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對徐元及其骨幹的清洗開始了。一夜之間由那些徐州兵組成的清洗部隊,將徐元、徐元的親信以及他們家人一網打盡。一時間,豫章城和鍾陵城到處都是一片的混亂,一片哀嚎。
秉持着乍融迅速處理徐定事件的原則,負責清洗之士兵的手段是異常的單一,沒有經過任何的審問,也不允許這些人做怎樣的辯解,總之是一抓住相關的人員,鋒利的大刀就毫不猶豫的劈下去。在兩天的清洗裡,乍融用絕對殘酷的殺戮手段斬殺徐元及其家人親信一共兩百餘人。
就外人看來乍融的行爲絕對是不理智的瘋狂。畢竟他與劉繇軍大戰在即,卻又作出這樣容易撓亂軍心的事情,實在是把自己望失敗的深淵上推。如果乍融的身邊有相當水平的謀士存在,那也許會向他提出反對的意見。
然而很可惜的是,在乍融的身旁並沒有這樣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能憑藉這自己的智慧、自己的經驗去選擇並作出決定。當他認爲這樣誅殺徐定這件事情是必須而且正確的時候,他便迅速的做了。
雖然他也清楚這樣的手段有可能讓底下的人更加的反對自己、懷疑自己,但他很有自信自己能夠平息這一切。因爲在軍中他也有聽過這樣的抱怨:“爲什麼徐元他們這些新來的人可以迅速當到校尉這樣的官職,而我們在軍中這麼多年卻一直得不到升遷?偏將軍實在是有些厚此薄彼了。”
聽到這樣的抱怨,乍融便直覺的認爲在自己的軍中新人與舊人有矛盾。現在的乍融軍還是舊人多新人少的局面,因此乍融相信自己這樣的決定是能夠讓舊人滿意的。
當然在解釋這件事情的原因上,他也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徐元與西面的諸葛玄勾結想趁我們與東面的劉繇交戰的時候偷襲豫章城,讓我們重新成爲無家可歸之人。根據我的情報,他們就將在這一兩天發動。這是十分確切而且危險的事情。對此,我不得不作出果斷的抉擇。”
乍融將自己說成是一個迫不得已的無辜者。他告訴所有人,自己的行動是爲挫敗對方陰謀的一種手段罷了。一切的錯誤都是徐元自找的,雖然其中有可能冤枉了一些人,但那也是在時間緊迫之下無法細查而造成的。畢竟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人的手段實在是爲了保證自己的安全而必須的行爲。
不知是血腥的手段讓衆人感受到了恐懼的存在,還是乍融的說辭被大家所接受,總之在這場清洗完成之後,乍融軍中的流言一下子就消失了。所有人似乎重新對乍融這個領袖忠誠起來,全心全意的圍繞在他的身邊爲對付劉繇而準備着。這讓乍融覺得十分滿意。此刻的他不但從手下人那裡看到了順從,還看到一絲原來所沒有的畏懼,這畏懼讓他覺得自己是高高再上的。
誅殺徐元的消息在事情清洗行動開始的當天下午便傳到了西城。對於如此重大的消息,諸葛玄當場就把自己的僚幕將領們招集起來,商討這事情對自己這邊的影響。諸葛玄清楚的知道,乍融一但完成了這事情,暫時壓制了底下的衆人對其的不滿之後,下一步就是要東向和劉繇決戰,那麼在他和劉繇決戰的時候,自己究竟該怎樣行動?這也是一個問題。對此,他迫切需要明白大家的意見,將之化爲統一的行動。
“什麼?徐元被殺了?”聽諸葛玄說出這個消息,李晟等人都顯得十分吃驚。
這實在太意外,也太令人傷心了。除了後面纔來的徐定、彭嶺二人之外,在坐的所有人都和這位豫章郡的浮屠教首領有過接觸。雖然那個傢伙總是笑呵呵的沒個正經的模樣,但衆人都在和他的交往中感受到了他真誠的個性和慈悲的胸懷。
“天下的諸候太多,這是天下的不幸。我能做的也就是在新諸候來到此地的時候,讓他們保證郡內教衆的安全。”這是他時常掛在嘴邊的話,也是他與李晟等人見面的目的。
“嗚嗚……”隱隱的抽泣聲在大廳內響起。
衆人這一下就絕得很奇怪了:這廳裡可都是大老爺們啊。雖然失去徐元這樣朋友很讓人難過,可也沒有到流淚的地步啊。
是誰?是誰在這兒擺上這無聊的兒女之態?
衆人遁聲望去,卻見在那兒落淚盡是按道理從爲與徐元相識的徐定。
這,究竟是怎麼回是?
“公則啊,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的悲傷?”諸葛玄關切的問道。他清楚徐定並非是那種感情異常豐富的人,他比較冷靜。若不是遇上什麼不能自己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表露自己內心情感的。
“主公,這豫章徐元徐公平原本是我本家的堂兄啊!”徐定淚流滿面的說道:“我們自幼交好。我家較窮,時常得到公平之父的支助,其對我而言實在是有大恩啊。”
“原來如此。”衆人頓時明白過來。自己本家的堂兄而且是很有感情的那種被人殺了,哪裡不會傷心欲絕。徐定僅僅是這樣輕聲的低泣,顯然已是很剋制自己的感情了。
“主公,請務必要爲我保仇啊。”徐定跪拜於地俯手請求道。
“這個嘛?”諸葛玄沉吟了一下迅速的答應下來:“我自然會的。對於這麼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誰都不會放過他的不是?”
“多謝主公。”徐定叩首不已。他擡起頭來眼中隱隱冒着憤怒的火花。
“不客氣。”諸葛玄擺擺手,“主要是乍融這麼做鬧得是天怒人怨啊。不過……”諸葛玄說着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無論如何,我們現在都還要暫且忍耐等待時機纔是。乍融的兵力比我們強太多,我們根本沒辦法找他算帳啊。”
“這點請主公不必當心。”徐定眼露精光的說道:“我有辦法讓乍融軍的一支投靠我們。”
哦?怎麼說?”廳內的衆人都顯出好奇的樣子。
“其實,我的弟弟就在乍融的軍中。雖不清楚他現在擔任怎樣的職位,但他在還沒加入乍融軍之前就統率了五百教衆卻是事實。我想他現在再怎麼也不會比原來差吧。如果給我一點時間,我是很有自信說服他投靠我們的。”徐定很有自信的說道。
“恩!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可以試試。我想我們可以在做觀乍融與劉繇交手的同時來進行這個計劃。如果處裡的好,那說不定我們也會有與劉繇一拚的本錢呢。”諸葛玄微微有些高興起來,他異想天開的說道。他決定先細心的觀察劉繇與乍融之間的戰居。他相信那並不是一場簡單的戰居。
與劉繇軍的相遇在清洗後的第十天。乍融軍東進,劉繇軍西向,雙方在離鍾陵五十里的地方相遇了。因爲都不想進入混戰,兩邊的隊伍都迅速的剋制住了自己,帶着部隊在間隔了兩裡安營紮寨,互相下了戰書,約定明日決戰。
待到第二日早上,在濛濛而起的晨曦之中,劉繇軍結陣出營。一萬人的隊伍在鄱陽湖邊的平原上佈陣勢:兩翼向前,左張英,右孫邵,中間凹進卻是劉繇中軍所在,剛剛被劉繇提拔上來的猛將太史慈引五百騎兵立於中陣拱衛在劉繇的身邊。劉繇身着金盔金甲策馬立於陣中,在他身邊與之平齊的卻是他謀士,聞名天下的人相大師許邵。
劉繇軍列陣了,對面的乍融自然也不能沒有絲毫的動作。兩萬精神飽滿的精壯之士從營地裡出來,他們也不擺什麼花俏的陣型,只是讓士兵整整齊齊的列在一起布成了一座四方陣。乍融帶着自己的幹部,也就是他手下的那些將領出陣而迎,從左到右分別是:靖寇校尉徐海、左司馬嚴昭、右司馬齊凱、中軍尉古恆。
兩軍的陣型相隔一百丈而立。在緊張的氣氛中戰鬥一觸即發。