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與剛說完這句話,周圍的人都在交頭接耳,那些生意場上的老手們都紛紛點頭,還有人幸災樂禍地討論唐雨墨這回的失態。譚掌櫃看到這樣的情況也不免有些着急,還正想說什麼,唐雨墨已經緩緩起身,她站得直直地,目光定定地望着田家那邊,田家父子三人也正含笑着望着這頭。會場裡所有的人都在面面相覷,突然聽到唐雨墨憤怒地訓斥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做呢!簡直是卑鄙!無恥!”她並不算歇斯底里,聲音也並不大,但是誰都可以聽出她聲音裡的憤怒。
“唐雨墨!不得放肆!”
曹家與起身憤怒制止,而一旁邢禮言一直微笑旁觀,此刻反而輕輕地拍了拍曹家與面前的桌子:“沒事,沒事,沈三少奶奶年輕氣盛,女人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是很正常的,我們這廣開言路,不管是對我們織造局還是對今天的宴會有意見,有什麼說什麼,本官向來不會防民之口的。”
而在這時,已經有一些和田家關係好的商戶站了起來,打算和田家一起駁斥沈家,因爲唐雨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面對田家說的。田至孝的父親卻是一擡手:“不知道潤山媳婦是不是在說我們田家?”
與此同時,邢禮言的話音剛落,沈玉平和沈玉恆還有一旁的譚掌櫃的臉色都已經變得很難看,害怕唐雨墨這個直腸子的傻妞會直接點出織造局的名字來。他們剛想打圓場說話,卻只見唐雨墨的表情變了,她看了邢禮言一眼,而後點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極力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而後她居然笑了起來。
唐雨墨自始自終都還算冷靜,除了剛看到田家的織錦時有一點點失態和剛纔的怒斥,她也一直保持這安靜的狀態,雖然大家都是看得出來的。這個時候唐雨墨彷彿終於調整好了情緒,望向了田家的人。
“呵呵,也好,剛纔田公子不是說想讓民婦幫忙寫一首詩詞麼?今天此情此景,民婦偶爾幾個句子,覺得甚是應景,我打算寫出來不知道田老爺可想看麼?”
哈哈哈哈,這樣好得很,這樣好得很啊!”田老爺笑着,當下滿口答應:“我們田家雖然世代商賈,蒙大家照顧,賺得些許銀錢,但是對文才向來只有仰慕的份,沈三少奶奶乃是金陵第一才子,人所皆知,你願意爲我等布行商戶今日的盛會寫詩,我們豈敢不從?諸位,我等今日一聚,實屬有緣,而金陵第一才子賦詩,更是難得,來來來,快爲沈三少奶奶呈上紙幣”田老爺說到這裡,轉向織造局的官員:“不知道幾位大人是否同意?”
“甚好甚好。”邢禮言笑道。
在場的人再次喧譁,有的人笑着站起來,也有的人暗自嘆息,因爲此時,就算寫出再好的詩,也不過是讓人笑得更多罷了,儘管唐雨墨的才情驚才絕豔,但是在這個時候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