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有終的精心照顧下,顧挽瀾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她的底子原本不錯,只是當時情況兇險,所幸這次搶救及時,並沒有給身體造成太多傷害。
八月的時候,顧挽瀾在徐有終的陪伴下終於回國了。
這一場意外,顧挽瀾錯過了很多,最讓她遺憾的是,居然錯過了學校的畢業典禮。
好在陳煒和羅小莉常常與她視頻,還把那天的情況錄給她看,沈知庸更是代表她去領了顧挽瀾的畢業證,甚至還和所有的同學合影,美其名曰是替她留念。
顧挽瀾翻着照片,一張張熟悉的面龐都將各自奔天涯,她也將走向新的生活。
正在感慨萬端的時候,徐有終遞給她一封信。
顧挽瀾打開,居然是耶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一直被徐有終壓着,直到這時才交給她。顧挽瀾驚喜地捧着通知書看了一遍又一遍,她終於沿着徐有終走過的道路越走越遠,她已經看到徐有終的背影了,以後,她會和他並肩而行的!
兩人下了飛機,有顧家的司機負責接機,徐有終依然隨着顧挽瀾上車。車子開到了樑子臣在郊外的家。
顧挽瀾不明所以,瞪着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徐有終已經熟悉了她家所有人。
“我與令尊及令堂大人正式通話應該是在你從美國回來後的一段時間,”徐有終拉着她的手幫她把思路理清,“當然我並沒有藉機索恩的意思,但很明顯,岳母大人對我這個睿智的英才十分滿意,好感度飈升,岳父大人也默認了我與羅明輝一起,參與顧氏經營的事情,那是對我能力的考驗呢。”
徐有終這時講來眉飛色舞,早已忘記被顧頌國掛了多少次電話,花了多少心思,買通羅明輝裡應外合,纔打開今天的局面。
顧挽瀾不知背後的故事,茫然地點點頭,暗自忖思着,難怪後來關於顧氏經營方面的問題,羅明輝很少再與她商量,她還以爲他一個人應付得很好呢。
“至於姥爺,應該更早……”
徐有終故弄玄虛,不再多說。
徐有終看着顧挽瀾的眼神有些像拐到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樣,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顧挽瀾有些頭暈,一時還無法消化這個事實,她沒想到,徐有終已經籌劃了這麼多。
徐有終幫她理了理頭髮,像撫着一隻小寵兒,“誰讓你的腦子想不了那麼多事,我只好辛苦些了。”他擡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小院,深吸一口氣,“好了,別擔心,是去見你的家長,緊張的應該是我。”
徐有終的確應該緊張,源頭來自於顧頌國。對於徐有終的出現,他有一種天然的排斥,看着他的眼神,就是像在看一位窺視自家寶藏的仇人似的。
他看到徐有終拉着顧挽瀾的手,親密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儘管早已有了心裡準備,但臉還是黑了下來,完全僵硬得看不出什麼表情。
那是自己珍藏了二十多年寶貝,怎麼就到了其他男人身邊呢?
當初不是說好三十歲才能結婚嗎?幹嘛這麼早就領到家裡來見家長!
更過份的是,這個通知他來這裡召見未來女婿的消息,居然是自己的岳父打過來的!他沒辦法不來!
其實除有終曾經給他打過無數個電話,但他拒絕接受這個現實!
——當時明明講好的,只是對徐有終進行考查的,考查期還沒有結束,這個毛頭小子就要上門討女兒了!顧頌國完全不能接受!顧頌國對未來女婿的考查期是,等到女兒滿三十歲再來談。
顯然萬能的徐小爺也有沒辦法搞定的事情,他無法成功地搞定未來的岳父大人。
不過徐小爺從來不會輕易認輸,一條路走不通,只好採取了曲線救國的方法,選擇直接搞定岳父的岳父,也就是顧挽瀾的最尊敬的姥爺樑子臣。
這一招無疑是管用的。顧頌國即使不開心,卻只能黑着臉保持沉默。
至於在場的其他家長,都是用長輩那種特別慈愛的目光,微笑地注視着這對小情人。
樑小敏對徐
有終的態度,更是標準的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甚至親切地“阿終”前“阿終”後的招呼個不停。
在這頓令人難忘的晚餐上,徐有終甚至親自下廚煲了一道讓在場的三位女士食指大動的美容養顏湯,更是讓顧家家長好感爆棚。
此次未來女婿的第一次上門拜訪無疑是皆大歡喜的。
晚餐後顧挽瀾送徐有終出門的時候,樑子臣把顧頌國叫到書房。
樑子臣看了看仍然心有不甘的女婿笑了笑,“今晚,你總算知道當初我們的回國時候,卻看到你和小敏已經完婚,那時候我們的心情有多難受了吧?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一下子就要成了別人的了,呵呵……”老人笑了,眼中還閃着淚光。
顧頌國也有些難受,“那您還那麼輕易就同意小瀾和他出國的要求,即使要出國讀書,就只談出國讀書的事情好了……其他的事情等他們畢業了再定!”
樑子臣拍了拍他的肩頭,長嘆了一口氣,“其實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孩子大概在十幾年前了……”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顧頌國的意料之外。
“那時我還在三環裡住着呢,一個半大的男孩子推門進來,很有禮貌地問我是不是以前在西橋三條衚衕住過,然後他問我認不認識一個小名叫妞妞的小姑娘。”
樑子臣的眼睛投向窗外,看到顧挽瀾正高興地坐在院子裡的大樹下,同她的母親樑小敏講着什麼,臉上滿是幸福,樑子臣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接着說道,“那個男孩子我雖然沒見過,我想我應該見過他的祖輩,我們樑家與他們徐家的淵緣很長,可以往上追溯到我的爺爺。那時,我爺爺和他徐家的祖輩,很早就是玩伴,一起讀書,一起留學,但是後來,因爲出身不同,最終走上不同的道路。”
“到我父親那輩的時候,我們家依然走實業救國的道路;他們家卻走上了革命的道路……隨着時局動盪,兩家人的後輩聯繫越來越少,但關係卻一直沒有斷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