在心裡想着:等上面Boss藉助這陰差身體成功復活,以後自己在陽間絕對如魚得水,不用再像現在這樣強行揮發佛光,再等到時機成熟一定要去把幾個嘴巴子親自扇回張冠羽臉上,好報畢生大仇。
眼下這兩個活人兒。
殺了便是了,誰也不能阻擋Boss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