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沒有什麼耐心和溫度的話,從駕駛位上傳來,蕭凌然的聲音仍然很好聽,卻比開始的時候,更顯得煩躁。
看來今晚上這一場訂婚儀式中,不滿意的人,除了自己,就是蕭凌然了。
子書言玉坐上車,關了車門,在引擎聲中,看了蕭凌然一眼。
不想訂婚就不定好了,幹什麼從頭到尾的擺臉色,自己是被強權逼迫,不定不行,怎麼,難道這個看起來這麼盛勢凌人的男人,也有人逼着不成?
或許子書言玉的目光有些審視的味道在裡面,蕭凌然開始的時候,還專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可出了別墅區之後,卻忍不住的扭頭看了子書言玉一眼。
盯着別人被發現,子書言玉有些尷尬,笑了笑,趕緊轉移視線。
蕭凌然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的道:“看我幹什麼?”
子書言玉並不想回答這話,不過汽車裡,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蕭凌然既然開口了,不回答一句,總是太不禮貌了。
“看蕭總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子書言玉斟酌了道:“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綠燈亮了,蕭凌然一腳油門衝了出去,斜斜的睨了子書言玉一眼:“我爲什麼心情不好,子書小姐難道不知道?”
子書言玉眨了眨眼,笑道:“知道一點,不過有點疑惑。”
“疑惑?”蕭凌然不由的道:“奇怪什麼?”
子書言玉道:“我心情不好,是因爲覺得未婚夫不太喜歡自己。那蕭總心情不好,又是爲了什麼呢?”
有些沒料到子書言玉會這麼說,蕭凌然頓了頓,道:“這麼說來,我倒是和子書小姐難得有些共同語言。一個男人,在自己的訂婚儀式上,未婚妻差點和別的男人跑了,你覺得,我的心情,應該好嗎?”
這事情要真是自己做的,不管是不是有苦衷有內情,子書言玉也會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不管怎麼樣,再有什麼不願意的拒絕,也應該在舉行儀式之前說清楚。這都已經告昭了天下,再當着這麼多賓客的面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這不管對誰來說,都實在是有些難堪了。
子書言玉在心裡好好的鬥爭了一下,那事情不是自己做的,跟自己其實沒有什麼關係。不過自己現在覆上了子書言玉的身體,怕是以後,都要頂着這個身份過日子了,替她道個歉解釋一下,也沒有什麼。
嘆了口氣,子書言玉道:“蕭總,今天訂婚儀式上的事情,我很抱歉。以後,至少在我們婚約還有效的這段時間裡,我既不會跟什麼許殊有任何來往,也不會跟任何其他人,有什麼過份得交往。”
蕭凌然輕哼了一聲,目不斜視:“怎麼,你想跟我解釋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
子書言玉點了點頭:“今晚上的事情,是應該解釋一下的。不過,後來我做了及時的補救,應該不會對遠然和蕭總的名聲帶來什麼後續的不良影響,所以,想來蕭總也不會放在心上。除了這個,今晚的事情,對蕭總應該不會有什麼心裡上的傷害,所以其他的方面,我也就不想說什麼了。”
“不想說什麼了?”一聲急剎車的聲音,子書言玉身子往前傾,蹌了一下。
夜色中的道路寬敞安靜,這個時間已經有些遲了,雖然繁華的路上還是車來車往的,可是這裡,卻是明顯的並沒有車輛經過。
雖然有安全帶將身體固定住,可是子書言玉還是在往前蹌的時候,伸手抓住了身邊最近的東西,蕭凌然的手臂。
車子停穩,緩過口氣,感覺到蕭凌然尖銳的目光,子書言玉忙鬆了手,不由的道:“你幹什麼?”
“我想問問,子書小姐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蕭凌然的臉色不太好,不過子書言玉倒是沒有什麼感覺,這男人對自己,或者說,對子書家,就似乎臉色並沒有好的時候。
在蕭凌然不友善的目光中,子書言玉笑了笑:“因爲很明顯的,我不喜歡你。更明顯的,蕭總也不喜歡我。我不得不和蕭總訂婚,有我個人的理由,蕭總和我訂婚,想來,應該也??”
話說到這裡,子書言玉腦中突然一亮。
她是逼不得已的,是被人用自己的安全和旁人的安全,逼着不得不做這事情的。那蕭凌然呢?
蕭凌然和她自然應該是不一樣的,這是個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如日中天的男人,應該也掌有實權,有左右自己生活的權利,就算是對婚姻抱着無所謂的態度,也沒有必要逼着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和不喜歡的女人訂婚。
而如今蕭凌然這麼做了,這也就是說,他也有逼不得已的理由。再強勢的人,也有無奈的時候也地方,蕭凌然,雖然表面冷酷了一些,卻也未必,就有他表現出的那麼強勢。
子書言玉一直在想,面對蕭凌然,她應該是怎麼樣的態度方好。
忍氣吞聲委曲求全,這不是她的性格,可是目前,卻似乎是最好的辦法。可是如今不同了,若是知道蕭凌然也有不得不低頭的理由,那麼至少,她可以站在平等的立場上,好好的和他找一個對大家都有好處的平衡點。可以假裝訂婚,和平共處,直到這件事情,找到其他的解決方法。
子書言玉的話沒有說完,可微微皺了眉看着蕭凌然,覺得自己的意思,他應該是懂的。
窗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車子不動時,夜風也不凜冽,悠悠的吹進車窗,吹亂了子書言玉挽着的髮髻。
蕭凌然看着子書言玉,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突然浮出一抹看不見笑意的笑,手臂伸出,從她頸側穿過按上座椅,身子前傾着,靠了過去。
子書言玉一楞,不由的身子繃緊了一下,往後縮了縮,睜大眼睛看向一點點靠過來的男人。
蕭凌然俐落的按下安全帶的按鈕,身子能更自由的往前靠了,另一隻手也搭在了子書言玉另一側的腦後,將她困在了手臂和車座椅的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