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已經發給我了, 你還管我怎麼花啊?”許莉莉用語音和張誠聊。
最近乾冰的事情都是張誠告訴她的,乾冰再次見到程佳佳的事,許莉莉也知道。當年在學校裡, 乾冰爲了追程佳佳, 可謂用盡方法, 一時轟動整個校園。一個不講策略死攻, 一個紋絲不動苦守, 這場劇從九月到第二年五月持續了差不多整整一個學年,最後的結局是一個大醉三天進了醫院,另一個不動聲色地勾搭上會計學院的一個大帥哥。乾冰被封爲管理學院的情聖, 程佳佳被評爲管理學院史上心腸最硬的女生。
當年許莉莉以旁觀者的心態看這一齣戲,只覺得換作她是程佳佳也不可能接受乾冰, 頂多被輿論逼到沒有退路的時候, 大不了暫時同意了乾冰, 隨後過一兩個月隨便找理由分手就是。
如果說乾冰還能不計前嫌回頭找程佳佳,那她許莉莉爲什麼就不可以了呢?要知道她纔是整個管院男生心中唯一的女神, 沒有她攻克不了的堡壘。
她和張誠聊了一會兒,確定乾冰是直的,且這兩年還談過別的女朋友,心裡妥妥的。乾冰不是千年難一遇的情種,歷史證明他也不是非程佳佳不可。他的堡壘被別的女人攻克過, 而且還是好幾個。原來乾冰就是那種嘴上說着不要, 身體卻很誠實的悶騷男嘛!
玩了兩個小時的微信, 許莉莉終於選定了一個人約晚餐。對方告訴她, 自己是下午五點的飛機到C市, 只要飛機不晚點,他六點鐘準時出現在她面前, 若是遲一秒就任憑她處置。
許莉莉再次出門,她先在美容院做一個面部護理,順便小小睡一覺,然後去美髮店做頭髮。等她做完頭髮出來,趕到約定的地點已是五點半。對方定的是市中心一家泰國菜,許莉莉見街頭有許多賣小玩意的鋪子,便站着邊看邊等。
她穿着打扮皆不俗,站在小攤前已是很顯眼,攤主以爲碰到一個有錢的買家,因此很是熱情。誰知許莉莉雖然個個拿起來看了一遍,卻一個也不想買,攤主的臉色又沉了下去。許莉莉自己也覺得無趣,轉身想走。
“莉莉姐”身後清脆的聲音,差點把許莉莉嚇到。
許莉莉轉過身見面前站着一個年輕的女孩,穿一條藍色揹帶褲和一件白色T恤。
“莉莉姐,你不認識我啦?我是王瑾瑜啊,我們上個月纔在上海見過啊。”
王瑾瑜,和乾冰一起吃早餐的女孩,嘰嘰喳喳話很多的女孩,她怎麼不記得呢?她只是不想理她,尤其是她身後還站着劉奎。
劉奎一臉歉意,指着小攤上的東西,“喜歡什麼?我給你買。”
許莉莉看也不看,沉着臉問,“是這家店嗎?我們進去吧。”
沒錯,約許莉莉吃晚餐的人正是劉奎,乾冰公司的銷售總監。
中午當許莉莉和張誠聊得火熱的時候,劉奎在上海浦東國際機場給許莉莉打電話,告訴她上海的事情結束了。
“大哥大姐,你們聊,我去上廁所。”一進餐廳,剛落座,王瑾瑜就自覺地給他們倆獨處的空間。
她從雙肩包裡翻出一包餐巾紙,衝着許莉莉說道:“莉莉姐,你不知道劉總多坑,他爲了不遲到,下了飛機後一路上飛奔不停,可把我憋壞了。”
王瑾瑜走後,劉奎向她解釋:“我本來不想帶她來的,可她非要來。”
許莉莉冷冷說道:“沒關係,本來你就沒說是單獨請我。”
劉奎態度誠懇,“我錯了,下次我一定單獨請你。”
許莉莉瞥了瞥周圍的環境,“要還是這種地方,你就是八擡大轎擡我,我也不來。”
這家泰國菜館跟一般的火鍋店一樣,大廳裡擺滿了桌子,又擠又吵。
劉奎也覺得自己太掉以輕心,“時間太緊,是瑾瑜推薦的,說是A市評價最高的泰國菜,一定要嚐嚐。”
才幾天不見,小王就變成瑾瑜了,許莉莉感嘆現在的丫頭片子全都不是省油的燈。
王瑾瑜回來了,甩着兩隻沾滿水的手,主動跟許莉莉道歉,“莉莉姐,sorry啊,我今晚確實是沒地方去,纔跟着劉總來蹭飯吃的。等我明天安頓好了,我保證不再打擾你們。”
許莉莉問:“什麼叫安頓好?你不回上海了嗎?”
王瑾瑜雙手一攤,“我把上海的工作辭啦,我決定重回A省的大懷抱,在這裡紮根發芽!”
許莉莉轉頭看劉奎,“所以說,你不僅簽單了還把尚禮的小姑娘給拐回來了?難怪乾冰任你當銷售總監,在下佩服!”
劉奎冤枉道,“跟我沒關係啊,是瑾瑜自己要辭職的。而且她說是老闆讓她過來的。”
餐館的人雖然不少,但是他們的菜上得很快,而且一下子全部上齊了。清檸檬鱸魚、菠蘿飯、黃咖喱雞肉、椰子糕、炒芽白、冬陰功湯滿滿擺了一大桌子。
王瑾瑜的吃得很歡,快吃完纔想起來對劉奎說,“劉總,我的工資還要到月底才能結清,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些錢租房子?”
劉奎隨口說道:“不是老闆讓你來的嗎?你直接去找他好了!”
一擡頭看到許莉莉尖刀一樣鋒利的眼神,他急忙改口,“你要多少?”
王瑾瑜先伸出三隻手指然後看了看許莉莉和劉奎的臉色,又加了兩隻手指,剛好一整隻左手伸到劉奎面前,“五千,行嗎?我聽說市裡租房子要一次□□滿半年的房租,還要八百塊錢的押金。”
許莉莉不說話,只吃自己面前的炒芽白和清檸檬鱸魚,劉奎用紙擦了擦嘴角的黃咖喱醬,大手一揮。
“沒問題,我晚上轉你支付寶。不過,你要記得還給我,我賺錢也不容易,被人兩面夾擊,好難做人。”
王瑾瑜開心地笑,“劉總,你和乾總都是我生命中的貴人,等我發了工資,我一定請你們吃大餐。”
許莉莉幽幽說道:“你還是先還劉總的錢吧。”
王瑾瑜手握拳頭,信心十足,“錢要還,飯也要請,我的目標是五年內在C市買房,然後把我父母接過來一起住,然後我就可以提前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康生活了!噢耶,小金魚,加油!”
劉奎笑了,“怎麼你的目標和我當初一模一樣?”
王瑾瑜問:“那你的目標實現了沒有?”
劉奎道:“房子是買了,也裝修好了,還買了車,可是我爸媽就是不願意過來。”
許莉莉問:“爲什麼”
劉奎苦笑:“他們說除非我娶了老婆養了娃,否則他們是絕對不會過來的。”
許莉莉懂了:“哦,二老的意思是要過來幫你帶孩子啊。”
劉奎見話題不太對勁,指了指一大盤沒有開動的菠蘿飯,讓她們倆吃。
王瑾瑜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搖搖頭,一碗冬陰功湯她喝了一大半。許莉莉也搖搖頭,她吃不下。
劉奎道:“那我打包帶回去,明天當早餐吃。”
望着一桌子的狼藉,許莉莉問王瑾瑜,“你今晚住哪?”
王瑾瑜這才大呼,“對啊,我今晚住哪?我的行李還在劉總車裡呢。”
正捧着一次性飯盒打包的劉奎擡起頭,與許莉莉的視線相撞。
許莉莉白了他一眼,“還能住哪,讓劉奎給你找家酒店罷。”
王瑾瑜兩眼巴巴望着劉奎,劉奎思考幾秒說道:“算了,你還是住在我家吧。你一個女孩子住酒店,我不放心,萬一出點什麼事,我也沒辦法跟老大交代。”
許莉莉冷笑看着王瑾瑜,“哎,小金魚,他讓你跟他回家,你敢嗎?”
王瑾瑜挺直腰桿,“有什麼不敢的,我們90後坐得端行得正,看男人也是準準的。”
劉奎滿意地朝她點頭,王瑾瑜轉身正對着他,一臉正經。
“劉總,我得先告訴你。我沒有任何想睡你的慾望,我也百分百確定,你想睡的人也不是我。所以說你大可以放寬心,即使我們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勾不起來半點火星。”
劉奎手一抖,勺子差點掉了,就算勺子不掉,他的下巴也要掉了。
許莉莉笑了:“不服老不行,我上大學的時候,要有你這麼敢說,或許早就把我們軍訓的教官釣到手了。”
“我的偶像咪蒙說了,哪有時間哭鼻子,睡男人才是正經事。”王瑾瑜大大方方。
許莉莉陡然來了興趣,“你想睡誰?”
王瑾瑜雙手摸着肚皮,一邊想一邊說道:“我想睡胡歌,還想睡宋鍾基,不過這兩個目標太難完成了,也只是想想而已。”
許莉莉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她,“那現實生活中呢,總有一兩個吧?”
王瑾瑜看了看劉奎,吞吞吐吐,“我想睡乾總,因爲他看上去像是禁慾系的,我想試一試。”
許莉莉笑了,果然不出所料,現在的丫頭鬼的很,比她們那時候還要勢利。
“你大膽的試吧,要是成功了,別忘了告訴我,我一定拜你爲師。”
許莉莉話一說出口,王瑾瑜就成功地GET到了她話外之音。
“莉莉姐,你也想睡乾總?不至於吧!”
劉奎覺得自己像個透明人,他身爲一個男人的尊嚴徹底被面前的兩個女人無視了。
無視也就罷了,他還要掏錢買單,誰能告訴他這餐飯對他來說有什麼意義?帶回家一個不想睡他也不讓他睡的女孩?還是聽到自己心儀的女神親口承認想睡自己的老闆?
這個特麼只要有錢連臉都不看的瘋狂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