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巨大的危機籠罩着沈家,那些有着幾十年經商經驗的掌櫃管事們都無能爲力,三少奶奶到底只是個女人,就算她想要幫忙,只怕也只是臨時抱佛腳的一時想耍點小女人的任性,沒有多大用處的——人不可能什麼都擅長。
“三少奶奶她……”與唐雨墨最爲親近的丁香低頭說着,“三少奶奶她很厲害的……”
她以往也知道唐雨墨很厲害,自從與唐雨墨上次回她家奔喪之後,這種感覺自然更加強烈,可那也是不可能無限信賴的。以往她想要叫三少奶奶幫三少爺分擔些事情,主要還是爲了三少奶奶跟三少爺之間的親近,有人幫三少爺分擔,這樣三少爺當然會更加高興。可是三少奶奶在經商上,肯定也代替不了三少爺,三少奶奶在這些事情上,即便在丁香的心裡,也是不過是比一般人厲害很多,這就已經很厲害了,可要說三少奶奶什麼事情都比所有人厲害,那也是不可能的,丁香當然心裡不可能這樣覺得的。
“我們也知道三少奶奶很厲害,很聰明,但她不可能什麼事情都像寫詩那樣厲害啊……”紫鵑低聲道。
“三少奶奶答應有辦法,不會騙人的。”丁香此時也只能執拗地相信這事,旁邊華安望着那炭火沉默了許久,終於又伸手抹了抹眼角。
“我知道三少爺的脾氣,可這次三少奶奶只要能說服三少爺好好靜養,那就行了。”或許是因爲心中壓着有事,這個晚上,平日裡性子最強的華安反倒流了許多次的眼淚,語聲哽咽,“只要三少爺好好的,就算成不了家主,三少爺也還是三少爺,三少奶奶還是三少奶奶,我們還是會在一起……只要這樣,那就行了……”
他的情緒使得一旁的紫鵑與丁香也受到了感染,隨後傷感的灰色又籠罩了過來,紫鵑哽咽起來時,丁香在旁邊小聲地說着:“三少奶奶會有辦法的……”
“嗯。”華安與紫鵑在旁邊點頭,其實可能他們心裡都是不信的。
只要三少爺能沒事,那就最好了,至於其它的,只能讓家中其他人去努力了,老太公、譚掌櫃、閆掌櫃、二老爺、三老爺那邊……這麼大的家子,總有人能扛得住的……
下人們過去煎藥的時候,在沈潤山的臥室裡,仍舊搖曳着昏黃的油燈火焰,唐雨墨坐在牀前,喝了一口茶,緩緩地向沈潤山轉告了康大夫的診斷。
“大夫說這不僅僅是風寒,你自己也知道的。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如果不能放寬心,那你的身體就好不了,身體好不了,就更加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快要成死局了……我知道我這樣羅羅嗦嗦的你也煩我……”
她稍稍停頓了一下,沈潤山在那兒微微搖了搖頭,隨後開了口,聲音很是虛弱:“娘子,我知道……但是要我放手,我做不到啊……”他的神色顯得有些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