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瀾害怕羅明輝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地話,重重地甩開羅明輝的手,冷着臉向他解釋:“羅明輝,你想什麼呢,昨晚程老師和我住在宋老的家裡,兩個房間!沒想法了吧!”
原來羅明輝昨晚也是喝多了些,程遠山讓他走,他就走了。回到家裡倒頭就睡,大概五點多鐘天剛亮,他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他是被自己的夢給嚇醒的——
夢到可愛的小瀾妹妹被妖怪抓走了……
驚得他一身冷汗。
羅明輝無力地躺在牀上,仔細地把昨晚的事情又想了一遍,猛然從牀上坐起來,他想到自己做了一件十分糊塗的事情。
他怎麼能夠這麼輕易地就把顧挽瀾丟給程遠山呢?雖說他是她的老師,但現在人面獸心的“教授”可不少……羅明輝真是越想越怕。
雖然他們僅見了兩次面,羅明輝直覺就不喜歡他,總覺得就算自己配不上顧挽瀾,但程遠山那種陰鬱的性格也不是顧挽瀾的良人。顧挽瀾是被他一時迷惑,但他這個青梅竹馬的哥哥有義務一定要保護她。
羅明輝一擡腿,就跑到程遠山所在的教師宿舍,敲了半天門,也沒人迴應。這下他更急了,可又不知道他們會去哪,只好像沒頭蒼蠅似的在校園裡亂轉。
羅明輝是那種典型的北方漢子性格,如果把一個人當朋友,便是掏心掏肺的好;如果覺得那人不好,即便是對方什麼也沒做,也不會有什麼好態度。他對於程遠山的感覺就後屬於
者。
羅明輝聽了顧挽瀾的解釋,仍然一臉忿然地瞪着眼,衝程遠山冷笑。
程遠山不欲與他多說,板着臉對着顧挽瀾說:“好了,如果有事,你就走吧,別總和不三不四的朋友亂喝酒了!”說完狀若無意似的,程遠山瞟了一眼依然怒氣沖天的羅明輝,“若是有空,就來幫我查查資料,協助我準備一下法學論壇的發言,提高點專業學平!我先走了!”
顧挽瀾一聽他這麼說,重點落在了程老師竟然主動邀請她幫他查資料,這可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她當然十分高興,嘿嘿地傻笑着點頭應下。
羅明輝聽話的重點卻是落在了那句“不三不四的朋友”上,真是肺都快氣炸了,可是又無從發作。
這時倘若他回了口,自然是認了那“不三不四朋友”的名了;但不回口,實在心裡氣悶。
可他在口舌之上註定是講不過程遠山的,最後只好明智地拉起顧挽瀾,咬牙切齒地催促着她:“好了,人家都要走了,你也和我一起回家吧,今兒咱還得籌錢給那個師兄打款呢!”說完腳底生風拉着她跑得飛快,顧挽瀾再也沒空和程遠山說話,只好和他走了。
顧挽瀾的心裡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昨晚雖然醉着,但向程遠山告白時還是有些印象的,他當時就沒應,今天醒來也和沒事人一樣,到底什麼意思呢?今天讓她來幫他查資料是同意的意思嗎?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因爲自己是個“不併算太吵”的同生才讓
她來幫忙呢?她暗自幽幽地嘆了口氣,看來“追師之路”還任重而道遠呀。
秋風蕭瑟,卷落幾片梧桐的枯葉,也吹亂了程遠山灰白色的衣襬,葉子打着旋兒在風中飛舞,發出卟卟卟的響聲。
秋風也吹來兩個年輕而歡快的聲音。
女聲輕快而略帶嬌嗔:“臭死了,羅明輝!一身的酒氣,這樣回去見羅伯伯,一定又要被揍了!”
男聲懊惱中也透出幾分輕快:“顧挽瀾,你也好不到哪去。你敢這樣回去見顧叔叔嗎?”
“真的很臭嗎……”
聲音漸遠,程遠山想象着顧挽瀾的樣子,眼眉間帶着幾分厭嫌,皺着小巧的鼻子,總透着股讓人歡喜的孩子氣……
程遠山的脣間不自覺地泛起了點點笑意。
兩人漸漸遠去,空氣中只留下縷縷笑聲,似秋日裡白鴿的哨聲傳透雲層,直達心底。
程遠山感到一股無力感又自他的心頭涌起,不知自己何時能像羅明輝這般,與這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子並肩前行於陽光下,將笑聲灑滿天空……
另一個聲音像一座大山似的重重壓了過來:那麼無憂無慮的笑聲,會是自己能夠擁有的嗎?倆個人在一起會是幸福還是傷害?
顧挽瀾是不敢滿身酒氣回家的。
所以和羅明輝約好了,先各自回宿舍換洗一下,以一種積極向上的樣子回去見父母纔是爲人子者應有的孝道,當然這樣也更容易拿到貸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