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巧遇

那晚,四人在圖書館學習到深夜。夏天再偷覷小情侶,沒有發現更親密的互動。程星宇也很老實,認認真真把近段時間落下的作業補上,又虛心請教了比較頭疼的語文和英語問題。田菲菲無私地把她的作文技巧分享出來,爲程星宇提供了新的寫作思路。

在那之後,常嘉文便週期性地組局,或是圖書館、或是咖啡館,邀請其他三人一起學習。夏天順水推舟,一邊督促程星宇好好學習,一邊慶幸好朋友常嘉文的失而復得。

唯一的遺憾是不能查到父母的訊息。爺爺已經不在了,公司的事由副總全權接手打理,之前監聽父母電話的事會有人接手嗎?難道他們就沒發現父母的電話好久不通了麼?思來想去,還是得和楊紫悅做交易。

於是,夏天開始有目的地在週末組局打網球。——必須是網球,只有網球,才能“恰巧”碰到楊紫悅。到時候邀請楊紫悅一起,不露痕跡地給她製造接近程星宇的機會。yes!計劃天衣無縫!堪稱“完美”!

趁着學校課間時,夏天悄悄把計劃告訴楊紫悅,通知她等消息,來個“巧遇”。她十分配合,把夏天設置爲特別關注,爭取一有消息,就趕過去。四月時節,春意復甦,萬物迎來勃勃生機。這個週末,夏天依計而行,把約會地點定在一處風景優美的室外網球場。初春時節,網球場內場外都有不少人運動或散心遊玩。夏天還特意囑咐楊紫悅找一個熟人球伴,這樣,她和程星宇約會時,自己不至於尷尬地站在旁邊觀看。

當在來來往往地行人中看到石辰磊的身影時,夏天不由笑了。——這傢伙來了,肯定不會無聊。

果然,石辰磊大老遠就向衆人招手,“程公子——夏天——嘉文——菲菲——”

四人局順勢變成六人局。夏天故技重施,提議兩兩組隊PK,再趁機攪渾水,把楊紫悅和程星宇分到一組。儘管兩人沒說幾句話,楊紫悅卻很開心。不遠處,夏天和時辰磊“一較高下”。

這次巧遇,除了夏天和楊紫悅,沒有人發現任何異常。兩天後學校女衛生間裡,四下無人的時候,夏天將父母的名字寫給楊紫悅,反覆叮囑她保密。兩人雖不對付,可楊紫悅這人還是信守承諾的,只有她答應了就會做到。這一點上夏天對她有信心。

煎熬的兩天過去,夏天急不可耐向她打聽結果,誰知她挑眉一笑,“想知道結果,就創造我和他獨處的機會。”

“你——”夏天氣道,“不是讓你們巧遇了嗎?你不也挺開心的,明明談好的條件,怎麼現在又要加碼?!”

楊紫悅冷笑一聲,“夏天,你覺得那是約會嗎?”

夏天瞠目結舌,無話可說。

如果她想要的是真正意義上的約會,那難度可就大了。

“楊紫悅,你也知道他的脾氣,這……這太難了,我辦不到。”

“哼!”楊紫悅聞言冷哼一聲,雙手抱胸死死盯上夏天,“是辦不到?還是不想辦?一點誠意都沒有,我看那兩人的信息肯定不重要咯!”

看着楊紫悅的離去的背影,夏天陷入苦惱。好像又繞回到高一那時候,進退兩難。

高三下學期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程星宇進入班級前十!夏天特意請他吃飯慶祝。順勢探他口風,“時間真快,轉眼兩三年過去了。從高一認識的小夥伴們如今變化都挺大的。你如今一躍進入優等生行列,李明軒以你爲榜樣也知道好好學習了。薛澤薛亮不用說一日既往地用功,就是楊紫悅天天只在學校呆半天,聽說她要出國留學,以後見她的機會就少了……”

他只聽着不說話。夏天再說不下去。只暗自苦惱嘆息。

這事還沒解決,程父又出一難題。林睿卓被學校入選保送生,本來進展順利,最近卻傳來不好的消息,這事沒有大張旗鼓在班上傳開,只不過因爲夏天是他的同桌才無意間得知。按前幾屆高三保送生來說,成功的機率是非常大的。而且林睿卓的成績和資質大家有目共睹,而今他的保送生竟然出現變故,實在……不免讓人多想。林睿卓自習課上拿筆在演草紙上寫了密密麻麻的“程”字,又用紅筆狠狠圈死打叉,力透紙背,宣泄恨意。這一幕被夏天看到,與自己心中猜測的相互印證,後背陣陣發涼。

夏天週末去程星宇家拜訪,想趁機向程父求情的。——如果保送生的事跟程家沒關係,那就請他幫幫忙疏通疏通,畢竟林睿卓被名校錄取也能程遠爭光。如果……林睿卓的保送之路是程家從中作梗……那夏天一定要爲林睿卓討回公道!

程父是個大忙人,夏天去了好幾次才終於等到他在家,便急切地打發程星宇出去,當面質問程父。

程父不知是演技好還是真的無辜躺槍,夏天完全看不出真假,反而被他反過來訓斥“沒有證據,胡亂猜忌,非蠢即壞!”

語氣之重,夏天無從招架,腦袋在嗡嗡聲中,下意識地威脅,“如果林睿卓真的因爲程家沒能保送成功,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借用輿論的力量,相信證據很快會浮出來!”

程父陰沉一笑,提醒她道:“網絡和輿論的威力,你見識過一次,難道還想見識第二次?!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夏天,請你想一想,上學期你被勒令退學時,是誰把你從水深火熱之中就出來的?!如今,你竟爲了不相干的人造謠中傷程家。沒想到,農夫與蛇的故事就在身邊。你太令我寒心了!”

程星宇一回來,程父立馬變回往日親切的樣子,彷彿剛纔的對質只是夏天頭腦中的臆想,並沒有真實發生。

程星宇注意到夏天臉色異常,詢問原因,被她胡亂搪塞過去。

那次之後,程星宇忽然就強烈要求夏天坐回他的同桌。夏天向班主任申請,卻被他駁回。夏天無奈,向程星宇說老班態度強度,不同意。他便自己去找老班,結果滿臉陰鬱而回。顯然也被老班拒絕了。

這很不尋常。

老班也好,老師也罷,在程遠工作的人,沒幾個敢拒絕程星宇。除非,他不想在這兒幹了!可老班這樣子不像是要辭職擺爛……

又除非——

是程父授意!

誰知,夏天將這事及自己的推測說給孔夢聽,她卻十分不贊同,“夏天,你對程家的偏見太大了。這事應該不是程家做的。首先,程星宇沒有被林睿卓欺負,不需要對他進行報復。其次,搞掉林睿卓的保送生名額對程家來說沒有好處,相反是損失。再次,林睿卓可能是資格不夠,可能運氣不好,可能得罪了別的人,想一想,誰會因他失去保送生而獲利?對,肯定是想要保送生卻不如他成績好的人!”

經她這麼一分析,夏天思路立馬轉變,林睿卓被保送的學校是B大,而程父想讓程星宇考上的是G大,二者不存在利益衝突!

唉!偏見害死人!夏天自責地想立刻找程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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